說起琴棋畫在場之人均有不凡的造詣,但野利都彥乃是與他們辯論,這就是需要博覽群,且要融會貫通有着自己的一番見解看法,所講的話都是出陳易新,不得不說這需要高深的學術休養以及博衆的内才,這對于讀死,尊前人教誨的文人來說是一個緻命的缺點,要創立一番新學說者,需要深通世故的文學泰山北鬥,野利都彥比他們多活的幾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易寒換上衣服,身上的傷口随便包紮一下,便随着宋德張匆匆往文德殿趕去,剛踏入門口邊聽野利都彥問道:“何爲山?何爲水?”
易寒邁步踏入大殿,朗聲道:“世上本無山,世上本無水,何來山水之說,老先生此言差矣”。
衆人眼光齊刷刷的往易寒看來,是一個器宇不凡的年輕人,有人認出他是殿前兵馬都指揮使易中天,心中暗道:“他怎麽來了,這可是比文,卻不是比武”,有些不認識他的人紛紛猜測此人到底是何人,不管他剛才那番言語是何道理,終究壓了野利都彥的狂妄氣焰。
野利都彥朝易寒看來,問道:“這個公子如何稱呼呢?”野利都彥見他穿着便服所以才以公子稱呼。
易寒笑道:“老先生既然稱呼我爲公子,不是已經知道如何稱呼,卻爲何還要問,這樣不是多此一舉嗎?”
野利都彥道:“我這是問公子姓名,以顯尊重”。
易寒淡淡笑道:“公子是稱呼,姓名也是稱呼,既然同是稱呼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人人都可以稱作公子,但人人都不可以稱呼公子的姓名,一個是大衆慣用,一個确實區别對待,此爲大同小異,作爲詳細區分,便似公子也歸男子範疇,假如依公子所言,野利都彥是不是也可以稱你爲男子呢?”
聽到這裏,在場之人無不哄笑起來,瞬間又現野利都彥乃是敵對一番,紛紛忍了下來,這野利都彥如果雄辯如斯,宛如狡兔三窟,難以一言擒下他話中漏洞。
易寒淡淡一笑:“老先生果然雄辯”。
野利都彥問道:“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一旁的宋德張道:“這一位乃是殿前兵馬都指揮使易中天易大人”。
野利都彥一訝,認真的打量着易寒,這一位就是狼主所要尋找的人,昨日他也是從賀蘭口中獲悉此事,故意爲了引出他來,所有才有與龍淵閣大學士一辯的事,隻見野利都彥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聞名不如一見,野利都彥有禮了,易大人請上座”,說着擺着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衆人見傲慢的野利都彥突然間變得如此謙遜紛紛訝異,從剛才一番言語也不能證明這易大人在文學上有如何過人之處,雙方剛才一番言語,這易大人不是落了下風嗎?爲何這野利都彥會對他如此恭敬,再者說了易中天以前籍籍無名,何來聞名一說。
易寒依然站着不動,笑道:“老先生,爲什麽要坐呢?難道我就不能站着”。
衆人一訝,既然對方請坐,卻不坐豈不失禮。
野利都彥道:“請大人坐下乃是一禮,大東國爲禮儀之邦,難道大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易寒道:“禮爲世人約定俗成,以前無禮,後來有禮,老先生認爲請坐乃是一禮,中天卻認爲站着更能顯示對老先生的尊重,此乃我心中之禮”。
野利都彥突然站了起來,易寒立即問道:“老先生坐的好好的,爲什麽要站起來呢?”
野利都彥道:“我也爲了顯示對易大人有力”。
易寒道:“老先生此舉是片面,是荒謬的,并不是所有人站着都是有禮的,假如老先生認爲坐着是有禮,那你站着就是對我無禮。”
“這”,野利都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無可奈何。
餘者卻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偏偏說來是那麽強辯。
易寒又笑道;“國界不同,禮數也是不同,此爲大同小異,作爲詳細區分對待,便似西夏男女都穿着亵褲上街,難道我就認爲老先生你也一定要穿着亵褲嗎?”
全場哄笑起來,西夏在大東國文化未傳入之前,衣裝随便,下身隻着一條短褲遮羞而已。
野利都彥老臉漲紅,沒有想到被對方如此奚落,他說的句句在理,又作又是不得,于是說道:“西夏是個開放的國度,陳新去陋,早已經沒有人隻穿着短褲上街了,易大人隻記往昔,卻不放眼未來,眼界狹隘。(讀看看)”
易寒笑道:“老先生懂得入鄉随俗,看來瞻仰我大東國文化已久,凡事有主次之分,既然學習得到教誨,是爲先師,先前老先生言辭放肆,絲毫不将大東國文化放在眼裏,豈不是犯了不敬先師之道,看來老先生說精通大東國文化,其實也隻不過學了一點皮毛而已,畫虎不成反類犬”,說着搖了搖頭。
衆人聞言,大感痛快,連聲叫好,卻紛紛朝野利都彥看去,看他如何來辯。
那知野利都彥卻道:“易大人說的極是,卻不知道大人剛才說的,世上本無山,世上本無水,何來山水之說是何道理,大東國河山萬裏,難道大人眼睛瞎了,熟視無睹”,他特意引開話題,此乃雄辯的技巧,再陷入對方的言辭之中,隻會屢屢處于下風,轉化爲自己設定的框架才能知彼知己,雄辯勝之。
易寒朗聲道:“老先生好一句熟視無睹,山水之物乃是上天賜予,山水之名乃是後人賦予,我們眼中所看見山水,是我們強行賦予的事物,山水是否真的是山水,我們無從得知,便似孩童初識世界,長者言之此乃山水,山水便是山水,我們有什麽資格肯定上天賦予之物,先生說我熟視無睹,不錯,在我眼中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說着走到木案之前,執筆揮灑筆墨,瞬間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畫映入眼中。
在衆人大歎這易大人畫藝高的時候,隻見易寒指着畫卷問道:“老先生,你看看這是不是山水”
野利都彥思索道:“并非山水”。
易寒似乎知道他有此一語,指着畫卷問道:“這明明是山水,老先生爲何說不是,你這不是熟視無睹,有眼無珠,認知能力連稚童都不如”,說着易寒拉着一位狀元郎問道:“狀元郎,你說着是什麽?”
那狀元郎笑道:“這是山水,我從孩提時就懂”。
易寒朝野利都彥看去,“老先生,我們都懂的東西,老先生卻不懂,難道老先生位居西夏,孤陋寡聞,連山水之物都不識”。
野利都彥捉住易寒話中漏洞,“易大人剛才說世界無山無水,此刻卻言詞确确的說明此乃山水,豈不先後矛盾”。
要與易寒這個現代人讨論辯證矛盾,野利都彥還不是對手,易寒随手将畫卷撕毀,在衆人大歎一副好壞就此毀壞的同時,易寒笑道:“老先生,何來山水,這隻不過是一張紙和一些墨水組成的畫而已,假如這是山水,那我豈不是造物主,能随意捏造世界”。
野利都彥臉色青紫,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怒道:“易大人,你這是強詞奪理。”
易寒笑道:“理也是約定俗成的,有理無理在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們彼此之間不正是爲了辯論誰更有理一點嗎?老先生認爲我奪了你的理,那就是說你無法辯解,連你自己都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了,又有何理可言,又如何讓别人信服你的理”。
事無對錯,本來就靠的是一張嘴而已,野利都彥揮袖怒道:“強詞奪理,均非正論,不必再辯。”
易寒這個時候才從容不迫坐了下來,笑了笑:“老先生既然不肯服氣,我們就不用再辯論了,隻是老先生說大東國博學多才者居多都是空有虛名,不知從何證明這一點”。
野利都彥淡道:“我舉一點,易大人若能讓我信服,我便承認大東國博學多才”。
衆人一聽,都知道這野利都彥又想說些極少涉獵的偏門之說。
易寒笑道:“事實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承認,不過我倒想看看老先生博學到何種程度”。
野利都彥道:“我們就來談談這個美人一說”。
衆人一訝,這麽低俗的話題怎麽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讨論,易寒點了點頭:“我對這個話題很敢興趣”。
野利都彥看了衆人不屑的神情,冷淡道:“食色,性也,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古之大賢,擇言而,其所以不拂人情,而數爲是論者,以性所原有,不能強人之使無耳”。
此番言語卻說着衆人微微臉紅,這番語言的意思是,人性是天生的,你不能強迫它并不存在,一言之下便将衆人的氣勢給壓了下來。
野利都彥看着易寒,問道:“有美姬,人本好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