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路程,肚子咕咕直叫,這才發現自己早飯沒吃,也沒有洗澡,一身酒氣,依然蓬頭垢面,也就将錯就錯。
來到席府門口,該熱鬧的地方依然熱鬧,該安靜的地方依然安靜,幾個熟面孔依然爬到樹上張望院子裏面的春光,不時傳來女子齊聲的吆喝聲。
周洪山等人認出易寒來,今時不比往日,當初的小人物,如今已經是位居高官手握重權的人物,與自己不再是一個等級,沒有人敢過來跟易寒套近乎,易寒也就不予理睬。
不知道礙于什麽原因,那幾位公子,在易寒到來之後,紛紛離開,大概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忌憚心理,或者說自感低下,不比而怯。
門口還站着一位女子,正是賀蘭,易寒看到了她,心裏一顫,連忙躲了起來,心中暗道:“若是被她看見就糟糕了”。
賀蘭正凝神貫聚,盯着大門并沒有發現易寒,大概過了一小會,席府大門打開,芷文走了出來,對着賀蘭說道:“賀蘭小姐,小姐身體不适,不便招待,請下次再來”。
賀蘭冷聲道:“放屁,我求見有半個月了,每一次虎女都說自己身子不适,不便招待,到底是敢見不敢見,來句痛快話,今日若不出來相見,我就要硬闖了”。
芷文見賀蘭如此狂妄無禮,也不再假惺惺的裝禮貌,繃緊小臉嚴肅道:“賀蘭小姐這可不是西夏,這也不是你家,是大東國的吏部尚書府,你若敢胡來,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賀蘭淡道:“小丫頭,我跟你說,我完全就不将大東國放在眼裏,也不将你們什麽當朝重臣放在眼裏,若不是看在一個人的面子上,我豈會如此和氣,讓虎女出來見我,與我生死決鬥。”
芷文喝道:“放肆,你這西夏來的蠻女一點禮數也不懂嗎?”
賀蘭手中長劍突然出鞘,隻見銀光一閃,芷文上衣頓時褴縷,裂出無數道小縫,綠色可愛的小抹胸若隐若現。
芷文尖叫一聲,雙手護住胸前匆匆往院内走去,大門還未來的及關上,隻見賀蘭用腳一踹,闊步闖了進去,朗聲喊道:“虎女,出來與我決鬥”。
易寒搖了搖頭,這女子難道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這無疑不是想将兩國的關系鬧僵嗎?卻不知道在賀蘭的心裏,榮譽是比生命還要高貴的東西。
賀蘭剛踏入院子,四處就湧出幾個侍衛将他團團圍住,隻聽威風喝道:“擅闖尚書府,速将此女拿下”。
易寒心裏祈禱着不要鬧出人命,正猶豫是不是出來緩和,雙方卻立即的動手了。
幾個侍衛卻不是賀蘭的對手,這會她腰間的劍也不再出鞘,隻用拳腳,卻将幾個侍衛打的倒地呻.吟,大多在她手上走不過一個回合,威風威武兩人聯手,也不過走不出十招,賀蘭巡視一圈,見無人站着,闊步往前走着。
突然一聲嬌喝:“那裏來的大膽之徒”。
話未說完,寒芒已至,賀蘭迅速出劍,兩劍交鋒,賀蘭後退幾步,一女盈盈落地,體态嬌美,宛若遊龍,兩撇淡淡的秀眉下一雙清澈美麗的眸子,長裙飄飄,一副英姿飒爽的神态。
賀蘭斂容,一臉嚴肅,凝視着這個女子,眼神變得異常的興奮,問道:“你是何人?”
此女正是脫俗,這些日子她就在席府教導那些娘子軍武藝,大概心情不怎麽好,脫俗冷冷道:“不要問我是何人,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賀蘭淡道:“我既然進來了,達不到目的就不會走了,也好,讓我先過了你這一關再說”。
這個時候芷文與十幾個女子從側面走了出來,盯着賀蘭一臉氣憤,對着脫俗道:“脫俗小姐,她欺辱我,快幫小婢教訓她”。
脫俗長劍朝賀蘭一指,“現在你走不了了”。
賀蘭淡淡道:“我本來就沒想走”。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人同時出劍,兩道銀光交替變幻,劍影交叉回旋,場面瞬間變得異常激烈,因爲牽扯範圍極廣,圍觀的衆人紛紛退後幾步,也幫不上什麽忙,明眼人一看就是高手對決,摻和其中隻有死路一條。
賀蘭的劍法顯得霸道,脫俗柔美靈巧,一時之間兩人竟分不出高低,突然隻聽賀蘭大喝一聲,氣勢磅礴的一劍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層次感壓上脫俗,逼迫脫俗不得不接,脫俗凝聚一點想從中間破賀蘭霸道一劍,這一招的對決,似乎沒有想象中發出霹靂一般的聲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勝負結果。
脫俗後退幾步,手臂之上被劃出幾道裂痕,沾上鮮豔的血迹,已經受傷,手中的劍不知去向。
賀蘭傲世而立,一臉冰冷,令人不敢逼視,手上長劍寒芒閃閃,肩膀之上一處傷口,流出鮮血,那血不停的從她肩膀上流了出來,讓她的側腰也染紅了,地上一把斷爲兩半的劍,賀蘭沉聲道:“你已經輸了,還要比嗎?”
嚴格來說,兩人算是平手,隻不過賀蘭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這才顯的她略勝一籌,假若脫俗不是回防,兩人此刻已經同歸于盡,脫俗不能死,她還要照顧易寒呢,然而她卻不肯認輸,“我承認你的意志比我要堅強,但是在武藝上你并無法勝我”。
賀蘭道:“這一次我要殺了你”。
所有人聽到這話大吃一驚,想不到這蠻女擅闖進來,還揚言要殺人,這簡直太狂妄了,十幾名娘子軍一臉氣憤擋着脫俗的前面,嚴陣手打以待。
脫俗露出一絲溫馨的笑容,“你們不是她的對手,還是我來,放心,她武藝雖高卻沒有殺我的資本”。
脫俗對着賀蘭道:“你先包紮傷口”。
賀蘭冷道:“不必了,鮮血能讓我更冷靜,忘記死亡”,她雙眸一睜,突然所有看見她眼睛的人,心中莫名的湧起一陣恐懼的感覺,身體竟不知覺的後退,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脫俗也感覺到了她這雙眼睛的震懾之效,她微微垂下眼睛,神色恬靜安詳,将自己處于忘我的境界。
易寒見兩人受傷之際,已經顧不得許多,沖了進來,大喝道:“通通給我住手”。
府内的侍衛和娘子軍看見易寒,心中暗喜,“可來了救星,這易大人可是與老爺同品,位居高位”,可是念頭旋即一轉,這蠻女可完全不将所有人放在眼裏,否則又如何會大膽闖入,要制服她,隻有靠武力一個法子,神态不約而同的一喜之後變憂重。
脫俗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看見易寒,瞬間露出喜悅的笑容,這一絲喜色稍顯即逝,瞥了易寒一眼之後,神态變得清冷,不再看他,仿佛陌生人一般。
最爲震驚的要數賀蘭,她遠道而來,爲的就是眼前這個男子,如今終于不負厚望,可以向狼主交代了,一瞬間她将與虎女比武的事情給忘記了,一臉冰冷的凝視着易寒,卻可以看出她内心已經動容,嘴邊吐出音來:“易”
還沒有說完,易寒冷喝打斷了她的話,“你給我閉嘴,還不快走“。
賀蘭頓時冷靜下來,知道他的身份不便揭曉,冷淡道:“今日的事可以暫且放下,不過你必須跟我走一趟,把事情給講清楚了。”
易寒擺手道:“你先走再說,我會去與你說個清楚”。
賀蘭決然道:“不行,你現在就必須跟我走”。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怎麽感覺這蠻女和易大人好像認識,關系還不錯。
其中以脫俗最爲敏感,聽這對話,兩人似乎暗通衷曲,藕斷絲連,什麽女人落到易寒的身上都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脫俗小臉繃緊,冷入骨髓,盯着易寒,恨意濃到極點。
易寒感覺到她的目光,心裏緊張,忙擺手道:“脫俗,你不要胡思亂想”,立即轉身對賀蘭道:“你還不快走,想害死我不成嗎?”
賀蘭神色堅定,指着脫俗問道:“她是你的愛人?”
易寒沒有回答,脫俗也沒有應話,其他人更是沉浸在這怪異的三人關系而反應不過來。
賀蘭又道:“那今日我就非殺了她不可”,她不爲自己卻是爲了懷有身孕的狼主。
脫俗一臉神傷,懶的說上一句話,更懶的做任何事情,隻感覺對易寒失望極了,她能看見賀蘭手中的劍朝她胸口刺來,然而她卻不想抵擋,隻感覺這樣一了百了,什麽也不用去思考。
賀蘭突然出手,所有的人都預料不及,易寒大吃一驚,将身體的潛能完全爆發出來,已一種極快的速度擋在了脫俗的前面。
賀蘭連忙收手,幸好隻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