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親贊,丁飛釋懷,心裏還自以爲是,若是不是他們靠他們廂軍,西夏勇士早就一騎絕塵了。
竟然最後是虎女娘子軍取得彩頭,皇帝自然信諾獎賞一番,他欣賞虎女骁勇,一時興起,贈送“虎女娘子軍”的稱号。
賢王一訝,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出自天子之口,便是親封,而虎女這支娘子軍也有民團組織一下子變成正式的軍隊,也就相當于皇上承認了娘子軍正式的身份,也承認了女子也可以成爲一名士兵,也許皇帝隻是随口一言,并沒有聯想到太多。
一旁的席慕德打蛇上棍道:“夜闌還不立即領着謝恩”。
席慕德爲什麽會反過來幫助虎女,他不是一直持反對态度嗎?虎女朝父親看去,能看見他眼中默許的眼神,旋即跪下謝恩。
皇帝一愣,卻哈哈大笑起來,将錯就錯道:“皇妹平身”,虎女乃先皇義女,這一點皇帝倒沒有忘記,隻感覺有一個如此骁勇的妹妹,也是一個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比試結束,皇帝也就回宮而去,文武百官歸府,禁軍三司返回自己大營,夜晚悄悄的來臨,殿前兵馬大營又恢複往日一般,這一夜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最高興的莫過于易寒,這個結果是他最想看到的,今日鎮西軍士兵的表現讓重建鎮西軍是事列入朝廷治事日程中。
這一夜,殿前兵馬大營又歡慶起來,鎮西軍與禁軍同樂,不分彼此,這一次易寒學乖了,他先獲得皇上的批準。
除非特殊時刻,一般三日一朝,樞密院方面又再準備,這一次他們又上奏一份更詳細更有說服力的奏折,此事還是皇上領宋公公暗中傳呼給方安中。
這次比試的結果在民間也傳了開來,他們知道虎女娘子軍最終獲得了勝利,其中謠傳了許多版本,一種版本是西夏勇士就想野獸老虎一般厲害,靠的是虎女娘子軍力挽狂瀾,最後才取得勝利,一種卻是從一開始虎女娘子軍就一騎絕塵遠遠的将其餘四隊抛在腦後,女子爲兵本來就是一件稀罕事,越是稀罕的事情别人越喜歡講起來,更喜歡添油加醋吹的天花亂墜。
這樣的就造成了虎女娘子軍的知名度,大東國百姓幾乎人盡皆知,女子爲兵也因爲這件事情變得合情合理,她們已經證明了自己,誰還能對她們說“不”呢?
這幾日席府門庭若市,許多女子都自願加入娘子軍,現在再也不怕别人對她們指指點點了,而且在她們看來,成爲虎女娘子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席夜闌趁機曠大娘子軍的規模,她親自挑選了幾百人,她所想要的人是真正想打仗的,并不是爲名而來了。
随着娘子軍的人數擴張,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大堆問題,她如何養的起這幾百人,别說統一服裝,兵器配備,就是連住、食這兩點就無法解決,她不像禁軍一般擁有大營,有朝廷負責發放物資,糧饷,隻要操練士兵即可,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煩惱。席夜闌隻好在府邸貼出告示,虎女娘子軍已經滿員,不再招收。
許多女子看到這張告示隻能失望而歸,不明白虎女爲什麽不招收多一點的人,她們那裏能了解虎女的苦衷啊。
這一夜,席夜闌在房間裏皺起眉頭,冥思苦想解決之法,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門輕輕的被推開,席慕德走了進來。
席夜闌擡頭看去,叫了聲“父親”。
席慕德微笑點頭,“夜闌,有什麽煩惱不如跟爲父講,也許爲父能幫你解決問題”,他一直想幫助席夜闌,以前兩人基本沒有交集,如今正可以盡父親的責任。
席夜闌輕輕搖頭道:“父親,這些日子影響到你了”,近日席府門庭若市,若說對席府的日常生活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
席慕德微笑坐了下來,淡道:“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煩惱什麽,要知道爲父身爲吏部尚書,遇到這些事情不計其數,你是在爲如何安置這些女子而煩惱,你也養不起這麽多人,我們席府也養不起這麽多人,我說的可對”。
席夜闌這才點了點頭道:“父親,現在我才發現有些事情一旦展開會變得如此複雜,會讓人感覺措手無策,沒有朝廷物資,糧饷,這支娘子軍根本成不了氣候,無需多久便會化作鳥散,漸漸爲人淡忘”。
席慕德笑道:“夜闌,你好大的野心,你有一支屬于自己的部隊是其他大臣都不敢想的事情,莫非你要組織一支像禁軍那般規模的軍隊不成”。
席夜闌決然道:“有何不可?”
席慕德淡道:“正是因爲你這支娘子軍成不了氣候,别人才能容你,你以爲這個世界是這麽簡單的嗎?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若不是那日皇上承認了你這支娘子軍,早就有人參你一本,也幸虧皇上失口,爲父機靈才免去了這個隐患,可是你要想發展至禁軍那般規模卻絕不可能,因爲你的娘子軍不屬于朝廷的軍隊。”
席夜闌道:“我甘心讓這支娘子軍成爲朝廷的編制,隻要能上戰場o殺敵報國就可以”。
席慕德輕輕搖頭笑道:“要成爲朝廷的編制部隊這一點并不難,别人也樂于接受,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一來你就要受别人管制,有的時候你說的話并不一定算數,再者說了,朝廷最近要裁軍減員,就是要較少朝廷負擔,誰又肯給你發放物質,糧饷,就是最近朝廷打算重建鎮西軍,也是要以裁軍減員爲代價,爲父問你,是娘子軍重要還是鎮西軍重要,或者說是你的娘子軍戰鬥能力強還是鎮西軍更強大一點,你可知道易中天爲了重建鎮西軍得說動多少人的支持,他又耗費了多少力氣,此事才有了矛頭”。
“鎮西軍确實是一支虎狼之師,依眼前的這支娘子軍遠遠不如”,一語之後席夜闌又道:“易中天可以爲了自己的軍隊而努力,我同樣也可以”。
席慕德聞言一訝,“夜闌你說什麽,中天是爲國家社稷着想,什麽叫他的軍隊,依爲父的估計,這鎮西軍一職最後還是得由莊庸凡來擔任,縱觀整個大東國,誰也無法讓林毅嶽等将領心服口服,就是孤龍來了也不能服衆,那**也看見了,光一個宋劍出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想而知其他人”。
席夜闌突然認真的打量席慕德,想看他是不是在裝模作樣,待看見父親訝異的眼神,淡淡道:“父親,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席慕德疑惑道:“夜闌,你有什麽話直說,我們父女之間,爲父有什麽可以隐瞞你的”。
隻聽席夜闌用淡淡的口吻道:“易中天就是麒麟,你說他管得了管不了這幫鎮西軍的将領,你說這鎮西軍是不是他的軍隊,你說他是不是在爲自己謀私”。
在聽到席夜闌的前半句話,席慕德已經被震驚了,甚至連她後面的話都沒有仔細去聽,易中天就是麒麟,他腦子隻有這個念頭,猛的雙手捉住席夜闌的手,激動而又嚴肅道:“夜闌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又是從那裏獲知這個消息”。
席夜闌淡道:“父親,我知道這是一件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卻是事實,倘若你不信可以向賢王爺求證,甚至向易中天本人求證”。
震驚之後,席慕德陷入沉思,嘴邊喃喃道:“難怪,難怪啊,莊老将軍會如此推薦他,皇上會如此信任重用他,看來他們早就知道易中天的真實身份,我道怎麽憑空冒出這樣一個英才人物,原來他就是麒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國家之幸,百姓之父啊。”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以一種非常怪異的表情看着席夜闌,說道:“夜闌也是你之福啊。”夜闌不是一直喜歡麒麟嗎?非他不嫁嗎?如今他在活在人世,兩人又有一番交集,真相大白,卻可以成就一段姻緣,一直堵在心頭的大事總算有了個解決的苗頭,麒麟這個女婿他可滿意的很。
那裏知道席夜闌卻反應冷淡,“他是他,我是我,與我何幹?”
席慕德訝異道:“夜闌,你不是一直非他不嫁嗎?如今他善活在人事,這不”。
“父親,不要再說了,今日的夜闌已經不是當初的夜闌,那個隻會盲目崇拜的夜闌,我的雙眼看到的是更多的東西。”席夜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