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院立即有了動作,将一份奏折呈狀到皇帝那裏,内容有二,一是地方駐兵裁軍減員,将老弱殘兵一并裁退,降低朝廷負擔,對地方廂軍進行重新編制,增強戰鬥能力。二是在朝廷兵力削弱的基礎,重建鎮西軍”。
皇帝看了這份奏折,心中暗暗點頭,分别單獨召見了賢王,宰相丁制,太師劉鋤,以及九部尚書,對于樞密院提出裁軍減員的建議,他們發表了各自的看法,陳述其中利弊,利者無非是冗兵坐食,戰力積弱,非重新改革不可,而弊端卻是軍力大大削減,國家一旦臨危,無兵受命。
當他們陳述弊端,皇帝立即将樞密院重建鎮西軍的建議提了出來,這一直虎狼之師足可彌補地方軍隊戰力不足的弊端,這個問題一抛出來,諸位重臣的反應明顯激動了許多,有人持反對意見,有人卻全力贊成。
皇帝見了衆人的反應,心裏也有底,也不立即做出決定,明日早朝再議。
重建鎮西軍,這觸犯了某些官員的利益,他們當然不願意,似周置,席慕德,楊思義等人也受到影響,但他們更看重國家的利益多一點。
次日早朝對于是否重建鎮西軍,文武百官分爲反對派與贊成派,雙方的陳述自己的理由争的臉紅耳赤,賢王并未在場,宰相丁制卻保持中立,以周置,席慕德,楊思義爲首的贊成派,聲勢弱于太師劉鋤爲首的反對派,素來在雙方夾縫中保持中立的方安中這一次卻在朝堂上當着衆多文武百官的面冷冷諷刺劉鋤,說這個樞密使由他劉鋤兼職算了。
太師劉鋤反唇相譏道:“若知院大人覺得自己年事已高,能力不足,本太師倒願意任勞任怨”。
方安中氣的臉色發青,當場就要卸職,宰相丁制忙插話道:“知院大人不必生氣,這樞密使一職除了你無人能夠勝任,請爲國家社稷着想”。
方安中才冷靜下來,太師劉鋤将矛頭對準丁制,表示隻要方安中敢卸任,他就敢兼職樞密使一職并立下令狀,無法勝任就告老還鄉。
丁制并沒有搭理他,一句之後保持沉默,九部尚書就是否重建鎮西軍的問題又争論起來,雙方都等着皇上最好做主,然而皇帝并沒有立即下決定,此事他日再議,三日之後就是比試的日子,鎮西軍士兵也有參加,待見了這些士兵的能力再做定奪。
因爲裁軍減員與重建鎮西軍也有密切的聯系,這件事情最終也沒有定下來。
退朝,方安中氣沖沖的,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他沒有想到自己提出這改革建議居然會引起這麽多人的反對,自己樞密使一職幾乎是白當了。
周置,席慕德,楊思義三人退朝之後就前往相府,三人坐在大廳,身上官服還沒換,過了一會才見老宰相換了身便服出來接待。
周置氣沖沖的問道:“丁大人,我們不是已經與你說好了嗎?爲何今日在朝堂之上沒有說話,我們勢弱,皇上也猶豫不決”。
丁制笑道:“我是贊同此事,但還沒有到一錘定音的時候,倘若我摻和此事,對方就要變得法的想着招來破壞,劉鋤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也吃過不少虧。”
席慕德問道:“大人,你覺得皇上的意思呢?”
丁制笑道:“易中天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此事是他提起,又說動了知院大人,你們覺得他沒有事前向皇上通過口風嗎?”
楊思義道:“不過今日也有可慶的事情,那就是知院大人終于與劉鋤翻臉,站在我們這一邊了”。
丁制道:“翻臉那倒未必,他憂國憂民,這種大事豈能虛與委蛇,他是不會做半點讓步的,無論是誰”。
對于藩王蠢蠢欲動的機密,楊思義卻沒有說出來,此事隻有知院大人,皇上以及自己三方知道,朝中文武并不知曉,就怕洩露出去,人心惶惶,皇上既會在朝堂提起,說明他對此事很看重,這事劉鋤就是如何反對也沒有用。
當天中午,賢王設宴款待鎮西軍衆将,連退隐的莊庸凡也在邀請之列,在宴上,賢王對這幫将領一番贊賞,同時表示大東國正是需要他們這樣忠心報國的将領,這一番話之後斥貶朝中一些臣子碌碌無爲,勾心鬥角,謀權謀私,言外之音直指劉鋤等人,很快這件事情就傳到文武百官的耳中,足見賢王一舉一動爲人所重視關注,這一消息傳出,有人歡喜有人愁,他們紛紛揣測賢王到底是什麽意思,莫非他打算全力支持重建鎮西軍,當天下午又傳出了知院大人上王府拜訪賢王。
皇上說過,這件事情等比武之後再做定奪,眼下五隊比武的事情越加引人矚目,他們紛紛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其中讓人聯想的事情頗多,最最重點的就是鎮西軍是否能從五支隊伍中脫穎而出奪的勝利,堅定了皇上重建鎮西軍的信心,敢用百萬廂軍換這支虎狼之師,其次就是涉及到國家顔面的,西夏與大東國到底誰更勝一籌,第三點就是虎女的娘子軍在這各支由男子組成的精英中有什麽出彩的表現,現在已經沒有人認爲她們能最後勝出了,讓人感覺這娘子軍就像一群綿羊正與一群虎狼争勇,最應該成爲焦點的禁軍反而被人所淡忘,從地方廂軍選出來的更是不值一提,他們也許算是精銳,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拿來比較的,一比較就變得遜色。
在等待中,三日終于過去了,這一天終于迎來大東國有史以來最熱鬧的場面,比之玄觀招親不知道要熱鬧多少倍,皇上會偕同文武百官出席,而主角卻是各支隊伍的精英。
往日滿是士兵操練的殿前兵馬操場之上變得空蕩蕩的,也許是上一次的刺殺事件,大營之外布a滿了防禦,禁軍三司小心翼翼,大營之内歸禦前侍衛營護衛。
除文武百官一律閑雜人等不準入内,那些聞訊洶湧而至的平民百姓卻被攔在了大營一裏之外,他們隻能遠遠望着那十丈高的竹台讨論着誰到底會獲勝。
在大營東面一處高地之上,設有數百張大椅,正中間一張大座,也是唯一一張有篷帳的地方,皇上偕同文武百官姗姗而來,禦前侍衛前後護衛,隻見皇上左右身邊跟着兩人,并不是賢王,也不是宰相丁制,卻是兩個凝神聚氣的帶刀侍衛,乃是九扇門十大高手的宵靜、華笙二人。
待皇帝坐下,文武百官陸續就坐,此地居高,可以一眼全閱整個殿前兵馬大營,所有景象盡收眼中,五支隊伍早就等候多時。
席夜闌所帶領的娘子軍,一身紅白交替勁裝衣衫,頭紮紅纓束上長發,個個英姿飒爽,在滿是男子的兵馬大營之中成爲一道特别的風景線。
周錦程所帶領的天子之師,禁軍精銳,統一是一身金黃的軍服,尤其紮眼,給人一個高高在上顯得特殊的感覺,他們一臉嚴肅,不時朝這五隊中最強勁的對手西夏勇士望去,可以想象他們已經将這支由西夏勇士組成的隊伍當做潛在的敵人,大東國的威嚴就靠他們了,這不再是簡單的比試,在此之前,周指揮使已經跟他們說過,輸了就有辱國威,他們不能輸,這讓這支原本信心十足的禁軍精銳内心有一股沉重的壓力。
近接着就是排在五支隊伍中間由賀蘭所帶領的西夏勇士,這個位置可以說是最不利的,他們一身黑衣,個個腰粗膀闊,平均體型較之大東國的士兵的強壯不少,這些人顯得有些傲慢,目視前方盯着竹台之上的彩頭,似乎隻要奔跑過去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完全不将身邊的對手放在眼裏。
一身青衣的廂軍隊伍,乃是護城軍大都督丁飛率領,他們列隊整齊,與禁軍相比沒有什麽不同,然而在奮發昂揚的神态之上比之有些遜色,他們的眼神是陌生的有些獨立,這也難怪,他們原本就是從各地駐軍選拔出來,對身在同一個隊伍的人并不熟悉,這讓他們有種孤軍作戰的感覺,他們在地方軍隊上本來就是屬于特殊的,這養成了他們傲慢的性子,他們隻相信自己。
最爲奇怪的要算排在最左邊的鎮西軍,他們的衣衫大多灰色,而且并未統一,有些士兵身上還有補丁,據易寒所知這些補丁還是他們現在的統領宋劍出夜晚抽出時間給縫補的,他們彼此之間竊竊私語,不時候望着身邊的幾個對手談論起來,當然停留的最久的就是虎女的那隻娘子軍,臉上均露出了爽朗直率的笑容,那粗犷的胡渣尤爲紮眼,皇上包括文武百官在内對這支鎮西軍頗有不悅,這那裏是一隻虎狼之師,怎麽看都像一支不堪一擊的雜牌軍,席慕德等贊同重建鎮西軍的官員皺起眉頭,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了,他們的态度太散漫了,好像就似在兒戲一般完全不将勝負當做一回事,可是又又能了解,這支見慣了大場面的鎮西軍,那種千軍萬馬,氣勢磅礴,一瞬之間就處于生死邊緣,什麽場面都已經不能動搖他們的心态了,他們隻要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