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的心中可能完全被一個男子所占據,一個男子的心中,女子隻是占據着其中的一部分,因爲男子要肩負着更多的責任。
當他走出王府門口,他留戀的在門口停留着,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麽,隻是希望能看見那個白色清冷的身影出現,人就是奇怪的動物,甯願渺茫的等着,卻也不願意光明正大的去見她,或許他沒有勇氣面對那個對他毫不理睬的人,可是他又舍不得離開,人性的複雜矛盾在這一刻充分體現,他就這樣等待着,直至天黑才下定決心離開。
返回之後,易寒第一件事就是到禦前侍衛營,讓喬夢郎官複原位,就在喬夢郎沒有欣喜若狂卻一臉失望的時候,易寒又給重新安排了事務,是一個閑職,閑的幾乎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從另一方面看,易總管在将喬夢郎當做一個廢物看待。
林薄暮與喬夢郎看着這個安排好之後匆匆離去的男子,面面相觑,意味深沉,他們能發現易總管的步伐是那麽的沉重,還有他剛剛臉的疲憊是那麽清晰的印在腦海之中,他奔波勞碌到底爲了什麽,難道是**在膨脹,想往權利中心攀爬,還是他憂心憂國任勞任怨,不管因爲什麽,兩人都能從他的背影中看到值得自己尊重的地方,隻聽喬夢郎決然道:“他若真是,我喬夢郎敢爲犬馬效命于他”。
這幾日易寒一心撲在公務之中,他不能讓自己空閑下來,一旦空閑下來,他會想到拂櫻,想到喬夢真,甚至會想到遠在金陵的玄觀,兒女私情能摧殘一個男子的鬥志,他迷戀以前的生活,在那一瞬間他的意志會動搖,所以他要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
這些日子,他沒有在返回自己的屋子,與士兵共操練,共吃住,其實這一些并不用他親力親爲,大家都在懷疑易都指揮使怎麽了,爲何會如此反常,他們從來沒有看見如此委屈自己的都指揮使,其他的都指揮使見到易寒身先士卒,也不敢有任何怠慢,連首領長官都如此,他們還有什麽資格享受特殊待遇。
易寒這麽做,并沒有白費功夫,至少讓士兵更敬重他了,人人都知道與士兵同甘共苦能拉攏人心,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身份的優越感讓人不知不覺的認爲自己做這些其實是在委屈自己,下屬之間的關系也變得更加密切。
到了夜晚,易寒會燃起篝火與士兵将領圍在一起,講着一些故事,他博學多才,知曉天文地理,而且能言善辯,這讓他的演講充滿了人格魅力,至将領下至士兵無不被他的風采才傾倒,他們保持安靜,聽着這個年輕的主帥講着那充滿誘惑力的奇聞異事,直到那一刻他們又發現,原來都指揮使的腹中竟藏有如此多的東西,有一些甚至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可是他又說的那麽有道理,讓人不得不信。
這一夜,營地操場又燃起篝火,易寒依然站在中間,衆士兵将領保持安靜一臉期待。
隻聽易寒朗聲道:“今天我要講雁門關一戰”,衆士兵将領頓時變得沸騰起來,雁門關一戰乃是以弱勝強的經典戰役,易家之孫假冒元帥率領鎮西軍戰勝西夏大軍,更是赢的麒麟将之美名。
易寒之所以要講這場戰役,并非宣揚自己的名字,他在爲鎮西軍入駐京城成爲禁軍一員坐下鋪墊,不同的軍隊糅合在一起,均有一個特點就是彼此敵對,看不慣對方,而他就是要讓士兵明白,天下士兵均是好兒郎,是一家人,彼此之間是應該互相尊重的,假若能讓這些士兵更好的了解鎮西軍士兵的可愛可敬之處,會讓人有種盼相見引爲知己的念頭,在他們最期待的時候,易寒會滿足他們的願望。
他們隻是知道最後戰勝了,卻無法領略其中過程的艱辛,領略到這雖然是一場大勝,卻是用鮮血與生命的代價換回來的,隻有擁有無比堅定的意志才能在艱苦的戰鬥中最後取得勝利,今日算是一課,一課讓這些養尊處優的禁軍士兵明白,戰争是殘酷的,他們既然身爲士兵同樣有義務肩負保家衛國的使命,不管他們是邊疆軍還是禁軍。
易寒從明、陡二山失守,駐守二山的士兵全部戰死五一生還,在爲了阻止西夏大軍進入雁門關腹地,雙方又在兩山腳下進行一番生死搏鬥,最後因爲西夏軍占據有利地形,兵力懸殊,西夏大軍全部經過兩山峽谷,在雁門關腹地安營紮寨,大軍威脅雁門關口。
就在衆士兵聽得入神,屏住呼吸一臉緊張的時候,易寒突然聽了下來,“大家可知道,明知道西夏軍占據有利地形,兵力強于我軍,在這個時候爲何主帥還要選擇與戰鬥”。
易寒等他們思索片刻之後,卻道:“這當中原因有幾點,明知道無法阻止敵軍通過,卻需要勞敵之師,他們乃是遠征,最大限度的讓他們每進一步都感覺無比的艱難,進而打壓敵軍士氣,其次從地理優勢來講,這一戰是極其關鍵的戰略,非戰不可,決不可以輕易拱手讓敵,第三點也就是最重要一點,拖延西夏大軍進攻雁門關的時間,西夏軍乃是突襲,在此之前鎮西軍并未做好充分的部署,援兵未到,城内糧草不足,這一切都缺乏堅守城池的必須要素。
接下去,易寒又講述了西夏軍攻打雁門關的那些日子,他身臨其境,對于當中戰況慘烈的描述,無不讓人聽着動人,聽着無數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西夏軍強攻不退,鎮西軍堅戰不退,前仆後繼城樓來,聽到城樓堆滿了死屍,無不歎息感慨。
一次次的進攻讓在場聽着的士兵屏住呼吸緊張不已,一次次用血與生命爲代價擊退敵人又讓他們送了口氣,誰能想象到大勝背後的過程是如此艱辛,如此兇險,一瞬間也許整個局勢就不一樣,西夏軍入侵中原,百姓牽兒帶女舉家逃串的場面似乎就在腦海中,美麗的山河遍地染鮮血,哀歌四起,讓他們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奮力殺敵,保護自己的兄弟姐妹。
易寒看見衆人眼睛充滿鬥志,沉聲說道:“也許有一日這些擔子會落在你們身來,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有做好準備的打算呢?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讓我們的兄弟孤軍作戰了呢,我們是不是該義無反顧的跟他們站在一起,并肩作戰了呢?”
衆将士齊聲吼道:“應該!”,聲音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殿前兵馬大營發出如雷般吼叫,這股聲音竟然傳到了皇宮,傳到了紅冠巷,聽到這些聲音的人,以爲發生了暴動。
大小官員出動,有的組織人員以備制亂,有的趕緊進攻面聖,皇帝也被驚到,連忙吩咐禦前侍衛進入警備狀态,同時下令禁軍三司最高指揮官立即進攻面聖。
由于人馬調動,京城亂成一片,酒店妓院通通關門謝客,路人也歸家而去,平常百姓緊閉門窗,官府官兵也立即出動,大小官員帶兵互相詢問,跟着緊張慌亂起來,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通通往發聲處,殿前兵馬大營湧去。
易寒正講述到雁門關糧草不足,援兵未到,城内守兵不足,隻見,捧日指揮使來禀:“說有大批人馬手持火把朝兵馬大營湧來”。
緊接着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聽神衛來禀說:“皇召見他進宮面聖”。
易寒當機立斷,吩咐道:“捧日指揮使聽令,令你将來人拒之大營之外,問清緣由,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不要起兵争,龍衛、神衛兩軍駐守原地,不準任何軍隊進入皇宮,天武指揮使與我進宮面聖”。
易寒帶着天武指揮使以及幾十名貼身侍衛騎馬進宮面聖。
來到皇宮,已經處處警備,禁軍其他二部,侍衛馬軍司與侍衛步軍司早已經駐守其崗,禦前侍衛也嚴令盤查來人,許多官員被擋住宮門之前,包括九部尚在内,除皇旨意,誰也不準進出宮内。
易寒與席幕德匆匆打了個招呼,宋德張早就在宮門等候他,易寒對着林薄暮道:“好生保護諸位大人,一有危險以諸位大人的性命爲首要”。
易寒說話之後,林薄暮立即安排侍衛将那些重臣保護起來,這一變化之後,衆臣看着易寒的眼光變得特殊起來,隻感覺易都指揮使比他們這些文臣不知道要威風多少,一旦起暴亂,他們這些文臣隻不過頂個生用,最後還是得靠他們這些手握兵權的将領,他們的身價性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間,這種強勢籠蓋到他們心頭。
易寒在宋德張的帶領下來到朝堂之,門口的禦前,見了易寒齊聲喊道:“易總管”,易寒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處都是自己的人,原來他的勢力也并不小。
第一次來到這寬敞的朝堂之,易寒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慨,他心中惦記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朝堂顯得很空曠,左右隻是站了幾個人而已,左邊是依次是賢王、丁制、劉鋤,右邊是兵部尚周置以及禁軍二部都指揮使,衆人都保持沉默,皇帝陰沉着臉,突然看見易寒,喜顔出聲:“易愛卿,你終于來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