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指着易寒在首領太監身邊低聲說了些話,這首領太監讓帶路的侍衛離開,朝易寒走了過來,淡淡道:“易副總管要出去散散心啊,不過是否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呢?”
易寒疑惑問道:“公公怎麽稱呼”,心想:“卻不知道是皇上身邊的其他太監還是梅妃身邊的首領太監”。
“灑家是專門在珍妃娘娘身邊鞍前馬後的,進宮之前姓餘”,這公公難道消息不靈通嗎?不知道他是新晉國舅爺,在易寒面前卻表現的十分傲慢,或者驕縱慣了,開始變得眼中無人。
易寒一聽立即就想起來了,這餘公公原來是劉貴妃派來找他的,卻不是什麽好事,昨日自己答應跪在她的景甯宮屋前三天三夜賠禮道歉,這劉貴妃明知道自己與梅妃的關系,對于此事還一點也不含糊,本來易寒還以爲,這劉貴妃睜着眼閉着眼,大家裝着傻這事就過去了,這麽做到底是向梅妃示威,還是反過來表現自己身份地位不容亵渎。
易寒卻不知道,他越是與梅妃有這一層關系,劉貴妃越是會這麽做,假若她就此揭過,别人還以爲她怕了一個靠裙帶關系爬上來的人物,無冕之尊還是要讓人感覺到的。
既然如此,易寒隻好硬着頭皮道:“沒有忘記,我這就随公公前去景甯宮給珍妃娘娘賠罪去”,心中卻暗道:“皇上怎麽也把此事給忘記了,他現在可不是閑人,卻把時間白白浪費在這些瑣事之上”。
“慢着,易副總管既然要跟随咱家進入景甯宮還是先換上官服的好,咱家可沒有這麽大的權利将亂七八糟的人給帶進宮去”,此話看似在提醒易寒,實卻是在調侃諷刺易寒。
易寒也不打算跟一個太監計較,有本事就應該與那厲害的珍妃計較去,回屋子換了官服随着這個太監進宮而去,許多侍衛見了易寒,好奇的打招呼道:“易副總管,你今日不是輪休嗎?”
易寒怎好說自己要去景甯宮前跪着,給珍妃娘娘賠罪,此事雖有有人知道,但大家認爲他是梅妃娘娘的兄長,已經胎死腹中,卻也沒有想到會如初進行。
這首領太監似乎想将此事宣傳,插嘴道:“易副總管這是要去景甯宮前跪着,乞求珍妃娘娘的原諒”。
那些侍衛顯然有些驚訝,怎麽珍妃娘娘一點也不給梅妃娘娘面子,以後兩個娘娘不就要鬧嫌隙嗎?
易寒釋然笑了笑,也不再多說,“餘公公,我們快點走”。
餘公公卻漫不經心道:“易副總管,不用着急,三天三夜呢,時間多的事”。
易寒盯着他的胯下,笑道:“公公,怎麽能不着急,一輩子的事情呢?若是下輩子投胎成了個女的,又是個被人輪的主,苦命又得再等一輩子”。
衆侍衛忍不住抿嘴偷笑,餘公公氣的臉色發青,卻奈何不了易寒,心中暗暗記恨,打算一有機會就伺機報複。
易寒不知不覺又犯了一個錯誤,就是無端端得罪了小人,不過他心性如此,不與人生氣,倒喜歡讓他不爽的人生氣,這餘公公就讓他很不順眼。
餘公公陰沉着臉一聲不吭,加快腳步,想遠遠離開那些暗暗偷笑的眼光,他是一個不完整的男人,這易副總管深深的刺痛他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繞着小道來到皇宮内廷,進入後宮建築群,不再有着高高的圍牆,宮與宮之間并沒有明顯的界限,一個太監領着一個侍衛總管在白天進入後宮内院還是挺招人耳目的,很多太監宮女看見了,都暗地裏指指點點,聽說宮裏有一個剛進來不久的侍衛副總管得罪了珍妃娘娘,今日要在景甯宮跪着乞求娘娘原諒,更有消息靈通者還知道這個侍衛副總管還是新晉的國舅爺。
易寒自然也明白,珍妃顯然有意将此事弄的人盡皆知。
易寒也并不放在心上,自己的内心若是高傲的,任别人如此侮辱你,你依然是高傲的,你的内心若是卑微的,任别人如此擡捧你,你依然是卑微的,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清風撫山崗,玄觀在在乎别人怎麽看她嗎?不會!作爲她的男人,又怎麽能在心境上與她相差太遠。
餘公公将易寒領到一間貴氣逼人的屋子前,院子前一條寬敞的青磚石路,左右花草林木,停下來說道:“前面就是珍妃娘娘的住所寝宮,你在這裏正面對着跪下”。
易寒将前方當成是天地跪了下去,心中将自己想成是在跪天跪地,卻一點也不感覺到别扭憋屈。
這餘公公招呼兩個拿着棍棒的小太監過來,說道:“膽敢挪移半點,或者站起來,你們就不用客氣,使勁打,一切有珍妃娘娘做主”。
兩個小太監領命,手持棍棒一旁監管,易寒這個時候卻充耳不聞,心裏默念着心經。
餘公公選了一個地形空曠,無樹遮陰的地方,也虧是冬季,若是夏季,普通人熬不了半天就要暈倒。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不覺半天過去,在這期間他沒有吃任何東西,連就滴水也飲過,盡管在冬天,在太陽的烤曬下,他額頭之上還是流出了汗水。
或許易寒感覺沒有什麽,其他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卻有點可憐他了,人都是有恻隐之心,這樣一個漢子若是跪三天三夜定是連命都沒了,隻是礙于珍妃的威嚴,誰也沒敢給他送點東西吃,甚至連口水都不敢送去。
暮雨,暮雲兩人都是宮裏的婉侍,也算還有點權利,心裏不舍得與自己有着肌膚之親的男子這樣受着苦,歸多久都沒關系看書就來,可是不吃不喝,就是鐵打的也熬不住啊,娘娘這哪裏是要懲罰他,這是要他的性命啊,可還是不敢光明正大幫助他。
暮雨心想,這事情半天時間已經在宮裏傳的沸沸揚揚了,怎麽梅妃娘娘還不過來,莫非連她也不敢正面得罪珍妃娘娘,卻不知道梅妃深居簡出,一向很少理會宮中那些瑣事。
暮雨對着暮雲道:“前段時間珍妃娘娘不是做了幾件衣衫,說要給梅妃娘娘送過去一套,今日閑暇,我這就去長信宮給梅妃娘娘送過去”,她這麽做還是有些危險的,若是珍妃娘娘追究起來,那裏會不明白她有意幫助易中天了,隻是也顧不得太多了,人命關天。
暮雲也心知肚明,自然不會阻攔。
暮雨拿着衣衫匆匆往長信宮趕去,來到梅妃所住的院子,畫眉出來迎接,暮雨就說明了來意。
畫眉進屋禀報,一會走來出來說道:“娘娘說了,謝珍妃娘娘的好意,她并不缺少衣衫”。
暮雨靈機一動道:“畫眉,你聽說了嗎?皇宮裏的易副總管正在景甯宮前跪着,真可憐,半天都沒喝一口水,梅妃娘娘難道不知道此事嗎?”
畫眉大吃一驚,今天梅妃娘娘還在惦記着她這個哥哥,将自己的金銀珠寶拿了出來,準備拿去典當,給這新晉的國舅爺在京城購置一處房産,卻匆匆的返回屋子将此事禀告娘娘知曉。
梅妃正一邊摸着肚子,一邊數着那些珠寶,聽了畫眉的話,猛的站了起來,不小心絆到桌腳,幸虧畫眉眼疾手快扶住,才沒發生意外,隻聽畫眉舒了口氣道:“娘娘,差點吓死奴婢了。”
梅妃卻一臉緊張着急道:“畫眉,立刻扶我到景甯宮去”。
兩人走出門口,這暮雨卻已經回去了。
一會之後,梅妃挺着個肚子在畫眉的攙扶之下,腳步匆匆出現在景甯宮,身後一大幫太監宮女随行,一臉緊張擔心,隻要梅妃腳下稍微踉跄,所有人的眉頭就猛的頓一下,娘娘若除了什麽意外,這裏十個有九個要人頭落地。
梅妃娘娘親至,大小宮女太監連忙跪下迎接,梅妃也無暇理睬他們,就任他們跪着,隻見她所經過的地方,人像波浪起伏一般跪了下來,咋一看去,比皇上來了還要威風。
待梅妃來到易寒身邊,那兩個小太監早已經放下棍棒,跪下低着頭。
梅妃有身孕卻無法彎下腰蹲下來,居然在易寒身邊跪下,用手帕擦着他額頭上的污穢,關切道:“哥哥,快起來,有什麽事情,我去與珍妃娘娘去說”。
易寒這才從靜思中睜開眼睛,見小梅子跪在他的身邊,忙道:“娘娘,你快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麽?”
梅妃輕聲道:“我聽哥哥在受苦,所以就過來看看你了”,說着吩咐畫眉去端杯水來。
接過水,親自喂着易寒道:“哥哥,先喝口水”。
既是梅妃娘娘親自動手,旁人自然不敢說個“不”字,易寒喝了口水之後,舒服了許多,笑道:“娘娘,你身子不便先回去,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沒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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