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可聽出來點什麽,若是因爲易中天救了皇上的性命,就讓皇上如此喜愛他,有點說不太通,爲臣子本來就要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易中天隻是做了自己的本分,然而從皇上的語氣中表現出來的卻不僅僅如此,那是一種如獲珍寶的表情,而且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屢屢稱贊,可以想象這易中天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内博得皇上的重用,而且他将來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易中天攀上的是一顆永遠也無法推到的大樹,直到這一刻,所有的重臣才真正注意起易中天這個人物來,朝中又即将出現一個有影響力的人物,短短的時間内由一個無名小卒變成皇上身邊的紅人,讓人感歎易中天此人福分不淺,别說成爲皇上的重要,就是要爬到禦前侍衛副總管的位置,就需要立下多少功勞,走多少關系,費上多少歲月,而某些人卻一步登天。
皇帝在說完這些之後,又設定了一個新的職位樞密院侍中佐天子,從官職上不難理解這個職位,既是與樞密院有關,那就與國家軍隊有關聯,佐天子三字又暗含替皇上做事,頗有點欽差的意味。
皇帝說來,朝下衆臣低聲議論紛紛,不知道這樣一個重要的職位要何人來擔任,人選應該從中書省與樞密院二府之中挑選,而且需要位高權重,人脈廣闊的人來擔任,想來想去就隻有知院大人與宰相大人最合适不過了,隻是這兩人,一者掌握國家行政大權,一者掌管國家軍事大權,均是事務繁忙,卻哪裏還有閑暇時間來,想來想去不明白皇上此舉到底是何意思。
早已知道人選的席幕德默默無語,從群臣動容的舉動可以看出來,他們對這樣一個職務很重視,想必皇上說出來讓能讓所有人大爲震驚,卻不知道皇上用何種化解這種阻力。
思索一番之後,群臣心中選定了人選,就等皇上征求意見了,皇帝見衆人議論的差不多了,這才淡淡說道:“人選我早已經選定好了,就由禦前侍衛副總管易中天兼職”。
這話出口滿朝文武頓時似炸開了鍋議論紛紛,大多數均一臉不太認同,兵部尚書首先站了出來道:“皇上,此職位乃重中之重,需挑選一個閱曆深厚的臣子擔任,臣認爲易總管資曆太淺,且對各部人員事務細要不太清楚,請皇上三思另挑人選”。
緊接陸續有人站出來反對,在皇上說出這個職務的時候,當中大多數人認爲自己沒有這個資格擔任,隻是要讓一個閱曆淺薄的年輕人來擔任,他們心裏卻不平衡。
皇帝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對着周置道:“周愛卿,你如何說此職乃重中之重,需要閱曆深厚”。
置沉吟停頓,他那裏說的出來重在哪裏,這是皇上添設的職位,又沒有詳細說明負責那些事務,反正他就感覺很重要,一者要與樞密院諸多重臣有公務往來,二者又近天子,乃天子“代口耳”,可是這兩條都不能成爲重要的理由。
皇帝淡道:“凡事都是從無到有,從生到熟,我破例讓易中天擔任此職,乃是因爲朕知道他是個有才學有能力的人,在朕的心中他不僅僅是個侍衛總管這麽簡單!”最後一句話皇上加重了語氣,此語同時向堂下重臣傳達一個信息,朕要重用他,而且你們要扶持他,幫助他,我是無條件當他的後台。
衆臣默默不語,幾個大臣朝宰相大人丁制看去,望他能勸說一二,隻是丁制卻悠然自得,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周置與楊思義等人朝席幕德看去,他們知道席幕德向來公私分明,就算是易中天出身席府,他也不會徇私,哪知道席幕德卻也保持沉默。
太師劉鋤與其他三部尚書乃是一系,心中想的卻是,看來此事無法扭轉,卻需要盡快将這易中天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來,這事看來需要借禦前侍衛總管彭俊郎去與這易中天溝通,這彭俊郎乃是太師傅大女兒的女婿,托了劉貴婦與太師的福才當上這個禦前侍衛總管,若是這易中天也成了自己這邊的人,那皇上的左右耳可都成了自己這邊的,再加上劉貴婦在枕邊扇風,這股平衡可能就要發生傾斜了。
皇上最寵愛的貴婦有二人,一者就是劉貴妃,二者就是秦貴妃,在秦貴婦沒來之前,這劉貴婦可是獨寵,生了皇子,連皇後也讓禮讓她三分,可以說集寵愛與富貴一身,至于這秦貴妃庶民出身,雖受皇上恩寵,在朝中也沒有勢力,卻成不了大氣。
皇帝說了句“退朝”,所有臣子也各懷心思退出朝堂。
出了皇宮,宰相丁制剛要上轎,身後的周置卻追喊道:“丁大人,等等”,随行的還有席幕德與楊思義二人,很顯然方才三人議論了一番。
丁制看了不遠處,其他三部尚書與太師劉鋤也走在一起,淡道:“有事,到我府内再議”。
這時隻見樞密院知院大人也走了過來,跟丁制與周置打了聲招呼,又走到太師劉鋤那邊打了招呼就上了轎子離開。
楊思義不悅的低聲說了一句:“知院大人還是老樣子,不分彼此”。
丁制卻道:“也爲難他了,他要幹旋全**機事務,錢糧戶稅樣樣相關,他不結黨私營,爲國爲民,才真正清風之華,不染其臭”。
周置卻道:“我等若不合力**,豈不讓劉系一家獨大悖污朝綱”,他爲結黨私營尋小]說就來w}最~快}了一個理由。
丁制知周置脾氣向來心直口快,與太師劉鋤嫌隙很深,若不是自己一直看重他的才能,屢屢關照,早就下台了,也不再說話,上了轎子。
劉鋤等人朝這邊看來,周置三人也不理睬,令下人起轎前往宰相府,彼此雙方都心知肚明。
到了宰相府,大廳之人,四人分主客坐了下來。
三人無一不是當朝重臣,卻以老宰相丁制馬首是瞻,恭恭敬敬,丁制并不單純是宰相,他還是三朝元老,人脈閱曆深厚。
下人奉上茶水之後,周置這才說道:“不知道皇上此舉是何意思,難道他想打破兩方均衡,培養自己的親信嗎?”
丁制不語,品了一口茶水之後,才緩緩說道:“此事也大出我的意料,要知道這易中天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與皇上相處時日短暫,爲何皇上能如此信任他且重用于他,要知道從八品直升到四品已是破天荒的舉動,更何況委以此重任,此職雖然無品,卻與國家行政,軍事均有聯系,非文武高才世故圓滑之人不能勝任。
楊思義道:“若這易中天當真是文武高才世故圓滑之人,他日必定權傾朝野,政見三分,非國家社稷之福啊,若是成了劉系,那我等就要更受打壓,這朝堂之上就烏雲密布,永不見晴朗”。
丁制笑道:“楊大人有點杞人憂天了,此話言之過早”。
楊思義道:“居安思危有何不可,今日我們也看到皇上的神情,好似在他眼中除了那個易中天,我等都不在眼中,甚至說話也沒有任何分量了,現在都如此,他日那還得了”。
丁制道:“至少我們看到了一點,他讓皇上信服,可見此人有非凡才能,卻不知道他是否心術不正”,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朝一直默默無語的席幕德看去,他知道這易中天出自席府,隻是以前隻是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看待,今日才重視起來。
席幕德說道:“中天的品德志向,我信得過,至于他的才學能耐,就如宰相大人說的一樣,非凡二字來形容并不爲過。”
周置問道:“席大人,你是說他是我們這一邊的”。
席幕德道:“他跟知院大人是同一種人,爲國家爲社稷,八面玲珑又清風自雅”。
楊思義道:“官場之上,處處**,他年紀善輕,雖有正直志向,卻容受蒙蔽,如何能似知院大人一般處事沉穩,做到出于污泥而不染,這彭俊郎乃皇宮侍衛總管,近墨者黑,我怕”
楊思義還沒說完,席幕德突然站了起來,抱拳道:“三位大人,我先告退”,說完也不嗦,匆匆離開。
楊思義有點訝異,望着席幕德的背影說道:“今日席大人怎麽啦”。
丁制笑道:“你這麽說就是不相信他的眼光,他如何能不氣,你們二人也算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連他的心思性情都捉摸不透嗎?”
楊思義笑道:“他以爲我在說他徇私呢?我這就過去與他說明白點,免得日久心生嫌隙”,說着抱拳離開。
兩人離開,周置也就岔開話題,與丁制聊些家常話,卻說起自己的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