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風寒,這妮子跑哪裏去了,剛才見她衣衫很是單薄,可不要凍着了。
雪至梅開,積雪壓上,寒風吹來,枝頭顫顫抖抖,半輪明月與雪光争輝,四處潔白,萬物隐隐可見,獨不見脫俗蹤影,易寒腳步有些匆匆踏入梅林,幽香陣陣襲來,越是濃厚越是難辨脫俗體香,這般心曠神怡有如瑤池仙境的景色他卻無暇欣賞。
易寒穿花繞樹,屹立凝望,見花像雪,見雪像花,人呢?他感覺脫俗應該在這裏,怎麽沒半點影兒,喊道:“俗兒,不要鬧了,我擔心你,你快讓我看見你”。
突然一陣風從他背後吹來,冷不丁後腦勺就被硬物狠敲了一下,易寒猛地回頭,隻見花枝搖曳,似有一道白影閃過,定睛一看卻空無一物,喊道:“俗兒,是我的說,你先出來聽我解釋”。
喊了幾聲,卻沒有回應,她既不肯出來,易寒隻好邊尋邊喊着,也不知道尋了多久,喊了多少遍,喉嚨都喊啞了,氣的易寒幹脆坐在地上,罵道:“這調皮俗兒,捉弄人也有個度”。
突然眼前出現一道影子,擡頭一看,眼前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披着雪白皎潔的羅绡外套,與梅花雪地融爲一體,若不是今夜有月,出現一道影子,如何能讓人分辨出是花是人。
這人正是脫俗,隻見她一手持劍一手提着包裹,臉無表情,冷冷盯着易寒,這眼神比梅花還要清冷孤傲,雙腮凍的有些通紅,眼眶隐隐有些紅潤,似乎剛剛哭過,這個模樣讓易寒心疼不已,猛的站了起來,柔聲道:“可凍壞了”。
脫俗冷淡道:“不關你的事”。
易寒走近,伸手就要将她摟入懷中,脫俗卻不給好臉色的把手中的劍一揚,“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
易寒有些氣憤,這個妮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扇了他兩巴掌,自己剛剛爲了尋她,不知道多着急多擔心,嗓子都喊的沙啞了,而她視目無睹,他真想打她兩下,讓她清醒一點,剛揚起手,脫俗便冷冷道:“你打我一下,我會百倍償還”。
易寒輕輕的收回了手,他倒不是因爲脫俗冷漠的威脅,而是她可愛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他不舍得,自己也知道她就是這麽倔,何苦爲難她爲難自己呢?
歎息一聲,“既然我這麽不招待見,爲何你還出來見我”。
脫俗淡淡道:“你喊我名字一百遍,我就給你給機會聽你解釋”。
易寒訝異,原來自己剛剛不知不覺已經喊了她的名字一百遍了,一想到她一遍一遍的數着,心裏有了些寬慰,苦笑,女子的心思實在不可捉摸,誰會想到她竟然會拿這個當做出來一見的條件。
脫俗冷淡道:“你在笑話我嗎?”
易寒反問道:“此刻冰天雪地,你外袍加身,我衣衫單薄,你認爲我還有這個閑情逸緻取笑你嗎?”不得不說,易寒心中稍稍有些怨氣,一個親密的愛人突然間變得不認識他,這種心裏的落差感一直在折磨着他,他一直在脫俗面前強顔歡笑哄着她,但其實他的内心時時刻刻是傷感的,他一直期盼那個願意與他共生共死的女子回到他的身邊來,而不是冷冰冰的看着他。
一言不合,脫俗轉身離開,易寒也并沒有挽留。
“别人血肉别人軀,痛愛痛恨痛不見。百年幾度千千結,線牽願與共黃泉。”
聽到這些話,脫俗突然聽了下來,她能聽出易寒愁腸欲斷的失落悲傷,他語氣之中似乎有熾熱的情感要爆發,卻隻能無奈地收藏起來。
脫俗緩緩轉過身來,他看見易寒的模樣,好想把他緊緊抱住,隻是想着卻不敢做出來,隻聽易寒深情說道:“俗兒,你是我的娘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娘子”。
脫俗聽到這句話,身子強烈的顫抖着,她的小臉繃的緊緊的,一臉矛盾,她心裏願意相信易寒的話,又恐懼自己忘記了曾經深愛過的人,是的,她醒來以後一直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也許就是一段深刻的愛,假如易寒真的是她的曾經的愛人,這更是一件恐懼的事情,沒有什麽事情比把自己的愛人給忘記了還要可怕,她腦袋被攪的生疼,大聲喊道:“你胡說,你在胡說,我是你的妻子,我怎麽可能把你忘記”。
脫俗吃力的回憶,回憶着有關易寒的一切,但是她什麽也想不起來,易寒看見她絕美的臉容變得扭曲,雙眸迷茫毫無色彩,拔出劍瘋狂劈着梅花,他沖了過去緊張的握住她冰涼冰涼的小手,而脫俗手中的劍卻刺中了他的肋下。
脫俗吓的花容失色,九神無主的丢下劍,整個人一臉呆滞,易寒緊緊把她擁抱入懷,溫柔道:“我對你的承諾沒有做到,這一次我真的來償還這債,原諒我好嗎?”
脫俗什麽話也沒說,眼角不禁潸潸淚下,任着易寒抱着,一動也不動。
易寒微笑道:“你爲何流淚,心疼了嗎?”
脫俗使勁的點了點頭,淚珠兒灑在易寒的臉龐,暖暖的。
易寒又道:“我願意與你共赴黃泉,可是一想到你再也不能想念我了,我卻舍不得了”。
脫俗傷心的哭泣道:“我記不起你來了。”
易寒輕柔說道:“沒關系,我的娘子”。
這聲溫柔的娘子,讓脫俗感覺好熟悉好熟悉,這把聲音似乎洶湧澎湃的河水,慢慢充斥幹涸許久的記憶河流,因爲一瞬間的熟悉,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宛如初見,那麽真實可靠。
脫俗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的身軀因爲激動而不停的顫抖着,突然間瘋狂的反抱着易寒,檀唇貪婪的親吻易寒,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臉龐,他的嘴唇,脫俗似久渴的人,這一切遠遠無法滿足她幹枯的内心。
脫俗的眼睛裏跳動着驕陽火辣辣的熱焰,她的吻又似一片片葉兒印在易寒的肌膚之上,瞬息之間蕩漾在他似水的心田,一片剛起漣漪,又接着一片落下,直到将他心田充實。
緩慢而沉重的呼吸聲近在耳畔,盤繞着,似喝醉了蜜的蜜蜂袅袅飛繞不散,女性潔白而甜蜜的胸襟緊貼在易寒胸口,她的結實、她的柔軟,她的彈性,她的朝氣,她的活力,就是一朵生命之花,觸碰到她,就能讓你感覺如此富有,易寒的心兒在飛轉,猶如瘋狂的旋風一般,它自揮舞盤旋,它自陶醉癡迷。
脫俗的雙臂緊箍着他,交織着美夢,分散出無數無形的蛛絲,成了一個用心困住,愛的牢籠。
易寒腦袋一陣暈眩,他歡樂的咬着脫俗櫻桃般的香唇,吮吻融化着。
她充滿沁人的香味兒的身體,讓易寒雙手像雨點般地撫摸着,灑滿了她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易寒感覺自己有種可怕的**,恨不得将脫俗融化到他的血肉之中,親吻已經不能滿足這種火燒一般的癡狂,他要向那最貪婪沉醉,永無止境的快樂進發。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在雪地上翻滾着,衣衫一件件的剝落離身體,被咬的發紅的嘴唇,被吻的似剛剛出浴的肌膚,揉.摸到生紫的淤青,如饑似渴的牙齒,張牙舞爪的手指,扭纏在一起的軀體,在充滿回饋與奮力的愛戀中,身體隻有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而冰冷的雪地隻不過是柔軟的大床。
兩人結合在一起,愛得盡竭全力毫無保留,易寒壓着脫俗,抱着脫俗,他隻聽從她口中喊出最大聲最快樂的聲音,而脫俗一次又一次的給易寒驚喜,整個天地似乎隻有兩人,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累的動也不能再動一下,脫俗已經被易寒摧殘的眼神無光,似垂死邊緣可憐的人兒,隻有她嘴邊的一絲微笑才能證明她是快樂的。
兩人赤身躺在雪地之上顫抖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易寒突然哈哈發出大笑,脫俗隻是轉下頭望着她,身子卻沒有半分力氣動彈一下,易寒爬到她的身邊,抱着她,用自己
身體墊着她,柔情似水,那句輕如脂粉的話兒,不語勝過說出。
脫俗紅撲撲的臉蛋貼在易寒的臉龐,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夫君”,雖然隻要短短兩個字,但已經足夠表達一切了。
兩人相擁在雪地之上,彼此用身體互相溫暖,天爲被地爲床,就這樣累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