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等到半山腰的時候都是氣息平穩,獨有沐彤一人累的氣喘籲籲,由于這裏霧比較弄,又是密林,遠一點就看不清東西,沐彤還是使出吃奶的力氣緊随易寒身後,易寒卻有意等着沐彤,這樣一來就造成,易寒三人被他們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而四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等一等的意思,其實他們的速度已經很緩慢了。
易寒回頭看沐彤這妮子累的滿頭大汗,腳上的繡花鞋也沾濕了,還磨破了褲腿,心疼她,笑道:“沐彤,不如我來背你”。
沐彤倒很想,至于肢體接觸她并不介意,易寒是他姑爺,讓他占便宜是合情合理,隻是她卻怕累着易寒了,這山路本來就不好走,何況她好抱着小姐。
易寒見她神色猶豫,半彎下腰來,說道:“上來,我是采花大盜,輕功不錯”。
沐彤撲哧一笑,輕輕的趴在他的後背,說道:“都是我太懦弱了,拖累了你”。
易寒輕送的站了起來,“其實我應該感覺你一路上照顧玄觀,沒有你,我确實分身乏術,摟緊了”。
沐彤不語,她感覺自己的胸脯在易寒後背磨啊磨,早就臉紅耳赤,卻是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會之後,易寒卻迅速趕了上來,幾人看了他一眼,都沒有說些什麽,倒是那個青衣女子好奇的看着易寒,說道:“男子都是像你一樣溫柔體貼的嗎?”
“脫潔!”脫柔突然冷喝一聲。
葉白衣與西門無言隻是看着,卻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西門無言問了易寒一個問題:“男女有别,可是又想幫助她,該做如何選擇呢?”
易寒反問道:“你覺的哪個重要?”一語之後又道:“哪個重要你就做那一個”。
西門無言點頭,“有理”,卻突然将沐彤從易寒後背抱在懷中,沐彤大吃一驚,掙紮道:“我不要你抱,不用你好心”。
西門無言微微笑道:“爲什麽呢?”
沐彤不答,捉着撓着不肯安靜下來,西門無言又對着易寒問道:“爲什麽你抱着她就肯,我抱着她就不肯呢?”
易寒還未回答,沐彤卻是怒了,咆哮道:“混蛋,你給我閉嘴”。
易寒回答道:“因爲她跟我熟,跟你不熟,熟悉能産生安全感,更容易适應一點”。
西門無言又點頭道:“那我是該抱着她,還是依然由你來背着”,這個時候他已經放下沐彤,這妮子什麽話也沒說,立即撲到易寒的後背上,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
西門無言笑了笑:“我喜歡她,怎麽做才能讓我和你一樣,讓她也依賴我”。
易寒笑道:“一顆真心”,突然問道:“你說對嗎?沐彤”。
沐彤卻道:“我不會嫁人的,我這一輩子都要服侍小姐”。
易寒發出爽朗的笑聲,“又說傻話呢?”
這個時候已經靠近峰頂,眼前是一幕見所未見的景象,濃烈的霧砌成了一座雲海,東南西北彌漫着鋪天蓋地的雲氣,衆人感覺衣衫已經被雲霧浸濕,陽光在霧中變得非常單薄,依稀可見羽雲象輕紗似地的,給微風徐徐的帶過天河。
這個時候易寒突然加快腳步追上兩女,這裏是個奇門陣法,走快點别跟丢了,他這話很顯然是跟葉白衣兩人說的。
脫柔卻回頭看了易寒一眼,眼神之中帶着一絲驚訝,倘若沒有人帶路,很快就會在這片迷霧中迷失方向。
脫潔卻道:“你放心,竟然帶你上來,就不會無端端丢下你的”。
這山峰之上地闊風大,驕陽又盛,迷霧卻漸漸變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山峰萬物都被太陽照耀着,沉醉于紙醉神秘的狀态,又走了一段距離,映入眼中的是一座似廟似莊的建築,門垂翠柏,幾株松冉冉,莖竹斑斑,粉泥牆壁,磚砌圍圜,隽永且壯麗。
易寒這個時候放下沐彤,說道:“山青水秀,在這裏長大的女子定是個個嬌豔如花,溫柔如水”。
脫潔聽了這話,咯咯笑了起來:“見了我大師姐,你就知道溫柔如水是什麽樣子的了”,突然又驚叫道:“不行不行,若是我大師姐見了男子,非殺了你不可,他最讨厭男子了”。
易寒微笑道;“我是來求醫的,也不是來招惹别人的,憑什麽殺了我”。
脫潔擺了擺手,“反正不能讓她見到就是,看見了她,你們就會癡癡的看着她,到時候她就有千萬個理由殺了你,這事師傅也不會插手半點”。
三人默不作聲,脫潔以爲他們吓壞了,又說道:“你們跟在我後面,不要亂跑,師姐極少在外面走動,你們也不會這麽倒黴就看見他”。
進了裏面,是一方圓有十來丈寬敞的院子,幾個手裏帶着鎖鏈的男子正在打掃着地面,幾個正跳着水匆匆路過,脫潔又道:“這些都是禍害女子的采花賊。”
易寒莞爾一笑,感覺有點自投羅網的感覺,沐彤卻有些擔心的看着易寒,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可不要亂來”。
易寒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卻問道:“這麽多采花賊留在這裏,你們又個個貌美如花,難道就不怕他們禍害你們”。
脫潔抿嘴偷笑,臉色有些羞澀道:“他們已經沒有這個能耐了”。
易寒道:“已經被閹了,豈不生不如死”。
一直安靜不語的脫柔突然道:“一報還一報,因果循環”。
突然眼前出現一尊高達十丈的雕像,她穿着白色的衣衫,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磁實而富有韌性,曲線冷峻而優美。
那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似鏡,五官精緻得無法形容,氣質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臉上的微笑帶着柔美與恬靜,她的眼神是睿智的,自信的,靜靜地沐浴在陽光中,好像披上了一層由煙色的霞衣,不敢想象,一尊雕像竟能将人的神态表情展現的這樣栩栩如生。
脫潔道:“這是我們的師祖”。
易寒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這樣的女子隻存在于夢中或者天山,她全身上下每一份部位都散發着讓人親近的魅力。
她好像深邃的夜空,高不可攀,卻讓人無限景仰。
她好像火,讓人情不自禁的朝她靠近,希望從中慰籍溫暖。
她好像風,飄渺無蹤,讓人感覺不可捉摸,甚至連讓她停留的可能都沒有。
易寒情不自禁的親吻着這尊雕像,似乎又一次親吻到那個充滿溫暖關愛的婉兒師傅。
脫潔與脫柔臉色頓時大變,變得那麽的嚴肅,那麽的憤怒,兩人毫不猶豫的拔出手中的劍指着親吻雕像的易寒,亵渎這尊雕像比亵渎他們的身體還要嚴重百倍,她們不敢想象易寒竟敢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來。
院子的男子紛紛躲避,一群女子持劍疾步走了出來,将易寒圍了起來,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劍在陽光下寒芒閃爍着。
葉白衣與西門無言慢悠悠的走到身邊。
易寒問道:“爲什麽這樣對待客人”。
脫柔冷聲道:“亵渎我們的師祖,你已經不是這裏的客人了,你必須死,死在我們的劍下,你會痛快一點,倘若讓師傅知道,你會死的凄慘百倍”。
易寒道:“倘若這樣算亵渎的話,我不知道亵渎了多少次”。
脫柔眼中厲芒一閃,殺機已動,“姐妹們布陣殺敵,他們是厲害的高手”,能讓脫柔說是高手的,絕對是高手,而且她還用了厲害這兩個字來警示,脫潔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她其實對着幾個人有好感的,可是亵渎了師祖,他們必死無疑,就算能過得了這一關,也過不了師傅那一關。
葉白衣與西門無言輕輕的拔出了劍,表情有些嚴峻,顯然這般女子讓他們感覺到強大的威脅,西門無言道:“白衣,不要留情,一有機會一劍格殺”。
葉白衣閉着眼睛平靜道:“我知道”。
易寒對着沐彤道:“你抱着玄觀躲到一邊去”,沐彤卻吓的九神無主,聽到易寒有吩咐,連忙按他說的去做。
葉白衣淡淡道:“我跟無言兩個人就可以”。
易寒沒有回應葉白衣的話,卻對着衆女說道:“我願意贖罪,我也願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