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人自從玄觀出現之後,一雙銳利的眼睛就一直在打量着玄觀的容貌,一會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皺眉搖了搖頭,全部人保持沉默,卻看着張道人,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倒是玄觀露出從容淡定的微笑,似乎根本沒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
過了良久,張道人才歎息道:“李xiao姐是我生平第一個看不透面相的人,明明死劫在眉,卻似乎有了變數,此相與王師與我說的卻是不一樣,卻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王師看錯了”。
老夫人和吳天瑜聽到死劫在眉,吓的臉都白了,吳天瑜也顧不得輪不到她說話,緊張問道:“天師,明瑤可有救”。
玄觀卻反而安撫道:“母親,生死在天不必強求”。
張道人爲微笑道:“此次我前來就是爲李xiao姐改命而來,可是李xiao姐的命格卻似乎已經發生了變化,想來不是王師看錯了,也不是我看錯了,而是我與王師看到了不一樣的命格”。
李毅問道:“天師,此話怎講?”
張道人淡淡說道:“李xiao姐容貌姿美,神氣安定,雙眸聰慧疏通,乃是一雙慧眼,而四柱地支又符合九和之數,天幹又符合三和之數,秀氣賢德,心地平直,四面逢源,吉神罩身,化吉爲吉,化兇爲福,此乃天人之相”。
衆人聽張道人說的這麽好,剛才卻爲何說明瑤死劫在眉呢?這又是何道理。
張道人繼續道:”世無完美,就是因爲李xiao姐的面相乃是天人之相,卻不符合天理循規,此相有另外一種說法,乃是神仙投胎爲人,時間一到就需斷了凡俗緣分”。
這個說法卻讓人無法接受,神仙乃是虛幻,卻不真實可信。
張道人笑了笑道:“我們還是來說重點,天爲陽地爲yin,男爲陽nv爲yin,此謂之道,改命需要要yin陽調和,男nv結合爲夫妻,二者五行所主貴賤、剛柔、壽夭、賢愚、貧富會有一種新的變化和組合,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對方的吉兇運氣,世間有沖喜一說,實卻是改命延壽”。
李毅喜道:“天師,你是說隻要明瑤婚嫁之後,便可解這死劫”。
張道人卻搖了搖頭,“若是如此,王師也不必托我親來,李xiao姐乃是天人之相,夫妻命局用神卻無法互爲相生,娶李xiao姐爲妻者必定飛黃騰達,事事逢兇化吉,而李xiao姐之命格卻依然不會發生變化,便是帝王貴相也無法與天人之相互爲相生”,他說完卻帶着笑意看着玄觀的臉容,卻莫名其妙道:“世間之事冥冥中自有注定,天機卻不是凡人能夠揣測的,實在是妙不可言啊”。
張道人的話卻說的在場所有人既擔心緊張又一頭霧水。
李毅問道:“天師,那到底是何種相格之人才能與天人之相互爲相生,從而改命”。
張道人微笑道:“剛才我已經說過,我與王師在李xiao姐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命格,已經有人爲李xiao姐改命。”衆人吃驚之餘,忽然又聽張道人又問道:“李xiao姐,你可是已經yin陽結合”。
易天涯突然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其他人大吃一驚,卻沒有人理睬易天涯的反常,眼光通通往玄觀看去,隻見玄觀微微點頭。
吳天瑜瞬間從椅子上跌坐下來,老夫人更是被驚的說不出話來,李毅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子瞬間成了碎屑,可見他如何震怒,玄觀還未出嫁卻已經失去了清白身子,這确實讓人無法接受。
張道人依然一臉微笑,玄觀也是淡定從容,易天涯卻低着頭默默無語,兩個婦人已經被這個消息驚的無法說出半個字來,隻有李毅一臉殺意,隻聽他平淡說道:“天涯,我要殺了他,你可有意見”。
易天涯佯裝沒有聽見,沒有回應,玄觀淡道:“爺爺,你若要殺了他,就先殺了我,是我不知廉恥,壞了李家men風”。
張道人卻站了起來,抱拳道:“李老将軍,可喜可賀,道人這就拜别”,說着就轉身離開,這話雖怪,卻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李毅冷冷的瞪着玄觀,若不是她此刻有傷在身,他真想一巴掌打醒她。
易寒難得閑暇下來,翻閱書架之上的書籍,這是他一次認真看玄觀珍藏的書籍,才知道她爲何如此博學多才,看了一會,驟然看見琴桌之上的綠绮琴,走了過去,撫摸着琴,自言自語說道:“這就是天下至寶,綠绮琴,你也似她一般,終日藏于深閨,不露鋒芒,卻自展芳華”。
一時興緻來了,聯想與玄觀踏步與山野之中,撫琴而奏,琴聲在玄觀閣内飄dang。
張道人走到men口聽到琴音卻突然回頭坐下,靜靜聆聽,李毅本來就要沖到閣樓之上,見了張道人怪異的舉動,卻停了下來好奇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卻聽起琴音來,頓時被那歡快愉悅的琴音所感染,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心中是一陣輕松。
一曲奏完,幾人心中憤怒卻消失無影無蹤,如此多才之人就算犯了彌天大罪也不舍判死罪。
良久,全場沒人說話,張道人說道:“李老将軍可否請奏琴之人一見”。
李毅朝沐彤使了個眼se,吓的沐彤臉se蒼白,卻呆滞原地不動,李毅沒好氣道:“去把他給趕下來”。
“哦”,沐彤應了一聲,卻匆匆上了閣樓,進入房間見易寒還一臉閑靜執筆揮灑筆墨,忙道:“你還不快跑”。
易寒淡淡應了一句,“有什麽話,等我寫完再說”,說完繼續書寫了,過了一會才見易寒擱筆,對着沐彤笑道:“見你臉se倉惶,定是沒有好事情”。
沐彤緊張道:“你快跑路,老太爺知道你壞了xiao姐的清白,要殺你了”。
“哦,他是怎麽知道的,玄觀說的”,易寒卻依然一臉鎮定。
沐彤氣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老太爺要殺了你”。
易寒笑道:“他若要殺我,早就自己上來,那裏會等到你來通風報信,走,有什麽事情都要說個明白”。
沐彤一聽他話有理,若是易寒就此逃離,她甚至有點看不起他來了,虧他還能如此鎮定。
沐彤領着易寒下樓,廳堂裏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易寒身上,隻見易寒笑道:“晚輩受寵若驚啊”。
一語之後,冷哼聲絡繹不絕,就連易天涯也裝模做樣哼起來。
隻見易寒走到玄觀身邊,說道:“我做了一首詞送給你”。
玄觀微笑道:“天塌下來了,你可要頂住,若不然我們可就成了同命鴛鴦”。
衆人聽見兩人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情意綿綿,一臉怪異紛紛移開目光,獨有張道人一直盯着易寒的臉看,他的眼神mi茫又喜悅,自言自語道:“這就是衆星拱月之相嗎?想不到傳說居然是真的”。
易寒突然對着老道笑道:“道長,我們兩人八字可合”。
張道人笑道:“天合之配,這是我八十年來見到的最神奇的結合,卻不知道你是怎樣一個至情至癡之人?”。
易寒應道:“人道我瘋癫放.dang,我卻自認真情灑脫,俗不能約我,禮不能束我”。
張道人笑道:“總算不負好友所托,這裏拜别。”
李毅回神道:“天師,明瑤的生死之劫”。
張道人笑道:“自會逢兇化吉”。一語之後看了易寒一眼,“苦難重重,非至情至深而無法堅守如初”。
易寒卻知道這個道人在向自己傳達某些信息,他曾問過南宮婉兒,玄觀這種病可有救,南宮婉兒思索之後,說以心換心,是否要将自己的心換給玄觀,永遠活在她的心中呢。
張道人走了之後,廳堂靜的可怕,李毅并沒有想象中對易寒動手動腳,吳天瑜也沒有大吵大鬧,易寒開口打破甯靜,“玄觀的病抱在我身上,我有辦法能夠治好她”。
所有人突然眼睛大睜看着易寒,玄觀訝異的看着易寒,緊緊捉住他的手:“你不要胡說八道,命理一說虛無缥缈不可盡信”。
易寒淡淡道:“我不是聽了道長的話而這麽說的,我是真的有辦法能夠治好你的病”,說完卻突然朝李毅跪下,“李将軍,請将玄觀許配于我爲妻”。
聽到這句話,玄觀頓時眼淚濕透眼眶,癡癡的盯着易寒的背影,她緩緩起身,也跪在易寒身邊,默默無聲。
李毅看了這番場面,也動容,嘴角chou了chou卻哽咽難言,内心卻暢快非常,壓在心頭二十多年的大石終于落下,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感覺如此痛快,如此欣慰,起身輕輕的将兩人扶了起來,将玄觀的手拉到易寒的手背之上,“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易天涯表面一臉嚴肅,心裏卻偷着樂,好事多磨啊,這孫媳婦至此刻才真正定下,希望他們能白頭偕老。
玄觀與易寒對視一笑,這一笑如此動人,連一直對易寒反感的吳天瑜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