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齋齋以巡查各地産業爲由外出,一路上東南方向走,意直金陵,跟在她身邊的幾人心裏也知道,爲玄觀放榜招親之事而專門前去金陵,此等盛事如何能錯過,到時候說不定能結識一些文人雅士,高官貴胄,對自己家族對自己前途也是一大助力啊,再說了,他們心裏也想看看這天下第一才女兼天下第一美女到底是什麽模樣,比之這洛陽第一美女的林齋齋又當如何,一路上又有林齋齋陪伴,可以說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陶谷等人自然也不敢臆想得到玄觀的青睐,他們雖在洛陽很有名氣,可是玄觀放榜招親,來的可是大東國各地的高才雅士,爲的就是争這天下第一才女,肚子裏沒有點墨水的豈敢來獻醜,就是連剛剛那名不見經傳的易家少爺就比不過,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高才之人出現,他們也就是陪林齋齋去湊個熱鬧,看個新鮮,順便瞻仰那李家女的風采,就是見不到玄觀,見見那幾個金陵青樓才妓也是不錯。
宋文卿倒沒有想那麽複雜,他隻是想與林齋齋同行,既然金陵有一大盛事,也好繞道金陵再回到福州,至于那天下第一才女,他可是想都沒有想過,那是一個不是什麽人都能娶到的女子。
潘媽媽連忙接過銀票,笑道:“公子客氣了客氣了”。
宋文卿微笑算是回應,轉身對着易寒道:“這位公子,因爲我有點匆匆忙忙,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你,請多多見諒。”他一路打聽,才知道林齋齋等人進入了一家名叫萬花樓妓院,剛剛看見牌匾,隻顧擡頭望着,卻不料撞到了人,對于這個一看就是不凡的人物,宋文卿卻沒有想過用銀票賠償,這等人物,用銀子那是侮辱了他,賠禮道歉才妥當一些。
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在大街上,人來人往撞來碰去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易寒想不到這公子竟深深一揖賠禮道歉,有些訝異,連忙上前扶起,“兄台不必多禮,無礙無礙”。
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竟感覺一見如故,互有好感,恨不得把酒叙個痛快,相請不如偶遇,那宋公子也未問易寒姓名,就要請他入大廳叙話,易寒正要答應下來,卻想到自己不方便,就要拒絕。
突然陶谷等人看見這宋公子居然與這易少爺在門口聊了起來,陶谷喊道:“宋公子,你總算尋來了,快快把易公子給請進來”。
易寒這才發現這宋公子與剛剛那幾人是認識的,這些更是不方便,連忙婉拒道:”不啦,改日有機會再聚”。
宋公子卻熱情道:“兄台此話差矣,人海茫茫,以後我如何去尋你,我們既然一見如故,怎麽錯過這個相識的機會”,說着自報其家門來,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宋文卿的身份,自然大吃一驚,恨不得高攀,易寒倒一臉平靜,他曾經聽趙博過,福建宋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出身貴族,風采氣度果然不凡。
宋公子見易寒一臉平靜,卻暗暗喜歡,尋常人聽了他的來曆,無不阿谀奉承,一臉傾慕,老是礙于他的身份而無法暢聊,這易公子果然不是個俗人,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易寒一臉爲難,本來人家以誠相待,如此熱情他怎好拒絕,可實在是礙于身份敏感不便親近,宋公子看着他臉色,問道:“兄台莫非有難言之隐”。
易寒隻得說道:“不瞞宋兄,我家族有一仇家,所以一家人才躲到這小縣城來,本來一人獨來獨往,今日與宋兄一見如故見結識宋兄,又恐連累了你”。
宋文卿不以爲然道:“是何仇家如此趕盡殺絕,宋某家族還說的上些話,不如兄台講出仇家來曆,我出面調停希望能化解幹戈”。
隻是一面之緣肯如此相幫,這宋文卿果然是個怪人,但偏偏這樣的怪人更能引人好感親近,易寒自然無法說出仇家來曆,因爲他潛在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現在想拔掉易家這顆眼中釘,易家老老實實呆在小山村還好,一旦進入權勢中心,觸犯别人的利益,那就是四面樹敵了,說句不好聽得話,宋家雖貴爲大東國四大家族之一,可是面對易寒口中說的那些仇家無疑不是螞蟻撼樹
,想到這裏易寒忙道:“謝宋兄好意,我那仇家實在是太強大了,恐就算宋兄親自出面也無濟于事”。
宋文卿以爲易寒還不知道他宋家在大東國的實力,問道:“兄台,你可真正知道我的來曆我的家族”,确實一般人都得賣他宋家幾分面子。
易寒點頭道:“自然知道,宋兄得家族乃是大東國四大家族之一的福州宋家,大名鼎鼎,我如何可能孤陋寡聞到連福州宋家都不認識”。
易寒如此說來,宋文卿更是訝異,既然知道他的來曆卻依然說幫不上他的忙,這易公子的仇家到底是何人,難不成是當今皇上,想到這裏低聲問道:“兄台一家可是背負重罪,受朝廷通緝”,官場之上失足下馬的高官不少,有的更是被朝廷通緝,一家大小連夜逃跑隐姓埋名在方,他見易寒風度不凡,定是出自名門,絕不是小家小院出來的公子。
易寒想不到這宋公子居然能如此聯想,雖然問來有點出入,但細想卻也差不了多少,易家一門永世不得錄用,還有比這更加讓人感覺痛苦憋屈的嗎?易家表面雖風光無限,背後卻是辛酸無奈,應道:“與宋兄說的差不多”。
宋文卿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問的太仔細,兩人第一次見面對方肯如此坦白,已是難得了,至少說明這易公子非常信任自己,所以才敢承認,說道:“兄台請放心,我宋文卿絕不是那種賣友求榮之人,且不管你是什麽人,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易寒剛剛已經明确表示了,若要相交,他易寒必定有所保留,無法如實坦白,而宋文卿的話也明确表示,他并不介意易寒隐藏身份,隻圖有一知己可暢聊足矣,兩人心中都有點佩服對方。
這時便聽那陶谷又督促一聲,“宋公子還不快與易公子進來叙話,對了宋公子,才半日時間,你是怎麽尋找我們的”。
宋公子微笑應道:“天下第一才女放榜招親,你們不是去金陵又能去哪裏,我往東南方向走,一路上向路人打聽自然不難尋找到你們的蹤迹”。
陶谷等人呵呵笑着回應,“宋公子你也是個妙人,原來我們幾人的心思一早就被你摸透,怪不得屢次能被你找到”。
易寒聞宋文卿之話卻大吃一驚,問道:“宋兄,你剛才說什麽”。
宋文卿見易寒臉色有點激動,呵呵笑道:“兄台想來你也是個風流之人啊,天下第一才女李玄觀放榜招親,此事已經傳遍大東國,莫非兄台你久居這小縣城卻依然不知道此事。”
易寒聽到這話心中震撼,想不到他才離開金陵幾日,玄觀竟來這麽一手,想來是孤龍等人逼親逼的厲害,她又沒有理由拒絕,隻好出此一策來攪局,打算用才學來捍衛自己的尊嚴,如今這消息已經傳播到整個大東國,就是李毅也無力回天了,隻能順應大趨,若是出面來澄清非但要遭受天下人恥笑,更是難以安撫那些帶着熱情趕赴金陵的文人雅士,招親之局已然無可挽回,不得不說玄觀這一招玄妙的很,逼迫整個李家,連帶郡王府,十一王爺等人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來辦,可是這樣一來爺爺去了也就起不到多大的效果,心中感歎玄觀對自己的情意之深,竟獨自一人與李毅郡王十一王爺對抗,且搞出這樣一個不罷不休的局面來,同時卻也擔心起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玄觀雖然高才,但難保有人能勝過她,想到這裏心中一陣沖動,不行我得去幫她把把關,讓天底下沒有人能娶到她,心中打定主意,自己得親自再往金陵一趟,幸虧今日抽空出來,否則這一切他還要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