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懶洋洋的應了一句,“應該是她得罪我”。
看着易寒毫無擔憂的神色,沙如雪狠拍大腿,心中暗忖:“壞了,上了這小兩口的當了,我都知道易寒偷偷送信出關,狼主豈能不知”。
沙如雪這幅懊惱的表情更是讓易寒疑惑不已,好奇的盯着他看。
沙如雪冷道:“我本來以爲你們已經和好,本想借此逼狼主納你爲王夫,撮合你們”。
這話更說到易寒糊裏糊塗,便又聽沙如雪道:“你犯了這種罪可大可小,若是你的身份是俘虜,這事就是事關西夏安危的大事,若是你是狼主的人,把它當做思鄉之情也無可厚非,所以我将信遞到狼主面前,一直以爲她會主動接納你,誰知道她居然接受了我的建議打算将你關入天牢”。
易寒笑着問道:“那你狠拍大腿,一臉懊惱幹什麽,又不關你的事情”。
沙如雪冷道:“我懊惱我被狼主耍的團團轉,很顯然你們兩人感情沒有破裂,她是想讓你脫離我的控制,好送你回國”。
易寒心中暗暗吃驚,他倒沒有沙如雪想的這般透徹,望舒曾經對他說過,她會幫自己,想不到沙如雪從這一些合情合理的事情居然能尋找到蛛絲馬迹。
易寒笑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在送我去天牢之前将我殺了”。
沙如雪歎息道:“你如此天才人物我實在不舍得,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也許我猜錯了也不一定”。
易寒輕笑道:“人生本來就沒有對錯,也許你認爲對的事情是錯的,也許你認爲錯的事情是對的”。
沙如雪不再與他争辯,“走,那裏的環境可沒有我這裏好的”。
易寒淡道:“我的身體雖失去了自由,但我的心自由了”。
易寒被關入了天牢,雖然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但與想象中沒有太多的區别,暗無天日的牢房,污迹斑斑的地上散落着些濕潤的稻草,牢房角落放着一個大木桶,散發着陣陣臭味和牢房之中濕沉腐爛的氣味,聞到這些味道,易寒頓時就要吐了出來,連續咳嗽了幾聲,過了好久才适應過來。
狹小的房間,沒有一絲陽光,腐臭的空氣,生鏽的鐵門,深長的通道,不時還傳來痛苦的呻吟聲,歎氣聲,整個氣氛yin森的恐怖,這氣氛不是這惡劣的環境,而是那些沒有希望的人所渲染。
深長的通道傳來腳步聲,好像有人來了,通道中牢房的人都活躍了起來,紛紛靠近牢房鐵門。
一個老頭,拿着飯菜分發在各個牢房門口,他眼神是那麽的冷,看到這些人沒有半點憐憫之色。
很快,那老頭往易寒居住的牢房中放了些飯菜,又繼續往那狹長的通道走去,易寒在這老頭眼中恍若死物。
易寒愣着看着這一切,對面牢房躬在角落的男子不知什麽時候活躍了起來,爬到鐵門邊,正用着他那肮髒的黑手貪婪的掏了碗裏的飯菜,碗内的飯菜瞬間被那男子清掃一空,連顆飯粒都不剩。
那男子蓬頭垢面,衣衫不整,髒亂的胡須,滿臉污迹,散亂的頭發把他的臉蓋的隻剩下一條小小的縫隙,五官隻能瞧見鼻子和嘴巴,容貌已經分辨不清。
易寒卧在牆上,有陽光的地方便有yin暗,人生就是這樣不可捉摸,他們或許曾經富貴榮華,或者十惡不赦,或者......但現在隻是一個囚犯。
他一動不動的躺着,閉目思索着,玄觀告訴他的話,甯雪告訴他的話,姐姐告訴他的話,也許當初隻是輕輕一語,現在想來感慨良深,雖身處環境惡劣的牢房,心中卻是充實的快樂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就算天黑了易寒也恍然不知。
通道中又傳來腳步聲,又是那剛剛送菜的老頭,他來到易寒的牢房面前,打開鐵門朗聲喊道:“出來,給你換牢房了”。
那些聽到牢頭話的犯人,紛紛趴在鐵門前朝易寒看來,換牢房的意思就是處死,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有歎息,有幸災樂禍,也有不忍。
易寒道:“怎麽,要放我出去”。
那牢頭聽完哈哈大笑,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狹長的通道來回振蕩。
牢頭笑道:“進的這裏的,還沒有一人能出去,你乖乖聽話,說不定少吃些苦頭”。
易寒不相信笑道:“真的如此,不過你就不怕我這樣跑了”。
牢頭冷笑道:“你如果有這個本事,就不會來到這裏了,不說外面的重重包圍,單單大門的機關,你就無法逃脫”
易寒笑道:“那我此時挾持你,再威脅他們,不知能不能逃脫呢?”
牢頭笑了起來,臉上的老rou褶皺了起來,變得極爲醜陋,道:“我一條賤命,他們又怎麽會在乎,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會死的很慘,聽我的話,老實點,以後說不定會照顧照顧你”。
易寒拱手道:“那在這裏就先謝謝你了”。
牢頭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新來了,那些新來的,沒有一個像你這麽恭順,都一副不可一世,等到吃盡了苦頭,才懂得來巴結我,你就不一樣,我很是喜歡”。
易寒跟着那牢頭走在狹長的通道,這通道還真長,他經過的就已經不下百間牢房,漆黑的通道還未見盡頭,兩旁牢房中的人,見牢頭領了人出來,眼神中有慶幸,也有對易寒的可憐。
牢頭将易寒領到一間七八百尺的大石室,地面倒是很幹淨,一張大木桌,幾張椅子,牆壁之上挂着數不盡的刑具,牆上血迹斑斑,空曠了許多,隻是氣氛确實不怎麽好。
房間還有二個人,一個一身黑衣将自己包的團團密密,背對着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另外一人一身大紅官袍,易寒卻不認識。
易寒微微一笑,他已經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帶易寒來的那牢頭道:“禀,犯人帶到”。
那個身穿大紅官袍的男子輕輕招手讓牢頭出去,待牢頭離開,那男子彎腰向黑衣人行了一禮,一言不發離開,關上石屋的門。
黑衣人脫掉一身黑色長袍,一頭秀發映入眼中,一身紫色長裙,将身材襯的玲珑纖細,緩緩轉過身來,一臉千嬌百媚。
“哎呀,穿的漂漂亮亮的怎麽跑來這種地方”,易寒打趣道,并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望舒笑道:“我以小妻子的身份來探監,在這種環境下不穿的漂亮點,若讓你生厭了,可如何是好”她的聲音溫柔袁婉,充滿無限溫情。
易寒想不到現在的望舒不但依然溫柔且變得聰慧如斯,競能随他說一些俏皮話,聲音低沉道:“這裏yin森森的,難道你一點也不怕”。
“怕又有什麽辦法,再怕也經不住思念你”,望舒淡雅道。
易寒站了起來來到她的身後撫摸着她的頭發,說道:“剛才在那個地方呆久了,身上有股味道”。
“嗯,沒關系”,望舒低聲應了一句。
易寒輕輕的撫摸她的秀發,便聽她淡淡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教我的”。
易寒輕輕一笑,“我毫不在意”,吻上她的耳根笑道:“我在意的是你是否真的想把我關在這裏”。
受到情郎的挑逗,望舒情不自禁低吟一聲,咬字不清道:“不要折磨我,我是來辦正事,再說這種地方......”
易寒佯裝沒有聽見,含住她的耳垂,“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望舒惱道:“随便你啦,我給你做了好吃的”幹脆放任他的輕薄。
易寒轉過身,看她白皙的小臉變得紅撲撲,捧着她的臉蛋戲谑道:“哎呀呀,我的小妻子是在害羞還是在生悶氣呢?”
望舒将臉蛋貼在他的腰上,絲毫不忌諱他身上的臭味,攬腰抱住,低聲道:“都有”。
易寒低頭看着她的眸子,“你到底是從前的望舒還是現在的望舒,我都分不清楚了”。
望舒擡頭看他,“不管哪一個都逃不出你的手心”,卻含住易寒捧着她雙頰的手指。
易寒笑道:“沙如雪說你耍了他”。
望舒咯咯笑了起來,“若沒有這份本事,我又豈敢說幫你......”,說到後面,她的語氣突然變得特别傷感,喉嚨似塞到什麽東西,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變了,以前你将自己的聰明隐藏起來,與人相處毫無心機,現在變得連沙如雪這樣的老狐狸面對你也措手不及”。
望舒幽幽道:“情郎,你教的好”,語氣之中卻有無限幽怨,似乎并不是她想要的。易寒隻知道望舒深愛着自己,卻不知道她所作出的犧牲,一個女子要至高無上的權利幹什麽,難道這一切能比的過與心愛的人厮守快樂。
望舒突然害怕道:“若你看見我冷酷無情的一面,會不會抛棄我們母子離去”,這話說的是如此矛盾,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