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走進,自個坐了下來,随意問道:“傷勢怎麽樣了”。
易寒笑道:“通體舒暢,望舒公主果然不愧爲西夏第一聖手,蒼狼怎麽樣了”。
“公主是西夏千年難得一見的瑰寶,蒼狼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便是麒麟”。
這話卻讓易寒莫名其妙,“我隻帶過幾天麒麟面具,卻不知道你口中的麒麟到底何意”。
“你不知道嗎?雁門關一戰,你天下聞名,因你爲國捐軀,功勞甚高,大東國君追封你爲麒麟将軍”。
易寒笑道:“我還活的好好的,這追封稱号也作不得數”
沙如雪朗朗一笑,“作得數作不得數已經不是你說的算,麒麟之名已深入人心,就連玄冥、幼虎也對你佩服尊贊,四大奇将其餘四國各占其一,獨我西夏榜上無名,如今麒麟歸西夏所屬,威震四海指日可待”。
易寒臉色一變,“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要歸降西夏,沙元帥你是否有點自作多情了”。
沙如雪道:“你們中原有一句話叫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那你又如何來還這個人情呢?”
易寒哈哈大笑,“我又沒讓蒼狼救我性命,他想救是他的事情,我又沒有求他”。
“我說的不是蒼狼,我說的是望舒公主,你又拿什麽來報答公主的恩情呢?”沙如雪一臉嚴肅,義正詞嚴問道。
“這......”,易寒稍微停頓,沉吟片刻後道:“望舒對我的恩情,我自然用生命來守護她,卻爲何一定要歸降西夏,難道我不能用一個男子的身份來保護她嗎?”
“假如她有生命之危,你沒有能力保護她,又當如何報答”。
這話頓時讓易寒聞到了一絲意味,問道:“是否三位王子已經打算對她下毒手了”。
沙如雪點頭道:“狼主在兩日之前已經去世,此事隻有幾人得知,并未外傳,一旦其中一位登上狼主之位,公主必死無疑”。
易寒冷聲問道:“你堂堂大元帥難道保護不了她”。
沙如雪傲然道:“在三位王子未登大位之前,我有能力周轉局勢,可是一旦其中一位王子坐上狼主之位,你讓我以什麽名目去保護公主,自古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況且公主不得不死”。
“何解?”
沙如雪冷道:“公主受萬民擁戴,隻要她說一句話,西夏萬民皆爲其兵,你說她該死不該死”。
易寒決然道:“望舒不會這麽做”。
沙如雪淡道:“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易寒冷笑一聲,“沙如雪,不知道你是老糊塗還是老狐狸”。
沙如雪哈哈大笑,“随你怎麽說,其實我也不希望公主死,就看你怎麽做了”。
易寒冷笑道:“你用望舒威脅我,我今天才見她一面,難道你就這麽自信”。
冷如雪笑道:“從來沒有人見了她而不愛她,麒麟你也不例外”。
“算你對了,我雖今日才見到她,西夏卻隻有用她能夠威脅到我,隻不過我想不明白,你爲何會如此重視于我,要知道西夏眼前局勢未明,誰當狼主還不知,對我歸降之事卻這般着急“
沙如雪似乎不願意說真話,“我剛剛說過了,四大奇将各國獨占其一,唯我西夏榜上無名”。
易寒笑了笑,他不願意說,自己也不打算再問,淡道:“要我歸降可以,不過你卻答應我一個條件”。
沙如雪聞言,欣喜笑道:“但說無妨”。
易寒臉色變的嚴肅,沉聲道:“我要你讓望舒坐上狼主之位,而西夏也隻有她能讓我甘願認她爲君,甘願爲她之臣”。
沙如雪拍桌怒道:“絕無可能,西夏建國至今,從無此例,簡直荒唐至極”。
易寒冷笑道:“沙如雪,看來你也是一個老不死,迂腐至此,你倒說說三位王子中有何人能勝任狼主大位”。
聽易寒侮辱他,沙如雪絲毫不怒,他一個老将,在戰場上受到的辱罵還會少嗎?心中思忖,這個大膽的念頭剛剛就在他腦海中浮現過,隻是讓望舒公主登上狼主之位,必定阻力層層,朝中不管忠奸必定異口同聲反對,到時候反而适得其反,可若是讓三位王子其中任何一位坐上狼主之位,西夏輕則前途堪憂,重則滅國之危,沉聲道:“此舉有違先例,朝中諸臣必然反對,我獨木難支”。
易寒冷冷笑道:“老狐狸,你也動心了”,冷聲道:“反對無效,擒賊先擒王,隻要将三位王子一除,群龍無首,他的那些餘孽便掀不起什麽風浪來,若還有反對者,殺之萬千,不足爲惜”。
沙如雪看着這個帶着笑意的男子,卻比二王子還要兇狠,難不成爲了扶望舒上位,将滿朝文武屠戮幹淨,不分忠奸,可是臣乃國之棟梁,無梁而大殿必倒,又如何可行之。
易寒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道:“一般奸臣都是怕死的,平時裝裝甯死不屈,一旦大勢所趨必見風轉舵,雖是奸臣,能坐上高官之位必定有能力在,也是頂梁之柱,那些忠臣或許會因爲望舒乃是女子有違先例,極力反對,一旦三位王子一死,豈能置國之社稷不顧,豈能置民心于不顧,再者說了你沙元帥都這麽做了,你是什麽人,他們可都是一清二楚”。
沙如雪笑了笑,“我已經被你說動了”。
易寒淡道:“隻怕沙元帥你心裏早就這麽想了,你隻不過想找個人來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年老昏庸”。
沙如雪笑道:“依你所見,這件事情如何行之”。
易寒道:“我這裏有一計能借二王子之手先殺了大王子與三王子,你再趁機将二王子的惡行暴露出來,持正名将其誅殺,三人一除,再用國不可一日無主扶望舒登上狼主之位,至于那些反對之人你下不了手,可以給我一支兵馬,讓我來做這個惡人”,話畢低聲将計謀說了出來。
沙如雪聽完,詫異道:“就這麽簡單”。
易寒認真道:“你乃手握兵權的大元帥,蒼狼又是在軍中舉重若輕的人物,西夏兵馬一半以上歸你們兩人所管,有兵一切就都好辦事,差的隻不過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名義,若你隻是一個文臣,就算計謀百出也徒勞無功。
沙如雪乃在世名将,對朝堂陰謀卻不擅長,智者一事通既百事通,隻需易寒點撥一番,便似深谙淫浸其中數十年,細思,易寒所說計謀還有諸多遺漏,許多細節他卻能做的更好。
易寒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與沙如雪相比,這老狐狸隻存在想幹還是不想幹,沒有他幹不了的事情,對他來說要收拾三個王子并不是難事,自己那個計謀其實也是多此一舉。
沙如雪起身,“公主獲悉狼主去世的消息很傷心,你多關心她一下,靜心養傷等待我的消息,一旦需要你,我會派人來接你”。
易寒笑道:“沙元帥,你難道不怕我這個外族人是在欺騙你。”
沙如雪冷視他一眼,淡道:“我隻相信我自己”,話完便轉身離開。
易寒看着他的背影,自語道:“沙如雪在世,西夏便永無滅國之日”,若是認爲沙如雪三言二語便被自己說動那就太天真了,這老狐狸若不是早就這麽想,絕對不如應允下來,他需要易寒也可以不需要易寒,這些事情依他的能力自己完全就能做到,易寒隻不過錦上添花而已,不過易寒自己也無所謂,他的目的達到了,望舒若當上狼主,至少在她在位期間,雁門關再無戰禍,而他要做的是将大東國的文化精髓“仁義”二字傳授給她,就讓他當一次老師。
一會之後便看見望舒歸回,見到易寒勉強露出微笑道:“你的病需要休養幾日,要全好還差一味藥來治好你多日積郁的内傷,我這裏沒有這種藥卻需要親自上賀蘭山去采,運氣好的話也許......”
易寒看着她原本白皙的雙頰卻挫傷通紅,卻打斷了她的話,“公主,你能走過來我身邊嗎?”
望舒不明白他爲何突然間叫自己公主,她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一言不發,走了過來。
易寒凝視她通紅的雙腮,認真道:“不管什麽發生什麽事情,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悲傷”,他不知道爲什麽會說出如此肉麻的話,他不知道爲什麽要承諾,隻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
易寒的聲音似一注快樂的清泉竄入她的心中,隻感覺所有的傷心悲戚通通離去,一時缥渺恍惚,如夢如醉,怔怔問道:“你要做我的情郎,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嗎?”
易寒點了點頭,“我想做你的情郎,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他生平說過不少謊話,這一次卻讓他良心如此不安。
望舒亮若星辰的眸子凝視着她,臉露微笑,如花盛放,聖潔真如仙子一般,“可我們才剛剛見面不久”。
易寒挽住她潔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