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正形拐子陣雖然在面對西夏大戰時,屢屢能起到奇效,讓對方騎兵突襲無果,但凡事無完美,定有其缺陷之處,這個陣型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陷,便是兵力要多于敵,而易寒也發現了,若頻繁換位攻擊,便有破鏡之痕,西夏騎軍用兵講究一鼓作氣,因而一擊無效而退之,就算作氣再攻也依然強攻不下,一路實攻二路佯攻的迂回策略至此才起到效果。
幾個輪回之後,西夏軍方面早已養成習慣,鎮西騎兵攻擊後方無果,必趁勢轉而攻襲右翼,中間的備緩部隊也未等騎兵攻擊右翼便速度朝右翼移動,右翼必先一步出列攔截。
其實三路騎兵的将領一直在密切注意敵人是否露出破綻,三路騎兵一實二虛相互呼應,隻要出現破綻,那實攻一路将會牽動其餘兩路發動真正攻襲,而此刻專門爲圍殲騎兵的後方卻露出最大的破綻,三路騎兵将領心領神會,一鼓攻殺沖殺對方後方。
打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士氣,第一次防守士氣最強盛,第二次防守士氣開始低落,等待第三次就沒有多少士氣,鎮西騎兵不知道攻了多少次,早就将對方的士氣消磨的一幹二淨,此刻的防守已經像例行公事一般,沒有多少警戒性,緊張性,而鎮西騎兵一直乃是佯攻,一直在蓄氣,士兵心中憋足了氣,等得就是真正砍殺敵人的那一刻,同樣是沒有耐心,但對于鎮西騎兵是一件好事,對西夏步兵卻是一件壞事。
蒼狼一直在關注正面戰場,正形拐子陣從來就沒有被破過,此刻敵人那支騎兵他并不是很擔心,下令又從主力調動一萬士兵正面沖鋒,支援正面,往後排看去卻大吃一驚,陣型爲何會突然間變得這麽混亂,此刻再想重新調度卻是不可能的,漫說将幾萬人從容調度到原來的樣子,就是能也不敢啊,對方騎兵正虎視眈眈,一個輪換不及時,便讓對方有可趁之機,此刻的局面卻不是他的令旗所能改變的,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便在這時鎮西騎兵持猛虎之勢,朝後方沖殺,乃破釜沉舟之勢,絲毫沒有打算撤退轉攻的迹象,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後方,似洪水決堤一般,一瞬之間竟讓對方沖垮。
盾牌重步兵瞬間被淹沒在馬蹄之下,而後排弓箭兵抽箭未射,便看見敵人駿馬近在身邊,長刀落下,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砍殺倒地,本來陣中還有一支可以堵住這個缺口的備緩部隊,而此刻這支備緩部隊卻行動不一,有的正往左右翼奔援,有的反應過來,匆忙抵擋,可以說亂成一片,沒有有效的組織,在平原上三個步兵都不是一個騎兵的對手,更何況這是一支有強大殺傷力的一萬五千騎部隊,根本擋無可擋。
外圍槍兵迅速往内部趕,而那些面對騎兵無還手之力的兵種往外圍散去,有的進有的出,場面瞬間變得七零八落,蒼狼看到這個局面,整個人一呆,心中隻有四個字,“大勢已去”,至此他還不明白對方騎兵如何能沖垮他固若金湯的防禦,讓令旗兵讓主力從兩翼散開,槍兵部隊夾擊掩護。
鎮西騎兵無視從兩翼趕來的槍兵,也不去追擊那些朝兩翼散開的步兵,直線沖襲,這樣才能更好的保持沖鋒之勢,目标定在蒼狼所處的中軍位置。
稀稀落落的西夏兵能要敢抵擋這支鋒芒銳盛前進路線範圍,無不迅速被斬殺,這支騎兵便向一直利箭直襲西夏大軍心髒。
事已至此,賞羌立即率領所屬部隊迎面阻擊,掩護中軍撤退,這時峭山方向黃沙滾滾,奔襲一支獲悉戰事,匆匆來援的西夏鐵騎。
蒼狼痛惜一聲,來的太晚了,如果再堅持一會,結局就完全不一樣,可如今已經無力回天,不再猶豫,命令大軍撤退,往南方向與來援鐵騎會合,暫時可保追擊之憂。
中軍部隊第一時間撤退,賞羌所率部隊旨乃掩護主帥撤退,拖延時間,确實已他的部隊也無法阻攔敵軍騎兵部隊前進的步伐,兩軍擦肩而過,賞羌傷亡大概兩三千人。
那些正與鎮西主力部隊激戰正酣的西夏士兵突然發現身後沖來一支部隊,不是援兵,反而是敵人的騎兵大軍,而自己這邊的主力已經撤退,兩面受敵,且身後乃是克制他們的騎兵,這些原本勇猛異常的西夏士兵整顆心沉到谷底,再無鬥志。
至此刻,正面戰場呈一面倒,鎮西軍越殺越勇,而西夏軍邊戰邊退,眼看自邊得兵力越來越少,所有的西夏兵似乎看不到希望,殺的發紅的眼睛露出了絕望,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故鄉。
一會之後,這支剛剛與鎮西軍戰的平分秋色的西夏軍,除了五千來人被俘,剩餘皆被殲滅,這一戰共殺敵約九萬來人,加上被俘虜的五千人,西夏大軍足足損失了七萬來人,而己方傷亡也不小,約二萬來人,其中多爲步兵。
至此林毅嶽冷酷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一邊吩咐屬下收拾戰場,很多将領請求下令追擊蒼狼,趁他未完全撤離之前再殺他個片甲不留。
林毅嶽搖頭道:“蒼狼現在想安全撤離可沒這麽容易,此刻他會後悔将峭山拱手讓人,眼下我們應該火速去救援元帥,在岔道口設伏,将這支騎兵部隊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