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騎兵無心戀戰,隻求安全撤退,兀南努豈能讓對方如願,尾随其後追擊。
而蒼狼率領所剩的八萬步兵緩緩進發,前來接應兀南努的騎兵,準備拉開全面決戰。
這支鎮西騎兵本來就是爲了牽制西夏鐵騎而來,一律輕裝上陣,本來就沒有打算與西夏鐵騎正面交鋒,所追求的便是移動速度,兩軍一前一後距離數百丈,鎮西軍便像是一塊差不多到嘴邊的肥肉,隻要再加把勁就能吞下,隻是對方的移動速度一點也不必他慢,兩軍騎兵向來是正面沖鋒拼殺,像這種追逐的方式以前還從來沒有過。
兀南努越追越遠,終于漸漸與鎮西軍拉近距離,便在這時,忽見鎮西軍騎兵突然分出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騎兵部隊,與大隊分道而行。
在這種不能有絲毫停滞的情況下,兀南努選擇了追擊那支人數較多的騎兵部隊,忽然所剩的一萬人鎮西騎兵又分出五千人分道而馳,兀南努頓時傻眼,怎麽可能,在這種萬馬奔騰之中,如何能在倉促之間迅速分離部隊,此刻他卻無法做到兵分兩路追擊,再者此刻分兵,而後方主力未到,容易被對方各個擊破,看來對方早有部署,妄想分散我鐵騎兵力。
兀南努發現自己所追擊的人數越來越少,隻剩下五千來人,孤兵深入是爲不智,兀南努立即下令,全軍停止追擊,立即返回與主力會合,他不能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站在高地縱觀戰局的易寒林毅嶽兩人,見兀南努突然停止追擊,均露出一臉嚴峻之色。
林毅嶽憂心忡忡道:“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在這種關鍵時刻,對方鐵騎将領還能做出正确決定,若是對方騎兵與主力會合,便似放出去的風筝又回到蒼狼手中”。
易寒一臉思索,久久不語,林毅嶽督促道:“元帥,快想辦法,若是等到對方步兵主力趕來,與我軍對恃,又将那兩路被我們牽制的鐵騎調度回來,到時候我們前面的優勢就盡失了”。
蒼狼這邊,遠遠的見兀南努率兵朝自己這邊撤退,雖追擊無果,臉上卻露出微笑,兀南努不貪功冒進,果然不枉我苦心栽培,鎮西騎兵明顯想誘敵深入,或圍殲之,或調虎離山,不管是什麽,都對他不利,隻要兀南努能歸回,配合大軍調度,便能在他手中成爲一支利刃。
易寒細細思索一番之後,毅然道:“快讓南面的騎兵往死亡之地方向移動,我要誘對方騎兵去救,決不能讓對方歸營地”。
林毅嶽一臉難色道:“離得太遠了,黃沙彌漫,根本看不清令旗,馬蹄踐踏,鼓聲也傳不到他們耳中,這根本就不在計劃部署之中”。
易寒點了點頭,“那便讓我來引導他們作戰”,林毅嶽正一頭霧水之時,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深長道:“毅嶽,大戰就靠你的了”。
林毅嶽大吃一驚,“元帥,你要出戰!”
易寒點了點頭,“讓重諾召集一萬兵馬,我立即出兵”。
戰機一閃即逝,易寒不再多言,若讓西夏鐵騎與主力會合,這一場仗将會變得無邊艱難。
易寒親自挂帥,林重諾擔當副将,高豎帥旗,領一萬步兵往南面死亡之地進發。
兀南努正率領鐵騎趕在與主力會合的半途,突然遠遠的看見殺出一支一萬人的鎮西步兵,朝南面方面進發,目的很明顯,乃是圍殲死亡之地岔道的八千西夏騎兵。
兀南努心驚,我若此刻不去救援,那八千人必死無異,猶豫一番之後,還是打算率軍朝這支一萬人的步兵靠近,到時候再根據形勢的變化,再決定或援或退,兀南努心中也明白鐵騎乃是他們打赢這場仗的利器,損失一點就是一點,何況八千人之多。
蒼狼這邊突然看見兀南努率軍南移,大吃一驚,立即下令道:“擂鼓,讓他歸營”,鼓聲擂的轟轟響,奈何兀南努那邊馬蹄踐踏卻似乎聽不見,依然朝南方向移動”。
鼓聲都聽不見,在馬蹄奔騰而揚起的黃沙中,令旗号令就根本不用提了。
周旋在西夏鐵騎周圍的三路騎兵,也察覺到了異樣,這根本不在計劃部署之中,不過他們心中都明白,本來他們就是爲了引誘西夏這支鐵騎脫離對方主力,對方卻不上當,看來元帥已經臨時改變策略了,三路騎兵接應往南方向進發,根據局勢變化而行動。
一時之間,雙方騎兵部隊都往易寒所率領的一萬部隊移動,兩軍騎兵越來越靠近易寒所率步兵,遠遠就望見一杆帥旗,上面一個大大的莊字。
兀南努大吃一驚,竟是莊庸凡親自挂帥,擒賊先擒王,隻要能擒下莊庸凡,可幫了元帥的大忙,這一仗對方群龍無首,根本不堪一擊,蒼狼曾跟他說過,戰機一閃即逝,決定的事便不能有絲毫猶豫,本來打算觀望,想到這裏,當機立斷率鐵騎奔襲而去。
鎮西軍方面三路騎兵将領看見那杆帥旗,也是大吃一驚,爲了引誘蒼狼,元帥竟親自挂帥,到底是救還不救了,若是救,面對西夏鐵騎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突然想到林毅嶽的囑咐,戰場之上一切以大局爲重,帥将兵都是平等的,再者莊元帥親自挂帥,目的不是很明顯嗎?就是要引誘西夏鐵騎,自己若前去救援不就辜負了他一片苦心,壞了他的大事,他那高高豎起的帥旗在向他們傳達一個信息,不要來,一切依照計劃行動。
鎮西軍方面三路騎兵佯裝前去救援,卻讓士兵放慢速度,這樣一來,兀南努的騎兵部隊離易寒所率領的步兵越來越近,而三路鎮西騎兵卻離西夏鐵騎越來越遠,在兀南努想來,鎮西軍方面沒有不救的道理,想必大東國馬匹耐力不如西夏駿馬,剛才奔騰追逐一番已初顯疲态,如此良機豈能放過,想到這裏更加深了擒下莊庸凡的念頭。
在岔道不遠處,兀南努離對方步兵已經隻有百來丈距離,敵軍領軍之人正是一身白色戰袍,臉帶麒麟面具的莊庸凡,步兵兵種配制也是一目了然,以弓箭兵長槍兵爲主,這種配制,岔道内的八千騎兵完全被克,心中一陣僥幸,幸好自己來援,不然那八千人真的白白送給對方了。
可是在外面打就不一樣了,在這種空闊的地形下,他以優勢兵力一沖就能擊潰對方陣型,對方陣型一亂,就陷入亂戰厮殺之中。
騎兵最怕被長槍兵在狹隘的地形圍住,那三四千人的長槍兵對他是一種威懾,卻不是威脅,心中打定主意,不能讓對方進入岔道,這一仗要在鎮西軍趕來救援之前速戰速決。
他又如何能猜想到,鎮西主力根本不打算來援,而是籌謀與西夏主力正面對決。
就在兀南努往南面移動之時,蒼狼立即命令部隊往南移動,少了這一萬五千人的騎兵,在正面戰場上根本打不過對方。
易寒知道要引這支騎兵完全脫離主戰場之外,需要引對方騎兵锲而不舍的追擊,說句不好聽得,他這一萬人就是來送死的。
一萬步兵在岔道不遠處終于不得不與西夏鐵騎交鋒,布陣迎敵,在面對西夏鐵騎四面八方的沖鋒,堅持了一會的陣型終于被對方擊潰,鐵騎沖陷入陣格殺後排弓箭手,長槍兵還有抵擋之力,那些弓箭兵面對近距離的騎兵便隻有死,鎮西軍已經兵敗如山倒,邊戰邊往岔道方向龜縮,盡量不讓對方有沖鋒優勢。
越來越多的騎兵滲透到陣地之中,那些長槍兵面對從四面八方舉起的彎刀,一個一個的倒下,等兀南努收拾完戰場,易寒所率一萬步兵,已有七千人命喪黃泉,剩三千士兵往岔道内逃去。
兀南努冷笑一聲,“莊庸凡也不過如此,那就讓我将你活捉,看看你面具下是什麽模樣”。
若是在他到達之前,這一萬步兵已經進入岔道,兀南努是絕對不會追擊的,而現如今對方隻剩三千殘兵敗将,而長槍兵也死傷殆盡,根本再也無法對他構成威脅,這個活捉莊庸凡的功勞他可不想被别人搶去。
進入岔道的易寒料定兀南努絕不會分兵,一軍一将,無将之兵便是一盤散沙。
兀南努重新整頓軍隊,率軍進入岔道,在他想來,要收拾對方三千殘兵敗将隻是一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