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美麗隻是大自然的自我展示,這裏并不适合人宜居,貴州高原山地居多,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說,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大東國子民窮苦到不敢想象,貴州的西南邊緣居住有一些西夷,南蠻等無國少數民族,據記載約有上百個,這些少數民族多以狩獵捕魚爲生,民風彪悍,與居住在邊緣處的大東國的山民素有摩擦,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底蘊,利益的争奪,讓這裏時常發生小規模的種族血流争鬥。
蘇洛與明修便是來到貴州最西南邊最貧困的地區,當初她來此的目的是想讓文化知識傳播到這裏,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天真,這裏山路崎岖難行,又加上道路不同,許多村莊幾乎與外界隔斷,道路不通加上人煙稀少,很多商人都不願意來到此地,這邊人的生活可以用窮山惡水四個字來形容。
蘇洛知道,若讓人有讀書寫字的**,首先必須讓這裏的人生活自足起來,而第一點要解決的就是解決與西夷,南蠻的矛盾,讓雙方利益一同化,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貴州這個地方因爲地理的原因,便像是被大東國母親所遺棄的兒子,沒有人去理睬這個看上去景色秀麗,暗地裏卻窮山惡水的地方。
蘇洛隻是一個弱流女子,他不是大東國的工部大官,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沒有權勢與金錢讓她感覺自己一無是處,但自從來到這裏,她卻下了一個決定,将餘生貢獻在這裏,将這個想法告之明修,連一直無條件追随她的明修聽了不由咂舌,他一方面敬佩這個女子高尚的品質,另一方面又感慨就是耗費一生青春也無法改變這裏貧窮的事實,數百年來,人們已經習慣了。
若是易寒聽到蘇洛的這番話,他定會支持,他的眼界豈是明修可比,美國西部開發史,便是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将西部這片荒蕪渺無人煙的地方改造的繁華更勝東部。
例如愚公移山,也是這一代人見效甚微,可是幾代人的努力必定起到效果,到時候這一番壯舉必定名流千史,此刻的蘇洛就像愚公,她作爲一個啓發者,也許此刻看起來她的做法是愚蠢的,但當某一天真的實現時,誰還會說她愚蠢的,聖人偉人便是窮其一生認真做出一件功在社稷的事。
蘇洛要尋求更多的人的支持,她心中有數,貴州物産豐富,這裏的人所捕獵的野獸,皮可做衣,骨可下藥,又有諸多品質優良的珍稀名貴藥材,這些會讓一些商人動心,她要找的是一些有遠見的商人,蘇洛并不在乎事成之後,商人重利輕義的性格會将她抛棄,她要的是這個地方的人不再窮苦。
但這還不夠,若要貿易,便必須路通,路通才能财通,第二就要讓官家支持,這裏豐富的礦産資源能讓官家心動,隻要統治者有意願在這裏建造兵工廠,必定會修路。
蘇洛返回金陵,明修自然跟随,依靠明修廣闊的人脈,在觀月樓設宴,宴請商界名流,隻是明修還是能力有限,來的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并無大人物,便是這樣還是大部分看在于傑,林木森,馬畫騰的面子上,那些富家公子把這個酒宴當成是聚會,紛紛盡自己能力捐贈财物。
馬畫騰最爲财大氣粗,一下子就捐了五千兩銀子,明修臉帶笑容,忙着待人接物,成了這個宴會的主角,反觀蘇洛面無表情,眉頭微皺,這些捐贈的錢雖然能換的大量食物暫時接濟貴州西南邊緣的窮困人家,可這樣做隻是治标不治本。
她是個女子,不便在衆多男子中間長時間徘徊,隻是一開始露面便返回酒樓的一間客房内。
便隻是淡淡露了一面,卻讓這些看慣美人的富家公子們頓時驚豔,紛紛追問明修她的來曆,明修隻是告之乃金陵洛遊書院的一位女先生,并不欲多講,衆人心知肚明,明修如此賣力,看來他的心早就系在那女先生身上,羨慕不已。
明修客套一番之後,返回客房之内,以爲蘇洛會笑顔如花,卻見她眉頭輕蹙,呆呆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明修問道:“蘇洛,這些錢已經足夠接濟他們,爲何你還是悶悶不樂”。
蘇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明修,可有大人物來”。
明修搖了搖頭,“我所有的人脈之中便數馬畫騰的父親馬辰舒最爲富裕,隻是他卻絲毫不感興趣”,苦笑一聲,“于傑的父親,馬畫騰的父親都認爲我們都是年輕人,做不了什麽大事來”。
蘇洛道:“馬辰舒是金陵最富裕的嗎?不如我親自登門拜訪,你看可否”。
明修笑道:“金陵最富裕的要數四大家族的方家,與富可敵國的方家相比,畫騰的父親根本不值一提”。
蘇洛雙眸頓時一亮,喃喃道:“方家,富可敵國”。
明修道:“對,正是富可敵國的方家,掌管方家大權的卻是一位女子,人家都尊稱她爲方夫人”。
蘇洛喜道:“明修,你能讓我見到這方夫人嗎?”
明修苦笑道:“與她相比,我隻是有小人物,便是馬辰舒要見她一面也不容易,不過蘇洛,我會想辦法的”。
蘇洛點了點頭,等這個酒宴完了,我們便去方府試一試。
再說這李明匆匆出府赴明修之約,卻突然聽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回望,轎簾掀開映入眼中是絕美的容顔,訝道:“姐姐”。
這個将李明叫住的正是玄觀,她本來也想出去逛逛,看看金陵的情況,在府門口遇到李明,便将他叫住。
玄觀淡道:“明,看你行色匆匆,是不是又打算去煙花之地”。
李明連忙擺手,他最忌諱玄觀知道他去那些地方,解釋道:“姐姐,去赴一個酒宴,乃是我一個好友主辦的”。
玄觀淡道:“去,準是一些不思進取的庸人借酒宴之名尋歡作樂”。
李明急道:“姐姐,你誤會了,爲何你老把我想成纨绔子弟”。
一旁的沐彤笑道:“少爺,你明明就是,卻怪起小姐來了”。
李明道:“明修乃易寒所交之中不可多見的賢才,又怎麽會貪戀尋歡作樂呢?他辦這個酒宴的目的是想籌集一些銀子,接濟貴州西南部的窮苦百姓”。
玄觀淡淡點頭:“倒也是良善之舉”,随口接道:“隻是這卻治标不治本,平庸之策,算不得賢才”。
李明笑道:“姐姐,我知道在你眼中,天底下的男子除了易兄,餘者皆難入你法眼,便是我這個弟弟,也從小就被你小瞧”。
玄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便要返回轎中。
李明急忙叫住,露出笑容,讨好道:“姐姐,我想向你借些銀子,你知道我花錢一向大手大腳,身上幾百兩銀票實在拿不出手”。
玄觀淡道:“我也沒有”。
“不可能,你生活向來樸素,怎麽可能沒有錢呢?”,李明一臉不信。
玄觀好氣又好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人”。
李明一愣,沐彤釋疑道:“小姐每個月都要開粥場,接濟窮苦人家”。
李明恍然大悟,“這事我怎麽從來不知”。
玄觀不答,返回轎中,放下簾幕,清音飄來,“前面帶路,我随你去湊湊熱鬧”。
李明聞言變色,失聲道:“什麽,你随我一起去”。
玄觀笑道:“怎麽,有什麽好驚訝的”。
李明嚴肅道:“姐姐隻要你一露面,這酒宴絕對亂成一團”。
玄觀淡道:“庸人自擾,我自一顆清心,有相亦無相,萬相皆爲空”。
李明也聽出點什麽來,姐姐的意思是,亂與不亂在她眼中都是一樣的,突然又更加清晰,問道:“姐姐,你想見明修”。
玄觀淡道:“我隻是想幫幫他,也是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這一節感覺寫的不好,想改又不知如何改法,還是留着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