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嶽回到自己書房,見秦彗蠢蠢欲動,一臉興奮,心中暗喜,看來這事成了。
秦彗策馬狂奔兩天,臉上沒有絲毫疲憊之色,身體充滿活力,便是一刻也無法安靜下來,在走來走去,剛一轉身看見林毅嶽,快步走來,“林副帥,元帥呢,我剛剛準備前去見他,卻被林副将攔了下來”。
林毅嶽見他臉色心中有數還是淡淡問了出來,“西王什麽态度”,看來易寒這個人真的有通天手段,那封書信中到底寫着什麽,爲何西王見了之後會一改前态,立刻答應下來。
秦彗喜道:“西王答應了,這兩日援兵就能到達,這要多虧了一位貴人的幫忙”。
林毅嶽一訝,貴人,難道不是易寒那封書信的原因,西王才答應出兵嗎?莫非是巧合,讓秦彗坐了下來,這鎮西軍的軍師此刻倒像一個精力充沛的孩童。
秦彗坐了下來,将在西王府如何巧遇甯雪,以及她對西王所說的一番話,引得西王動心,整個過程無一遺漏全盤說來。
林毅嶽一邊聽着一邊思索,那名叫甯雪的女子,在與西王對話的過程中,沒有用勸說的口吻,而是巧妙的讓西王切身感受到危機重重,從這一點看與易寒有幾分相似,此事她幫了大忙,有機會再登門拜謝。
最後西王看到書信之後哈哈大笑,“天助我也”,這封書信的分量也是不小,這一切應該都是機緣巧合,看來老天有心助我鎮西軍渡過難關,心中大喜,不管怎麽說,西王總算出兵了,剩下的就準備與西夏軍決一雌雄。
秦彗道:“元帥,在臨走之前,此女親自送我,在路中我便與她談論了一些兵法謀略,你猜結果如何,我竟被她辯的還不了口,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我真不敢相信一介女流竟有此等才智,若是她甘願來雁門關當軍師,我倒願意将首席之位讓給她”。
若是平時,秦彗說出這種荒唐的話,他定不假顔色,隻是此刻心情大好,秦彗又立了大功,想必他隻是太崇拜那個女子,一時說的玩笑話,不便斥責,淡淡應了一句,“讓一個女子來當軍師,成何體統”,秦彗笑道:“别人是舉賢不避親,我是舉賢不避須眉,副帥别忘記了紫荊國可以讓子鳳爲将,我們鎮西軍就爲何不能請一位女軍師”。
林毅嶽一臉嚴肅,“秦彗,你是在說真的”。
秦彗淡淡一笑,又恢複了鎮西軍首席軍師的風采,“女子勢弱,便是再如何多才多智也隻能淪爲男子的附屬,便是因爲其外表嬌弱,缺少男子那份大氣,此女不同,風采氣度尤勝俊才”。
林毅嶽微笑,不置可否。
見副帥毫不動容,秦彗又道:“副帥怎麽看西王府小王爺這個人”。
林毅嶽淡淡道:“次子素有才名,幾年之前我随莊元帥去過西王府一次,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十幾歲的少年,雖比不上孤龍之流,卻也可算是人中龍鳳。”
秦彗道:“副帥能想象嗎?此女與小王爺站在一起,完全罩住了小王爺的光芒,在她身邊,那顔覓風便隻成了一個碌碌俗子”。
林毅嶽微微動容,秦彗擅長觀人之術,普天之下無奇不有,也許一個天才之人卻偏偏投胎在一副女兒身之上,隻是這事不太适當,若是男兒身他自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淡道:“這事往後再說,眼下軍情如火,卻沒有閑工夫讨論這些瑣事”。
林毅嶽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将西王府援兵之事禀告元帥”,話畢疾步朝門口走去,秦彗快速起身追上前,急道:“副帥,這事......要不你問問元帥的意見”。
林毅嶽淡淡點頭,見副帥應允,秦彗雙眉舒了下來,不知覺咧嘴而笑,卻有點像個老頑童。
林毅嶽輕輕搖頭,莞爾一笑,走到易寒書房,推門進屋,易寒正等着他。
易寒也沒問,隻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一臉認真研究地圖,林毅嶽先開口了,“西王答應出兵了,援兵這兩日便能達到雁門關”。
待易寒淡淡的應了一句“嗯”之後,林毅嶽問道:“聽到這好消息你好像一點也不興奮”
易寒道:“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麽好興奮的”。
林毅嶽淡笑,“據秦彗所描述,西王肯答應出兵卻多虧了一位叫甯雪的女子的幫忙”。
聽到林毅嶽提及甯雪,易寒突然擡頭望着他,“你剛剛說什麽”。
林毅嶽沒有重複,一五一十轉述秦彗的話,易寒聽了一半已經明白那個女子就是甯雪,倒也是巧合,隻是可惜了多此一舉,早知道有甯雪幫忙又何須拖方夫人下水。
林毅嶽話畢,易寒露出笑容道:“這狐狸精說起謊話來也是如此動聽”。
林毅嶽不解,他覺得甯雪所說的話非常有道理,問道:“爲何說她那是謊話”。
易寒笑道:“人總習慣一廂情願,把事情想的完美,西王野心天下誰人不知,隻是一次西援就想收買天下人的心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隻是我們不得不佩服甯雪,她的說辭邏輯緊密,絲毫沒有半點破綻,任誰身臨其境也會被她說動,我之所以能看出點端倪,那是因爲我對她還有點了解”。
林毅嶽訝道:“你認識她”。
易寒隻是淡淡點頭,并未出聲。
林毅嶽心中怪異,卻将秦彗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倒想看看易寒會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易寒哈哈大笑,“這倒有意思的很,隻是你們還是太小看她了,一個軍師之職哪能入她法眼,讓她當鎮西軍的元帥還差不多”。
林毅嶽震驚,易寒的話駭人聽聞,讓一個女流之輩來當鎮西軍的元帥,這真的比他喊易寒叫爺爺還要荒唐百倍,一臉嚴肅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易寒淡笑道:“以我對她的了解,一點不虛”。
林毅嶽又問:“她之才能比你如何?”
易寒一臉回憶,若有所思道:“這種事情也無法分出優劣,隻是她比我要壞心腸的多”。
林毅嶽感覺怪異,兩人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卻在這裏讨論這些問題,似市井中人談論那美豔的寡婦。
易寒笑道:“男子與女子除了身體特征的不同,在其它方面并沒有什麽差異,所以不要因爲對方是個女子便小看了她,有時候女子比男子更惡毒更絕情,溫柔善良需要保護的印象隻不過是我們大男子主義的一廂情願”。
林毅嶽聽易寒越說越玄乎,心裏倒真的有想見甯雪一面的沖動,問道:“那還請她來嗎?”
易寒回道:“還是算了,眼下能打赢這場仗,才是首要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