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拂面,隻感覺神清氣爽,原本緊繃的心輕松了起來,若雨水不來,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當初易寒說雨水即将來臨,當時自己對他的印象還隻是一般,卻不知爲何卻真信了他的話,心中暗啐:“這人還真有幾分本事”。
人真是奇妙的動物,想起第一次見面,柔兒喊他爹爹卻吓了自己一大跳,恨不得将其手腳打斷,而如今卻挂念起他來,說起來兩人隻見過三面,相處的時間并不是很多,這些日子閑下來的時候,腦子裏便會浮現起他的模樣來,想着想着,便感覺他在自己身邊,似乎認識了很久很久,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再過多久,他才能真正成爲柔兒的父親,生平第一次她迫不及待的想嫁人。
玄觀靜靜的站在窗口凝視着窗外,一言不發,沐彤輕輕走了過來,自從遇到易寒,小姐已經好長沒有時間這樣一個人靜靜的站着,凝視着她熟悉的一草一木。
“小姐,你站在這裏已經有好些時候了”。
玄觀沒有回頭,過了半響才發出聲音,“這景色好美,我怎麽也看不夠”。
“小姐,你是在想念他嗎?”有些時日沒有見到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沐彤有點不習慣,總感覺府内少了點活力,死氣沉沉的,每個下人對她畢恭畢敬,再也沒人咧嘴對着她大膽的喊一句“沐彤姐”,卻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也感覺到了。
玄觀回頭嫣然一笑,“沒有,我是在慶幸天如人願”。
沐彤一訝,小姐從來不說謊,她說沒想便是沒想,卻好奇問道:“小姐,他不是你最挂念的人嗎?”
玄觀微微一笑,“昨夜想了一夜,大概累了,美景當前,想着他未免大煞風景”。
剛剛說沒在想,現在又說想了一夜,小姐就是個怪人,情郎不是往往與美景聯系在一起嗎?她卻說大煞風景,現在想起來,易寒一個府内的下人卻能俘虜小姐的芳心,真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玄觀笑道:“走,外面一定很熱鬧,我們去湊個熱”。
再說易寒這邊,也沒閑着,正在城樓之上巡視,莫沉熙等人因爲打了敗仗,意志消沉,又加上身份重傷未好,易寒吩咐軍醫好生照料,暫時先安心養傷,好幾次,幾人都要來見他,易寒卻避而不見,此刻并不是見面的最好時機,他正在等待一個機會重燃幾人必勝的信心,至于安慰更不用,在戰場上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容易讓人變的更懦弱,稍微表示一下關心足矣,他們是從軍多年的老将,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用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隻有勝利才能沖刷他們低沉的意志。
看着城樓将士疲憊的身影,他知道壓抑的太久了,鎮西軍需要一場大勝,身體的疲憊卻掩不住眼神的堅定,莊老真不虧是良将,鎮西軍衆将士在這麽大壓力面前還能如此,換做地方軍隊早就身心垮了。
這時一個士兵臉露喜色匆匆朝他快步走來,“元帥,義郡王的援軍到了”,他的話很大聲,似乎也想讓周圍的将士也聽到這個好消息,所有人頓時容光煥發,眼睛透露出一種信息,那便是希望。
易寒點頭,士兵前面帶路。
此次來援雁門關的是義郡王府的一萬精銳,義郡王雖有三萬私軍,但真正派的上用場的也隻有這一萬精銳,他沒有野心,其軍隊質量雖勝地方軍一籌,比起鎮西軍與西王府的士兵卻遜色,也就是這一萬人的作戰能力能與鎮西軍持平,兵在精不在多,義郡王也明白這個道理,若是讓其他參差不齊的士兵過來,到時候反而恐怕會拖累,這已經是他所能盡到的最大力量。
此次義郡王領軍之人乃是盧君奕,此人頗爲勇猛,智卻不足,隻是爲人爽朗,不拘小節,這倒掩蓋了他智謀不足的缺陷。
臨走之前,義郡王叮囑過他,善不可單獨行動,一切均要聽從莊元帥的調度,意思很明白,就是讓他暫時忘記了自己是義郡王府的私軍,把自己當做鎮西軍看待,義郡王選擇盧君奕作爲領軍人選卻也經一番考慮,雁門關智有莊、林兩帥,若派一個頗有智謀的人來領軍似乎多此一舉,他需要的是一個又兇又勇之人,能鼓動士兵忘記生死奮勇作戰,一個能打持久戰,惡戰的将領,盧君奕這種性情極端的人便是最合适了。
林毅嶽大喜與鎮西軍諸多将領在大廳設宴款待盧君奕。
林毅嶽喜道:“盧将軍,元帥下令全軍不準飲酒,我隻好以茶代酒招待你,待雁門關之危一解,我們在痛痛快快喝一頓。
盧君奕抱拳道:“林副帥,出征之前,郡王吩咐過了,君奕來到這裏便是鎮西軍的一員,一切聽從元帥與副帥的調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毅嶽眼暴神光,朗聲道:“真不愧是義名傳天下的義郡王,這份義舉,天下間寥寥可數”。
盧君奕站了起來,行下屬之力,“請副帥讓末将立即去頂替城樓守備”。
林毅嶽道:“不急,你們剛剛到達,旅途勞頓,先休息一日,養精蓄銳,我先讓張将軍帶你去熟悉一下城樓地形,随便與你解說一下細節”。
“也好,怎麽不見莊元帥”,盧君奕問了起來,聽盧君奕提起元帥,鎮西軍衆将露出怪異的表情,他們感覺自從元帥歸來之後,整個人習慣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以往他無論大事小事都喜歡召集衆人到這大廳議事,自歸來之後,隻有第一次見他在大廳出現過,便再也沒有見到他的人,以前在城内遇到,他必細細詢問一些将士的情況,如今向他行禮也隻是淡淡回應一個手勢,若不行禮,他便幹脆将你漠視,有什麽命令也是由林副帥和林副将代爲傳令,衆将心裏有頗多疑惑,元帥爲何帶着他壯年時的麒麟面具,又爲何這麽多天過去了,嗓子還沒好,莫非莊元帥發生了什麽變故,衆人不傻,他們感覺副帥似乎瞞着他們什麽,這些日子若不是一心撲在緊張的戰事上,他們早就問了出來。
至此刻還沒有人懷疑元帥是假冒的,從前些天他的未蔔先知,雁門關因此逃過一劫,再到這幾日他的安排調度無不顯示出其卓越的軍事才能,這些事情看上去雖簡單,但要做到一針見血,思緒清晰,整個鎮西軍除了元帥便隻有林副帥一人能夠做到。
無獨有偶,易寒大步邁進大廳,這行姿臨走之前,莊庸凡示範幾次,他模仿有**分像,諸人自然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