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起,向來都是隻有她打人,從來沒有人敢于在她面前放肆。
便是當初奉了父皇的命令,嫁了人,在家裏,那個丈夫在她面前也是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别的列侯,當家做主了,便是三妻四妾,再養一大堆歌女,日日宣陰。
可那個窩囊廢,卻經常是被她眼睛一橫,就吓得直打哆嗦。
這樣的丈夫,如何能令心比天高的鄂邑滿意?
于是,鄂邑便把本來應該加在自己尊号的那人姓氏給去掉,用自己母親的姓氏取而代之,号爲鄂邑蓋公主。
便連這樣赤luo裸的欺辱,那個人都隻能隐忍下去。
“跪下”想着這些事情,鄂邑把弓拉開,淩厲的呵道:“否則本宮一箭射死你”
她定要抓住這個可恨的家夥,用最殘酷的酷刑折磨,直到他奄奄一息,血流幹了,才會罷休
“呵呵……”張恒笑了一聲。
“那天還沒打夠?”張恒曬笑着:“又送上門來挨揍?難道你是受虐狂?”
張恒雙手**,扳動一下手指:“既然如此,那我就做做好事,滿足一下你吧”
說着,就大搖大擺的朝她走了過來。
鄂邑頓時慌了神,拿着弓,大聲的道:“你信不信,我射死你”
但實際上,鄂邑心中卻是沒底,若有把握能一箭射死這個可恨的男子,她早就射了。
但是……想起那日的事情,鄂邑心中就完全沒底。
能搏殺熊豹的燕地猛士,在這個看似并不壯實的男子手上,還沒撐過一個回合,就直接躺了。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沒學過然後躲避弓箭的襲擊?
鄂邑知道,即使是最好的弓手,在這短短的距離内,也最多隻能放兩箭而已。
至于她自己……可能就隻能放出現在已經上弦的這一箭。
第二箭,對方肯定不會給她機會
“光是聲音大,是沒有用的”張恒一邊走過去,一邊說,他還有空閑做起了心理醫生,分析着道:“聲音大的人,通常内心脆弱,看小娘子你的樣子,我就已經知道,你不敢射”
“誰說的”鄂邑就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被激怒了,甚至來不及思考,就松開了手中弦。
“就是現在”張恒在心中喝了一聲,迅速的跳到一邊,避開了對方含怒射出的這一箭,然後飛快的一個跳撲,就将她撲到在身下。
“還挺軟的……”撲到的瞬間,張恒憑感覺想着。
被撲到在身下的女子,隻憑感覺,身材倒是挺好的,胸大臀肥細腰,隻是這人品……令人無語。
“小娘子可知道,擅用弓矢襲擊他人,該當何罪?”張恒一隻手死死的鉗住身下女子的雙手,另外一隻手則在草叢上抓來一跳枯萎的藤蔓,把她的雙手死死的綁縛起來,膝蓋壓住她那兩條不安分的拼命掙紮着的豐滿大腿。
從姿勢上來看,倒是頗爲香豔。
可張恒卻對這個女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特别是張恒心知肚明,對方乃是公主,更是興趣索然。
像這樣的女子,便是生的再漂亮,張恒也不會有半分動心。
鄂邑雙手被張恒捆的又疼又麻,兩條大腿更是被死死的壓住,連動彈,都動彈不了。
好在她還有一張嘴巴,能自由活動。
鄂邑盯着這個可恨的男子,她已經知道,自己方才中了對方的計,心中既懊惱又暗恨。
“卑鄙”鄂邑久久終于罵了出來,她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殺機。
“你居然敢捆綁本宮?”鄂邑惡狠狠的對壓在她身上的男子說:“還敢如此輕薄的非禮本宮,難道你就不怕抄家滅族?”
“本宮?”張恒笑了:“小娘子你嘴巴一張說自己是公主,你以爲我就會信?”
“公主會獨自一人走在這樣的山林之中?皇室禮法何在?”
“公主會如此嚣張無禮的拿着弓箭,對着平民百姓?漢室宗法何在?”
“假冒公主,這可是重罪”張恒笑着說。
他是怎麽也不會傻到承認對方的身份的。
張恒知道,隻要自己一口咬定,認爲對方是假冒公主身份,企圖招搖撞騙的騙子,那麽隻要這個女子沒有少胳膊少腿的,那麽誰會來問罪于他?
這些天,潛心研究《春秋》和漢室的刑律,張恒可沒白研究那麽一場。
漢室律法之中,有一條核心的原則:原心定罪。
這條原則是引述孔子誅殺少正卯的典故而來,根據原心定罪原則,罪犯是否觸犯法律,主要看動機,動機好的,屬于爲了大局考慮的,便是犯下了大罪,隻要還不至于觸犯大不敬,勃逆、謀逆這一類的罪名,那麽就會什麽事情都沒有。
“你……”鄂邑一時語塞。
身爲皇室成員,雖然對于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和限制,鄂邑從來都是不屑一顧,但卻也都在心裏記得清清楚楚。
身爲公主,外出之時,都是儀仗開路,有種種禮法,萬般規矩。
“你什麽你……”張恒起身,用另外一條藤蔓,把這個公主的雙腳也捆綁起來:“即是公主,印信何在?”
張恒毫無半絲憐香惜玉之情的将她扛了起來:“假冒公主,這可是重罪我要将你送去廷尉府法辦”
事到如今,留給張恒的也就隻有這一條路了。
沒辦法,私自毆打公主,并且還用了私刑。
不去廷尉府,張恒自己就要挂了。
而去了廷尉府……
張恒看了看被自己扛在肩膀上的女子。
她确實很年輕,也很漂亮,長着一張瓜子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上去也文文靜靜的,不似什麽壞人。
張恒很清楚,隻要進了廷尉府的大門。
那麽不論真假,這個女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假如是假冒的,那麽殺頭腰斬,千刀萬剮,自不必說。
即便是真的,也少不得被宗正押回去,軟禁、圈養。
因爲,皇室是要臉的,皇室不可能放任一個丢進了他們臉面的公主還繼續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至于張恒,隻要咬死了認定對方是冒牌公主,自己是見義勇爲,維護漢室的尊嚴,根據原心定罪原則,他是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可惜了,上等的一個禦姐,卻要被我辣手摧花……”張恒感歎着,卻一點也不猶豫的抓住這個女子的手腳,防止她搞鬼。
“……”雙手雙腳都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鄂邑,聽到那個男子竟要把自己送去廷尉府,頓時慌了神。
“我有印信”走了幾步之後,鄂邑終于沒辦法再強撐下去,身體的疼痛,加上心理的恐慌折磨,讓這個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什麽苦的公主,再難自制,一時間竟然嗚嗚的哭泣了起來:“放我下來,我有印信,能證明我是公主”
“有印信”張恒頓時躊躇了起來。
若她當真帶了印信在身上,這就麻煩了。
印信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有跟沒有,完全就是兩回事情。
譬如說,一個官員去某地上任,持有印信,那麽下面的人就會老老實實的聽命,倘若沒有印信,任你是誰,也沒人鳥你。
還有,軍隊的調度,也完全是靠虎符。
隻有持有虎符,才能調動軍隊,否則,除非天子禦駕親臨,便是丞相、太子也沒辦法調動一兵一卒。
但是……
張恒想着方才的情況,眼睛眯了起來。
将這個女子放下來,問道:“既然持有印信,何不方才就說?”
“隻怕你是在诳我吧?”
“我又豈是好騙的?”
鄂邑此時,隻感覺過去二十幾年的所謂堅強,所謂脾氣,所謂驕傲,都在這個粗暴的男子面前,像泥糊的牆壁一般,瞬間崩潰。
她也顧不得什麽威嚴、儀表了。
帶着哭腔說道:“因爲……被我放在這裏……”
張恒順着她的眼睛看過去,正好看到了她那高聳堅挺的胸部。
此時,她因爲四肢被捆綁了起來,原本緊身的甲胄,緊緊的貼着她玲珑有緻的身材,那對碩大的**,竟仿佛欲破衣而出。
“便是蒼井老師怕也不如也”張恒摸了摸鼻子,爲她的偉岸而驚訝。
“想以色誘之?”張恒笑了:“真是抱歉,我對你半點興趣也沒有”
張恒隻是一看,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那裏有公主會将印信,放置在自己最寶愛的地方?就不怕咯壞了?
“你……”鄂邑頓時臉色蒼白,一張本就梨花帶雨的俏臉,在樹林間隙中照射下來的陽光中,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平日裏最是犀利的武器,在這個看上去還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男子面前,竟然失去了作用。
平日裏,長安城的列侯貴卿子弟,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啊
通常,隻要她稍稍抛一下媚眼,那些人就會蜂擁而來,景從而至。
“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嘛……”鄂邑想着這些事情,勉強盤起身子,将腦袋埋進胸脯裏,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張恒到底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這倒并非憐香惜玉什麽的心理在作祟,而是……劉據曾經說過,要他假如有可能的話,盡量讓着他的妹妹一些。
看在劉據的面子,張恒決定給這個公主一次機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