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卻大大的方便了張恒。
拿着斧頭上山砍了半框竹枝,然後将砍來的竹枝浸泡在水缸中,浸泡的目的就是要去除竹枝中溶于水的雜質,爲下一步制漿打好基礎,這一過程會比較長,大約需要半個月才能完全的達到去除竹枝中溶于水的雜質。
感謝CCTV探索發現欄目,沒有這個節目閑得無聊,連續拍的那幾期專門講述古法造紙的節目,張恒也就不知道造紙需要些什麽工序了。
第二天,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整個八百裏秦川都彌漫在雨霧中。
及時的降雨,讓莊子上的農戶家庭都樂開了懷,現在正是粟苗生長的關鍵時刻,這一場雨水來得正是時候。
綿綿的細雨接連下了兩天。
這兩天中,張恒擁着可愛的趙柔娘一邊教習,一邊調戲,所謂紅袖添香夜讀書,莫過于此。
趙柔娘雖然對于小叔叔的輕薄,還是那麽的害羞,但她天資聰慧,很快就會了幾十個字,甚至已經可以正确的書寫和認知自己,小叔叔還有姐姐的名字。
嫂嫂名喚弱水,這個名字是張恒那已經過世的兄長取的。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
自打會寫自己的名字之後,趙柔娘便非常高興,要知道估摸着在整個南陵縣範圍内,會識字且會寫字的女子,估摸着不過巴掌之數。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趙柔娘很是驕傲自豪,便連走路都有些昂着頭。
結果被嫂嫂趙弱水發現了之後,在她小屁股上打了幾巴掌,趙柔娘迅速被打回原形乖乖的着嫂嫂去養蠶。
說起養蠶,這是一個在關中婦女中相當普及的一項傳統事業。
張恒家便在幾畝土質不是很好的土地上,種了桑樹,靠着那幾畝桑田的桑葉供給,嫂嫂在家裏專門騰了三間房子出來作爲養蠶的蠶室,一年下來,倒是也可以織出幾十匹帛。
張恒找了個機會,偷偷溜進蠶室中,偷了幾十條蠶兒扔進空間裏。
可惜空間中沒有桑樹,因此每日還需偷偷拿些桑葉進去喂養,不過好在桑葉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拿,不虞嫂嫂趙弱水會奇怪。
那個神奇的空間還真的可能有某種神奇的未知力量存在。
反正蠶兒們才在空間裏生活了兩天,就已經長的比蠶室中大多數的蠶兒肥胖,個頭也更大,一條條白白淨淨的,可愛極了。
說來也奇怪,自打這些蠶兒進了空間裏,在那裏的空地上安家之後,就似乎不大願意活動了,每日就是在桑葉上吃了睡,睡了吃,原本張恒還擔心它們會到處亂爬,導緻發生失蹤案件,這下好了,每日隻要按時投放桑葉就可以。
至于早先栽種的粟苗,也是生長旺盛,才幾天功夫就已經長到了十幾厘米高,一株株挺拔翠綠,還出了幾片葉子。
張恒聽有經驗的老農介紹說,一般而言,谷雨前後播下粟苗要長到十幾厘米,起碼需要一個多月時間。
現在,與空間中的粟苗一同出芽那一批苗種才剛剛長到六七厘米呢!
淅淅瀝瀝的雨水,斷斷續續下了兩天之後就停了,天空開始放晴,一大早,嫂嫂便帶着趙柔娘背着竹筐出去采摘桑葉,剩下張恒獨自一人在家中無聊的對着竹簡發呆。
老實說,在穿越的新鮮勁頭過去之後,張恒就開始有些無聊了。
他有時候甚至會懷念魔都喧嚣的夜晚,懷念儲存在電腦中的倉井老師指導合集,懷念魔獸RPG,懷念星際1V1。
在這個時代,特别是南陵縣這種農業縣,娛樂項目奇缺。
沒有TV,也沒有滑冰場,更加沒有夜店。天一黑,各家各戶立刻閉門閉戶,整個世界頓時一片漆黑。
在人們的觀念中,晚上還在外面溜達的,沒一個好東西,不是盜匪就是罪犯!
從朝廷到庶民,大家對于晚上喜歡在外面溜達的人,都一緻認定:逮到就打,打死有獎!
這種情況,讓早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不到12點,絕對睡不着的張恒幾乎有些無法習慣。
越坐越無聊,張恒索性站起身來,從牆壁上取下一把青銅劍,在院子裏舞了起來。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可不是後世滿清那種被洗腦洗的就剩下,奴才,主子,渣,遵命的垃圾。君子六藝,禮樂射馭書數,每一樣都需要精通。
很難想象,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年不過十八,便可開一石強弓,雖然談不上百步穿楊,卻也能夠十中六七。
這樣的成績,在張恒的同學中間,卻隻能算中下而已。
舞着舞着,張恒漸漸的開始感覺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的理想與曾經的抱負竟然開始影響自己,隻覺胸中有一股氣勢需要宣洩。
堵不如疏!
看看四周沒有旁人,張恒便引聲高歌道:“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幹精堅胡馬驕。漢家戰士三十萬,将軍兼領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陛下之壽三千霜,但歌大風雲飛揚,安用猛士兮守四方,胡無人,漢道昌!”
一曲歌畢,張恒隻覺有些脫離,便棄劍于地,微微的喘息起來。
“好!”
“當真好詩也!”
“敢問歌者何人?”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掌聲,隻聽一老人的聲音在門外道:“過路之人,敢請歌者一見。”
“悲劇了……”張恒搖了搖頭:“太白公,我可不是故意要剽竊您的大作的呀!”
在心中嘟囔兩句之後,張恒便把方才那點小小的對李太白的愧疚之情抛諸腦後了。
作爲穿越者,不剽竊名家名作還混什麽混啊?
天下文章一大抄,甚至有前輩連毛太祖的沁園春。雪都敢抄!
張恒早先就有過謀劃抄襲幾篇佳作爲己作張名之用,在這個時代,不裝一下B,混個什麽大儒,大家的名頭來當保護傘的話,縱有萬貫家财,卻也可以被人很輕易的剝奪幹淨,甚至身家性命都可能不保。
便整整衣冠,收劍入鞘,以正統的儒生口吻答道:“長者相請,小子敢不從命?”
便來到門口,開門揖禮:“南陵後進張恒見過老丈!”
卻見在他家門前,停着一輛兩輪馬車,這是一輛在這個時代來說尋常貴族富豪出門常乘的馬車,兩個輪子跑起來雖然不是很平穩,但卻速度還可以。
馬車的主人是一位年紀看上去大概六十歲左右,慈眉善目的老人。
老人的皮膚非常白皙,身體看上去甚至讓張恒的心中冒出‘強健’這個詞語,看得出來,老人年輕的時候應該非常熱衷于鍛煉身體,所以即便是老了,也依然有着非常不錯的身體素質。
張恒注意到,老人的手似乎是習慣性的,總是交叉的放在腰間。
這是貴族士大夫經常提绶帶的才會養成的習慣。
“非富即貴!”有了這個認知之後,張恒心中更加歡喜。
他正愁找不到幫他揚名的人呢!
真正是瞌睡碰着了枕頭!
“哥哥請小心些……”爲老者趕車的車夫小心翼翼的扶着老人下車。
哥哥?張恒這時候才注意到,那位車夫的相貌生的不似中國人,碧發藍眼,頗有幾分歐洲人的血統的樣子。
在稍稍失神之後,張恒反應了過來。
哥哥這個稱謂,現在在漢人的字典中是沒有的,隻有北方的遊牧民族才會有這樣稱呼。
而且現在‘哥哥’的含義也不是現代的弟弟對兄長的稱呼。
這是匈奴,鮮卑等族中對主人,父母,首領的尊稱。
張恒記得,他曾經看過唐代的一些史書,李世民,李隆基就曾經多次在書信中以哥哥的稱謂介紹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