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一聲聲陰冷呼喊,是那麽的不緊不慢,從通道外面傳來,這是一個孩子幼稚的聲音,聲音極爲蒼涼,讓人聽了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仿佛是在叫魂一般。
你若不經意的去聽,覺得是某家的孩子在鬧;但你要是仔細去聽,那聲音仿佛就是在你耳邊,在呼喊着你一樣,一種讓你無法自拔的感覺,甚至你情不自禁的想要順着那個聲音去找尋,去看一看,到底是誰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大哥哥……你來呀……你快來呀,你跟我來呀……大哥哥……”這聲音依然是那麽的陰森,是那麽的不緊不慢。
我和小雅聽到這聲音後,頓時全身雞皮疙瘩冒起,我倆面面相觑,誰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這……”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這聲音仿佛是在呼喊着我,一聲一聲的在喊着,我真的有種想要去看個究竟的沖動,大腦甚至在這會都迷糊了,那聲音似乎有着千萬般的吸引力,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要跟着去。
我迷糊着,舉起腳步就要跟着去。
“你幹什麽啊?”小雅見我開始迷糊着,拉了我一把。
“啊……沒……沒什麽。”我打個冷顫,頓時大腦一片清明。
我自己在幹什麽什麽,似乎在那一瞬,我都不知道。
“鬼引路啊……”小雅說。
鬼引路,在我們這裏叫做被鬼牽,或者叫鬼牽人。在我們這裏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開始是一個陰森的聲音在遠處喊着什麽,你并不知道他喊的是什麽,卻又隐隐的聽到他在喊着什麽。你越是仔細去聽,你就會覺得他像是在喊你;聽着聽着,那聲音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甚至就在你的不遠處喊你一把。然後你就會覺得很奇怪,到底是誰在喊自己呢?于是就跟着去看。
此時你似乎進入了一種迷糊的狀态,甚至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狀态,整個人的思維就是要去看看他。但你越是想接近他,卻發現你和他有着那麽一段距離,這段距離,無論你怎麽用力,似乎永遠也追不上他,也無法看清楚那個人是什麽模樣。
你就保持着你追着他去的狀态,一直走,甚至不管你前面是什麽,你都不會停下來。或許當你醒來的那一刻,你發現你是在半山腰上站着,或者是坐着的,有的人甚至是在一個很深的洞裏蹲着,也有可能是在連鳥都難以飛得進去的亂柴堆裏,總之各種各樣的情況的都有。而且壓根就沒有退路,你究竟是怎麽去的,無人知曉,因爲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還記得我媽就遇到另外一種情況,那時候我才上初中,我們家蓋房子在一公裏以外,來回要過一個大灣,這個大灣裏埋葬了很多死不好的人,這裏也可以說是墳山吧。在這一段裏,沒有一戶人家,夜晚也很少會有人獨自一人走這一段路。
那一次,我們家吃飯比較晚,然後再回到老房子這邊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我們一家是走着回來的,我和弟弟走在前面,我媽走在我後面,老爸當然是走在最後。
我和弟弟在前面自顧自的聊着,老媽就在後面跟着我倆。在要到大灣的時候,老爸說他要方便一下,讓我們先走。我和弟弟哪管那麽多,依然聊得津津有味的,誰知道我們走在前面的走了好一段距離了,依然都沒有發現老媽丢了。
正覺得奇怪呢,就老遠聽到老爸就喊了一聲:“你去哪兒!”
據老爸說,當時喊老媽的時候,老媽就吓了一跳,然後像做了一個夢一般的醒來,什麽也沒有說,就默默的走了過來,一起回家。
沒一會兒就走回了家,回家老媽說,他剛剛看見爺爺和伯伯了,還有兩個人他不認識的人,那四人喊她:“走,跟我們一起走啊……”
“來呀,你快來啊……”
“來……來……”
這樣的聲音在喊着她,然後她就不自覺的跟了去的。
好在老爸是小解,來得比較快,那一聲大喝才将她叫醒的。。
而正在要睡覺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老媽就和老爸吵了起來,吵着吵着,老媽突然臉色變得鐵青,說話陰陽怪調的,她說:“我要走……在你們空坐了一晚上,連個吃的都沒有……”
說着居然就要出門去,老爸被老媽一頓的罵,心裏正生悶氣呢,誰知道這時候老爸還氣着壓根就不管老媽,還說:“不用管她。”
我哪裏肯不管她,于是就上前去拉老媽。
誰知道老媽力氣超級的大,手臂一甩,直接把我扔了兩三米遠,那時候我都初中,也不小了,老媽那小身闆也不能一甩就把我丢到三四米遠吧。
老爸一看,這情況覺得不對,于是也上來拉老媽,老媽依然一甩袖子,老爸也被甩開了兩步。
當時我們都吓傻了,老媽什麽時候有那麽大的力氣了?
于是我和老爸來拉老媽,依然都拉不住。
“老媽會不會撞鬼了?”我問老爸。
“哪裏有那麽多鬼啊?”老爸說。
“不管了,看我的。”我便去拿鏟豬食的瓢過來,朝老媽的頭上蓋了下去,這個辦法是大舅教的,說是這樣做可以問他是何方鬼怪。
“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麽?”我問“老媽”。
“我是誰?我爲什麽要告訴你?我要走了……”老媽的眼睛這時候是閉着的,說這話真的是陰陽怪調,那語氣和有點變化的聲音,一聽就不是老媽的聲音,我當時猜測,這應該是鬼上身了吧。
“爸,要不你去做一個水飯吧。”我跟老爸說,老爸其實一點都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事到如今,他依然還是不太相信。
水飯,就是在一個碗裏裝半碗米飯,用涼水來侵泡,往裏面放一顆燒得通紅的火炭。然後點着三支香,送到門外三岔路口,把飯擺在地上,插上香,燒些紙錢,然後就開罵,比如像是某某某死得不幹淨的,你要吃東西就來這裏吃吧,别找某某某了,吃完了你趕緊走,放過他吧。
也就是這麽個程序,在我們老家,這叫請鬼吃水飯。
“飯都是涼的,而且也沒有火炭,不好弄啊。”老爸說。
“沒事,你就燒一堆火,然後就有火炭了呀。”我說完了,我又對老媽大聲問道:“你想吃什麽,我們給你做,你放過我媽好嗎?”
“老媽”不說話了,依然是兩眼緊閉,也沒有要沖出大門的沖動,我一看用瓢套住她的頭,這辦法還是不錯的。
沒多久,老爸就把水飯弄好了,然後送到門外三岔路口去,等老爸回來的時候,老媽已經昏迷了。
再然後我們就把老媽扶上床去睡覺,結果當晚再沒有發生什麽事。第二天我問老媽昨晚怎麽回事,老說她什麽都不知道啊,就是覺得頭昏。
………………
現在我一聽到這喊“大哥哥”的聲音,我就覺得後腦勺涼飕飕的,老媽當年的情況還清晰在目呢。
“那我們要跟去嗎?”我問小雅。
“去啊,怎麽不去,說不定有什麽發現呢。”小雅說。
我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可是這樣去不安全,說不定我們會被鬼牽的。”
“怕什麽啊?我們都是學有茅山派法術的人,還怕個小鬼啊?”小雅輕描淡寫。
“話說,人小鬼大啊。”我弱弱的說了這麽一句。
小雅用她那漂亮的眼睛狠狠的鄙視了我一下,說:“就你這出息,别給我們茅山派丢人了。”
說着小雅就跟了上去。
好吧,爲了不給茅山派丢人,我也跟了去。
我們出了地下室,來到客廳,就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屋外,但我們怎麽也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見他向我們招手,一邊像機器人一樣的說着:“來呀,跟我來……大哥哥……你跟我來……”他一邊走一邊向我和小雅揮手。
他向鐵門走去,那鐵門“嘎吱”的一聲就自己開了。
他模糊的身影走出了鐵門。
我和小雅,快步跟上。
我們出了鐵門就看見他在離我們大概五十米遠的地方向我們招手,這距離我們真的看不清楚他的臉長什麽樣,隻覺得他像是在笑着跟我招手一般,又說:“快來啊……跟我來……”
在确定了神智還是清醒的情況下,我和小雅快步的又跟了上去。
無論我們怎麽去追,似乎一直和他保持着五十米的距離。
“我們是不是被鬼牽了?”我問小雅。
“被鬼牽,我們還能聊天嗎?你怎麽這麽傻啊?”小雅說:“趕緊走,我倒要看看,這家夥要把我們帶去哪裏?”
“嗯。”我郁悶的應了一聲。
這一追,我們整整追了三個多小時。而且路越走越覺得難走,起初是土坡路,後來變成了山石路,高一腳矮一腳的走着。
四周漆黑一片,時不時的有一些夜間動物在怪怪的叫着,這瞬間,就覺得連那些動物的叫聲都是那麽的恐怖,那麽的陰森,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那孩子還在前面走着,還不斷的向我們招手,說:“你來呀……快來呀。”
走到了這樣的地方,我覺得似乎情況有些不妙,不禁拉了一把小雅,說:“不對啊,我們走了這麽久,似乎路越來越難走了,而且周圍的氣氛越來越陰森,這其中會不會……”
“沒事,有我呢。”小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好吧,看來我有種要被小雅保護的感覺了,當我是小弟弟保護着呢,靠了,堂堂大老爺們的,何時活得這麽窩囊了?
我隻能“唉”的一聲歎氣,跟着小雅走。
雖然是這樣,但我心裏總有一種隐隐不安的感覺,越是往前走,這種感覺,越是強烈,甚至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腦海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喊着我,告訴我一定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再看小雅,她卻無所事事,還是那麽認真的跟着那個小鬼。
不知道是她藝高人膽大還是什麽,她似乎沒有我的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我承認這絕對不是我膽小的原因。
所以此時,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們再繼續跟着她,再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們來到了一處山坳,這裏相對要寬一些,但卻是四處環山,就像一個葫蘆谷一樣。
一看見這地形,我頓時就覺得不好了,拉了小雅一把,說:“我們馬上撤,不能再繼續前進了,你看這裏的地勢,對我們非常非常的不利。”
此時那個小鬼居然停下了。
他緩緩的把臉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