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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最後的陽光艱難地透過厚重的霧霭,映照着地面上慘烈無比的情形。
亡靈和王軍的屍骸混在在一起,形成了難分彼此的絞肉場,殘斷染血的兵器橫插在冰霜和沙礫混合的地面上,仿佛一杆杆不屈的戰旗。
“終于完結了。”
拄着手中的霜之哀傷,夏燹站在一座屍山前微微擡頭感慨,而混身傷痕累累的莫德雷德和庫丘林則是勉強站在一邊,這場戰争終究還是以夏燹的勝利爲終結,王軍和天災軍團的戰鬥已經在十幾秒前落下了最後的帷幕。
“噗咳咳...你這家夥...”
倒在被血染紅的地面上,伊斯坎達爾寬厚的臉頰上帶着一絲苦笑,高大的王者渾身被鮮血浸透,一條右臂也齊肩斷裂,但是那雙眼睛中卻沒有絲毫的遺憾和後悔。
“沒辦法呢,我見識的軍團也不比你的王之軍勢弱,這次你見識到的隻是天災軍團,若還有這樣子的機會,我會帶你參觀一下燃燒軍團也說不定。”
俯視着征服王依然清澄的目光,夏燹微微點頭:“那麽,還有遺憾嗎?”
“嗯~~本次遠征...也讓,本王心潮澎湃...”
暢快地吐出最後一句話,伊斯坎達爾閉上了雙眼,而提起手中的霜之哀傷,夏燹瞄準對方的心髒一劍刺下,血肉和劍鋒摩擦的聲響一閃而逝,而悶哼一聲之後,征服王便垂下了嘴角,高大的身軀也化爲一陣金色沙礫後消失在這片空間。
失去了王之軍勢的結界,整個空間迅速被寒冰全部吞噬,這是霜之哀傷自帶的冰霜領域,而依然還沒倒下的人便是倔強地站在夏燹面前的吉爾伽美什,以及對方背後倒在地上的恩奇都。
“讓我吃驚,英雄王,我還以爲你會在兵敗的事實前自殺。”
提着霜之哀傷,夏燹目視着眼前的最古之王,而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吉爾伽美什咳出一口鮮血,手中的ea劍也因爲魔力的不足而停下了轉動,但王者的眼神卻依然傲慢:“是嗎?有那份自信的話!不妨自己來取吧!”
偏了偏頭,夏燹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恩奇都,而後者則是苦笑着搖搖頭:“吉爾,你這又是爲什麽,就因爲我曾經死在你面前嗎?”
“閉嘴!作爲本王的好友,爲本王而死是理所當然的!”
頭上的金發散亂着,吉爾伽美什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溫和微笑,盡管王的自尊和身份令他的言辭依然高傲,但語調卻流露着如釋重負般的解脫感:“所以,朋友喲,本王爲你而死,又有何不可呢?”
“是嗎?你還真是...這一下,本想讓你欠我一次,現在也沒辦法了呢...”
“啊...就算是好友,也不能愚弄本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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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戴特因爲詛咒而呈現出詭異紫光的劍鋒清晰地映出蘭斯洛特咆哮猙獰的面孔,而與之交鋒的誓約勝利之劍卻呈現出無力招架的頹勢,這種不對等的攻防,将亞瑟王的步伐步步壓縮。
“好友啊!難道你就真的這麽恨我?”
再一次絕望地發出呼喊,阿爾托莉雅的眼眸中淚水流下,在對方瘋狂的攻擊中,那實質般的怨恨和憎惡,令少女再也不抱絲毫的僥幸。是的,對方憎恨的存在,就是自己。
曾經親如兄弟的首席圓桌騎士,現在卻化作了想要拼命殺死效忠之王的惡鬼,以瘋狂和不留絲毫情面的态度揮舞着手中被污染的精靈之劍,一心想要斬下王的頭顱。
是嗎?這也是自己的錯嗎?
将劈向自己頭顱的一劍揮開,阿爾托莉雅的内心被絕望慢慢充斥,但是在這幾乎掩蓋她的絕望當中,一絲執念卻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來。
既然是自己的錯!那就由自己來彌補吧!!聖杯!!還有聖杯!!夏燹一定是在說謊!!因爲他也想得到聖杯!!所以!聖杯一定還能夠實現人的願望!那麽,她必須要奪得聖杯!隻有這樣子,許下那回到過去選王之時的願望,并且不再拔出石中劍,這一切的悲劇就必然不會再次上演!!
聖杯!!聖杯!!她需要聖杯!!
陡然以前所未有的強勢架住了劈向自己的阿隆戴特,阿爾托莉雅碧翠色的眼眸因爲悲憤和執念而被染上了渾黃色,似乎低聲呢喃一樣地開口,她開始一劍一劍地還擊,繼而将一面倒的頹勢逐漸扳回。
而狂暴的蘭斯洛特瘋狂地咆哮着,對魔力的巨大需求在這時以前所未有的劣勢展現出來,來自于宿主的魔力在很突兀的一刻斷掉了,而下一刻,因爲魔力中斷而遲滞的黑色騎士,胸口被一把銳利的黃金王劍刺穿。
“對不起...蘭斯洛特...隻有這樣子,我才能救你們...才能對你們作出補償...”
淚流滿面的阿爾托莉雅拔出長劍,眼看着身材高大的黑色騎士在自己面前頹然跪下,黑色騎士的面容在死亡來臨時卻變成了解脫般的平靜。
狂化的詛咒在這一刻消除了,苦笑着的湖之騎士看着眼前的少女,那雙眼中隻有無窮無盡的遺憾和思念。
“真抱歉,王啊,沒想到死後還是給您添麻煩了。”
“蘭斯洛特,不要這麽說...是我對不起你們...”
“其實……我當時是想讓你親自懲罰我。王啊……我當時真希望你因爲自身的憤怒向我問罪……”
背叛的騎士,被稱爲圓桌破綻元兇的蘭斯洛特,向直到最後都不曾責備他的唯一友人悲切地訴說着。
“如果能夠被你制裁……如果你能向我要求補償……那麽我也一定會相信贖罪……我一定會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原諒自己的方法。……王妃應該也是同樣吧……”
這便是——某個叫做蘭斯洛特的男人和某個叫做格尼薇兒的女人的後悔。他們懷抱着與王同樣的理想,卻因爲太過軟弱而無法貫徹這個理想。
而這二人直到死也沒能得到救贖。因爲背叛了最爲重要的人而深深自責,這一自責,他們背負了一生。
這樣的痛苦該去向誰訴說呢,究竟誰該怎樣責備誰才能獲得解脫呢。
“蠢材果然到死都還是蠢才!帶着你的愚蠢下地獄去吧!叛徒!!!”
夾雜着怨念的低吼陡然在身後響起,亞瑟王卻來不及回頭,而下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陡然抱着她猛然旋身,而一把白銀鑄造的王劍劍尖則是從對方的胸口陡然刺出,以無可挑剔的角度刺出了這必殺的一劍,滿身血污的莫德雷德仿佛剛剛從地獄中歸來,清秀的臉頰上因爲血污和猙獰而如同惡鬼!
“蘭斯洛特!!”
感覺到忠心騎士的生命迅速消退,阿爾托莉雅淚流滿面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而後者則是帶着安詳的笑容低下頭,靠在了女性騎士的肩上:“真抱歉啊,王,到最後還是借用了您的肩膀...但這樣子,爲王而死的我...或許還像一個忠義的騎士吧...”
帶着解脫的微笑,英靈的身軀迅速變輕,繼而化作淡紫色的光粒從亞瑟王的眼前消失,将對方背後那充滿怨恨的另外一個身影顯露在王的眼前。
“莫德...雷德!”
握緊手中的黃金王劍,阿爾托莉雅咬緊牙關,面前和自己一樣容貌的少女,讓她簡直産生了在照鏡子一般的錯覺。
“啊!是我!父王!”
注視着眼前的亞瑟王,莫德雷德劇烈地呼吸着,剛剛經曆過一場戰争的她并不比亞瑟王強多少,但這樣子似乎也是最好的情況,兩人的境地這就對等了。
“你本來隻需要将目光給我就夠了!!”
本來同樣碧翠色的眼眸此刻被瘋狂染上血色,在死亡和劍鋒面前,一切平時無法訴說的話語此刻都不要緊了,揮舞着自己的白銀王劍,莫德雷德瘋狂地沖向眼前的亞瑟王:“我會繼承你的一切!!把不列颠打造成最強大的帝國!!可你爲什麽不給我這個機會??”
劍鋒交接,強烈的震動讓兩人都感到身軀上的痛苦,剛剛經曆的劇烈戰鬥給她們的身體帶來了程度不相上下的創傷,此刻揮劍時仿佛可以感覺到渾身骨肉分離的劇痛!
“你沒有爲王的器量...!我說過了吧!!爲什麽不聽我的話??乖乖地以圓桌騎士的身份活下去?!”
爲内心莫名的怒火所驅使,阿爾托莉雅再也不複之前的優雅,她拿出比莫德雷德更爲瘋狂的瘋狂,暴虐而無情地斬向自己名義上的‘兒子’。
“隻是個連人都不算的怪物!!你憑什麽繼承我的王位?!!你說啊!!說!!你憑什麽??你能保證不讓自己的私欲危害到整個國家嗎|?你能嗎?”
阿爾托莉雅的怒吼令莫德雷德的劍勢緩慢地停頓了一下,這樣子冷酷無情的話語,這樣子徹頭徹尾的否認,令少女的眼眸劇烈地震顫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在對方的心中竟然是這樣子的定位。
“父親...”
“不要叫我父親!!我沒有你這樣子的孩子!!”
烈焰不知在何時燃起,将周圍化作紅蓮的煉獄,而黑色的泥土,則是仿佛有生命一般緩緩從被隔絕的另外一面牆壁上持續地滲透進來,‘它’的确捕捉到了,在這裏存在着的那份憎恨和仇視,這是它所期待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