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夏燹而言,這個追上去的行爲無疑過于魯莽了,即便是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但是戰鬥的經驗差依然存在,尤其對手還是被記載于史詩傳說中的英雄們,哪怕是憑借碾壓性的視界領先度而選擇了最具針對性的攻擊方式,但也并不意味着雙方的戰局已經肯定。
恰恰相反,戰鬥的懸念從一開始就未曾向任何一方傾斜,隻有在結果出現的那一瞬間,象征勝利的砝碼才會墜向存活的那一方,所謂的結局才會清晰。
冥衣的飛翔能力由于魔力的充足供應而迅捷無比,隻是不到三秒的時間便越過了二十層樓房的高度距離,讓夏燹從已經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的街道上來到了可以俯視樓頂的高處,和尋常的大樓一樣,這座大樓的頂端同樣空曠,隻有孤零零的兩個作爲作爲樓梯出口的小型水泥棚台,其餘的區域皆爲一目了然的空地。
“嗯?怎麽了?爲榮譽和信仰而戰的‘光輝之顔’騎士也學會捉迷藏了嗎?”
從半空中落下,夏燹睥睨着眼前的兩個水泥棚台,也隻有這兩個地方可以隐藏視線,而迪盧木多的英靈反應确實就在這附近,那麽該怎麽選擇攻擊的目标幾乎不用多做思考。
“太難看了哦!!仗着破魔槍欺負近戰!現在又用捉迷藏來應對遠戰嗎?!哦啦哈哈哈哈~!!!”
随着肆意的狂笑,夏燹雙手的格林機關槍同時噴出了赤紅色的火舌,從中噴射而出的魔法子彈同時以兩個棚台作爲目标,就像是金屬彈藥撕碎水果一般,脆弱的水泥混凝土在轉瞬間就被解體破碎,然而,在濃煙散去後,穿着冥衣雙持機槍的青年卻愣住了,在兩個水泥棚台後赫然都沒有敵手的蹤影!
不好!上當了!!
就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把閃爍着赤紅色的光芒的長槍赫然從夏燹腳下的樓頂下方刺出!!在猝不及防的這一刻,即便憑借本能向後閃避,但槍鋒依然準确地從下而上刺中了夏燹的左肩,厚重的冥衣在紅色薔薇的破魔屬性前形同虛設,銳利的槍鋒輕而易舉地刺破人類薄弱的皮膚,繼而撕開肌肉的防禦,将骨骼也一并刺穿!!一直從青年的背後整個穿出!!
“呀啊!!!啊啊啊啊~!!!!”
超乎想象的疼痛讓夏燹的雙眼一瞬間充滿了受傷野獸的暴虐,不顧自己現在正站立的區域,狂暴的青年直接倒轉右手的格林機槍,狂暴的槍聲如同禦主靈魂的咆哮,瞬間便将堅固的樓層地闆撕碎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巨坑!!
身着墨綠色輕甲的槍之騎士迫不得已地放棄了手中的武器,繼而四下翻滾以躲避敵人瘋狂的反撲,意料之外的死鬥讓他下意識地會想起和魔豬搏鬥的場景,那次似乎也一樣,他雖然成功地用斷劍刺穿了那頭魔獸的身軀,卻依然被對方的獠牙刺穿了身軀,更是因那而死。
戰争,就是如此!體會死亡!和死亡握手旋轉而舞的相會!!
“混蛋呀呀呀呀呀~!!!”
左手肩骨被貫穿,夏燹隻剩下右手還能自如活動,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怒火以實質宣洩向對方一樣,他右手中的格林機關槍持續而瘋狂地噴吐着緻命的子彈!将一切擋在子彈面前的東西統統撕碎!無論是水泥還是鋼筋統統如此!
而失去了趁手的長槍,迪盧木多再次陷入了之前被對方追着打的被動局面,不過在這生死攸關的戰鬥中,戰鬥經驗豐富的騎士冷靜而謹慎,雖然現在失去了長槍,但是卻的确成功地廢去了敵人的一條左臂,而且傷口持續帶來的劇痛和失血,也會讓他的優勢越來越明顯,現在的他隻需要躲過對方這瘋狂的反撲,繼而在合适的時機補上最後一擊即可。
要知道,憤怒同樣也是一種極度耗費體力的行爲,無論是人類還是野獸,在狂怒過後,都會無法抑制地陷入短時間内的虛弱,而迪盧木多就要耐心地等待着那段時間出現。
“呼...該死的...該死!區區一堆二次元的像素,竟敢!!”
肩膀上從未體驗過的劇痛讓夏燹的言語間充滿了濃重的負面情緒,但是殘存的理智讓他也注意到了自身的情況,随着格林機關槍連續射擊時産生的震動,左肩上的傷口就像是在持續迸裂一樣傳遞着火辣辣的劇痛,這讓夏燹的情緒被暴怒和冷靜持續地撕扯着,直到内心中那突兀的一絲滿足出現。
“不過...真是前所未有的體會...被長槍貫穿身軀的疼痛感...”
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停下射擊的夏燹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被穿透的傷口以鮮豔濃烈的色彩順着同樣顔色的長槍槍身滴落,繼而在地面上逐漸氤氲出一片紅色的血泉。
迪盧木多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眼前的對手雖然停下了射擊,但是現在明顯并非好的突擊時刻,原因就是那原本狂怒的敵人突然以詭異的程度冷靜了下來,雖然那雙眼中依然流露着徹頭徹尾的憤怒,但這種已經将怒火和狂暴内斂,開始用冷靜和理智對敵的對手無疑更加可怕。
“很好...迪盧木多,你贈送給我的痛感,确實讓我有了首次的體驗。那麽,作爲回禮!”
丢開右手的格林機槍,夏燹猛然屈身,右手徑直拍下按到地面上自己的血泊之中,而在蓦然一驚的lance意識到對手的打算時,再進行阻止已經爲時過晚,有着caster暫時職介的青年已經夾帶着憤怒和惡意念出了黑暗的咒語!
“the.,the.malign!!(苦痛之血!!流毒無窮)!!”
在咒語出口的瞬間,第三個令咒随之消耗,龐大的魔力從夏燹左臂上的令咒激發而出,繼而湧入夏燹手心所按的血泊當中,出自夏燹自身的鮮血,将龐大的魔力細膩而順利地容納吸收,繼而瘋狂地朝向四周湧去!仿佛毛細血管一般在大樓原本爲死物的建築結構在幾秒内完全籠罩!!
糟了!
握緊手中的必滅之黃薔薇,迪盧木多盡自己最大的速度沖向眼前的caster,然而原本平整的大樓樓頂赫然如同生物一般隆起!!将lancer的路線無情地截斷!!堅固的水泥混凝土此刻仿佛化作了生物堅韌的肌肉,從死物的狀态下‘活’了過來!!
站立在原地的夏燹微微喘氣,疼痛和魔力的耗費讓他也感到了疲憊,而兩隻水泥構成的大手則是在夏燹身體兩側形成,繼而抓住刺穿青年左肩的長槍猛然拔出!!随着骨骼和血肉的摩擦聲響起的是夏燹遏制不住的慘叫!!
“啊啊啊!疼死老子了!!”
咆哮着一握左手,夏燹毫不吝惜地使用了今天晚上的第四個令咒,左肩上血如泉湧的傷口在魔力的治療下迅速愈合,連帶讓他的精神和體力也一并回滿!
“呵...呵呵呵,真是沒想到,才這麽一會就讓我用掉了四枚令咒,這可不行啊,總共似乎也就十四枚的樣子啊...”
活動了一下左肩膀,夏燹惡毒地看着眼前已經陷入包圍的lancer,是的,是完全地陷入了包圍,整座二十層高的大樓已經被那攜帶着魔力的苦痛之血包裹,踏足在這棟大樓上,就像是陷入了某個魔物的肚腹一般,隻能被其不斷地侵吞襲擊!
一槍将迎面抓來的一隻水泥大手斬斷,迪盧木多的腳下卻陡然一沉,軟化的大樓地面以惡毒的沼澤形式牢牢抓住了他的腳腕,而後,已經完全魔化的大樓在lancer下方陡然敞開,利齒交錯猶如野獸一般的大口瞬間便将槍之騎士吞入了其内!!
“哼!除非你也有對城寶具的破壞力,否則的話就等着變成血肉殘渣吧!幸運e!”
惡毒地發出了自己的詛咒,夏燹還是不習慣地摸了摸自己之前受傷的左肩,雖然傷口已然痊愈,但是之前被貫穿的痛楚卻仿佛還沒有消失,這令青年的怒火下意識地又高漲了一些。
“那麽,既然敢指派英靈襲擊我,也要做好被報複的心理準備吧!愚蠢的肯尼斯!!”
一反手拔出身邊的紅**槍,夏燹頗爲解氣地揮舞了兩下,作爲lancer對他最具威脅的寶具,這把紅色長槍現在卻随着主人的失手而成爲了他的戰利品。
而夏燹腳下的大樓,此刻已經完全活化變成了一個類似于巨型史萊姆的軟體怪物,和原著中的海魔不同,它是由夏燹用一枚令咒的魔力作爲基礎,繼而用自身的鮮血爲引子,最後以大樓本體爲介質所制造出來的魔法獸,而在之前因爲夏燹和lancer的交鋒,那震耳欲聾的機槍聲和但要掃射的震動,居住在其内部的人群已經在良好的地震疏散課程指引下逃離了這裏,此刻在見到居住依舊的大樓竟然如同怪物一般活化過來,那種驚恐感讓人群四下驚叫的同時也迅速疏散!而更大的混亂,也随之誕生!
在望遠鏡中确認了這一幕後,切嗣沉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狙擊槍,無論是夏燹還是lancer,都不是這種武器能夠傷害到的,而現在的形式,也無法稱其爲正常了。
“怎麽了?master,是lancer和caster的戰鬥嗎?”
站在切嗣背後,一直沒有接到索敵命令的saber忍不住開口詢問,而冷靜地搖了搖頭,切嗣淡淡地開口:“啊,但是目前情況似乎無法确認,caster将那整棟樓房都變成了怪物,和lancer的戰鬥已經完全無法保密了,這個才是需要在意的地方。”
“但是!那個怪物的魔力,很可能會就近捕食周圍的普通人!master!請允許我出戰!”
感覺到lancer的氣息遽然變淡,saber立刻覺察到了戰鬥可能的結果已經出現,但那個已經完全被活化爲魔法怪物的東西顯然不可能有什麽智慧,本能一般地捕食周圍的活物補充自身魔力是它的自行主決權。
切嗣保持着冷冷的沉默,自己和這位亞瑟王之間根本沒有絲毫的相性,這個一早就确認的事實此刻再度清晰起來。
不過,考慮到現在caster已經成爲衆矢之的,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