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剛從C市旅遊回來……。[燃^文^書庫][]
我不喜歡總說這些廢話。
好吧我承認我根本就沒有去旅遊。那是我騙胡夾的,是我騙自己的,我不開心我想清淨幾天想休息幾天.因爲我的女朋友把我踹了。雖然我不怎麽愛她可我就是想靜靜,還有我女朋友不叫靜靜……。
電話響了好幾遍在響第一遍的時候我就醒了。不到四點,我沒有了睡意.我沒有看電話号碼我知道是那個該死的胡夾打過來的。我隻是争着眼睛看着天花闆。
我看了看表五點十分這是第四遍了我接了。
“喂?祖宗啊你可接電話了我打了三遍了。你文件準備好了嗎?今天的董事會很重要啊……。”
……
“打了四遍了……。”我說。
我将電話塞到枕頭下面。爬了起來。
拿起客廳茶幾上的面包面無表情的丢到廚房的垃圾桶裏。然後回到客廳搬起魚缸甩到了地上。我木然的看着那兩條醜魚在地上掙紮,我覺得很爽。對着魚低罵了一句媽的這樣還死不了?雖然我知道它們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不過管它呢我開心就好。
我跨過玻璃茬撿起鑰匙抖了兩下裝在了口袋裏。然後撿起塊碎玻璃在我的名貴西服上劃了兩下。
等待是很枯燥的事情不過要感謝王秃子從我身邊經過我又罵了他一句。我發現他和昨天的動作一模一樣。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好極了,我甚至能知道他跑到第幾步會回頭看我。
車來了。
……
“呵呵看不出來呢你這麽好的男人誰會傷你的心啊?”
“這可不好說這世界上狠心的女人多了去了。”我盡量讓我的表情看上去很沒心沒肺。
她是個很不錯的學生很快将這種說話方式學會了。
“哈當着女人的面說女人不好可是很不明智的噢。尤其是在搭順風車的時候。”
我很深沉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現在的我應該給人很蕭瑟的感覺。我覺得隻要是女人就禁不住這種氣氛的。
“哎我真的受過傷。”果然這種氛圍營造的很成功騙到她了。我說完這句話她就開始道歉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傷心事的。我……。”
她似乎忘了這句受傷是我先提起來的不過有什麽關系呢。
我又歎氣了極盡蕭瑟極盡傷感極盡痛苦:“哎……我受過刺激啊受過強烈滴刺激。”
噗~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她笑了可還是覺得驚豔我的詞彙太匮乏了我就知道她笑的很好看……。
“呵呵你好幽默。”
“嗯我知道你第二次這麽說我了。看來我是真的很幽默。”
“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寫的那些故事呢?”
“哦這個好辦把你的名片給我我把那家出版社炒了以後發到你那裏……。”
“嗯這是你第二次問我要名片了。看來你是真的很想要……。”
……
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學生。這好像是我第二次這麽說了……。
我下車了。
……
看着她走遠然後我适時的轉身看着那輛沖過來的出租車當他開始刹車的時候我躲了過去然後飛快的跑到大廈的門口回頭給了他一個中指……。
他的頭從車窗裏伸出來他的臉色很奇怪表情豐富的程度讓我又一次覺得我詞彙的匮乏先是氣憤然後有點吃驚然後瞪大眼睛再然後張大了嘴。煙屁股從他嘴裏掉了出來我覺得要我做到他那樣一定是在我不可思議到極點的時候。我總覺得他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使好像有點散光什麽的就是那種不聚焦的毛病.對不起我的醫學知識太匮乏了。
他現在應該看我看我爲他準備的中指我記得有次做檢查醫生就是伸出指頭在我面前晃問我是幾能不能看清。
雖然他伸的不是中指不過我認爲是不是中指不是問題.這個該死的司機一定是眼睛不好他竟然沒有看我的中指盡管我的指頭很修長。他好像看着我頭上的地方從醫學的角度上講我覺得他跑偏的度數太大了些。這種人不适合做司機……。
我失去知覺了因爲我死了被什麽東西砸死的。對不起我說了這麽多廢話因爲我也是第二天才想明白這不能怪我我那時候隻想到了我的中指……的确是很修長,嗯~指甲好像該剪了……。
第……呃~。
算了管他第幾天。
有些事情你必須去接受。我記得有個……嗯~人曾經說過生活就像′強′′奸′當你無法反抗的時候就要學會去享受。我現在很享受……。
我每天都會死似乎躲不掉。不過我發現别人似乎都在一成不變隻要我第二天還按照前一天做他們就像電影的回放一樣都在做着五月六号該做的事。唯一的變數就是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就算我被折磨的想自殺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其實五月六号這一天我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一整天坐在家裏等着瓦斯爆炸。比如到酒吧泡一整天等着酒精中毒。比如蒸個桑拿等着憋死。比如噎死比如和别人發生口角被打死。死法各異。反正是躲不掉的我創過的最高記錄就是把死亡拖到了晚上十一點.我也的确在這天做過很多事情。
我開始适應這種生活了反正我自己死的習慣了。現在我每天完全可以過不一樣的生活。
可是今天出狀況了我指的是第九十八天我發現了一件事。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我收到了一封信确切的說是我看到了那封信。如果說任何事物任何人都在重複五月六号這天的話那這封信就解釋不通了記得第一天我被郵箱劃破了衣服那時裏面應該有封信。今天心血來潮我打開了郵箱裏面是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信封裏有三頁信紙。一張圖我看不懂類似于幾何圖形一張全是數字一張寫了句話:小心那個司機!!
看完我震驚了!我覺得我的腦子有些短路了。
我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着那三張信紙.這樣坐着很長時間了。我甚至今天都沒去和紅淩聊天。我非常喜歡和她聊天我經常試着換些話題雖然有的時候結果并不美觀我記得最糟糕的一次我問了她今天穿什麽顔色的内衣我們出車禍了做了一次同命鴛鴦……那次讓她陪我死我很難過雖然知道第二天她還會出現可我還是覺得難過看來有些話題并不适合第一次見面的男女……。
我腦子很亂非常亂,就像幾萬隻蜘蛛舉着惡心的黏糊糊的屁股,從我身上爬過後留下的東西那麽亂。我端詳着這三張紙那個幾何圖形就算了我看久了就覺得眼花那張數字我也不懂。
我在看那張寫着字的紙我記得5月5号晚上修理草坪的時候沒有看到郵箱裏有信,那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半了,那個騎着蹩腳自行車的郵遞員不會工作到那麽晚.他應該是“今天”早上來得。不過不管他是昨天晚上還是“今天”早上,都無所謂了。
關鍵是第一個“今天”我被撞死了,被一個出租車司機撞死了,如果信中的“那個司機”和撞死我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麽問題來了,他撞死我根本就不是意外,是謀殺!可他爲什麽要殺我?
這個寫信的又是誰,她怎麽會知道還沒有發生的事?或者她知道有人要殺我?之所以用她來稱呼,是因爲我覺得她應該是個女人,我是個寫作的人,另外我還是個秘書,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和字打交道,和别人的簽名打交道。我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光,這絕對是個女人寫出的字。字體娟秀流美,沉穩疏朗中帶着幾分蕭散和靈動,她應該是個醫生或者經常批閱試卷的老師。
翻遍記憶我也想不起我認識這麽個人。
我擡起手,看了看腕表,七點十五。按照第一個五月六号,這個時候我應該在紅绫的車上。繼續坐在這裏發呆似乎解決不了什麽問題,我起身到書房的抽屜裏拿出了車庫門的備用遙控器,我要到公司去,我需要有個人傾訴一下。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胡夾。
七點五十我到了公司門口,門口圍了不少人,我知道有人跳樓了,他每天七點三十一準時從二十樓跳下,是财務部門的一個胖子,怪不得那天我會被砸死,他真的太肥了,看他體型就知道平時他的生活多麽**,地上到處是血迹,那種濺射效果就像是一瓶五加侖的番茄醬摔到了地上。
我繞過人群,好不容易擠進了公司的大門,就看到胡夾急匆匆的從電梯裏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擦汗,看上去他挺緊張,看到我後一把扯住了我就往電梯裏跑:我的祖宗啊,你可來了,還有不到十分鍾董事會就要開始了,你再不來,我都要跳樓了,文件帶了嗎?
進了電梯我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回了一句:“帶了,帶了,早知道我就晚點來,讓你跳樓還好點,省的鼓噪。”
胡夾同志抹了把汗,松了松領帶,撇着嘴說:“說說而已,就算真要自殺,我也絕不跳樓,剛才在樓上往下看,那家夥的腸子都出來了,就像一碗炸醬面。”
這個炸醬面一點都不好笑,而且現在我沒心情和他開玩笑,不過我還是咧嘴意思了一下。
胡夾兀自說着:“跳樓那貨,吞了公司一百多萬,被查出來了。這種蛀蟲多了去了,偏偏還給自己找了個好借口,昨天下午過來找我,說他老媽得了癌症,也不知道真假,讓我通融通融,媽的,人人都像他這樣,那還了得,我這裏又不是慈善機構。”
“人都死了,你就積點口德吧,他媽真的有病,今天早上自己拔了管子死在醫院裏了……。”說起這件事我實在提不起勁來,口氣也變得有氣無力,這九十多天,我要查一件事實在是很簡單,這個胖子其實人不錯,也很孝順。爲了照顧他母親,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女朋友。平時挺樂觀的,同事對他的口碑也挺好,知道跳樓的是他,開始我還不怎麽相信。胖子叫張凱,記得以前下班正好在餐廳碰見,還一起吃過一次飯。
我去過他母親的醫院,那是第幾天我忘記了,一時心血來潮我就一大早去了。和她聊了幾次,我再一次知道了母親的偉大,那真的是個很好的母親。
“你……沒事吧?”胡夾很是有些吃驚的看着我。“我總覺得你今天不太一樣,還在爲Kitty的事煩心?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這還是你教我的,女人多得是,晚上我請你去“九龍”蒸蒸,順便樂呵樂呵。”
呵呵,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後伸了個懶腰:“我在想那個張凱,說死就死了,生命真是經不起推敲。”
“喲,哥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感慨了?這可不像你,你真的沒事吧。”
我自嘲的搖搖頭,和他這種單細胞,談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他怎麽會懂呢,不是他對死亡淡漠,隻是他從來沒有了解過死亡,沒有死過的人是體會不到死亡時候的那種感覺的,那種空洞,冰冷,黑暗一起襲來時的壓迫感,不是人人都能天天感覺的,尤其是自殺,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一會……開完董事會,有時間嗎?”我問.
“嘿嘿,哥們,你倒是急,晚上再去吧!剛才你那表情還真騙倒我了.”
這該死的胖子,他以爲我要去九龍洗浴城?我翻了下白眼,也懶得做解釋,我覺得我要找他傾吐這事的想法真是像我們小學廁所一樣臭.
開董事會的時候我在旁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我隻知道胡夾似乎很不爽.
回到胡夾的辦公室,他乒乒乓乓的砸了一通,然後咬着牙叫道:媽的,這個老處,女,原來是想削老子權.這個狗娘養的,隐忍到今天,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還有那個劉晖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我他媽瞎了狗眼了,養了個白眼狼.這個叛徒,這個二世祖,這個不要臉的牆頭草,我~我~~操!
哐啷,一隻景德鎮的彩陶不偏不倚砸在一尊維納斯的胸部,我的眼角抽了一下,藝術阿藝術,你真是“兇殘”.我早就知道,在辦公室裏放一尊維納斯,不會有好結果的。
胡夾終于發洩完了,他擡起頭瞄了我一眼,然後點起一支雪茄:“我有吓到你嗎”?
我看了看那尊胸殘的維納斯,撇嘴說:“你吓到她了”!
“該死的,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的公司快成别人的了,你還跟沒事人一樣.”
我搖搖頭,然後盯住了胡夾:\"是我的公司\"!
“你……說什麽”?
我拖過一張椅子,做到胡夾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是~我~的~公~司!”
胡夾吃驚的指着我的鼻子,嘴張的能塞下那尊維納斯剩下的那半胸部.
“你…,你…,原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