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對大提琴手微愣的表情笑了笑,他可以八成肯定這家夥是田鼠了。微笑惹得田鼠皺起了眉,他敏銳的發現那個假胡子在笑歪時形狀不太自然,就低頭與盧克納爾耳語了幾句,黑發少尉隻是淡淡的掃了李耳一眼,沒有說話。
哥斯不屑的道:“就你們幾個人也妄想占領整個星系?”
“哥斯先生,請不要再從我這裏套話了。我們的行動計劃是保密的,所以暫時無法告訴你。但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是讓你們一點點經曆這個偉大的曆程。如果您表現好的話,也許我們會在臨時政府裏給您留個位置。”盧克納爾微笑着抿了抿嘴,又四處看了看,便悠閑的走下舞台,從一名坐在地上的侍者手裏把盤子接了過去。盤子中有三杯香槟,他自己取了一杯,給了田鼠一杯,又給了小提琴手一杯。剩下的三人則按照他的指示,端着槍要求保衛人員集中到小餐廳中,并逐一接受他們的捆綁。
這十幾名保衛都是受到特種訓練的強壯男性,如此的待遇讓他們很惱火,但隊長遲遲沒有下達任何反抗的命令。少尉面帶微笑的說:“請放心,取你們的性命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請先配合一下,或者你們也可以全部進入C展廳。如果不怕職責問題的話,你們也可以現在就離開。”
隊長正氣凜然的道:“讓我們接受捆綁也可以,但請先釋放體弱的貴賓和女士們。還有,我們是不會離開的,保衛這些賓客是我們的職責。如果你們想傷害他們,我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們。”
盧克納爾故作爲難的樣子想了想,才點頭同意。李耳離得很近,卻能看到這個黑發少年其實一直都笑嘻嘻的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似乎這也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綁匪之一的圓号手依次指了指幾位老年男子,要他們逐一站起來。并且安排了幾名女士扶着他們離開。一個發須花白的魁梧老者卻推開了要扶他起來的男保衛,站起來大聲嚷道:“喂,誰是體弱者,讓别人走吧,老夫要留下來看看他們究竟要怎樣。”身材魁梧的老者大臉四方,面色紅潤,雙眼炯炯有神,臉上手指長短的茂密白須都打了臘并仔細的梳理過,看起來須發虬張,頗具威嚴的氣勢。
盧克納爾驚訝的看着老者,道:“啊,原來是丘就卻将軍,沒想到您也在這裏,真是失禮啊。”
“哼,這種場合他們怎敢不請老夫。小子,你就别裝模作樣了,從剛才就發現我這老頭了吧。”如果仔細的觀察一下這個老者的胡須,就會發現僅是放任它們生長,再稍作修建才成了現在的樣子。除了嘴上的大八子胡,兩腮與下巴上茂密的白須更給他增添了一種中世紀時大領主才有的古怪氣勢。那是一種慣與指使和無比自信的外在表現。
盧克納爾笑了笑,命令一名手下給老者搬了一隻椅子。老者大大咧咧的坐好了,不時用手捏着大八字胡的尾端,好幫助它們向上打成圈兒。自動武器的紅外線四處亂掃的恐吓人群,哥斯執政官的臉上也有一兩個晃動的小紅點,他隻得一動不動的站在人群裏不敢坐下,哥斯心中倍感尴尬的猜測道:“不是這個老家夥暗地裏操縱的叛亂吧?他是不是在恨我令他退役的事?這老頭不是以直爽正直和好色而聞名的嗎?這也能僞裝一百幾十年?可是如果不是他操縱的,誰又會有那麽大的威信可以命令軍隊反叛呢?軍隊不倒戈,怎麽可能控制得了甜桔星系?”
哥斯執政官滿懷心事的站立在人質之間。而他身後坐在椅子上的丘就卻将軍則滿懷竊喜的左瞧瞧右看看,就像是一隻負責了望的興奮鼬鼠似的,盡情掃描盤坐在低處的那些淑女們胸前的一片雪白。那半裸的椒乳林之間的*簡直讓他樂此不疲。二人相比之下,修養功夫的高低……準确的說,應該是好色度立見高低吧。
“哥斯先生!請不用害怕,我們不會随便傷害你的。”盧克納爾敏銳的覺察哥斯執政官的不安,便戲弄似的安慰道。哥斯冷哼了一聲,從容不迫的挺了挺胸,這種表面沉着的功夫可是從政者的必修課。
也許是因爲匪徒的領袖是個帥哥,俘虜中的女人竟然沒人哭出來,身着豔麗晚裝的女士們被挑出來,由便衣保衛和被挑選出來的男士們攙扶着陸續離開了宴會廳。李耳看着身邊逐一減少的人,不禁暗想:“容易混淆的便衣被清理出去了,人質也越來越少,現在的局面更容易控制。卻也不方便混在人群裏離開了,捉住了這麽重要的人物,這些家夥也沒打算離開這裏嗎?我是不是也要找機會溜走呢?萬一有個走火什麽的……。”黑衣保衛的大部分人都被請走了,理由當然是保衛那些被釋放的重要人物,隊長和幾個塊頭大的健壯者則執意要留下來,他們聲稱是這幾位重要人物的貼身保镖,職責所在,決不能離開,但他們也按照約定,讓綁匪用塑料繩把他們的雙手反綁了,也許這樣他們就可心安了。
最後隻剩下十幾名人質了,軍艦突然晃動了一下。盧克納爾笑了笑道:“下面我們就要升空了,起義的軍隊已徹底控制了這艘軍艦。”李耳沒想到這隻軍艦竟然還能飛,有些吃驚。
“徹底控制了這個老家夥?你們怎麽做到的?”丘就卻一臉好奇的問。
“上次我們以畢業實習的名義混進來,還安插了幾個人藏在這裏,過程非常簡單。”對話中,軍艦平穩的升空。李耳坐在地上沒什麽感覺,站着的人不時會輕輕的晃動幾下。可見這艘老軍艦的狀況還不錯。
“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做?”趁着丘就卻問話的功夫,李耳回過頭來數了一下身邊的人質,包括四名保衛和他一共還有十一個人,哥斯、議長和市長三人都在,另外三個中年男人似乎也是重要人物,而自己卻是最年輕的一個。
“如果您知道了,那就不能放您離開了。”
“沒關系,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值錢,最後死在這艘軍艦上,也是不錯的歸宿。”聽到老頭這麽豪氣的話語,哥斯和李耳都皺了皺眉,他們可一點都不想死。
“我們沒打算殺死任何人,這一點請您了解。”
“别天真了,不殺人搞什麽叛亂?不流血怎麽鎮住反對者?”老頭像是在勸少尉殺幾隻雞給猴看。
“下面請各位把通訊器都交上來,謝謝合作。”美少年沒回答任性老頭的問題,隻是吩咐手下,按計劃行事。
田鼠端起盤子,把最後剩下的這些重要人物的通訊器都收了下來。他最後一個才收李耳的電話,李耳從手腕上解下電話,放在盤中後,笑道:“不要關掉啊,說不定會有重要的電話打進來。”他心裏想,阿湯一定會命令戰鬥機大隊保持警戒的,這隻武裝力量可是學生叛軍計劃之外的力量。重要關頭一定會起作用,對付這艘過時的老家夥完全沒問題。李耳想,至少那時可以威脅一下這些學生,讓他們放自己離開。
盧克納爾對田鼠點了點頭,田鼠果然隻把其他人的通訊器關掉了,獨留下李耳的。
當飛船逐漸穩定在高空之後,盧克納爾又審視了一遍這些俘虜的臉,突然對保衛們笑道:“請四位離開吧,你們已經盡職了。”周圍的自動武器立刻對準了他們,三名保衛以爲要被殺死,吓得臉白如紙。隻有那個隊長仍強作堅定的道:“不,說好了,要我們留下來盡職的。”臉色蒼白的三人也急忙叫道:“對對對,讓我們留下來吧。”
盧克納爾毫不感動的命令五個手下把四名保衛面對面用繩子捆在一起,然後又找出一隻大号的降落傘捆在了繩子上,并把降落傘那長長的拉繩的一頭放在隊長的嘴巴裏讓他咬住,田鼠還在隊長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麽。從剛才一直面不改色表現着英雄氣概的隊長的臉頓時變得蒼白無色,接着盧克納爾又用無線電命令控制軍艦的同夥打開了物資投放艙門,然後,他擡腳便把四人踢了下去。三個慘叫的聲音順着高空氣流迅速的飄走了。
離開地面已經相當高了,吹入船内的上升氣流都快讓人睜不開眼了。
“小田,那個家夥的臉雖然很強壯,但是用嘴巴怎麽能打開降落傘呢?後面還有那麽長的繩子不說,恐怕力度也會不足吧?”
“我剛剛把解決辦法告訴他了,他可以用嘴巴把繩子交給其他的人,然後他再咬下面的一截再交給另一個同事,如此周而複始,四個人同心齊力,才能夠力扯開降落傘啊。”
“哦,那不是要和同事不停的接吻嗎?”
“是哦!”六個少年惡作劇得呈的哈哈大笑。
小田突然拍了一下細長的脖子道:“啊!萬一他們甯願摔死也不肯接吻怎麽辦?”
“好像那是物資降落傘,有到一定高度就自動開傘的功能吧。”
“那麽說,他們不論是否接吻,都不會摔死喽?”六個人接着就笑成了一團。
李耳搖頭暗想:“都還是孩子啊,竟然幹出這樣無法無天的事。”
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像是有人用指節敲桌子。衆人一看,原來是李耳的手機在桌子上跳踢踏舞所發出的響聲。離開主人的手腕後,如果有電話打入,手機就會用這種功能來吸引主人的注意力。綁匪們停止笑鬧圍了過來,田鼠拿起電話放在李耳嘴邊,并且按了免提,讓周圍的人都可以聽到。
電話裏如連珠炮似的傳出了一陣好聽的女聲:“喂,是船長嗎?我是克麗絲娜啊!我遇到綁匪了,現在正躲在軍事博物館的女用洗手間裏。綁匪不但抓住了星球執政官,還控制了這裏的所有出入口,剛剛竟然把這艘古董船弄上了天。但是警察局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請您快去報案吧。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