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上


李耳接過發票,悶聲不響的付了錢。他轉身剛想走,假發卻叫嚷道:“喂喂!找你的五馬克。”

扭頭看了看他揮舞零錢的不耐樣子,李耳挑着眉毛道:“不用找了,算是給你的小費吧。”說完,他拉了拉衣領,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等出租車走遠了,假發把零錢丢進了抽屜裏,嘟囔道:“拽什麽拽,才給五個馬克的小費。”

李耳漫無目标的在大街上亂走了一會,偵探突然來了電話,問:“您想看現場直播嗎?通常他們是不太喜歡被人看的,不過,看在你付了那麽多錢的份上,他們把平面視頻接收器放在我這裏了。”

“哦,這樣啊,爲嘛不看?我正無聊呢,晚上見,好的,我十一點之前就到。再見!”挂了電話之後,李耳出于保持低調的想法,還有應付一下即将出獄的克麗絲娜,便去了貧民區附近的舊車市場,他對老闆說:“給我找一輛不起眼的舊車。”

李耳花了三百六十馬克買了一輛與克麗絲娜的坐駕相差無幾的舊車,開着它準備去偵探的辦公室。剛上路沒一會李耳就發現他被騙了,在舊車店試車的時候什麽都是好的。可是開上路沒多久,就發現這輛破車顯然比那輛藍色的漂浮車要爛得多,除了音響不響之外,雨刷器會發出格吱格吱的怪聲,電磁引擎的聲音像是一個幾百歲的老頭在漱口,被引擎震得亂晃的金屬車身經常把車門卡死,這時候就很難從裏面把車門打開,車門不卡死的時候就會咣噹咣噹的亂響……。才開了不到十公裏,自動駕駛系統就死機了,車身的劣質油漆在電磁引擎的震動之下也開始一大塊一大塊的往下掉。還因此被交通警察起訴在路上亂丢垃圾。

“可惡,肯定是在收銀台付錢的時候他趁我不在意給調包了。”這輛車開出來沒一會,就完全失去了本來的面貌。所以,李耳也沒辦法憑照購買時的行車照片去找那個奸商算帳了。在十點前,一肚子悶氣的李耳終于活着來到了偵探所。偵探正坐在椅子上埋頭調整一台打字機一樣的儀器,看到他來了,偵探笑了笑道:“我剛調整好天線,到了晚上就可以欣賞他們的表演了。”

“那我去買幾份食物和酒,反正幹等也很無聊。”李耳去了附近的商店,買了幾份香氣撲鼻的炸雞塊、真空包裝的燒牛排、很多的零食,還有一瓶香槟酒和一瓶桔子酒。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喜歡買東西。

李耳抱着一大紙袋的食物往回走的時候,感覺似乎有人在跟蹤他,他走到拐角的時候便突然停下來猛一轉身,可是什麽也沒看到。李耳不禁搖了搖頭,以爲自己神經過敏了。

回到了小辦公室,兩人無聊的對着牆壁上的壁式屏幕玩起了一款街霸對戰的電子遊戲,并吃光了大半的食物。在晚上十一點五十六分的時候,那台打字機樣的機器突然“滴滴”的響着亮起了紅燈。

偵探把那東西接到了牆壁上,五十五英寸的屏幕立刻分成了四部分,每一部分都以四十五度的伏視角顯示了三名全身黑色裝束的健壯男子,他們中有的正在穿上黑色的外骨格、有的身材魁梧手持重型武器、還有的穿着防護頭盔拿着電子防護盾、地上擺着長短不一的槍隻、有的還背了個大包或者大箱子,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他們都戴着黑色的PDA墨鏡,而且用黑色的頭套把面貌特征全部遮了起來。

“黑桔子小組報告,十一點五十七分,拯救人質的訓練行動即将開始。錄影帶會在行動結束之後自行銷毀,請勿擅自保存備份。”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屏幕中傳了出來,李耳見到左上方屏幕裏的一個黑衣男人在扶着耳上懸挂的話筒,好像就是他在說話。

四組黑衣人所包圍的是一家廢棄的工廠,工廠裏隐約傳來幾個男人推杯換盞的喧鬧聲。

圖像上,工廠的外牆上有一隻乒乓球大小的電子眼,電子眼正來回掃動路面。一個黑衣人從被包裏取出了一隻黑色的圓球往地上一滾,它停止滾動後就開始伸出觸腳,迅速的變成了一隻巴掌大的電子蜘蛛。電子蜘蛛順着牆壁的陰影一路爬行,不久之後,就爬到了電子眼的下方,它略一瞄準就從管狀的金屬嘴中噴出了一隻帶着透明絲線的金屬小針,命中,三秒之後,電子眼被成功入侵了。

在工廠内的監視屏上,隻能看到屏幕晃了一晃就恢複了正常。事實上監視屏前連一個人都沒有。通過左上方那個屏幕,一直留守的指揮官手持的熱成像探測器的建築屋剖面來分析,廠房内一共有八個人。其中的四個五顔六色的男性或坐或立在大廳裏喝酒笑鬧;另兩個人影根據他們的體位和體溫很容易看出他們正在房間裏進行兇猛的床上表演;最後的兩個人影在地下室,其中的一個胖子被吊在天花闆上,另一個人正在用閃着高溫火花的電棍捅他的屁股。

黑桔子們在幾個路口留下了埋伏人員,有的鑽下了主要的下水管道,有的埋伏在垃圾桶後面。一切布置好之後,剩下的八人彙集成兩隊,從兩個方向入侵了工廠,一切都在悄然無聲的進行着。牆壁上的屏幕不時變換成六個或者八個,以方便李耳和偵探看到整個地區的動态。

第一突擊隊從側面進入工廠後封鎖了大門和側窗,随時準備突入。第二突擊隊在工廠的另一側,一種圓盤一樣的無聲飛行器逐一把兩名隊員送到了廠房的頂端,他們趴在尖尖的屋脊上,就像是一群在屋頂上偷嘴的貓似的悄然移動,另個鏡頭離他們很近,可以看到他們穿戴了特殊的防生手套和鞋子。

天窗被兩人封鎖完畢,剩下的兩名隊員則溜到了後門和最後一扇通氣窗。

十二點整,進攻準備完畢。

李耳點了點頭,偵探正準備按那台機器上的某台按鈕時,辦公室的大門卻突然被人踹開了。一個蒙面人跳了進來,他用一隻大口徑的霰彈電漿槍對準兩人道:“不許動,把手都舉起來。”

李耳迅速的舉起了手,看了一眼蒙面人,便詫異的道:“是你?”

偵探也舉起了手,他愣了一下也道:“是你?”

戴着頭套的蒙面人納悶的道:“你們怎麽可能認識我?我戴着頭套呢。”

李耳道:“我坐過你的出租車。”那蒙面套下的鏟樣下巴很突出,李耳根據他凹下去的臉型立刻就認出他是誰了。

偵探道:“你跟蹤過我。”

“好吧,就算你們認出來我了,快把雷偵探交出來,你們把他綁架到那裏去了?”蒙面人舞了舞手中打開了保險的霰彈槍威脅的說,似乎李耳和偵探不快一點交代,他就要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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