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後的北京。從老胡同一直延伸到祈年大街上,賣冰糖葫蘆的七旬老漢肩上挑着竹片彎成的半圓形架子,上面許多小孔裏插着糖葫蘆,時不時的走街串巷的吆喝:“唉~冰糖葫蘆喲,新蘸的……”嗓音洪亮铿锵有力,光聽這聲音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位年近70多歲的老頭。
沿着街道向右,拐角處的巷子裏擠滿了人,長長的隊伍都快排到路中央,一群小屁孩尖叫着指着趙老頭的糖人鋪扯着嗓門大喊:“媽媽,我要那個豬八戒,我要那個豬八戒嘛。”
趙老頭靈活的扭動着手,手中的蔗糖和麥芽糖瞬間調制成棕黃色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兒,隻見他兩手輕巧的一捏,再蘸着些許顔料一個憨厚的豬八戒就弄成了。他兩眼轉溜着一臉笑眯眯的對那小孩說:“看,豬八戒成咯,拿走吧拿走吧,後面要的趕緊來喲!”
小孩的媽媽實在拗不過這小無賴撒潑的勁兒,隻能掏出錢領走糖人,趙老頭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條縫,連聲道:“謝謝咯,後面的趕緊上來喲~~”
10點的北京太陽老早就曬到頭頂,毒辣的陽光傾瀉下來,糖人鋪前的那一群人越來越少。“收攤,走人咯。”趙老頭一個吆喝挑着擔子就站直了身子,将手裏最後一個糖球球送給了仍然不肯離去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向“居蓮茶館”走去。那是個不到六十多平米的小茶館,裏面坐滿了熟人熟客,趙老頭站在門口停留了一下直徑向屋内走去。
“趙爺爺。”甜美稚嫩的女聲響起,表妹一溜煙的功夫從内屋直奔到趙老頭身邊,挽着老頭的手撒嬌道。趙老頭一屁股坐下大喝一口茶,變戲法式的拿出一條龍糖人遞到表妹面前笑眯眯的問:“大小姐在麽?”
小妮子眼珠子咕噜一轉,臉上上揚的撇嘴神情一秒閃過,随後甜甜的微笑浮在臉上,打趣道:“趙爺爺真偏心,半句不離姐姐,我可要生氣啦。”
趙老頭嘿嘿兩聲,拍了拍手說:“誰不知道你這是逗我老頭子玩呢,假生氣。”
“誰說她是假生氣,分明就是真的在賭氣。”一個女聲從茶館的右上角方向飄來,我畫着精緻的妝容走了過來,刮了她一下鼻子說道:“以後生氣的表情記得遮掩一下,可别被别人發現了。”
表妹驚訝的一張一合,發不出聲來,我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說道:“别問我怎麽知道,剛才有一秒嘴型向下,分明寫着‘我很不爽’這四個字,随後嘴角一處又向上揚起,眼睛向右瞟了一下,輕蔑的不服氣,心裏怪罪趙爺爺沒有先關注你,沒有把你捧在手心裏不是?”
表妹咽了咽口水,吐個舌頭趕忙跑開。停歇間,趙老頭靠着收銀台歪着頭看着我,意味深長的笑笑:“大小姐,凡事都看得這麽通透,有時候并非好事。”
我無奈的抿嘴一笑,誰說不是呢。從小就被姥爺訓練成人肉測謊機,小到要捕捉一個人臉上幾秒閃現過的微表情,大到能快速分辨一個人話語中表裏不一的謊言,即便分分鍾能通曉對方心底的真實想法,但那種知道别人故意在隐瞞卻還要假裝什麽都沒看到的痛苦,有時候甯願什麽都看不到才好,若不是年少開竅,遺傳了姥爺一絲絲的特異功能天賦,估計他才不會這樣傾注精力培養我呢。可是,曾經天生就身懷特異功能的姥爺年輕時不就是被衆人看成是妖怪而被孤立嗎,想到這,我垂下眼簾,暗自神傷。“記住,不要輕易洩露你的天賦。”姥爺的話在耳邊回響。
“大小姐,我有重大發現。”耳邊被趙老頭的聲音打斷,我回過神來。他神秘的向四周看了看,我們一同掀開門簾向内屋走去。
25歲這一年,我終于如願的在北京開了一間茶屋,專門爲别人泡姥爺最愛的蓮子茶。幾年前,姥爺去世後,我不顧家裏反對一個人帶着表妹和姥爺結交的心腹——趙老頭來到北京打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這裏有了一席之地。
“大小姐。”一個嘶啞的輕聲傳來,趙老頭向身後看了一眼連忙關上門走到我面前坐下。“趙爺爺,來,趕緊進來喝一口蓮子茶消消火,大熱天的賣糖人真是辛苦了。”我盤膝而坐,手法熟練的倒了杯蓮子茶。
趙老頭抿了一小口,粗聲粗氣的說:“年紀大了找點喜歡做的事消磨時間罷了。對了,大小姐,門口的郵箱裏又送來了一個包裹。”說着,趙老頭從懷裏扯出一個包裹,臉色陡變。
我看了一眼,眉宇間有說不出的厭煩。這幾年陸陸續續的總會收到這樣的包裹,裏面不變的就是一模一樣的紙條和鞋子,寫着相同的話,無論我們走到哪裏送件人似乎都能洞察到。幾年前從家裏出來不僅僅是爲了出人頭地,更是向爲了躲避送件人幽靈般的騷擾,如今劇情重複上演。
我不耐煩的推了推包裹,瞄了一眼趙老頭發白的臉就扭過頭去,淡淡的說句:“扔了吧。”
聽到此話,眼前的這個老男人臉色更是煞白,磕磕絆絆的小聲說:“大小姐,還是打開來吧,萬一。”“哪裏有那麽多萬一?”
他話還未說完,我一股怒火沖上腦門,惡狠狠的看着他很是不滿:“别是一副任由天命擔驚受怕的樣子,又不是你幹的怕什麽?!”趙老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隻是顫抖着嘴唇低着頭不語。
這幾年北漂生活,能如此輕易發洩自己真實情感的人,唯有趙老頭而已。看到他顫抖的樣子,心裏一緊,我知道說錯了話趕忙不好意思的改口:“對…對不起,我也不是怪你,就是恨透了幾年來的騷擾,可氣的是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據說這樣的騷擾隻有蘇家村的幾個老人心知肚明,曾和70年代的一樁離奇事有關,因此事甚是靈異和不吉利,沒人願意到處嚷嚷,就連趙老頭也是老謀深算的隻字不提。
最近一年,我一直軟磨硬泡想方設法的套話,趙老頭才肯說出一點點:“這是你姥爺一直愧疚的事,曾和村裏一個巨人怪物有關。我曾在你姥爺面前發過誓,時機一到自然和盤托出,再多的我也不願提起。”
他歎氣道:“我估計被莫名郵件的騷擾,也和這個巨人有關,但不知是誰。”每每回想起當時趙老頭複雜嚴肅的神情,就知道此時肯定沒那麽簡單。
聽我一說,趙老頭贊同的微微點頭,指了指面前的這個包裹說道:“我知道,我隻是想說這個包裹好像跟以往的不一樣。”被他這麽一說,我便探過頭去,仔細瞧了瞧這包裹,還是一樣牛皮紙包裹起來,沒有任何人爲的痕迹或字迹,但拿起來掂在手中好像比往常輕了許多。
“滋”的一聲,我一把扯開包裹,出現在眼前的不再是個鐵盒,而是一本發黃的無名書和一個信封。我和趙老頭對視了一下,眼神中有說不出的驚慌和疑惑。
他一把抓起信封拆開來,一打開裏面就掉出一張紙條,他低聲念道:“第五,6;第十,9;第二十,3;第一百零一,50;第三百四十,100。”他擡起頭,很是不解的看着我:“這是什麽意思?”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摸了摸黑色油墨浸在紙中的筆迹,與現在普遍習慣用黑色鉛字筆不同,那是用有點年頭的墨水撰寫的正楷,說明此人不是有了一定的年紀,就是仍舊維持着老習慣的守舊派。細細一瞧,每一個字幾乎結構松散毫無章法,筆壓較輕,有些字迹凝重遲漲,略顯僵硬隐晦,如“第、百”之類的字。
“沒看出什麽玩意兒。”我輕聲答道,又低頭翻了翻桌上左側的那本無名書,整個書的筆記也是用墨水親手撰寫而成,前後内容毫無邏輯可言,但唯一确定的是書中筆迹和信中的幾個數字完全一緻,如果說這些數字和無名書的邏輯内容有關,倒無半毛錢關系,但從筆迹和兩樣東西放在一起對比,可以推測寫這幾個字的人定是一個容易興奮,頭腦不太靈光,思想保守卻賦有忍耐力。
我看看左手的信封,又看看右手的無名書,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莫非。”趙老頭睜大眼睛湊了過來:“你想到了什麽?”
我迅速拿起書,翻開第五頁,順着手指向第6個字看去——“東”,又翻開第十頁,第二十頁,如此這般便陸續查到相互對應的字,立馬寫在一張白紙上。
“東興盛胡同!”趙老頭低聲驚呼道。
看到那短行的字,我倆長籲一口氣,虛脫似的跌坐在椅子上,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我們見面嗎?可對方又是誰?隻覺得太陽穴神經跳動,隐隐作痛,我雙手揉捏。
“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趙老頭說出心*同的疑惑,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隻感覺背後涼風嗖嗖,腦門脹得發痛。
趙老頭又接着自言自語:“北京是有個東興盛胡同,難道有人想要我們去那裏一趟?”我歎了口氣,定眼直直的看着趙老頭:“很有可能,不管對方是什麽意圖,我一定要去一趟,對這幾年的騷擾總要有個了結。我們不能以待斃了。”我抿了一口蓮子茶,兩眼閃亮,其實心裏深處想着若是将以往陳年舊事都扒出來,那才叫了結。
聽到我的回答,趙老頭隻是眉頭緊鎖,半晌才說出擔憂:“大小姐你一個人去,我實在不放心,不如叫上阿凱和你一起吧。”
我挑眉,尾音上揚:“怎麽?不相信我的能力?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吧。”趙老頭坐直了身子,嚴肅的說:“我知道大小姐的能力,一眼就能察覺對方的心思,可以做好準備全身而退,但這畢竟隻是腦力觀察,要是談上動武的實戰能力,阿凱才是最佳人選。而且他還是我的幹兒子,難道大小姐你不信任我?”
我贊同的點點頭,畢竟一個女人家隻身前往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我拍了拍趙老頭發皺的手似是安慰:“哪裏的話,那就明天下午喊上阿凱一起去吧。”
“老闆,黃嫂要四包蓮子茶葉多少錢啊?”這時,表妹在内屋外面佯裝小二的角色搞怪的提高嗓門大喊。
趙老頭也提高嗓門回應:“50塊。小妮子你怪聲怪調的做什麽,好好做生意行波?”說着,趙老頭便站起身來低聲道:“那就明天下午,我跟阿凱說一聲。”我點點頭,看着他撩起門簾向屋外走去,心裏像壓着一塊石頭喘不過氣。
第二日,居蓮茶館裏走進來一個高大帥小夥,一米七八的個頭,高挺鼻梁棕黃色碎發,黑灰色眼珠習慣性的左右盼望,放蕩不羁地外表散發出一股訓練有素的軍人氣質。此時他剛一踏進屋,表妹就像一隻靈雀從内屋一沖出來緊緊的抱住他,嬌嗔的喊道:“阿凱哥哥。”
阿凱是當年趙老頭收養的一個孤兒,因看他從小體弱多病實在可憐就送到部隊從軍想讓他練就一身的本領,如今國泰民安,去年才從特種部隊退伍出來和趙老頭一起做做生意維持生計。如他本人,曾在隊伍裏摸打滾爬練就一身絕技,最拿手就是迅速出擊的二指神功和百發百中的槍法。趙老頭曾經也算是姥爺知根知底的心腹,倆人曾多次想湊合阿凱和我的一樁愛情,隻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我從小就把阿凱當成好哥兒們的事他也是心知肚明,雖然平日裏不會跟随着屁股後面追,但每次在緊急關頭他總是挺身而出,就像這次。自從昨日趙老頭一跟他說起要陪我去一趟東興盛胡同,今天就二話不說地登門造訪茶館。
我慢慢掀開門簾,老遠就聽見表妹充滿愛慕的撒嬌聲就知道阿凱已被她女人心計給淪陷了。此時,兩隻白嫩的手死死的環住阿凱的脖子,有意無意的向耳根處重重呼吸,如此妖精似的魅惑本領,讓眼前的高大男人滿臉通紅,左右爲難。
“我說小祖宗,你要是還死死拽着你阿凱哥哥不放,他臉都快被你憋成豬肝色了。”我扇着扇子,踏着馬丁靴走到他們面前,打趣道。
眼前的這個男人額頭細細汗珠滲出,滿臉绯紅,但慣于軍人穩重的氣質仍舊不動聲色,好不容易盼到我把他解救出來,二話不說趕緊拽開她,站在她對面的位置昂首而立,醞釀許久才湊到我耳邊尴尬的問:“什麽時候去?”說完,臉上紅得更是鮮豔。
我端起一杯蓮子茶坐下,吹了吹,茶水立刻就泛起層層漣漪。我瞄了兩眼表妹,她咬緊下唇,右手不停的摩擦左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看到他的目光又低下頭躲了過去,完全一副小女生的模樣。
我伸長脖子,一臉壞笑:“馬上就走。表妹,你不介意吧?難得看你打扮得這麽漂亮,這回你也要忍痛割愛一下,借你的阿凱哥哥一小會兒。”
表妹穿着粉色旗袍傻愣的站着,聽到此話便挑起眉來:“誰說我刻意打扮啦?難道我平時就醜了?”說着一張小臉湊了過來,輕聲說:“隻給你一小時,别又說咱倆不是親姐妹。”說完,向阿凱眨了眨眼,便雀躍的一蹦一跳的一路小跑。
看着她招呼客人的背影,我壞笑着看了一眼阿凱,他正狠狠的瞪着我,拉着我直往外走,攔下一輛小車:“師傅,東興盛胡同。”
一路上,小販呼喊聲、汽車喇叭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整隻手被他拽在手心裏甩也甩不掉,他像沒事兒人一樣一言不發的看着前方,“到了。”我低聲說道順勢甩開他的手,向目标地走去。環繞四周,胡同裏除了一棟棟矮房外别無其他特别之處,走了幾分鍾我們又站在原地東興盛胡同的入口處,無處可去。
這怎麽辦?我心裏犯嘀咕,街邊一輛闆車推來,阿凱護在我周邊推着我往裏靠:“小心點。”被他這麽一推,口袋裏掉出一張紙飄到地上。信封?我記起出發前曾将包裹裏的信封塞到口袋裏以防忘了地址。我拿着信封左看右看一臉愁容,阿凱盯着信封許久眼神怪怪的。“怎麽啦?”我問。
“這信封外面畫的房子好像剛才有見過。”他眉頭緊鎖回答道。我趕緊湊近點仔細瞧了瞧,整個信封上除了收件地址和郵票外,左上角有一幅黑白油墨的矮房子,房屋構造的風格像極了民國時候的建築。我一拍腦門,兩人對視一下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剛才左拐彎處的廢墟舊屋嗎?
找到線索後的我們一路狂奔,我看了看手表,離約定的時間隻剩十分鍾。那是一棟國民時期廢棄的老屋,大門上貼着被撕掉一半的封條,連同挂着的蜘蛛網一起随風飄揚,這棟房子四周人煙稀少,在很久沒人光顧的情況下,大門卻被打開了一半。
“小心點,有人來過。”阿凱憑着軍人靈敏的洞察力對我說,走在前頭護着一路向前。當門吱呀一聲打開時,沉封已久的灰塵和黴味撲面而來,“咳咳咳,啊~~”我掩飾不住的咳嗽起來,借着微弱的光一眼瞥見大門兩旁後活生生的驚恐叫了起來。
裸替模特?兩旁全部擺滿了髒兮兮的假模特,旗袍宮廷服都成了布條挂在身上或散落在地上,如果不仔細看誤以爲是活人筆挺的站着。阿凱一把捂住我的嘴,向前面不遠處的地上指了指,鞋印!整個屋子分明沒瞧見任何人,但地上有幾個沾着泥土的腳印,從門口開始一路往裏,在向右的拐角處忽然消失不見。我們習慣性的對視一望,突然阿凱擁着我小跳一下跌入右側的黑暗處,屁股親吻了一下生冷的石闆地,隐隐作痛起來。
“幹什麽?”我低聲怒吼,摸了摸跌痛的屁股,我的個親娘啊,這地闆就是一塊鐵撞一下屁股都快成兩瓣。他做了個“噓”的姿勢,低聲說:“躲在暗處,一來避免被人發現一來也可沿着腳印一路向前追尋。”
按照他的鬼主意,害得我一路做蛤蟆狀半蹲前行,在這麽一個空曠的大房子裏,又沒幾個人還要像做賊一般,很是怪異。我們輕手輕腳地向右拐角處靠近時才發現,那裏竟然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如果不靠近這裏一般人很難發現。
我心髒撲通直跳,臉色绯紅心裏莫名的激動起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一次終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二話不說,我借着嬌小身體的優勢一縮身溜了進去,阿凱也趕忙尾随而來,我剛一落地就踩了一個空,随着慣性向前跌撞幾步。沒想到這個小門的背後是一個小坑,坑中躺着幾塊碎石闆,看來曾被多次踏入而踩得粉碎。待我們站穩了腳跟才發現這不過是個封閉已久的女人卧室,裏面除了一個小梳台、一張椅子和一扇窗戶外,别無其他。
我站在梳妝台跟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身髒亂不堪,我胡亂撥了撥頭發,又湊到鏡子前抹了抹臉上的灰,不看還好一看吓一跳!待我眼睛向右上角瞟了一眼後,分明看見鏡子裏倒映出屋頂橫梁上匍匐的一個人影!
我驚恐的回過頭,阿凱也察覺出我的異樣表情,一把将我推開大喊:“小心背後。”一個男人從橫梁上直徑向我撲來,阿凱一個靈活的閃身跳到他後面,用強有力的二指神功奮力扣住他的手腕,誰知剛一碰到,對方的骨頭一縮就像泥鳅一樣躲了開來,軟骨功!這是第一個能從阿凱獨門絕招中脫身的人!
隻見對方一個轉身,兩手肘輕輕一靠窗戶前定住,拍手稱快:“好身手啊!沒想到這北京城還有這号人物。”
那是一米六五的矮個男人,尖嘴猴腮模樣,眼珠子靈活的四處轉悠,顯得格外聰明,尖尖的臉上也寫滿了自信和欣賞的意味,整個人非常瘦小就像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兩隻手的關節非常靈活的動來動去,骨頭咔咔的發出脆響。
“你也不賴,傳聞中的軟骨功?”阿凱不動神色,隻是試探他。他咧嘴笑了笑兩眼顯得更是閃亮,似是在回答他的話。
一拖一拉的交鋒中我終于恍過神來,等到定眼看清楚靠窗的這個男人後,我尖叫起來: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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