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腳步聲急促的朝這邊追來,零零碎碎錯亂有緻,夾雜着沉重的喘息聲和偶爾傳來的罵罵咧咧。李正站在我們身後守在入窄道的邊緣,側耳傾聽之餘就聽到接踵而至的腳步聲,錯亂急促像是兩個人一路追趕着到了這裏來。頓時李正沉着的臉上有了一絲詫愕,他擡手看了看老式的鍾表,我們到這裏來的時間才短短半小時不到,那兩人就已經成功突圍那群魔狐的刁難,果真不容小觑,待在jason身邊已有兩年多時間的卧底,至今都難以捉摸這個男人的喜怒哀樂以及他身懷隐藏的絕技,他眉心都緊皺成一團白白淨淨的臉上汗水滲透,盡管他深知阿薩妙齡的意念緻動心靈遙感的威力,但再加上一個深藏不露城府極深的jason,又無另一個同伴的相助,對付他們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向前沖來的急促沒有絲毫猶豫,他回過神來轉身看到四人盯着失而複得的秘籍碎片打着商量,心中就有點惶恐不安,擡眼的瞬間與掌櫃四眼相對怔住了一下趕緊各自垂下眼簾,李正迅速的沖他們喊道:“有人來了!”幾人愣住了幾秒,緊接着立馬将失而複得的底闆碎片重新擱置到行李包的内口袋裏,封閉的嚴嚴實實。
剛才太過集中精力都完全忽視了周圍的聲響,竟然忘記了還有敵方将會追上來,離我們到達這個廊道裏才不過短短半小時那兩人就已經成功突破直奔這裏而來,實屬讓人驚訝,此時空曠的狹窄廊道裏傳來重重的腳步回想,聲音已經由小到大越來越近。“怎麽辦?”頓時緊張了不少,我手腳冰涼的哆嗦着四周張望,經過李正帶着我們拐了幾道彎後此刻的狹窄廊道上已沒有了多餘的岔路口了,唯有牆面上大小不一的多處盜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個懸在半空中一般,我和二狗急的直跺腳有點六神無主了,此刻已經來不及容人多想,我将目光瞟在對這裏地形非常熟悉的阿桂掌櫃的身上。他向四周張望了一圈指了指牆上的盜洞說道:“分散到幾處的盜洞裏。”什麽?我和二狗兩人聽到他出的馊主意後真是驚訝得異口同聲起來,萬萬沒想到還真要我們縮進這個裏邊去,光是看一眼心裏就堵得慌,這哪是叫逃生啊明明是在整我們吧,要縮進這些盜洞裏邊去不需要一點縮骨功都對不起隻有幾寸寬的盜洞了。廊道裏的聲響越來越大,再伸頭往後看時都能見到半個人影了,李正心頭一緊心急如焚地抓着二狗的肩膀往小一點的盜洞裏推,一個勁兒的催促道:“快快,千萬别讓人發現,他們要過來了。”對于他練就一身的軟骨功而言,這般大小的洞口已經是小case了,他順勢身子一縮兩腳用力一蹬擠在盜洞裏,瞬間就消失沒有了蹤影,沒過多久二狗再一次探出頭來滿臉土灰色沖我們說道:“裏邊是被堵住的,不行我要換一個。”言外之意就已經很明顯這個盜洞其實是一個死洞,若是被人發現完全是沒有退路,李正已經很不耐煩的頂着他的頭往裏面一推怒道:“沒時間了,都别磨蹭了,快點。”現在已經沒有多餘時間去挑選哪些盜洞是死的哪些又是活的,如今隻能賭博異常将命運由上天來選擇吧,幾個人三下五除二憑感覺選擇了一個洞口往裏邊一鑽就沒了蹤影,我挑了個洞口比較大懸在牆面更上面的盜洞,如此按照一般人的習慣隻會先查看視線平行的地方再是往上或者往下看,如此一來就有更多空間和時間躲避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提起一口氣往上一攀登,整個人就懸在那個洞口邊緣,腰間用力一跻身就躍到洞口裏,剛爬行到裏面沒多遠距離,一股狐臊味撲面而來忍不住想要嘔吐,就聽到下方的廊道裏傳來兩個男女的腳步沉重氣喘籲籲聲,瞬間大氣也不敢出蹑手蹑腳地努力往裏面爬得更近一點,幸好幾個人在刹那間的功夫就已經躲避完畢,從外面看時根本看不出什麽,隻有漆黑一團。緊接着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責怪身旁的那個女人:“哼,沒想到多年來養了一個白眼狼,不要以爲一群白狐攻擊過來的時候你就已經想趁亂殺我滅口不是?怎麽這麽急着想要處之而後快?”阿薩妙齡鈴铛般的冷笑傳來,對這個老奸巨猾的中年男人嗤之以鼻:“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殺死了我的親生父親,想殺你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難道還不足以滅了你嗎?行了,别廢話了,有人拿走了辛苦得來的賽秘籍,若是找不到他們,你也算是白費心機了。”阿薩妙齡冷漠的瞥了一眼,盡量壓低聲音極力克制抖動的雙手,以免一不留神将這人捶個半死,現在他們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追回賽秘籍碎片,至少目前爲止相互間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我背對着後面的小洞,壓低身子控制着呼吸不敢有任何動彈,就像是小時候警察捉小偷的躲迷藏一樣,下面到處巡邏找人的兩人就是警察,透過亮光側着身子沿洞壁往下一看,兩個人就已經在我下方了,隻覺得鮮血倒流喘不過氣來心髒撲通跳個不停,乍一看時差點都快認不出他倆來,二人全身衣物已經被撕裂得成條狀在風中飄逸,手臂腳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咬痕,鮮血從腫脹成紫色的咬痕中滲出來,頭發淩亂不堪滿臉的血漬混雜着灰土,男人手上緊握着一把大刀,不知道是從何處找來的,而女人則是全身不同地方的青紫似是心急如焚地躊躇,沒有了往日的靈動和沉重。“奇怪,前面已無路了,他們去了哪裏?”女人尖酸刻薄地嘲諷了一下這個男人後,終于回歸到正題,開始左右尋思着蛛絲馬迹完全不敢相信前面無路而人卻憑空消失的事實。
jason沒走幾步路便停了下來微眯着眼左右巡視一遍,目光停留在牆面上大小不同的洞沉默不語,一會兒就朝着對面那面牆上稍小的盜洞走去,小心謹慎的伸頭往裏瞧,因爲外面光線明亮而裏邊是昏暗很難看得清楚裏邊的動靜,幸虧那個洞沒人躲在裏面,沒多久jason又不死心的朝旁邊一個洞口挪了挪,眼神凝聚起來。我心裏咯噔一聲響,糟糕,那是二狗躲的地方,隻覺得喉嚨幹澀無比嘴唇裂開說不出話來,“好像可以藏人诶。”他碎碎念了一句,正好戳中要害,這下我看是完了,隻能緊閉雙眼求祈禱了。爲了防止有人躲在裏邊而遭受攻擊,這回jason直接來了狠招提起大刀使勁往裏面一戳,正好切住洞口向裏邊躲着的人肩膀壓下來,隻聽到哐當幾聲響,牆壁上的灰接連掉了幾塊,灰塵肆意,因爲大刀過大隻伸進去大半截就卡在中間,二狗額頭豆大汗珠直冒看到閃爍銀光的大刀殺氣重重的直接劈頭蓋臉往裏戳來,連忙半坐着背依洞口後邊牆本能往裏面深處更近一些,就在他提起腳的刹那就看到大刀被身前狹窄的洞口擋住,倉促之餘隻好刀鋒一轉,中途被一隻手握住刀柄使勁往外扯才免于幸難。不久之前他本以爲這個洞口太小藏進去難以動彈,卻不想外面看起來狹窄的洞口裏面反而很是寬敞,之前還紛紛猜測是否是狐狸鑽出的洞,現在看來洞中沒有半點氣味寬敞無比,唯一不爽的是竟然是個死洞。
我暗自歎口氣緊張的喉嚨都快僵了,懸上來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水,恰巧此時阿薩妙齡不知在下面倒騰什麽,隻聽到她一聲驚喜的大喊沖着jason會意道:“快看,這裏有扇門。”這時jason已經完全将大刀撤出來準備不甘心的再來一發時就聽到這麽好消息,頓時喜上眉梢二人齊心協力将那個可以推動的石門拉開來,“果然有暗道,幾人應該就在裏面。”jason使勁吸了個鼻子嗅了兩下以來确定石門是否有危險存在,這是他的杜門絕技能通過空氣中流轉的細小變化而判斷裏面是否有人的存在,反倒是阿薩妙齡沒他那麽多心眼直徑往裏面走去,就隻聽到兩人走進去的聲音半晌廊道裏沒有任何響動。我們躲在盜洞的幾人很是驚訝,爲何在下面時竟然沒看到有個石門,說不定早就從這扇門逃了出去還不用遭受這般罪,縮在洞口裏着實讓人不舒服,即便再寬敞也足以讓人呼吸困難,加之我這個地方還彌漫了濃烈狐臊味。等等,忽然有種想法瞬間閃過腦海中,有狐狸鑽過的洞不一定是死的,否則動物又是如何在這裏面生存呢?肯定有門路,我心裏無限肯定這個想法,也許隻有被這些狐狸鑽過藏身過的洞才是真正的活洞,而沒有任何氣味的洞應該就是用來僞裝迷惑敵人的,要知道狐狸這種動物生性狡猾又多疑,如果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狡兔三窟便在合适不過,正想着趁那兩人不在我更用力的往後挪,伸出一隻手來放在後面碰了碰,果不其然後面看起來被圍擋住的石塊竟然是松動的,頓時我喜出望外。
正當幾人暗自傷神爲沒有發現有石門這件事而懊悔時,忽然從石門裏面傳來一陣激烈的聲響,還有大片嗡嗡嗡的聲音,光是聽聲響就知道二人肯定遇到了馬蜂了。躲在盜洞裏的幾人側耳傾聽不敢放過絲毫動靜,這時沒過多久緊接着兩人一前一後的從石門内跑了出來。jason煩躁捂着頭連忙用肩膀發力将石門再次堵住,使勁往外竄的馬蜂如同千軍萬馬直奔他們而來,卻不料撲了個空。阿薩妙齡也嫌惡的用衣服裹住全身罵罵咧咧道:“還以爲是條活路誰不知竟然是個馬蜂窩,差點都快被蟄成滿臉褶子了。”二人氣急敗壞的怒吼了幾句,這時躲在小洞裏的二狗聽到二人遭受如此奇恥大辱一個勁兒的樂呵起來,突然廊道裏安靜下來,那個笑聲傳了出來,隻聽到jason細聲細語的說:“有人!”二人瞬間滿臉嚴肅蹑手蹑腳地朝笑聲發出地走過去,那裏正是剛才大刀砍下去的地方,洞口邊緣還有幾處刀痕曆曆在目。
氣氛瞬間凝固,衆人心急如焚的爲他捏了一把汗,全部人将耳朵貼在牆面上努力想聽出下面發出什麽聲響,可是輕聲輕腳的一步步朝二狗方向走去的兩個人完全不給我們機會,廊道裏安靜之極地上掉一根針都能聽見。二狗趕緊一把捂住嘴巴大氣不敢出,用力往後挪了挪卻是沒有了退路,此時下面的兩個人已經一前一後做好十足準備朝這邊走來,暗地裏李正眉頭緊未料到很快就被發現,慢慢閉上眼睛集中心智竭力想讓内心平靜下來,喚出心靈遙感的特異功能。阿薩妙齡的腦細胞忽然抖動了幾下,腦袋裏發出嗡嗡的回想聲,就像敲響了寺廟大鍾一般,有人用心靈遙感幹擾腦電波!她心底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走過來的腳步中途停了一會兒,就在兩人出神的間隙一道白影呼嘯而過,直勾勾的往二人身上撲來,一雙紅如寶石的紅眼睛在空中一閃,就聽到一身慘叫:“白狐!”這是方才二人在搏鬥時僅剩下來的一隻大白狐,若不是撞死才免于全部屠殺的危機,現在複仇心心切的那隻白狐已經死死纏上兩人,二人又陷入再一次的争鬥中。可是這一次,白狐像是隻是恐吓一下他們并沒有太過糾纏,隻是淩空一躍飛向對面的洞口中居高臨下的看向兩人,那雙閃爍紅色光芒的眼睛如同**寶石令二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難以挪開視線,陡然間阿薩妙齡像是明白了什麽,大呼:“别看它眼睛會被攝魂。”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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