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我們幾個腳像被黏上橡皮膏久久也動彈不得,幾個人面面相觑沉默不已,若是這攤血是阿薩妙齡的話...不會,不會,我使勁搖搖頭不敢相信腦袋裏浮現出的畫面。一反常态,一直老成嚴謹的小哥眉宇間多了一股邪氣,面色難看肌肉有輕微的顫動,沒有絲毫爲妹妹的消失有擔憂相反卻多了難堪和憤怒。仍在旋轉的齒輪咔咔咔幾聲傳送出的血漬越來越多,眼看就要沾上我們的鞋,二狗驚愕的向後連跳幾下正巧撞上齒輪斜對面的一堵牆,後背剛撞上那堵牆卻開始塌陷下來,他驚吓的連忙急促轉身卻不巧身後是一堵軟趴趴的牆,隻要一個用力就能轟然倒塌。此時,一道黑影從我身旁一躍而過,“不!”尖叫的張開雙手試圖阻止,還未來得及阻攔那堵夾牆當面就塌陷下來,灰塵肆意我們咳嗽着連連後退,隻看到灰白間一個人影久立許久待牆灰消失後卻是空無一人。
“咦,小哥呢?”我捂着嘴透過指縫問道,阿凱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噓!”,指了指那堵牆後面的晦暗空洞,傳來陣陣悉悉索索地聲音像是倆人耳語的悄悄話。我和二狗驚吓了一下,看到指示立即分開各自緊貼斷牆邊神情高度緊張,裏面唏噓聲越來越大擾亂心扉,阿凱從背包裏拿出一根圓形棍棒,兩端各有功能既可以用作防狼武器又可以當照明使用,向對面的二狗點點頭示意,陡然間如同一道閃電向空洞内部奔了過去,橘色燈光在黑暗裏上下晃動如同鬼魅,我們突如其來的闖入這下徹底看清楚周邊狀況了,不看不知一看徹底懵了。
這是一個以石頭和牆灰堆砌而成的狹小空間,中間碩大的鐵制閘刀裝置曆曆在目,後邊有三根鐵棍橫直在閘刀上,上面纏繞了三節鐵鏈正滴着濕哒哒的血漬,從内部結構上看正好連接外面的齒輪,這裏俨然就是一個修羅場,跑進去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一種惡心感油然而生,我趕緊捂住鼻子準備往外跑,結果被二狗中途拉住。
我正要發作,卻聽二狗揚手指着四面說道:“快看。”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更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幕,前方兩個角落裏堆砌了層層白骨,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些都已是放置了許久。而靠近我們這邊的另外兩個角落裏卻是滿地撕碎的衣物、軍用鞋和血肉模糊的一團骨肉,根本來不及看清楚上面早就鋪滿了黑乎乎的一層蟲蛹正在奮力蠕動,正從裏面發出嗡嗡嗡的聲音,方才在外面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響。從流出來的血迹顔色上來看,分明就是剛死沒多久不超過兩三小時的白骨,衣服鞋子的款式很明顯就是國防局出來的人,難道剛死的就是跟蹤我們的人?阿凱不由得眉頭緊皺。
我揉了揉臉實在克制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這裏實在讓人呼吸不暢本能反應地想往外竄,當我們毫無防備時一道石門從倒塌的内縫裏垂直倒塌下來,堵住了出去的路!
“誰?誰關上的?!”我氣急敗壞地捶打着這面石門,兩個男人驚駭的往這邊跑來輕捶片刻瞬間蔫了下來。阿凱從石門合上的縫隙密封度和周圍的環境上一對比,便回頭對我們說道:“這是有人趁我們不注意動了機關,看了那邊右邊牆上的那個燭台嗎?燭芯裏是從外部反鎖住的,很明顯有人在暗處或是暗格裏對我們動手腳。”
這下倒好,消失了一個阿薩妙齡又走了一個小哥,而且我們還被困在這裏,不知爲何小哥的各種反應又有點讓人懷疑,我想了想将推斷分析給阿凱他們聽:“會不會是那小子趁我們不注意關上的?方才他的表情和行爲出奇的反常,似是知道這裏屠殺場的存在才反應如此之大。”二狗聽後點點頭,惱怒的暴跳起來:“是他媽這麽回事,當時我還納悶自己的妹妹不見了怎麽無動于衷,又非常不願意這面夾牆的倒塌。恩,怎麽看怎麽就覺得怪怪的,你不早說,這麽屁大點的事咱們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機關可以打開,爺爺我才不願意跟着白骨睡一晚。”
阿凱正對着他一邊氣急的做出個噓狀,又一邊擔憂的扭頭看鮮血欲滴的屍骨,二狗完全沒有絲毫顧忌,火爆脾氣一上來說話聲越來越大隻差沒跳腳,這下棒極了,徹底驚動了躺在屍骨上的蟲蛹,從白乳的透明蟲蛹内探出三角形頭來,接着兩根修長的觸角也蹭了出來,接着伴随嗡嗡聲幾隻拇指般大小的蟲子開始破蛹而出,重新找尋方位辨别人聲朝我們方向轉頭,帶毛的後腳跟用力蹲下似是在做攻擊前的最後準備。
“完了,這些屍人蟲要進攻了,别出聲就行。”阿凱小聲在我們耳畔直說,便輕手輕腳的往後退示意二狗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明火武器對付,三人以蹑手蹑腳地奇怪的姿勢往後退去,沒走幾步隻聽到咔嚓一聲響,有人踩在了白骨上發出了聲音。我正暗自罵娘,扭頭一看正是二狗伸出的右腿不偏不倚地踩在角落裏的白骨堆上,刹那間像小山崩塌般滑落下來發出聲響。
我碎了口唾沫暗自叫苦,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前方的屍人蟲以蓄勢待發地姿态沖着聲音群飛而來,我們一鼓作氣往不同方向一瞪,那群千軍萬馬的部隊悶頭栽在牆上掉落了一半。沒過多久,散落地上的屍人蟲又死灰複燃地騰飛起來,在半空中擺出了個人字形,試探性的尋找聲源。這下千萬别再出差錯,我惡狠狠的回敬了一眼二狗,那小子讒着臉笑笑攤開手來一副欠揍的模樣。突然,站在後方的阿凱晃動了一下手中長棍,那橘色燈光蹭的又更亮了一些正對着某個方向閃了閃,我倆回頭一瞧那左側的牆面裏似乎有個人形,那人形一米七幾偏瘦也是一動不動地對着我們站得筆直,随着燈光一閃一閃的照射下,我們驚訝的發現那人形蠕動了起來,先是左手接着又是右腿。三人看得是呆若木雞,做夢都沒有想到牆裏還有人!
“哐當!”因爲太過驚訝,我身後的二狗又是一不留神晃動了那些鐵鏈,鐵鏈也是非常有禮貌的給了一個清脆的聲響,簡直恨不得給這貨一巴掌就好,不過現在根本來不及想打人的事,那些蟲子興奮地一窩蜂朝這邊湧來。糟了,我們仨完全被逼在角落裏根本沒有地方可逃,那一團黑漆漆的蟲子鋪天蓋地襲來,就像我們是囊中之物隻待唾手可得。陡然間,幾束燦爛的火花沖向空中的千軍萬馬,隻聽到“嘎吱嘎吱”脆響有幾排屍人蟲已全部殲滅跌落在地,在地上不斷抽動。
阿凱轉過頭來拿着沖鋒火焰筒終于在危機時刻化解。我們長噓一口氣,終于可以回手給二狗一巴掌了,那響亮的聲響伴随着我的怒吼格外兇猛:“差點我們都快成馬蜂窩了,都是你這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令人奇怪的是,往日總喜歡與我針鋒相對的他此時張着驚恐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堵會動的牆,捂着臉結結巴巴的說道:“那人.。要出來了。”剛才還隻是顯現一個人影被困在裏面蠕動,現在越來越靠近石灰牆整張人臉的輪廓都凸顯出來,從外面來看宛如看着一個照着鏡子的人正在艱難的掙紮,接着沒有半分鍾,那個人形已擡腳企圖掙破牆面似乎要沖了出來,這時我們幾人瞪大雙眼看清了面前的這個人!
“阿薩妙齡的哥哥!不好,快往邊上走!”看着來人已經完全沖破牆面直接伸出一條腿慢慢的掙紮而出,這時才看到原來突然在夾牆轟塌時消失不見的小哥此時面容猙獰的出現在我們面前,龇牙咧嘴目瞪雙眼氣勢洶洶地朝我們走來。
之前早已懷疑此人有什麽不對勁之處,現在更能确定這人是有問題的,小哥直奔我們而來嘴裏念念有詞:“不能讓你們看到,不能讓你們看到..。”二狗好聲好氣的發揮嘴上功夫,笑呵呵的好言相勸:“小哥,你這是怎麽了?我們可是你帶來的朋友啊,這樣對待朋友是不對的哦。”話音未落,二狗額頭上突然被一刺狠狠戳傷,剛才就在小哥揮手的瞬間才看清楚他的掌心處拿着一枚短短的尖刀,頓時額頭上鮮血直冒,小哥眼中放出異樣神采,非常興奮開來:“殺的就是你們!”我們疑惑的完全張二摸不着頭腦,明顯感覺到此人已變得不受控制的鬼魅起來。
就在他要沖向我們的瞬間,突然從側面揮出兩端鐵鏈牢牢困在他身上,阿凱面目兇狠的正拿着鐵鏈另一頭想旁邊一跑,鐵鏈非常穩固的又纏繞在他身上一圈。二狗罵罵咧咧地一把操起刑具上的第三條鐵鏈奮力困在他身上:“叫你打我,叫你打我,你這壞東西!”話說着,小哥眼色陡變也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被捆上,兩男人三下五除二将他困在刑具台上。
二狗神氣活現的走到他面前給了一個響亮的巴掌:“說,爲何要偷襲我們?你爲什麽要這麽做?”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怎麽樣,隻聽見咔哒一聲這架刑具竟然開始運作起來,而石門後的齒輪也被帶動的旋轉更快速,我們吓了一大跳非常警惕的向四周看,此時被捆綁着的小哥開始恐懼的掙紮想要逃出來,整個人被刑具啓動的力氣開始往後仰:“快,快解綁!救我!”我們仨面面相觑,正商量着要不要放了他一馬就看到小哥快跌倒在地,我眼疾手快地将旁邊的一根鐵鏈環打開,瞬間他像隻兇狠獅豹龇牙咧嘴的朝我們再次撲來,手上揮舞的尖刀哐當一聲正中我腦後的牆壁上,頓時吓得冷汗直冒。若不是有其他兩根鐵鏈的牽扯現在他早就将我們其中的一人殺滅,眼看第二根也即将要突圍,二狗正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時被阿凱拖住。
“看上面。”正在我們頭頂處有一個能容納一人進入的通風口,四面全是死胡同唯一的出口就是這兒了,幸好位置不高隻要像疊羅漢一樣踩在第一個人身上就能順利突圍。二狗立馬會意,像隻活蹦亂跳的猴将我往上一推,立馬就跨上天頂的一根石闆上,随後伸出一隻腳勾住通風口立刻就縮起身子進入了。下面小哥怒吼的聲音震耳欲聾,我們完全不知道這人爲何像得了失心瘋一般要置我們于死地卻沒有任何解釋,啪嗒一聲清脆響第二根鐵鏈被他生猛的肌肉掙脫開。“你先走!我會軟骨功很快的!”二狗大聲嚷嚷,蹲下舵手示意阿凱踩在他身上飛上去,阿凱感動的拍了拍他肩膀一個輕身飛掠就縮進了通風口。
我着急的沖着下面喊:“快,快上來!”二狗點點頭正準備躬身一躍時卻被小哥活活拖住,倆人頓時扭成一團。我尖叫的大聲喊,慌張之餘抓起一塊石頭對準那人後腦勺扔去,隻聽他沉悶一聲響就是這麽一晃神的功夫,二狗順利從他身下爬出,正準備爬上來時,忽然最右邊的一面牆打開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顯露出來。我倆躲在上面看得十分真切,做夢都想不到那面外表上看起來像牆的地方竟然是一扇門,而從門後出來的那個人拉住二狗的手往裏一拉:“這邊!”那人低聲提示一番,二狗心裏一驚。
後面的小哥真是殺紅了眼直沖着這邊跑來,人影也像是練家子絲毫不肯給他一次機會,隻聽到嗖的一聲悶響一把飛刀直戳他心窩,鮮血頓時湧出。接着那人非常熟悉刑具場一般不知觸碰了哪裏,刑具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将地上的小哥拖了過去,接着就看到殘忍的一幕。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震耳欲聾,門哐當一聲關閉,我和阿凱實在不忍心再看下面是如何将一個大男人活生生的拖走在地,又是如何攪入齒輪中被碾得粉碎。
好不容易從通風口爬出跳在洞出口時,就看到二狗旁邊那個身材婀娜多姿的身影:“阿薩妙齡?!”我們差點都快吓破了膽,怎麽親妹妹會親手殺掉她哥哥?阿凱有些遲疑不敢相信的擋在我身前,保持着距離看向那個陰暗處。此時,從陰暗處走來一個妙曼身影,一連串清脆的鈴铛聲伴奏,阿薩妙齡笑眯眯的歪頭沖我們招招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