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專供心理學的健碩軍人确實賦有深知人心裏事,“想想那些失蹤的家庭和孩子…。。”他出門時那抹詭異而神秘的笑,仿佛将我們心底的弱點了如指掌。對于我們而言,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對小孩伸出魔爪的情景,曾經我們經曆的噩夢般旅行不就是幼時遭受磨難的報複嗎?況且,讓我們更想躍躍欲試的是這些失蹤案肯定和一個人脫不了幹系——李煙雨!
“你們怎麽看?”阿凱仰坐在長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玻璃牆裏面相互安慰的年輕夫妻。裏面方臉男人緊緊摟着旁邊的優雅女人,全身顫抖臉色淡定,給了幾近崩潰的女人一個可依靠的防線。
此時,剛出去沒多久的戴眼鏡探員推門而入,目不斜視地直徑走進審訊室,仿佛我們是隐形人。不知向裏面說了什麽,方臉男人摟着嬌妻走了出來,與我們擦身而過,快走到門口時,梨花帶淚的女人突然撲向這位探員,雙手緊緊拉着他一副絕望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幾近歇斯底裏:“一定要找到他們,求你了。”
“放心,放心。”探員扶住她,和他丈夫一起攙扶着她出去,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鍾卻震懾心底。
“去吧!”我扭頭看向長椅上坐着的兩個男人,義正言辭地說:“我們當協調師接受這次調查,不爲别的就爲這些家庭,防止深山裏的那個男人爲非作歹。”我咬緊雙唇,期待的看着他倆。
阿凱似有似無的點點頭,雙手抱臂像是自言自語:“這個李煙雨一個人能折騰這麽大的事,我看他也沒有這個本事,怕就怕他身後還有其他人。”
整間屋子格外安靜,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到叮铛作響的聲音,氣氛異常詭異。二狗不耐煩的雙手一擊,急不可耐的跺腳,沖着阿凱大聲嚷嚷:“哎呀,你這男人真是矯情,想這麽多做什麽,你以爲那個大塊頭那麽容易讓我們走出去?嘴上把我們捧到天上,實則言外之意已非常明顯,不管願不願意這門差事我們必須包了。”
他摩拳擦掌滿臉的躍躍欲試,一副舍我其誰的樣子:“幾年來沒有風裏來火裏去皮也開始發癢了,渾身好不舒服,呵呵呵。”我瞥了他一眼,那副兩眼冒金光欠扁的樣子讓人莫名的哭笑不得:“我說你啊,就是皮厚要挨抽。說得好聽要冒冒險,那還不是爲了上次的一刀之仇。”
“嘿嘿,我說蘇大小姐嘴下留情啊,這麽直接道出我心裏所想,怪叫人難爲情。”二狗挑眉擠眼故作嬌羞狀,一副賤賤欠抽的模樣。
“滾。”老娘長吼一聲,“砰”的奪門而出。
第二日一大早,我們三人就坐在廳長辦公室,霸占了一個最舒适的軟沙發品着白蘭地着翹起二郎腿,斜躺着一副“愛怎樣就怎樣”的豁出去表情。
“我說,這廳長辦公室未免太舒服了吧,你這還招人嗎?”二狗左顧右盼,一臉谄媚的羨慕。雖然我們很不屑他那副無節操的樣子,但不得不說這個辦公室算是奇特的豪華,一副超大的落地窗正對北京最熱鬧的大街,晚上燈火通明白天車水馬龍,手拿一杯雞尾酒享受滿眼鬧市但隔音效果極佳的街景,也算是一番享受。說它奇特,整個房間收藏了無數個戰功赫赫的獎牌、勳章,每個角落都放置了很多盆鮮豔的奇花異草,牆上懸挂着幾幅造型怪異的抽象畫。
jason悠閑的坐在中央旋轉椅上笑嘻嘻的看着我們很是滿意:“我知道你們會來的,現在聰明又深明大義的年輕人不多了。來,給你們看看探員找到的這個有線索的孤島。”
他從檀香木的屜子裏抽出一副四米大小的地圖,上面詳細的标記了世界各地的陸地城市、海洋孤島。“你們過來看看,這是你們要到達的地方。”他低着頭很專心的看着眼前這副詳盡地圖,我們湊了過去看到他所指之處一個像張牙五爪的蠍子模樣的島嶼,屹立在南太平洋中央,地勢從南至北逐漸變低,在地圖上這個拇指大小丁點大的地方正用紅色圓圈标出,上面寫着“林肯島”三個字。
“這不就是凡爾納三部曲中提到的林肯島嗎?”二狗整個人都快撲了上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得直嚷嚷。
算你還有點常識,我嘟囔着:“隻是那些小孩在犀牛神山失蹤爲何線索會在孤島出現?還有這個島真的存在?”
jason皺了皺眉,從兜裏又掏出一根旱煙猛吸一口,兩天的接觸已經了解這個中年軍人隻要心煩之時就會不自覺地點根煙緩解壓力,對男人而言煙确實是個好東西。
“這就是這個失蹤案的奇怪之處,案發之地是第一現場但最終探索的方向是這個孤島。”他用食指點了點桌子上的這片島嶼,“第一起案子入檔後,我們花了4天4夜的時間封鎖整片山林,派出經驗老道的當地人一同入山深查,也在高速公路旁的案發地尋找留下來的蛛絲馬迹,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可追蹤的線索,就像憑空綁架後又憑空消失,4天無果後,我們接到其中一個家庭提供的最新線索。家庭主婦黃太太因不堪心裏重負壓力咨詢了心理師,心理師以催眠的方式爲她喚醒潛在的記憶,還原她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後來她的心理指導師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
他拿出秘密筆錄檔案給我們看,上面時間顯示的是前天的一個下午,在催眠師的陪同下黃太太提供了催眠後發現的線索筆錄。上面是這樣記錄的:
問:接受心理師的催眠請求後,發現了什麽異常之事?
答:當時我在心理師的暗示下身臨當日案發現場,我在樹林外等女兒上廁所,她從小很講究不喜歡有人在場,所以當時我是背對着她的。然後我聽到身後有點動靜以爲她上完廁所,就準備進去接孩子,誰料她好像知道我要進去就變得尖聲尖氣的說:“還沒好媽媽,别進來。”一分鍾後,我隐隐約約聽到那片林子裏傳來有人對話的聲音,聽到他們提到“林肯島”,我覺得很納悶明明周圍隻有我們兩個人怎麽會有其他人的聲音?我還以爲自己出現幻覺,就下定決心進去瞧瞧順便接孩子出來。我走了兩步看到腳處出現一個白衣閃了過去,因爲樹太多太密沒有看得很清楚,等我到達孩子上廁所的地方時發現沒有人。我找遍了周圍地方一無所獲,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把孩子弄丢了……。
筆錄很長,不過大意已經很明了,那就是小孩的失蹤很可能和這個“林肯島”有關。我們震驚的從案件中回過神來,相互望了一眼心有餘悸。
“可是,這個林肯島據我所知是個火山島,傳聞被火山淹沒,也有人說小說裏都是虛構現實中根本就沒有,現在這個地方是怎麽回事?”我不解的點了點地圖上的紅色小圓圈,很是煩躁。
“這個是我的探員拍到的照片,你看看這些地方出現了生存迹象,而且我也從檔案局裏查閱了相關文獻确實有相關記載,它就是環繞在南太平洋憑這個造型還是地域都很符合,而且那個女人也聽到那些人提到了這個地方,所以綜合以上便是能确定就是此地。至于網上傳言的不過都是人雲亦雲罷了,難不成你連檔案局不信偏相信其他人的胡言亂語?”jason眯縫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低聲說,他的話語裏帶着從容不迫和…。毋容置疑。
看到他手裏的資料,和地圖上的這個島嶼一對比相似度果然高達99%,我們不得不信。正當我們沉浸在讨論當中,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這個高級探員飛快的開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探員敬了個軍禮,大聲說道:“報告,又發生了一起失蹤案,重案組正組織緊急會議,請您參與。”jason揚了揚手以示知道,随後将門關上。
“你們也看到了,又有一起案件。如果你們下定決心了,那就明日啓程出發林肯島,我會安排貼身保镖和最優秀探員。”他一臉的剛毅嚴峻,說完之後薄薄的嘴唇緊閉,顯示出頑強的控制力。
事态越來越嚴重了,還是盡快爲好,我們同意的點點頭:“那就明天吧。”
他眼神閃爍,嘴角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擺了擺手充滿老繭的大手,對我們這個回答相當滿意:“明天電話通知,我優秀的協調師們。”
當日下午,我們三人決定去一趟居蓮茶館,既然人都來了北京,看看趙老頭也是應該的。我們買了一些昂貴的幹果和一些水果,乘坐一輛車向居蓮茶館走去。
闊别兩年的北京,祈年大街上的拐角處仍然放置了一個插滿各種顔色造型的糖人擔子,等候的隊伍仍然從巷子裏排到了大街外,“媽媽我要那個豬八戒!”小孩嬌嗔的稚嫩聲音傳來,手指着前面插着的七彩糖人。唯一不同的是,挑擔子賣糖人的已不是年邁的趙老頭了。
“哎喲,大小姐回來了。”我們提着大包小包剛一攤進門,趙老頭眼疾手快的從内屋跑了出來。“整日盯着這個大門,沒想到今日倒把你們盼來了。”他笑得眼上皺紋越發明顯,而我們心底覺得有一絲悲涼,真不應該就這樣把一個年邁的親人獨自一人的撂在這個碩大的北京城。
“趙老頭,近日可好呀?”二狗開朗的抱住眼前有點駝背的老人。老頭看到是二狗立馬臉都拉下來,趕緊撇清關系:“去去去,這沒你的事。”他一直就不喜歡同村人的這個年輕人,沒有爲什麽。
茶館東側的一些熟客看到我和阿凱,也興奮的打着招呼:“哎喲,蘇小姐可算是回來了,趙老頭可想念你們了呢。幾年不見越發漂亮啦。”然後又看到跟在我身後的阿凱又開始一番騷動:“蘇小姐的守護神也來啦,你倆是結婚了吧?”
我們應付的笑了笑,趕緊擺擺手,阿凱眼裏閃爍着複雜的眼神。“你們就别打趣了。”趙老頭回頭一聲吆喝對着這些熟客開個玩笑,一行人便笑着喝蓮子茶。
趙老頭瞥了瞥旁邊的二狗一眼,神秘兮兮的趕緊把我和阿凱拉到一邊,小聲責怪道:“你們怎麽把他也帶來了?”我和阿凱爲難的對視一下,隻能向他坦白:“其實我們這次來是要一起協助鬧得沸沸揚揚的小孩失蹤案。”
趙老頭先是一驚随後又長歎一口氣,他拉着我們走進了内屋,像以前那樣盤腿坐下,嚴肅的望着我們許久,然後從暗格裏抽出一個錦囊遞給我說:“我早就猜到你們不會安生的過日子,老早就準備了這個錦囊,大小姐遇到危險的時候方可打開,記住平時不要随便打開。”說完,弓着腰走了出去,留下我倆獨坐的背影。
第二日清晨,我們受邀坐上了一架金色的私人飛機,向林肯島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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