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龍長老的長老峰,一直都是這般人煙稀少,無形中,讓這裏充滿了一種寂寥的感覺。
走在去往霸龍的長老殿的道路上,林逸飛還真有種感慨。雖然離開北門才沒有幾天,但不可否認,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北門的護法,而是東門真真正正的長老了。說實話,北門的護法,東門的長老,對于他林逸飛來說,卻是沒有太大的區别,他意不在此,而走到今天,卻都是一步一步趕到這裏的。
“呼,也不知道霸龍長老怎麽樣了,等他見到我,應該會很生氣吧!”低語了一句,林逸飛苦笑着搖了搖頭,随後毅然地向着霸龍的長老殿而去。
時間不長,林逸飛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霸龍的長老大殿,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将仙識放出去了一下。熟悉的場景,卻是霸龍正拿着酒壇子在狂飲,臉上,當真充滿了落寂與愁苦。
說心裏話,這樣的場景,當真是讓林逸飛有些不舒服,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将霸龍當成了自己的朋友,讓朋友因爲自己而傷心,說實話,林逸飛不想。
搖頭苦笑了一聲,林逸飛終是上前推開了大殿的門,随後表現出一副輕松模樣,慢慢地走了進去。
“呵呵,我說霸龍長老,你怎麽又一個人喝上酒了?你當初的那座酒樓,幾乎要讓你喝幹了吧!”
林逸飛的表現很熱情,卻又恰到好處,然而,等他說完了話之後,霸龍卻是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仍舊是是自顧自的喝着自己的酒,看都沒有看林逸飛一眼。顯然,這位長老是帶着情緒呢啊!
再次在心裏苦笑一聲,林逸飛自然的坐到了霸龍的對面,也不管對方讓不讓,準不準,直接拿過一個酒壺,嘴對嘴的喝了一口,随後便淡笑着看着将他當成了空氣一樣的霸龍。
二人不說話,林逸飛就這樣看着對方,而霸龍卻是自顧自地豪飲,一時間,大殿裏倒是安靜得很。
差不多過了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霸龍一直都沒有停下喝酒,而林逸飛也是時不時地拿酒壺喝上幾口,然後便笑盈盈的盯着霸龍看,卻是也不出聲。
終于,等到酒壺裏倒不出酒,而林逸飛将酒壺遞過來給他的時候,霸龍終于第一次将目光看向了林逸飛。
“呵呵,霸龍長老,酒可不是這麽喝的,這麽喝,卻是太過浪費了吧!”林逸飛的語氣很輕柔,并沒有因爲對方讓他等了半個多時辰而有絲毫的生氣。
“哼,林長老,我霸龍的酒多得是,浪費也是浪費我自己的,哪裏用的到您林長老去費心?”
語氣中充滿了火藥味兒,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卻是惡狠狠地奪過了林逸飛手裏的酒壺,也不再往酒杯裏倒,而是學着林逸飛,用酒壺直接往嘴裏灌。
“哈哈,好,霸龍長老說的對,卻是在下多管閑事了。恩,既然霸龍長老這麽不歡迎我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着,林逸飛長笑一聲,猛然起身,像是要立即離開。
“呀呀呀,你個沒良心的小子,這就要走?虧本長老當初那樣爲你着想,沒想到,你竟然連自己是王級煉丹師的身份都向我隐瞞,你,你真是太不講義氣了。”
見林逸飛要走,霸龍終于不再玩沉默,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高高地從地上挑了起來,終是說出了埋在心裏許久的話。
“呵呵,”輕笑一聲,林逸飛慢慢坐回了原位,随後指了指霸龍的位子,示意對方坐下說話。霸龍見林逸飛不走了,心裏稍稍放下心,氣哄哄的坐回了位子,卻仍舊是滿臉郁怒地盯着對方。
“哎,霸龍長老,你之前從來就沒有問過我的身份,更是沒有跟我談到過煉丹,我哪裏有機會跟你說這些啊!還有,這次暴露煉丹師的身份,卻是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其中的種種,卻是有些不好說的。”
長歎一聲,林逸飛拿過霸龍的酒壺和酒杯,爲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聞言,霸龍的火氣突然一滞,這時,他才突然想起來,當初,他是太過着急找一個金仙巅峰的仙人當他的護法了,竟是連林逸飛的具體身份、都擅長些什麽都沒有問過,如果當初他不是太過心急,而是将林逸飛的根底探查個究竟,今日之事,說不定也就不會發生了。
如此一想,霸龍的火氣頓時減少了不少,顯然,事情發展到今天,顯然也有他的責任,而且還是大部分的責任。
“哎!”同樣是一聲長歎,霸龍的激動心情,立即随着這一聲長歎化作塵埃,既然他有大半責任,那還要去埋怨誰呢?
“林兄弟說得倒也不錯,想當初要是我能認真地挖挖你的底,想來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了,責任卻是在我啊!隻是,你,你隐藏的也太深了吧!王級煉丹師,竟然一直都沒有人知道,據我所知,整個冷風星系,好像還沒聽說過有王級煉丹師呢!”
平穩了情緒,霸龍對林逸飛的稱呼又變成了林兄弟,顯然,對于林逸飛的怨念,這一刻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可能隻有那麽一絲的感慨吧!
“呵呵,王級煉丹師又能怎麽樣?霸龍長老太過在意王級煉丹師的名頭了,再說,王級煉丹師是幹什麽的?不就是煉丹麽,難道,我現在成了東門的長老,就不能回北門煉丹麽?好像沒有人規定不能吧!”
聽了林逸飛如此直接的話,霸龍頓時面露喜色。
“哈哈,林兄弟說的對,說的對啊!你是金劍門的王級煉丹師,可不僅僅是他東門的,嘿嘿,既然林兄弟都這麽說了,那麽,走吧!大長老都等候多時了,這次,如果你不給他煉出些好東西,看他将來不找你的麻煩。”
這一刻,霸龍也不需要隐瞞什麽。之前他雖然表現得很氣憤,但那不過是造勢罷了,如果他真的生氣的話,那麽,林逸飛要走的時候,他也不會阻攔了。而且,大長老許鴻那邊早就跟他說好,等林逸飛回來,必須要讓其去大長老那裏煉些丹藥出來,如果林逸飛真的被他趕走了,那許鴻還不得拔了他的皮。
“哈哈,霸龍長老倒是實在啊!不過,我這次來,一來是爲了和霸龍長老叙舊,二來,就是爲了幫北門煉些丹藥出來的,即便霸龍長老不說,我也絕對會去做。”
林逸飛這話倒是不假,他之前确實已經決定,這次和霸龍招呼過後,便到許鴻那裏幫其煉些丹藥,也算是對北門的一種彌補。
“嘿嘿,算你小子有心,行了,叙舊什麽時候都可以,還是幫大長老把丹煉了先,要不然,我這心裏不踏實,哪裏有叙舊的心思啊!”
時至此刻,霸龍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放蕩不羁,那個林逸飛熟識的霸龍,這一刻又回來了。
“恩,如此也好,那我們就先去見見大長老吧!幫助北門煉一次丹,也算是解決了我的一塊心病,走!”反正早晚也得幫北門煉一次,如果不煉,林逸飛心裏還真的有些淡淡的過意不去,既然要煉,那就趁早,等這次之後,他怕是就得暫時離開了,到時候什麽時候能回來,還真是說不準呢!
霸龍當然是樂得如此,所以,二人也就不再叙什麽舊,直接收拾了桌子,趕往大長老許鴻的長老峰去了。
許鴻的長老大殿還是那麽清新淡雅,孩童模樣的大長老許鴻靜靜地坐在自己的石床上,表現得很平靜,很淡然,似乎并沒有被進來的兩人打擾到,而過了半天,他卻是仍舊沒有睜眼的意思。
林逸飛和霸龍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們是經過通報之後進來的,可進來之後,作爲主人的大長老許鴻卻是将他們晾在那裏,沒有話了。
差不多将近半刻鍾的時間,林逸飛和霸龍二人就這樣站在那裏,許鴻不出聲,他們屬實不好表态。
林逸飛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雖然對于這位孩子一樣的大長老并不讨厭,但他卻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在這裏幹耗,他已經決定,隻要許鴻在沉默半刻鍾,他便直接扭頭走人,他林逸飛,不是誰的面子都會給的。
不過,顯然,許鴻沒有給他離開的機會。
就在林逸飛的想法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許鴻卻是睜眼了。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會回來一趟的,怎麽看,你小子都不是見利忘義的人麽!”
一睜眼,許鴻便對着林逸飛笑了笑,随後一用力,直接從床上飄下,來到了林逸飛和霸龍的跟前。
許鴻的表現,屬實有些出乎林逸飛和霸龍的預料,說實話,他們想過許鴻見到林逸飛之後的表現,可能是暴怒,可能是冷臉,但卻絕對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才對。然而現實擺在面前,卻是由不得任何人不信。
見到林逸飛和霸龍異樣的表情,許鴻嗤笑一聲,道:“小子,既然你是王級煉丹師,我這裏倒是有些好材料,你幫着煉一煉吧!恩,不用多了,一千顆極品仙丹,三十顆王級丹藥,至于剩下的,就當是你的報酬。”說完,一枚儲物戒指已經被許鴻的小手捏在了手中,對着林逸飛遞了過去。
不過,當他的戒指遞到林逸飛的眼前時,後者卻還是有些微微的愣神。
事實上,許鴻已經完全想開了。世事無常,有些事,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雖然王級煉丹師林逸飛離開,對于北門來說是個損失,但這也隻能說是林逸飛與北門緣盡于此,沒有更深的緣分罷了。
他許鴻修行這麽多年,這些東西,難道還看不開麽?如果連這些都看不開,他還怎麽能夠超然物外,成就更高的修爲?
愣愣地接過了許鴻手裏的儲物戒指,林逸飛發現,今天的許鴻,似乎不一樣了。
之前,在林逸飛的印象裏,許鴻絕對不是這樣的感覺,而此刻,他有種感覺,那就是,面前的這位童顔大長老,似乎有了一次心神上的升華,這一刻,林逸飛面前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高大的巨人。
林逸飛沒有想到,因爲他這次的離開事件,竟然讓許鴻在心境修爲上更上層樓,這,不得不說是世事無常。想來,即便是許鴻自己,這樣的結果,也絕對是始料不及的吧!
結果許鴻手裏的戒指,林逸飛看也不看地收了起來,随後對着許鴻拱手道:“恭喜大長老心境更上層樓,想來,金劍門怕是又會有一位帝級高手誕生了。”
“呵呵,你小子隐藏的夠深麽,這都能讓你看出來,看來,之前本長老一直都太過小看你了。”
笑了笑,許鴻道:“這次能夠突破心境,你小子也算是出力不小,這些算是我對你的感謝,當然,也算是你幫助我北門煉丹的報酬,你最好不要推辭。”說着,許鴻一擺手,頓時,二百塊月華石突然出現在了林逸飛的面前,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呵呵,如此,多謝許鴻長老了。”林逸飛也不推辭,直接将月華石收入飛雪空間中,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境似乎也有所變化,不是升騰,但卻勝似升騰,外物,似乎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了,換做平時,二百塊月華石,足夠他激動一會的。
“行了,你小子也不用跟我客氣,你找地反煉丹吧,本長老剛剛突破心境,卻是有所感悟,就不留你們多待了。”說着,竟是下了逐客令。
林逸飛笑了笑,知道對方是真的有感悟,要一個人清靜,所以也不多說,輕輕地彎了彎腰,拉起還沒從他們二人的對話中回過神的霸龍,朝着大殿之外去了。
等到二人離開,許鴻卻是突然眉頭微皺,随後自言自語道:“好厲害的小家夥,竟然能夠看得出我心境突破,看來,你的修爲,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麽!金仙巅峰?本長老倒是更相信你是仙君巅峰。”
話落,許鴻不再耽擱,再次飄然起身,穩穩地落在之前的石床上,開始了新的一輪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