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個弟子和身邊的弟子說道:“三師兄什麽時候出的關,怎麽要和林師弟比試啊?林師弟才入門幾天?三師兄閉關二十幾年,現在怕是該有分神期的修爲了吧!”
旁邊的弟子接道:“呵呵,聽說是剛剛出的關,至于爲什麽要和林兄弟比試………”他故意拉了個長音,誠心吊先前問話之人的胃口。
“哎呀,師兄,你就說吧,别讓小弟着急了。”
“哎!你呀,經曆還是太淺了。這還不是明擺着的麽?三師兄鍾情于雪兒師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而現在,雪兒師姐和林師弟走得如此近,三師兄豈能不生氣?所以才會把大家都召集來,想要讓林兄弟當衆出醜呢!”說着,他還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似乎是對易水冰的做法感到不滿。
本來,恃強淩弱,就一直被大家所不齒,在加上林逸飛在衆人心中的好印象,以至于幾乎所有人都暗自支持他。
他們在周圍說得熱鬧,而場中的兩人卻是聽不見的。………
林逸飛抽眼看了看四周,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本來,在他想來,易水冰說要和自己切磋,那當然要找一個清淨無人,不受外界幹擾的幽靜地方,可結果卻是大出他的意料。
就在他想要問易水冰去哪裏切磋時,易水冰卻忽然運足了靈力,将自己要和林逸飛切磋的事廣而告之。而且,他的理由也很正當——讓那些小師弟師妹們多學習學習,看看别人是怎麽過招兒的。
當這頂大帽子壓下來之後,林逸飛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将目光投向韓雪兒,結果,隻得到了對方鼓勵的眼神,而且裏面還有一些東西,林逸飛能看得懂,她是要叫自己手下留情。他的修爲,韓雪兒是知道的,易水冰和他相比,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上。
回了韓雪兒一個放心的眼神,林逸飛也就認同了易水冰的做法。………
此時,場中的兩人已經開始對上話了。
隻聽易水冰沉聲道:“林師弟,雖然你入門較晚,還是師弟,不過,切磋技藝,就要拿出全部本領,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可要小心了。”
林逸飛聽了一愣。心下暗道:“什麽時候,切磋技藝變成了生死相拼了?還要拿出全部本領,不會手下留情,聽着好像是要要自己的性命似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易水冰竟然先出手了。
易水冰用的也是劍,而且是一把下品靈器。他的這一劍來得甚疾,而且威力頗大,竟是要命的招式。林逸飛心下暗驚,知道自己大意了,交手經驗還是不足,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胡思亂想,真是不要命了。
不過,他的反應也頗快,看着迎頭而來的寶劍,林逸飛沒有硬接,并不是他接不住,而是他不想去接。
要知道,他表現出來的修爲隻有分神初期,若是随随便便地就能将同級别的高手奮力的一招接下,不被人懷疑才怪呢!而且,他也想和易水冰多練一會兒,畢竟,這麽好的陪練,或者說是練手的工具,不用白不用啊!修真者打架有的會禦劍,有的則是直接手握劍柄,一劍是一劍地猛砍,顯然,易水冰比較喜歡硬碰硬。
随意地一閃,林逸飛已經平移出了半米遠。持劍而立,他卻并沒有搶攻,而是等待易水冰的再次進攻。
看見林逸飛的動作,易水冰的眼神一凝,他知道,這個小師弟絕對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他随便捏。
所謂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就憑林逸飛剛剛那一移,易水冰便知道,他先前是小看了林逸飛。很明顯,林逸飛一定是修煉了什麽高明的身法,才會有如此靈敏的動作。
要說他最不喜歡和什麽樣的人對戰,那無疑就是身法高明之人了。任你如何打,打得始終都是空氣,這種感覺絕對是最郁悶的。
事實也正如易水冰所想的一樣,接連砍了十幾劍,他卻是連林逸飛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而且,他發現,林逸飛始終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仿佛沒用一點兒力。雖然他也隻是用了不到一半的實力,但他感覺到,林逸飛保留的實力,絕對還要在他之上。而且,林逸飛在身法上有優勢,如果這麽打下去,那麽最先趴下的,絕對是他。
想到這裏,易水冰的腦筋立刻開動起來。
“呵呵,林師弟,你的身法好高明,師兄佩服,不過,你如果總是用身法躲閃,那我們的切磋,怕是幾天幾夜都比不完,不如放棄身法,我們實打實地打上一架,一來可以讓我們打得痛快,二來也可讓衆師弟師妹看得過瘾,你看如何?”易水冰笑吟吟地說道。
“好,既然易兄如此說,那小弟我就不用身法躲閃,陪師兄好好練練。”對于易水冰的小心思,林逸飛都懶得去猜測。其實,他早就看出了易水寒對自己的敵意,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不過,他卻表現的很平淡,似乎對此一無所知。有些時候,糊塗一點兒比什麽都明白要好得多。
平平地舉起手中的下品靈器劍,這還是當初韓雪兒送給他的,隻是用得不多,今日和易水冰比試,剛好拿來用。畢竟,和易水冰這樣的人比試,極品靈器,還是沒有必要使用的。
林逸飛一改之前隻守不攻的作風,眨眼間竟然就到了易水冰的眼前,長劍揮動,雖然用的隻是普普通通的劍法,但仍能看出其中蘊含的威力和奧妙。
所謂一理通萬理明,他的蒼穹劍訣第一式已經有了小成,對于劍的感悟比之前不知深了幾層,随意揮出的一劍,都暗含大道至理,豈是易水冰這樣剛剛到達分神期的人所能理解的了的?
隻這一招,易水冰就已是頭上冒汗,而随着林逸飛的攻擊越來越犀利,他終于爲今日的猛撞行爲而後悔了。起初在他想來,林逸飛既然是新入門的,修爲就算再高還能高到哪裏去?以他分神期的修爲,即便是對上清風閣的兩個師兄都不是沒有勝算,區區一個剛來的小子,絕對不在話下。可幾招下來,易水冰終于明白,原來,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家夥竟然是一個狠角色。
本來,易水冰完全沒有必要把這麽一個小小的切磋搞得如此隆重,隻因一顆嫉妒之心在作祟,竟然讓他做了這麽一個錯誤的決定,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知道,自己今天輸定了,隻是,任他如何想,也絕對想不通,林逸飛年紀輕輕,據說還是韓雪兒從世俗界帶回來的,時間也不長,可他爲何有如此深厚的修爲?看林逸飛靈力的儲量,絕對在他之上,而且劍法之精妙,也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參悟的。
易水冰越打心越涼,一種挫敗感不由得從心底的某個角落鑽出。他閉關二十幾年,本以爲出關後可以在平輩中橫掃了,再不濟,也能排進前三,可現在,随随便便的一個人,自己竟然都不是對手,那麽,那些頂級門派的傳人,豈不是要更厲害?
就在易水冰胡思亂想之際,卻突然發現脖子一涼,一股寒氣透體而入,直至心房,卻是林逸飛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這一劍,卻是林逸飛用出了幻劍式,讓易水冰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防。
收回長劍,林逸飛淡淡的道:“師兄,承讓了。”
易水冰沒有說話,隻是愣愣地站在台上,似乎是在回想着剛剛的一劍,又像是被林逸飛的一劍給打擊到了。
看着矗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易水冰,林逸飛的心底十分失望。本來,他也隻是用了和他一樣的修爲,隻是劍法上略高他一成罷了,若是易水冰拿出真本領,認認真真地和他對戰的話,絕對沒有可能就這麽輸掉,可他竟然在戰鬥的時候走神,這讓林逸飛沒了交手的欲望,于是,索性一招結束了戰鬥,卻不是成心要打擊易水冰。
此時,台下的一衆清風閣弟子已經有些傻眼了。在他們的心裏,林逸飛輸是一定的。林逸飛來到清風閣不過幾年的時間,當初也隻有金丹期的修爲,而他們的三師兄易水冰可是在二十年前就有了出竅期頂峰的修爲了,怎麽打,也不能出現如此結局啊?
短暫的沉默後,衆人開始熱烈地讨論起來。
“師兄,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怎麽,怎麽好像是林師弟赢了?”
另一人沒有回答,隻是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竟發現大家都一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才确定,自己并沒有看錯,林逸飛竟然真的赢了。
“哎!你沒有看錯,林師弟确實是赢了。”說出這句話,他自己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旁邊的幾人也在讨論,不過,他們的話卻是換了味道。
“哈哈,看三師兄今後還嚣不嚣張,竟然被人把劍架在了脖子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很明顯,這位老兄對易水冰向來的表現不是很贊同。
“就是就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恃強淩弱,這下好了,碰到了釘子,看他以後還怎麽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看來,易水冰的爲人當真不怎麽好。
就在這時,旁邊一人驚道:“哎呀,不好,三師兄敗給了林師弟,會不會拿我們撒氣啊?”
他這麽一說,衆人立馬都沒了聲音。雖然大家不知道易水冰爲什麽會敗給林逸飛,但他的修爲,他們還是知道的,要是自己碰到了,絕對就是一倒黴。
“我們還是趕快回自己的地方閉關修煉吧,到時候,三師兄就絕對找不到我們頭上了。”
“好,這個主義好,就這麽辦了。事不宜遲,大家趕快回去閉關修煉。”說着,衆人便一哄而散了。…………
片刻後,演武場隻剩下了三人,林逸飛,易水冰,還有觀看席上的韓雪兒。
自始至終,韓雪兒都隻是在一旁觀看兩人的比試,但她卻沒有爲任何人加油,林逸飛一方自不用說,易水冰怎麽說也是她的師兄,如果表現的太疏遠,對清風閣的團結不利。所以,他選擇了中立。
此時,比試已經結束,而且看易水冰的反應,定然是遭受的打擊不小,作爲師妹,她有義務上去安慰幾句。
輕飄飄地來到二人的面前,韓雪兒對着定在那兒的易水冰說道:“三師兄,你沒事吧!”
易水冰看了一眼韓雪兒,隻覺得自己好是丢臉,竟有些不敢直視韓雪兒的目光。
“雪兒,林師弟,你們先走吧!我要好好想想剛才的比試。”淡淡的說了一句,易水冰便掉過頭去,不再理會兩人。
韓雪兒和林逸飛對視了一眼,無聲地搖了搖頭,便并肩離開了。
直到兩人走遠,台上的易水冰才掉回了頭,看着林逸飛和韓雪兒兩人的背影怔怔出神,卻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遠處,清風散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對于林逸飛的劍法,他也是極其看中,特别是最後那一劍,他自認看不出門道,而對于易水冰的表現,他在欣慰中略有失望,見他在場上發呆,清風散人并沒有上前開解。
如果連這麽一點兒打擊都承受不了,那麽,易水冰也就不配做清風閣的弟子了。
歎了口氣,清風散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原地,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