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加努力的想要在他那空空如也的身體裏凝聚出一些魔力,以應付眼前的局面。
新出現的綠皮怪物伸出手,掌心向上,掏出一把匕首用尖端刺穿了掌心。淡紅色的血液立即湧出并流淌在它帶爪的手上。
穿着長袍的野獸念誦了幾個卡德加從來沒聽過的咒詞,這些咒語刺人耳膜,而它手上的血液也開始燃燒起來。
“人類你想玩嗎?”野獸用勉強能聽懂的人類語言突然說道。“你想玩法術嗎?諾斯格林可以陪你玩。”
“滾開!,”卡德加再一次喊道。“滾開不然就死!”
然而年輕法師的聲音已經顫抖了,穿着長袍的怪物狡黠地笑起來。
卡德加掃視了周圍的區域,尋找逃跑的最佳地點,他琢磨着或許能找到一把守護的劍來自衛,或許這個諾斯格林也是和他剛才一樣在虛張聲勢。
斯格林又向卡德加走進了一步,下一刻,卡德加不可抑制的抽搐起來。卡德加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體在他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不受控制的做出了某些動作。
年輕的法師擺出了一個奇異的姿勢,娴熟的變換着幾個的手勢,深藍色的光芒在他十指之間閃耀……
當那個巨大的幻影龍頭在他的前方形成,卡德加才想起來,這似乎是他練習失敗了無數次的法術——辛達苟薩之息。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他一直努力想要成功的釋放這個傳奇法術。盡管初階的辛達苟薩之息僅僅是由八個非常特别的初級法術組合而成。但無論他把這八個法術玩的有多溜,成功把他們組合起來釋放成功,這還是第一次。
眼前的怪物和他身後的蠻兵立刻就被從虛幻的龍頭中突出的錐形吐息吞沒了。蘊含着寒霜的吐息瞬間席卷了這片土地。
當然。發出了這一個法術的卡德加也不好受。在他想明白支撐法術的魔力是從哪裏來的以及他爲什麽對這法術如此熟練之前,卡德加僅剩的精神力就被榨幹了。大量的精神力流逝讓他眼前一黑,懷着疑問栽倒在地……
卡德加站在那裏,那些怪物們曾經聚攏的地方。他渾身放出魔法的光芒,同時也吸收着周圍被凍結的寒霜。他現在看起來十分輕松愉悅,微笑着看着被凍成冰雕的怪物們,一種原始。殘酷的微笑。
而在他身側,正站着一個高大的女性人類法師。
“你太慢了,艾格文。這樣一個合格的魔力導管可不太好找。我可不希望他在完成使命之前就因爲意外而被銷毀。”
“抱歉,嗚喵王大人。我因爲調教那幾個德萊尼小蹄子耽擱了一段時間……”
“别再有下一次了,現在還不是我動用力量的時候。”說完,“卡德加”閉上了雙眼。黑色的力量脫離了他的身體。重新回到了年輕人的影子裏面。
守護者艾格文歎了口氣,看着昏倒在地的法師,走上前去拎起他釋放了一個傳送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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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過來的卡德加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星界法師麥迪文。**師咧開嘴正自滿地微笑。笑容最終消逝在麥迪文将目光聚焦在卡德加灰白的臉上的那一刻。
“你還好吧?小夥子?”他問道。
“還不錯。是您救了我?”卡德加感覺虛弱的身軀還是無法支撐全身的重量。于是他放棄了站起身來的打算,思維一片空白。
麥迪文立刻走到他身邊,把手掌放在年輕法師的額頭上。卡德加想把**師的手挪開,可他發現自己連那點力氣都沒有了。
“休息把,”麥迪文看着他。“好好地回複一下精力。最壞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卡德加點點頭,眨着眼睛。他看着火堆旁的這些屍體想。在圖書館麥迪文本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易殺了他,是什麽使他手下留情了呢?是對卡德加的一點點印象嗎?一點點記憶?或者還是出于人道呢?
年輕的法師提起勁問道:“這些東西。”他的聲音聽起來什麽含糊。“它們是什麽……”
“獸人。”星界法師回到道。“它們是獸人。好了現在别再問任何問題了。”
“騎士團最終還是”麥迪文歎了一口氣,“曲高和寡而且太遲了,不過别告訴他們這些。他們會找到那些掉隊的家夥們的。現在休息吧。”
騎兵隊很快趕到了營地,他們半數人從馬上下來,開始檢查起地上的屍體,另外半數繼續沿着大路前進。他們中的一個小隊被安排埋葬那些犧牲了的護衛們的屍體。少許沒有被麥迪文燒過的獸人屍體也被集中搬運到主篝火那,他們的屍體伴随着燃燒的撲撲聲在火堆中慢慢碳化。
卡德加想不起來麥迪文什麽時候走開過,但他确實是帶着騎兵隊的指揮官回到了卡德加的身邊。指揮官是個結實的男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他的臉飽經滄桑,滿是戰争的痕迹。他的胡子早已幹癟得像是枯萎的野草,呈現出胡椒粉般的灰白色,腦袋上的發線快要退到了後腦,露出寬大的前額。這是一個巨大的男人,一身闆甲以及大鬥篷,使他看起來更爲雄壯。從他一邊的肩膀那卡德加可以看見一把巨劍的劍柄(刻着alll roll),前段的橫擋上鑲有寶石。
“卡德加,這位是安度因?洛薩爵士,”麥迪文開始作介紹:“洛薩,這是我的學生,來自肯瑞托的卡德加。”
思維仍處在混沌中的法師努力回憶在哪裏聽過這個響亮的名字。洛薩爵士,國王的勇士,萊恩國王和麥迪文共同的兒時夥伴。他背上的一定是那把皇家巨劍。象征着保衛艾澤拉斯的誓言之劍,而且……
麥迪文剛才說了卡德加是他的學生?
洛薩單膝跪地俯下身子使自己和眼前這位年輕人目光持平并微笑地看着他,“嗯。你終于有一個學生了,還得跑去紫羅蘭花園找,是嗎?麥德(麥迪文的昵稱)?”
“找到一個有合适優點的,嗯,是的”麥迪文回答
“如果這優點是能把一個當地法師的内衣整理清楚,的确是好很多,恩哼?哦。别這麽看着我,麥迪文。告訴我這個小夥子做了什麽讓你難忘的呢?”
“哦,平常的很。”以一個狡黠的微笑回答老友的問題。
“他整理了我的圖書館,第一次嘗試就馴服了獅鹫,單手搞定了幾個獸人,其中包括一個術士。”
洛薩爵士吹了一個口哨。“他整理了你的圖書館?我記下這條了。”一個微笑在他灰白的唇須下閃過。
“洛薩爵士。”卡德加終于努力擠出一句。“你精湛的技藝甚至在達拉然也十分出名。”
“你好好休息,小夥子,”洛薩邊說邊把沉重的闆甲手套放到年輕法師的肩上。
“我們會搞定剩下的這些野獸的。”
卡德加搖了搖頭,“不,隻要你們還待在大道上就不行。”
國王的勇士驚訝地眨起眼來,而卡德加不确定這是是因爲他的冒昧還是他說的話内容本身。
“恐怕這孩子說的對,”麥迪文說道:“獸人們已經在沼澤紮了營。他們似乎比我們更了解悲傷沼澤,這也解釋了爲什麽他們行動起來如此有效率。我們留在路上。他們就能從邊上包圍我們。
洛薩用手套撓了撓後腦勺。“也許我能借一些你的獅鹫來偵察。”
“訓練這些獅鹫的矮人們或許對此有不同的意見,”麥迪文說。“但也許你能和他們談談。還有那些侏儒,他們有些奇怪的玩意兒和飛行器或許用來偵察能不錯。”
洛薩點了點頭,撓着下巴說,“你怎麽知道獸人們在這?”
“我在我的地盤裏碰上過一個獸人先頭偵察兵,”麥迪文的回答平靜地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我從他搞到消息說一個大型團隊正準備沿着沼澤大道偷襲,我本想及時趕到來給他們一個警告的。”**師看着身邊的狼藉一片意味深長地說道。
清晨的陽光還沒能強到照亮他們身邊的土地。較小的火苗很多已經熄滅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燒焦的獸人屍體的味道。一絲暗淡的雲朵飄過營地的上空。
一個年輕的士兵,大概比卡德加稍大一點,跑過來報告說他們發現了幾個幸存者,其中的一個被獸人啃咬地很嚴重,但仍然活着。**師是否能立刻過去看一下。
“你留下和這孩子在一起,”麥迪文說,“他對發生的這一切還有點糊塗。”說完**師便大步穿過眼前這片血腥焦黑的土地,他的長袍在身後擺動地像一面旗幟。
卡德加想站起來跟過去,然而洛薩把沉重的手套放在他的肩上把他按了回去。卡德加堅持了一小會,最後還是回到坐着的姿勢。
洛薩微笑地注視着卡德加。“老傻瓜終于也有一個助手了。”
“學生,”卡德加虛弱地說,盡管他感到心中充滿了自豪,這種感覺給了他再一次開口說話的力量。“他有過很多助手。但他們都幹得不長,我是那麽聽說的。‘
“嗯,嗯,”洛薩說。“他們其中的一些是我推薦的,而他們都帶着一個鬧鬼的塔和一個瘋狂善變的法師的故事逃回我身邊。你覺得他怎麽樣?”
卡德加眨着眼想了一會兒。在過去的小時内,麥迪文攻擊了他,把知識強塞進他的腦中,拖着他在獅鹫背上飛越整個國家,最後在獻身營救前讓他獨自面對如此多的獸人。而另一方面,他承認了卡德加是他的門徒。他的學生。
卡德加咳嗽着說,“我猜不透他。”
洛薩又笑了起來這次笑容中到這一種真誠的親切。“任何人都猜不透他。這是他的一個優點。”洛薩想了一會兒又說,“這是個很禮貌也很政治的回答。”
卡德加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容。“洛丹倫是很禮貌也很政治的國度。”
“我在國王的評議會裏聽過。達拉然的大使能同時回答是和不是而且也完全不表達任何意思。”沒有任何侮辱和意思。
“沒有關系。我的将軍。”卡德加說。
“你多大了,小夥子。”洛薩看着他問道。
“17歲,怎麽了”卡德加看着眼前的長輩。
洛薩搖了搖頭嘟哝道。“那也許能說明些東西。”
“能說明什麽?”
“麥德,我是說星界**師麥迪文,在病倒得時候比你還小幾歲。所以,他從沒和你這個年齡段的人打過交道。”
“病倒?”卡德加問道。“星界法師曾經得過大病?”
“病得很嚴重,”洛薩說道。“他深深沉睡,他們稱其爲昏迷。萊恩和我把他安頓到北郡修道院,那裏的神職人員喂他肉湯使他繼續生命。他就這樣睡了幾年。然後猛然醒來,就像下雨一樣突然。或者幾乎。”
“幾乎?”卡德加問道。
“總之,他錯過了大部分青少年時代。以及之後額外的幾十年。他在少年時代睡去而醒來已經是一個中年人。我總是擔心這會對他産生很大影響。”
卡德加想到了**師難以捉摸的習性,他情緒的突然變動,以及在和獸人作戰時孩子般的開心笑容。麥迪文還是個孩子嗎?是不是他的這些行爲也能說明一些東西呢?
“他的昏迷,”洛薩說道。邊回憶邊微微搖起頭。“他的昏迷是不正常德。麥德把他稱作小睡。就好像這昏睡十分合理一樣。而我們則從來沒有找到它發生的原因。**師或許已經找到答案了,但他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甚至是在我問的時候他都不願回答。”
“我是麥迪文的學徒,”卡德加簡單地說道,“你爲何把這些告訴我?”
洛薩深深歎了一口氣向遠處望着滿是戰争瘡痍的山脊。卡德加了解了眼前的這位勇士是一個在達拉然永遠都找不到的誠實,坦率的人。他的情緒就像是刻在他臉上的晴雨表一樣讓人一目了然。洛薩抿了抿嘴,說道:“老實說,我擔心他。他獨自一人在那塔裏……”
“他有管家。另外還有廚師,”卡德加插嘴。
“帶着強大的魔法。”洛薩繼續道。“他看起來很孤獨,獨自縮在群山裏。我擔心他。”
卡德加點點頭,他明白了,這就是爲什麽洛薩想從艾澤拉斯爲麥迪文找一個學徒來監視他的朋友。他擔心老友,同時也擔心老友強大的力量。卡德加大聲說:“你擔心他是否正常。”
洛薩聳聳肩,看得出來他确實是在爲此擔心又極力掩飾。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卡德加問。“幫助他,也幫助你。”
“看着點他,”洛薩說,“如果你是他的學生你應該能有更多的時間和他在一起,我不想讓他……”
“再陷入昏睡?”卡德加提示道。這次洛薩又回給他一個聳肩的動作。
卡德加作了一個他能做到的最善意的微笑,“很榮幸我能同時幫助你們,洛薩爵士。你知道我的忠誠必須首先給與我的主人,而如果有什麽事一個老友也需要知道的話,我會傳達給你的。”
年輕的法師又得到了肩膀上沉重手套的拍擊,他驚訝與洛薩如此迫切地向他表現出自己的憂慮。是不是所有的艾澤拉斯居民都那麽直接坦率呢?甚至現在,卡德加還能看出洛薩還有别的什麽想說。
“還有,”洛薩果然開口了,卡德加隻是禮貌地點頭。
“星界法師有沒有和你說起過守護者的事?”他問道。
卡德加本想裝作自己比已經了解的知道更多,來從面前這位誠實的長輩口中套出更多信息。但話在出口時他改變了注意,他覺得還是說出事實爲好。
“我從麥迪文口中聽過這名字,”卡德加說。“但是我不知道細節。不知道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
“阿……”洛薩說道。“那就當我什麽都沒和你說過,随他去吧。”
“我相信在适當的時候你會告訴我的。”卡德加補充。
“毫無疑問。”洛薩說,“你看起來是值得信任的那種孩子。”
“畢竟,我作他的學徒還沒幾天時間。”卡德加懶懶地說道。
洛薩的眉梢向上揚起,“沒幾天?那到底你做麥迪文的學生有幾天時間了呢?”
“到明天清晨,”卡德加給出一個笑容說。“就過了第一天了。”
麥迪文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看起來比剛才更憔悴些,洛薩問那個那個幸存者是否還有生還希望,得到答案隻是麥迪文的搖頭。洛薩深深皺起眉頭,在和麥迪文寒暄了幾句後。他跺開步子去視察餘下的救援和清理工作。剛才繼續前進的那半隊騎兵也已經回來了,可他們什麽也沒有發現。
“準備好旅行了嗎?”麥迪文問道。
卡德加站立來,這沙地山脊就像一片孤舟一樣漂在沼澤的汪洋中間。
“準備好了。”他回答道,“不過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駕馭一隻獅鹫,盡管,我有……”他故意拖長聲音。并用手指着額頭。
“不用擔心。”麥迪文回答。“你的坐騎被箭射中已經飛往遠處了,現在我們隻能同騎一隻獅鹫。”他把刻着符文的口哨擡到嘴邊并吹出一連串短促刺耳的信号。在他們頭頂,一隻獅鹫盤旋着法出叫聲。
卡德加擡頭看着天問道,“那我是你的學徒了?”
“是的,”麥迪文回答,臉上平靜得像一個戴着一個面具。
“我通過了你的測試,”年輕的法師又說道。
“是的,”麥迪文回答。
“我很榮幸。先生。”,卡德加說。
“我很高興你這樣想。”麥迪文說道,臉上閃過一絲鬼魅的微笑。“因爲現在開始才是困難得部分。”
兩個人很順利的回到了麥迪文的法師塔。
在那以後,卡德加的學徒生活也走上正軌。早餐前,卡德加要在麥迪文的指導下開始一小時的咒語練習,從早餐時間一直到吃晚飯,卡德加則成爲麥迪文的助手,協助星界法師完成各種工作。這些包括記錄麥迪文留意的咒語,或者跑到圖書館修複這樣那樣的書籍,或者僅僅是在麥迪文工作時提着他的工具箱。
不過數天以後,他終于忍耐不住,提起了獸人的話題。他終于覺得和這個老頭子工作還是挺愉快的,他忍不住提到了那次沼澤地裏的襲擊。
“我看見過他們。”卡德加說。
“看見過誰?”越過實驗用的巨型透鏡,麥迪文看了他一眼。他的手上戴着一個小指環,指環上嵌着一根極細的探針。他正在擺弄那個看上去像是機械蜜蜂的東西,用手中的探針檢查那個蜜蜂折疊起來的重翅膀。
“那些獸人,”卡德加說,“在與他們開打之前,我曾經見過他們。”
“你第一次來這的時候你可沒跟我提到過,”麥迪文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指就像是在跳着怪異的舞蹈,探針精确在那個機械裝置上進進出出,“我記得當時問過你其他種族的信息,你沒提到你見過獸人。你在哪見過他們?”
“在幻象中,就在我來這不久以後。”卡德加回答道。
“哦?你遇到幻象了,嗯,你知道這裏有很多。摩洛斯應該告訴過你,你知道他是有點大嘴巴。”
“我碰到過一兩個,記得比較清楚的那個是在一個戰場,那些家夥,我是說那些獸人,在那邊,攻擊我們,我的意思是,攻擊和我站在一起的那些人類。”
“嗯——”,麥迪文潤了下嘴唇,探針優雅地沿着機械蜂的銅胸甲移動。
“而且我發現我不在這裏,不在艾澤拉斯,也不在洛丹倫,我在的那個地方,那的天空像血一樣紅。”卡德加繼續說道。
突然,麥迪文的情緒發生變動。他的須發就像受到電擊一樣倒豎起來,手上的探針也紮到錯誤的部分,複雜的機械蜂滋滋響着發出閃光,随着一聲尖嘯,報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