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年的眼前一片黑暗。鋪天蓋地的落石已經遮蔽了他的視野,把他埋了起來。
但是對于王啓年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壞事。在這個地方被徹底封閉以前,他把阿萊克斯塔薩摁進了山體間一處比較安全的小裂縫裏,然後自己面對落石——現在沒有龍能看到他的變化,他終于可以使用一些法術了。
靠着聖盾術和保護之手,王啓年在落石中毫發無傷。
迦拉克隆又花了些時間仔細審視下方的區域,還是飛走了。在安靜下來以後的數分鍾内,王啓年一動也不動,一點也沒有破石而出的計劃。在之前迦拉克隆的那個回馬槍之後,五頭元龍中沒有任何一個敢在這個時候冒險。
最終,還是阿萊克斯塔薩推開了裂縫口的石塊,從更深處的陰影中探出了腦袋,大吸了一口氣,竄到了他的身邊。
“他們呢?”她憂心忡忡地問道,不過她最擔心的一定是她的妹妹。
王啓年隻能聳聳肩以作回答。他們一起從石塊中搞出一條路來,飛了出去。而它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瑪裏苟斯。他所在區域的山崩似乎更爲嚴重,但并沒有同阿萊克斯塔薩一樣躲藏着,而是在亂石堆的上方等待着他的同伴們。
“受傷了嗎?”他向王啓年和阿萊克斯塔薩問道。他們都搖了搖頭。
阿萊克斯塔薩随後将話題轉向了與她最親近的元龍身上:“伊瑟拉呢?”
“在這。”淺黃色的元龍就在她姐姐的身後降落,“沒事。”王啓年卻聽出來。伊瑟拉的聲音有些不悅,就好像她并不希望她的姐姐如此擔心她的安危,即便她們都面臨着九死一生的險境。
他們等了一小會。瑪裏苟斯才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可能在場所有元龍都在憂心的問題:“耐薩裏奧呢?”
他的同伴們都無法回答。瑪裏苟斯發出一聲低吼,飛向炭灰色的元龍最後出現的地方……卻又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後驚得不由後退。
耐薩裏奧選擇的地方被遠遠更多的亂石擊中。瑪裏苟斯無法想象他的摯友還有任何機會存活下來。不過王啓年知道,耐薩裏奧應該是活了下來——并最終成爲了死亡之翼。
接着,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吸引了瑪裏苟斯的注意力。同時,阿萊克斯塔薩和其他元龍們降落在了王啓年身邊。他們也同樣聽到了方才的聲音。
瑪裏苟斯攀上亂石堆,王啓年也跟了上去。他忽然發現炭灰色元龍所隐藏的突出部比最初估計的要寬闊許多。盡管這給了他們一線希望,然而就連這突出的崖壁也在亂石的重壓下有部分的坍塌。似乎又将希望抹去了。耐薩裏奧或許還活着,但是他究竟處境如何呢?
王啓年将腦袋靠上亂石堆,下面似乎有一些動靜。還有吸氣聲。
“在這!”他開始用後爪挖開那堆亂石。其他元龍們紛紛飛到了附近的位置,阿萊克斯塔薩負責移走朝後推出的石頭。瑪裏苟斯想要加入挖掘,然而卻被伊瑟拉搶了先。後者奮力地挖了起來,他隻好同阿萊克斯塔薩一起清理挖出來的亂石。以便讓伊瑟拉和王啓年能夠更快地挖到耐薩裏奧被掩埋的地方。
沉默籠罩着元龍們。然而令他吃驚的是。伊瑟拉竟更加賣力,她的動作奇快。
伊瑟拉發出一聲低吼,用她比較無力的前爪撥開石頭。耐薩裏奧的一部分翅膀露了出來。顯然耐薩裏奧的翅膀被牢牢壓住了,這也解釋了他無法自救的原因。他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爲他頭頂上的崖壁尚未坍塌,否則他的腦殼會同雞蛋一樣被碾碎。
未來的死亡之翼掙紮着尋求着新鮮的空氣。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簡直是一個諷刺——要知道,眼前的這頭元龍終将成爲大地的守護巨龍。他的翅膀仍然被牢牢壓着,不得不等待完全移開身上的石堆才能移動。當翅膀最終能活動時。立刻便展開了它們,同時他的其中一個前肢也活動了開來。盡管前肢比後肢要無力,卻也能夠推開許多困住他的石頭。
元龍們最終救出了耐薩裏奧,他身上的傷勢也變得顯而易見。他雖然活了下來,身上卻傷痕累累,有好幾處傷口仍在出血。他的翅膀上亦有刮傷,不過王啓年掃視了一眼,覺得這些傷應該不會影響耐薩裏奧的飛行。
耐薩裏奧轉動了一下爪子,又扭了扭脖子,朝天空望去:“迦拉克隆呢?”
“飛走了,”瑪裏苟斯答道,“暫時……”
“太強大了,”伊瑟拉靠近,低聲說道,“他實在太強大了!我們還能做什麽?”
她的姐姐毫不猶豫地回答:“戰鬥……或是死。”
耐薩裏奧恢複了呼吸:“唔!可能會死。”但是,他又立刻補充道,“不過,甯願戰死。”
“是的,甯願戰死,”瑪裏苟斯同意道,眼睛卻看着阿萊克斯塔薩,“但是也甯願活下來。”
“是的,甯願這樣。”阿萊克斯塔薩回應道。
然而,他們究竟要怎麽做呢?這仍是一個無解的問題。首先,他們必須再找一個藏身之處,才能從長計議。
“跟着山脊走。”
這個想法忽然就出現在幾個元龍的腦海中,它是那麽的自然,以至于它們甚至沒有意識到這并非它自己的想法。然而王啓年卻知道它來自别處。他說不出它的來源;顯然不會是提爾,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會表明身份。而如果是另一位守護者,那爲何他不說出自己的身份呢?
元龍們沉默着開始移動,随後一同翺翔于遠古的天空之中。王啓年遵照着那聲音的指示。和元龍夥伴們沿着山脊飛行了一段,不過卻失望地發現,一路上并沒有什麽特别的事物。然而。在起伏山巒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盆地——王啓年仔細回憶了一下,才發現這裏也許就是索拉查盆地?不過其餘的龍卻隻将它當作一個新的目的地而已,一個迦拉克隆或許不會搜索,或是已經搜索并且放棄的區域。
盆地的上空飄蕩着一層薄霧,五頭元龍紛紛降落,喝一口水。也得好好思考一下。大約他們的一生中,還沒有哪一個時刻需要他們做如此之多的思考。
王啓年眼前忽然一晃。遠方高處,河水更加寬闊的地方。有一塊石頭正浮在水面上。就連元龍都知道,石頭是不可能浮起來的。而瑪裏苟斯已經飛了過去。
如他所料,那又是一具元龍的屍體。但是,當五條龍在薄霧中大着膽子試圖降落在屍體邊上時。他發現了不妥之處。
他的身後響起拍打翅膀的聲音。耐薩裏奧迫不及待地降落下去。瑪裏苟斯緊随其後,掃了一眼好友的發現。
“死了。迦拉克隆幹的。我們應該在它起來之前摧毀它。”
瑪裏苟斯搖了搖頭:“已經催毀了。這是一頭死龍,又死了。”
耐薩裏奧不可置信地哼了一聲。他審視了一番屍體,這具屍體在它的第二次“死亡”之前就早已開始腐爛,現在,在水的腐蝕下,整具屍體正在分崩離析:“我們不摧毀的話,死龍又怎麽會再死掉呢?”
王啓年觀察着事态。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也許是有其他的元龍做了耐薩裏奧所說的事,将這頭僵屍龍在此地摧毀;或者就是這頭龍不知爲何。就這麽摔了下來。不過第二個可能性似乎不太可能的樣子。
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究竟是誰摧毀了這具僵屍。會不會是其他的守護者?
王啓年也降落了下去。他敏銳的感官忽然在空氣中探測到了另一股氣息——出現在此地無比合理的氣息。接着,他看向那具腐壞的屍體,這些屍體還有别的地方不一樣了。之前,複生的僵屍元龍看起來是幹燥的,然而現在整具屍體就連黏連在一起都很困難。隻是用爪子稍微碰了一碰,結果尚未被水浸泡到的屍體部分直接就粉碎成了灰塵。
随後,那股臭氣愈發濃烈了。
臭氣的來源,卻由耐薩裏奧說出了口,即便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再度提到這個名字:“迦拉克隆。”
“沒有迦拉克隆!”瑪裏苟斯打斷道,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再是他了。”
“什麽意思?”
瑪裏苟斯很快便說出了他那值得推敲的想法:“迦拉克隆在這裏。迦拉克隆……吃了這隻死龍。”
耐薩裏奧難以相信,看着瑪裏苟斯的眼神就好像他是瘋了。另外的兩頭元龍也紛紛降落,聽到了瑪裏苟斯之前的發言。
“迦拉克隆吃了……這個?這頭死龍?”耐薩裏奧疑惑不解,“吃了活的了!爲什麽還要吃死的?”
“還剩什麽可吃呢?”阿萊克斯塔薩問道,朝屍體吸了口氣,皺了皺鼻子,“迦拉克隆,是他,就在不久之前。”母龍的眼睛眯了起來,“瑪裏苟斯是對的。”
“但這是死的!”耐薩裏奧堅持道,“死了很久了!不是肉!不是生命!”
确實,屍體上隻有逐漸擴散的腐斑而已。然而,那股腐爛氣味中卻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那些原本存在的死靈之力,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隻活過。這隻也死過,”瑪裏苟斯開始組織語句,開始表達他的意思,“變成了不死龍。動着卻死了,死了卻還能動。”
在其他元龍中間,伊瑟拉是理解得最快的:“死龍會動。有東西讓他們動。沒有血,沒有生命,但是有什麽東西。”
“‘逆生命?’“耐薩裏奧喃喃道,“它們有’逆生命’?”
元龍們并未在亡靈橫行的世界中生活許久,但他們似乎漸漸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了。瑪裏苟斯的猜測幾乎便是正确答案了,有一股力量驅動了這些死亡的屍體。那些死靈之力或許是迦拉克隆在吸食元龍生命精華時所産生的副産品。這能量的形式幾乎便是生命的對立,稱呼其爲“逆生命”也不算錯誤。
但是。迦拉克隆現在卻在吸食這股能量。這又是爲什麽?
“沒有哭喊,”瑪裏苟斯歎息道,“沒有呼喚。”
“都怕迦拉克隆。”阿萊克斯塔薩指出,“都逃走了,或者躲藏着……要麽就是死了。”
“迦拉克隆還在長大,還在變化。元龍隻在吃飽的時候才長大。”冰藍色的公龍用翅膀指了指方才經過的山巒,“迦拉克隆沒其他東西吃。沒有足夠大的,也沒有好找的……隻有死龍”
即便元龍都已經聽懂了,但是它們似乎甯肯自己沒有聽懂。似乎。迦拉克隆吞食複生僵屍這一事實,對他們而言比同類殘食更加無法接受。
然而,令人不安的是。這全新的進食方式,究竟又會給迦拉克隆帶來什麽樣的變化。如果說吸收了受害者的生命精華令他成爲了扭曲畸形的怪物,那麽再去吸取死靈精華,隻會令他變得更加扭曲變形。
五頭元龍不曾指望不死元龍最終會被迦拉克隆自己的饑餓消除殆盡。他們深知。迦拉克隆所主要尋找的食物仍是活着的生物。譬如說他們。
對瑪裏苟斯而言,這樣就引出了一個别無選擇的結論,卻又像是要将其他四頭元龍排除在外:“必須面對迦拉克隆。現在。就我自己。”
“不。”阿萊克斯塔薩忽然沖入五頭元龍圍成的小圈的中心,“我們是一家。我們并肩作戰。永遠。”
她所謂的一家,并非說五頭元龍是親密的朋友,而是說,他們五個就好像是相似皮色,相似外貌。生于同一種蛋的一家。對元龍而言,不會再有更親密無間的關系了。
“是的。”耐薩裏奧同意道,看起來似乎對瑪裏苟斯的意見有些義憤,“我們像家人一樣戰鬥!我們并肩作戰!”
“但我們并非一族,”伊瑟拉指出,“我們戰鬥的方式,是不同的。”她所說的并非是要否認她姐姐的話,隻是想說,他們之間的差異仍舊是很重要的。
瑪裏苟斯點了點頭,“我們戰鬥方式不同,”他說道,“我們并肩作戰。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利用我們的差異。提爾教了我們一些,但是他不是元龍,他不同元龍一樣思考。我們必須按照元龍的模式來計劃。”
王啓年覺得這大約是瑪裏苟斯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計劃,但他對此感到不甚确定。強大如提爾,率領着五頭元龍,也不能擊殺迦拉克隆。王啓年覺得他已經有效地發揮出了五頭元龍各自不同的特長和能力,但是他們還是失敗了。
然而提爾關于他們的個人能力結合在一起形成的戰鬥力,會比五頭來自相同族群的元龍更大的想法卻是正确的。五個瑪裏苟斯不會有更大的勝算,五個耐薩裏奧也不會有。不然的話當年wow裏面組隊的時候就該是“來t,奶,法爺”了。
但是讓瑪裏苟斯來做rl是否正确呢?
好在還有另外一頭元龍願意承擔一部分的重擔。瑪裏苟斯看向了阿萊克斯塔薩。
她似乎已經理解了他的想法。阿萊克斯塔薩短促地看了瑪裏苟斯一眼,又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耐薩裏奧身上:“你地族群是如何戰鬥的?告訴我們……演示一下。”
耐薩裏奧齒間溢出狡黠的笑聲。他展開翅膀,開始展示他的族群的戰鬥技巧……
和這四條龍比起來,即使是伊瑟拉的戰鬥技巧都比王啓年好很多——他畢竟不是正統元龍。如果不算吐息的話,他的元龍肉搏能力确實是最弱的,但是王啓年有特殊的戰鬥技巧。
他謹慎地挑選了一些元龍們能夠理解的法術,展現出來。當然,他們也隻是能夠理解而已,對于這些剛剛有了智慧的野獸而言,他們還學不會這些法術。
王啓年所展示的輸出能力,讓剩下的四條元龍爲之驚歎。盡管他隻是懸浮在原處,不斷地用法力發出奧術沖擊而已,沒法力以後再使用喚醒回藍。刨除掉娴熟施法和所謂的控藍技巧以後,這種基本上沒剩下技術含量的攻擊在傷害上遠剩餘的四條元龍之和。
在一段時間的演練配合攻擊以後。他們最終出發,主動尋找迦拉克隆決戰。
盡管迦拉克隆龐大得幾乎無處可藏,然而天際間卻看不到他的身影。也沒有其他的不死元龍。這令元龍們的帶領者——瑪裏苟斯感到不安。
“迦拉克隆在哪?”他低吼道,“到哪去了?”他的雙翼不休不憩地拍打着,尋找着迦拉克隆的身影,直到他最終意識到了該做什麽,“必須把他引向我們!必須讓他知道我們在哪!”
他發出一聲大吼。如他所願,吼聲在群山間回蕩。可是在他聽來,似乎聲音還不足夠響亮。
在他說任何話之前。阿萊克斯塔薩便緊随其後,仰起脖子,發出吼聲。另外三頭元龍模仿着她。最終,五頭元龍在數秒内便調整了節奏,發出整齊劃一的怒吼。
盡管他們的吼聲彙聚在一起後幾乎響徹雲霄,但對普通元龍而言。除非身處兩三小時的飛行距離以内。還是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吼聲的。
不過,迦拉克隆恐怕已經同正常搭不上邊了。
雷聲在東方響起,帶着奇異節奏的雷聲。
——那不是雷聲!那隻是非常非常大的翅膀扇動的聲音。
五頭龍轉向東方,隻見遠方的天空忽而一暗。
迦拉克隆甚至比他們上次遇見時又大出了一半。他一直在抽搐着咳嗽,而他每一次咳嗽,身上的光芒就會稍許黯淡幾分。
王啓年在起飛時記下了這個細節。他從不認爲迦拉克隆會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擊敗他無疑需要他們全力以赴。然而,迦拉克隆身上的任何潛在的弱點都可以成爲元龍們的救命稻草。
深信着夥伴們都已經知道了自己在計劃中扮演的角色。王啓年毫不猶豫的飛向迦拉克隆。
巨獸止住了咳嗽。光芒回來了。迦拉克隆注視着那些正在接近的渺小身影,忽而笑了。就連他的笑聲都令山脈震動。未來的守護巨龍們之前發出的聲音簡直相形見拙。
“雜碎們!”他看起來甚至有些和藹,“原來你們在這!”
五頭元龍什麽都沒說,卻在靠近迦拉克隆的過程中四下散開。
“我的食物變幹燥了,非常幹燥,”迦拉克隆愉悅地繼續道,“味道很惡心,但是我很餓……”帶着渴望眼神的眼睛注視他們,“我總是——這麽餓。”
他吐息了。
五頭元龍正在等這個時機。他們立刻飛向高空,同時與彼此之間分得更散。迦拉克隆噴出的劇毒霧氣散播的範偉非常大,然而每一頭元龍都僅僅是差點被吐息籠罩而已。伊瑟拉離得最近,眼看便要被濃霧吞沒,淺黃色的母龍奮力拍打了一下翅膀,逃離了毒霧的範圍。
王啓年看到伊瑟拉險險逃脫,松了口氣,很快又将這份情緒收拾了起來。這時候,冰藍色的公龍大張其口,發動了襲擊。一股寒霜擊中了龐大的迦拉克隆,後者僅用一聲嘲笑來回應這不痛不癢的攻擊。
就在此時,阿萊克斯塔薩忽然噴出了火焰,烈焰焚燒了迦拉克隆大半個軀幹,當然,對于厚重的鱗甲,火焰無甚效果。
然而火焰對那些增生的眼珠卻效果奇佳。眼珠紛紛如黃油般融化,最終向水一樣淌了下來,最終剩餘的部分則被燒成了黑炭。阿萊克斯塔薩的攻擊非常精準,催毀了迦拉克隆左側一大片範圍内的幾乎每一個眼球,随後,她便立刻飛出了視野範圍。
怪物般的元龍發出一聲怒吼,但是這一次,他的聲調卻令王啓年忍不住想發笑。迦拉克隆體會到了甚至在與提爾交戰時都沒經受過的劇痛。
“我要先吃了你!”他朝着阿萊克斯塔薩飛遠的方向怒吼道,“我會細細品嘗你的小命!我要把你變成我的仆從,然後,再把你吃掉一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