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喉氏族獸人的術士/薩滿,耐克魯斯·碎顱者在那一片狼藉前轉過身來。他臉色嚴峻,決心不能因此而改變既定的計劃。
“終于不用再理那個法師了……吧?”他自言自語着,這個巨龍之魂的操縱者已經不願意去想像那個人類到底用了什麽匪夷所思的法術了。上一次看似無敵的傀儡被摧毀的時候,耐克魯斯就發現他用的隻是一個小小的初級法術,然後在一連串巧合之下硬是把傀儡摧毀了。
不過這一次肯定是個強大的法術,那個法師連自己的命都送掉了,還把這一大片的隧道完全搞塌了。不過也不一定,自從這個人類和他的同伴潛入以後,他手下的獸人戰士就屢屢報告殺死了這個法師:法師掉下深不見底的懸崖;直徑六米的炎爆術已經命中了法師;法師被捅穿了小腹;我們擊中了他的心髒;法師被困在密室裏,而通道已經被炸掉了;我們砍掉了法師的腦袋等等等等。但是這貨直到剛才還活蹦亂跳的!
“要把屍體挖出來嗎?”他身後的一個獸人戰士問道。
“不用了。浪費時間。”耐克魯斯緊抓着放有巨龍之魂的袋子,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個已經爆炸過好幾次但是獸人預感還會爆炸下去直到完全塌方的堡壘。“現在我們離開格瑞姆巴托吧。”
其餘的獸人也跟在他後面,其中大多數都對這個突然下達的命令感到忐忑不安,然而他們也絲毫不想留在這裏——特别是在那個法術已經把其他的隧道弄得松散不堪的情況下。
但是耐克魯斯徹夜難眠,他已經下達了搬遷的命令,他的手下也已經開始執行這個任務。他們将于明天早上離開這裏,爲什麽他還會如此不安,這座矮人修建的堡壘應該還能支撐……
耐克魯斯撥弄着巨龍之魂,苦思着下一步該怎麽走。這位獸人指揮官幾乎整夜沒法入睡。他一直在思考着這些天裏發生的事情。
很多東西都有疑點,他很奇怪自己和手下們爲什麽當時沒有發現。
首先是這座堡壘裏的通風管道,在這麽多次搜查法師的過程中,從來沒有獸人想到那裏能藏人,盡管警戒的戰士們每次都可以看見那位法師通過它輕松地到達堡壘裏的任何一間房間。而且他一直不太明白,這種隻存在于堡壘頂層的隻有獸人大腿那麽粗的寥寥幾個通風口是如何通到各個位置的。
還有那些戰士們,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勇士,經曆過兩次大戰的老兵,在圍攻那個法師的小隊的時候也會選擇一個一個地上去單打獨鬥,而剩下的人則圍在四周咆哮。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細節問題讓他感到十分費解,他手下那些狂躁的獸人勇士爲什麽會經常耐性好得出奇,看着法師浪費時間的進行變身表演而靜靜地坐在一旁;法師是如何随時出現在他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地方的;每次抓住那個女精靈遊俠的獸人士兵爲什麽總是死的最快;爲什麽所有的東西,包括岩石和水,都會爆炸;爲何被法師殺死以後的獸人的緻命傷口都開始發光;盡管這裏沒有弓箭,女精靈的彈藥就從來沒有用完過;我軍的施法者部隊對于站在大廳正中央的目标施法也打不中;法師的隊伍平均每人至少流出了12加侖以上的血液甚至更多;殘暴、無情、嗜血的獸人戰士爲何會因爲一段無關緊要的人性/戀愛的感情或一首歌而停止并被打敗……
耐克魯斯越想越頭疼,終于放棄了思考,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就在黎明的第一線曙光照到格瑞姆巴托時,老獸人從惡夢中清醒了過來,一種力量迫使着他猛地坐直,然後喘氣,盡管他一點也不想這樣做。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爲何而不安,法師一定沒有死,他還會回來的。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法師最後時刻召喚出一個球狀護罩的一幕——盡管無論是從獸人、德萊尼還是惡魔那裏從來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有這種終極防禦魔法,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老獸人就是知道——那是一種終極防禦魔法。這種魔法根據使用的魔法體系不同呈現出不同的顔色,如白——神聖,黑——暗影,紅——火焰,據說還有傳說中的「集合十系魔法于一身」的,超終極防禦魔法——「絕對領域」,顔色自然是五顔六色,活像個複活節彩蛋。
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在法師回來并把這座巨龍也無法撼動的堡壘弄榻前離開!獸人急急忙忙的開始催促部下加快進度。
很快,長長的獸人車隊從要塞裏開了出來。
獸人戰士們手上都拿着磨得閃亮的刀斧或長矛,護在車頭的兩側和後方。護送隊伍與苦工們都大部分集中保護着那些裝有珍貴龍蛋的車子。每個獸人都如臨大敵,因爲關于那傳說中奇怪的法師入侵的謠言已經傳得連地位最低的獸人們都知道了。
耐克魯斯騎在那僅有的其中一匹馬上,不耐煩地看着車隊的挪動。他已經提前把所有的龍騎士們派到了暮光高地,這樣子一來,即使他和他的部下都被法師幹掉了,仍然會有一些龍能供部落使用。
耐克魯斯沒敢讓那些龍騎士幫忙運送龍蛋,雖然他也覺得有些遺憾,但在之前的一次嘗試中,獸人指揮官就已經認識到了這麽做的愚蠢性。
想到龍,他又想起那個在他看來比龍要難對付的多的法師,“該死的東西,你到底在哪裏?”他咕哝着。“到底在哪?”
這時,最後一隊獸人戰士從山洞中走了出來。耐克魯斯看着他們從自己身邊經過。他們都是驕傲而勇猛的戰士,看着他們,耐克魯斯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的部落從不知道敗仗的滋味,也從未遇到過無法擊敗的敵人。然而現在,這些勇猛的戰士卻無法奈何一個法師和他那可笑的同伴!
一個法師;一個一無是處的遊俠,不,雖然在獸人看來是個醜八怪,但據說她是精靈族數得着的美女,應該還是能擔當花瓶的重任的;一個蹩腳的盜賊;一個從沒見他清醒過的蠻錘矮人!這樣的人竟然把格瑞姆巴托攪得天翻地覆!耐克魯斯不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