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明媚的一天,天正藍,雲淡風輕,陽光也十分柔和而溫暖。
楚風的學校因爲要進行全國公務員考試,難得給學生們放了一天假。楚風的學校跟所有的重點中學一樣,對高中學生抓的非常緊,即使是高二學生一個星期裏也隻有星期天真正不用上課而已。所以多出了一天假期,楚風倒有些不知如何安排了。母親還要工作,單位裏一位離休幹部去世了,母親代表工會下到鄉裏去慰問并處理後事,要在鄉下住兩天才能回來。這多餘的時間楚風也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裏悶著,而且難得放假,也該好好放松一下。想了一想,他決定去釣魚。
釣魚的魚具還是外公留下來親手制作的的手工制品,已經有些年頭了。據說時當年外公親自到竹林選材,砍來細而長又夠韌的竹竿,鑽孔拉線裝手柄全都親力親爲,魚鈎是向老中醫要來的金針拗成,連浮标都是自己仔仔細細一刀刀削出來的,外公以前每個周末釣魚帶的就是這套魚具,去世之後便留給了楚風。楚風還記得當初在河邊,外公端坐如石佛,自己則在岸邊鍛煉“體術”,不象一般練武之人吐氣開聲拳打腳踢,而是将内氣用特殊方法貫於四肢使之重如灌鉛一般沈重,強行給自己設置高重力環境,而後在此狀态下完成身體種種高難度動作,(當時就讓楚風想起了七龍珠裏的孫悟空)旁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少年在練習體操而已,實則苦痛勞累不堪。而隻要楚風做得稍有不妥,譚慨然頭也不回隻是一揮魚杆,楚風身上便要多一道血痕。
這根魚杆長三米有餘,用得久了,青色漸褪轉爲淡黃,光滑如琥珀一般煞是可愛,可是卻曾讓楚風吃盡了苦頭。有一段時間楚風甚至一看到它便會心中打顫!譚慨然釣魚用的是老方土法,自己在花壇裏養蚯蚓當魚餌,引魚時撒的是酒糟和糠做成的團子。楚風也是照貓學畫虎,反正單位的花壇裏外公從前養的蚯蚓都快泛濫成災了。
而外公在樓下小園子裏埋下的說是要等楚風成家時才啓出來的三壇子老酒老早就被楚風偷偷挖出來一壇。雖然偷喝酒的後果讓楚風又瀉又吐兼昏沈了一天一夜,也讓他從此談酒色變,可還是留了大半壇下來。拿些剩飯一和也就能用了。别說,楚風幾次這樣釣法,先後倒也收獲不少!
楚風找來一個大挎包,裝蚯蚓的玻璃瓶、盛放酒糟丸子的飯盒、當作午飯的大面包和茶水,清點後一起放入挎包裏背到肩上。一手提魚簍,一手持釣竿,自覺已經裝備齊全,便意氣風發地上路了。
楚風居住的S市處於大江中下遊,市内外有幾條支流,而楚風去的地方是一個小湖,臨近郊區,聽說本來是要開發出來作爲休閑度假中心的,但因爲某些原因,此地依然保持著原樣。岸邊林木茂盛芳草青青,倒也是個極雅靜的地方。湖的北邊就是原來計劃中的娛樂城,政府當初趁著“開發區”概念的火熱勁頭上了這個項目,結果娛樂城建成了,卻一直沒能裝修投入使用,一擱置就是兩年,好好的樓群連一個管理人都沒有,成了城市離被遺忘的角落。開發地點離市區遠,原來的居民又都在動工前被遷走了,所以連帶那小湖泊周圍都少有人迹,對楚風來說卻成了絕妙的獨處去所。
輕車熟路,楚風很快來到了最佳地點──臨近岸邊的一顆大柳樹。上有樹蔭遮陽,下有青石爲座,徐風輕吹,水生漣漪,目之所及波光粼粼,“此間人既遠,亦無車馬喧”,真是好不自在!!楚風不由心神一振,當既撒下誘餌,挂餌甩鈎,靜待願者上鈎也。
楚風在湖邊輕松适意無比自在,卻不知道就在離他不遠的娛樂城建築裏,與此同時有個人正在爲自己的生存努力掙紮著……
已是接近黃昏了,楚風斜靠在大柳樹旁,無比悠閑的望了一眼即将下山的夕陽。在湖邊看去,遠處山巒的濃重墨彩在絢爛晚霞的映照下顯得别樣的美麗。而在楚風的眼中,此時那霞彩的光暈裏有一個柔美婉約的背影,似乎在那裏等待著,等待著自己上前去。不自覺的笑了笑,楚風沈浸在自己美妙的想象中。
時候也有些不早了,楚風從臆想中醒來。身體一起,抖手将淡黃如玉的釣竿收了回來,随手收拾了一下東西,今天的斬獲并不多,但是心情已經很愉快了。
太陽眼看就要下山,楚風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這時他忽然看到從環繞娛樂城的圍牆東邊的小徑踉踉跄跄地跑來一個人,離楚風有80來米遠,楚風正在奇怪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居然會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出現,猛聽得遠處有人大喊道:“他在這邊,快過來!”
那個人身後立即出現了三個大漢,口裏一邊罵娘一邊追趕過來。
那人正是林劍秋,他雖然逃出了别墅,可惜在最後被楊先生喊破行迹,最後隻好一路狂奔,隻是被人毒打後體力大損,加之不熟悉道路,盲目亂撞之下怎麽也跑不出娛樂城的範圍,還好這荒棄的迷宮似的建築群雖然讓他逃不出去,卻也讓追趕他的人傷透了腦筋,就這樣兩邊玩起了捉迷藏。繞來繞去,卻被林劍秋誤打誤撞從娛樂城的背面穿了出來逃向了湖邊。
楚風一見這樣的情況,已經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煩事,不知道這些人有著什麽恩怨,自己既然不巧撞見了,恐怕難以置身事外了。當下心念一閃,将自己隐藏在了大柳樹後。
好不容易到了湖邊,眼前一條順著岸邊一直蜿蜒向外的小路,眼看著就可以逃出這裏了。沒想到在這最後的關頭,自己卻被追上了。看著慢慢圍上來的幾個人,轉瞬間林劍秋腦子裏已閃過了無數個念頭,隻是情急之間卻實在無計可施。若是自己學過什麽“金蟬脫殼”、“大變活人”之類的魔術,此時恐怕倒正好可派上用場。林劍秋心底暗暗苦笑,強按傷痛,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眼前的困境。
“小子,玩夠了!乖乖跟我們回去。”說話的黑哥,身體壯碩的他在衆打手中似乎較有地位。此時在他帶領下,衆人緩緩向林劍秋逼壓過來,五個人牢牢圍住了林劍秋。
林劍秋臉上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半蹲在地,一邊強忍著疼痛一邊倒抽著涼氣說:“你們……瞎…嘶……緊張什麽,呼……這麽多人…呼…抓我……一個,你們還怕什麽?上來啊!豬頭!”
林劍秋的話惹惱了幾個打手,黑哥陰沈著臉一揮手,已經有兩個人撲了上去,眼看就要扭住林劍秋之際,半蹲在地看似毫無反抗之力的林劍秋忽地一翻手腕,蓬地一下撒出大把沙子──原來這裏已到了湖岸邊,潮水沖刷出的湖沙異常細密,林劍秋老早便悄悄抓了兩把在手。剛才故意示弱,在敵人大意下果然一擊得手,隻見那兩人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林劍秋乘機一躍而起,從兩人露出的空隙中沖了出去。
“追!”黑哥又急又惱,一把推開了還在揉眼睛的兩個手下,帶著剩下的兩人急追上去。一追一逃,雙方跑到了大柳樹前,仍然是衆寡分明,林劍秋轉過身來靠著樹身,此時他臉上早沒了方才的痛苦難受神情,目光堅毅,身體前傾全身戒備,就如同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獸,要孤注一擲,不惜拼命一搏。
黑哥一揮手,兩個打手立即撲了上去,一左一右揮拳打向林劍秋。林劍秋鎮定自若,左手一揮,竟然又是一把細沙飛了出來,兩打手淬不及防,不由得一閉眼停了下來。林劍秋卻竄了過來,兩記狠踢直沖對方下體要害而去,兩人先後慘叫,倒地縮成一團翻來滾去。黑哥又氣又怒,沒想到這小子死到臨頭還敢反抗,招呼剩下的兩人一起撲了上去。三個人一起圍上,林劍秋頓時被兩人摟抱個死死,按到了地上,黑哥叫罵個不停,一腳腳毫不留情地狠狠踢在林劍秋身上,還覺不夠,更是一腳猛地向林劍秋頭部踢去。
楚風悄悄爬到了樹上,一開始不知道情形,隻當是尋常的打架鬥毆,見到林劍秋以寡敵衆,本來就傾向於他,後來聽到雙方對話已經知道好惡。見林劍秋反應機敏打倒兩個人,心裏還在叫好,現在見到黑哥下辣手行兇,再也按奈不住,叫聲“住手”,已從樹上飛身而下。
龍虎秘傳──“蹬山腿”
黑哥被突如其來的喊聲一吓,腳上一停,大樹上突然飛出一個人來,在空中一記蹬腿,正正踢在黑哥的右肩上,力道奇大,将他踢得後飛出去,背臀著地滑出去六七米,摔了個七暈八素,半晌爬不起來。
楚風踢倒了黑哥,另外兩人方才站起身來,楚風瞬息間轉身,掄起腿來如扇面一般旋踢過去。
──“狂風掃”
幾乎不分先後的踹中兩個喽羅的下巴,兩個人如落葉一般飛了出去,當即休克倒地,隻見地上掉落了幾顆大好的白牙,以後恐怕免不了說話漏風了。
楚風雖然練武多年了,但說來也奇怪,自從跟外公學武以來就沒有跟人打過架,沒想到竟然威力如此驚人,雖然這幾個看著就不像好人,但是自己話也不說一句就傷了人,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加上初試身手就擺平了三個彪型大漢,又有幾分興奮,站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剛才黑哥踢打林劍秋,林劍秋早有了被毒打的經驗,咬牙硬挨了幾下,還在想怎麽努力脫身,轉眼之間情勢逆轉,對手已經被打倒在地。他生性倔強,強忍疼痛,這時才忍不住呻咛出來。楚風一怔,連忙把他扶起,問道:“你沒事吧?這些是什麽人?”林劍秋看了楚風一眼,驚訝的發現對方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回答道:“我是被人綁架的,剛剛逃出來,他們是追殺我的人。小兄弟,我們快離開吧,他們的同夥馬上就要過來了。”
林劍秋雖然也被楚風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最要緊是趕快離開,擺脫這幫人的追捕。
地上躺著的三個人還在呻咛,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楚風眼尖,看到遠處又有五六個人影跑了過來,急忙對林劍秋說道:“跟我來。”轉身抓起大樹後的魚杆等物品,帶著林劍秋向湖背面的小山丘跑去……
楊先生和飛公子帶著其他打手趕到時,眼前隻剩下了地上三個癱軟的喽羅。
“媽的!廢物!”飛公子頭冒青筋,上前一人給了狠狠的一腳,三個打手苦不堪言,卻也隻好強忍下來。
楊先生走上前來,說道:“不必擔心,姓林的在本地無親無故,報警他又沒有證據,這幾天來我們早就把首尾收拾幹淨了。加上明天剔那查大師就會來到本市,到時候請大師施法,他和那個橫插一杠的小子都跑不了。”
說完,楊先生俯下身來,從地上撿起了樣東西,那是一個襯衣上的紐扣,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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