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結束後，球員們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更衣室裏聊天。這已經成了馬賽隊隊内不成文的傳統了。事實上，這對于提高球隊的凝聚力有好處，這會讓大家明白他們并不是單純的雇傭軍，而是戰友，屬于同一個集體，爲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一向很活潑也很能活躍氣氛的張揚多少顯得有些沉默，他坐在那裏發呆。不一會居然睡着了。這段時間，他在副本中将自己cao練的太狠了。
“噓噓噓。”裏貝裏輕聲說。
正在聊天的衆人看到靠在座位上睡着的張揚，都很驚訝。
裏貝裏示意大家别吵，他颠兒颠兒的從納斯裏的更衣櫃中拿出一瓶東西，發膠。
“嘿，那是我——”納斯裏剛剛開口，看到裏貝裏朝着自己又是瞪眼，又是擠眼的，不說話了。
“我告訴你們，其實我本來可以成爲一個發型設計師的。”
看到裏貝裏用發膠在毫不知覺的張揚的腦袋上胡亂弄着，其他人臉上表情jing彩，哭笑不得，想要笑，又笑不出來。
“弗蘭克，你慘了，等張醒了，你就完蛋了。”納斯裏說。
“不可能，這明明是你的發膠。”
“什麽？弗蘭克，你——”
“吵什麽呢？”張揚被他們吵醒了，然後他看到正在打鬧的兩人都瞪着他看，也不打鬧了。
“沒事。”裏貝裏一臉鎮定的說。
“呃，沒什麽。”納斯裏讪讪的說。
“莫名其妙。”張揚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很誇張的看着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嗎？”
“沒什麽——”衆人齊搖頭，心說，你臉上沒什麽，腦袋上有啊。
張揚嘟囔了一聲，不再理會莫名其妙的衆人，“我去沖個澡。”
“不要——”納斯裏趕緊說，然後他看到張揚帶着疑問的看過來，趕緊說，“去，去，今天水溫正好。”
神經兮兮的，張揚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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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走進沖澡房，納斯裏就看向裏貝裏，他看到裏貝裏已經扭身，這是要逃跑了。
“弗蘭克，你不許跑。”
“傻子才不跑。放手。”裏貝裏試圖掙脫納斯裏的拉扯，其他人一看這架勢，都過來湊熱鬧，一個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假裝勸說，實際上堵住了門口，這下子，裏貝裏徹底跑不掉了。
“啊——誰幹的！”沖澡房傳來一聲怒吼，然後人們就看着張揚光着身子，挺着鳥兒出來了。“誰幹的？”張揚一臉怒容，然後他看到了一旁的那瓶發膠，“薩米爾，是你？”他冷冷看着納斯裏。
“不是我——”納斯裏趕緊說，“我怎麽敢，是——”
“不許冤枉我。”裏貝裏喊着。話一出口就知道糟糕了，納斯裏還沒有把他供出來，自己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弗蘭克——”張揚咬牙切齒的，撲向裏貝裏。
“不要啊——”裏貝裏大呼小叫的，“你們幫我攔住他。”
自然沒人幫忙，一幫家夥就等着看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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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南德斯走進更衣室的時候，正好看到張揚正在追的裏貝裏上蹿下跳的。問題的關鍵是，張揚光着身子，挺着鳥兒，抱住了裏貝裏，一隻手正在扯裏貝裏的褲子。
“你們在做什麽？”費爾南德斯皺起眉頭。
“噢——上帝啊。”
“光天化ri之下，你們——”
“上帝啊——”一幫家夥捂臉，起哄道。
“呃，教練……”張揚剛才發呆的原因就是他覺得自己應該主動找主教練，親口對主教練費爾南德斯提出來轉會的事情，而不是從經紀人的口中說出來。對于費爾南德斯，張揚感情很深，這位老帥對他來說恩同再造。對于這位給了自己機會，并且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的教練，張揚保持着極大的尊敬。張揚要轉會離開馬賽，情感上第一個關口就是費爾南德斯這裏。
“你們在做什麽？”費爾南德斯哭笑不得的，指着張揚的鳥兒。
“嗯……啊——”張揚這才意識到不妥，在衆人的哄笑聲中，跑回到沖澡房。而裏貝裏剛剛慶幸自己逃離魔爪，然後看到衆人看向他的屁股，也意識到了什麽，這厮捂着臉，“你們，誰也不許将今天的事情告訴瓦西芭。”
“哈哈哈。”
這小子，就連費爾南德斯都笑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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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穿好衣服出來了。他狠狠的瞪了裏貝裏一眼，又作勢要揍在那裏做鬼臉的納斯裏。
“訓練已經結束了，你們還不回去？難道打算在這裏過夜？”費爾南德斯環顧更衣室。
“就走了。”
“噢噢噢，再見教練。”
“老闆，我們等着和你說再見呢。”
球員們聽到費爾南德斯這麽說，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回應，不一會的功夫，球員們作鳥獸散，向停在訓練基地的停車場走去。
裏貝裏怕費爾南德斯揪住他問他和張揚剛才在鬧騰什麽，還有就是也覺得太丢人了，不好意思，第一個就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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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撓撓頭，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向費爾南德斯開口，不過，經過剛才的鬧騰和尴尬，反倒是讓他放松不少，他從費爾南德斯身邊走過地時候，他終于停下了腳步，“教練，我想和你——”
“去我辦公室。”費爾南德斯說。沒來由的，聽到張揚剛才主動先開口，費爾南德斯的心情好了不少。興許在他的心中也明白，留住張揚很困難，他的不滿更加是因爲張揚并沒有事先和他進行溝通，這讓這位老帥有些生氣。
張揚愣了一下，他點點頭，“好的，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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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爾南德斯的辦公室裏。
“你在這兩個賽季以來的進步讓我驚訝。”費爾南德斯說，“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球員，你對足球有着天然的理解能力。我很高興能夠當你的教練。”
費爾南德斯的話讓張揚感到一陣尴尬。
“謝謝您，教練。”張揚由衷的說。
“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費爾南德斯擺擺手。
“其實您不叫我，我也會來找您的，教練。我就是想和您談談這件事情，關于我轉會的事情。”張揚一咬牙，還是說出來了，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白的說透。這樣，心裏也會好受一些。
如果他說“關于我的未來”，那麽費爾南德斯會覺得他想要留下來，現在他說的卻是“關于我轉會的事情。”，費爾南德斯就知道了，自己的得意弟子，确實是決心要在賽季結束後轉會離開了。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費爾南德斯還是有些失落。有些難過。
他點點頭，示意張揚繼續說。他聽着呢。
看着費爾南德斯的面無表情，張揚心裏一突，在他的心中，費爾南德斯不止是教練，更是恩師，甚至在某種層面上，還扮演着父親的角se。在張揚從國内出來，最重要的這兩年時間裏，這位法國老帥對他影響甚大，幫助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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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了很久，我想要去更大的舞台。”張揚說。
“更大的舞台。”費爾南德斯冷笑一聲“馬賽這個舞台對你而言已經太小了嗎？”
“教練。”張揚擡頭看着費爾南德斯，“我喜歡這裏，您是我尊敬的恩師，我也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留下，可是我卻知道，這裏留不下我的心。”
費爾南德斯突然有些傷心，盡管在足壇，球員轉會，在正常不過了，不過，他卻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在他的計劃中，張揚是他的馬賽王朝的最核心，是他的得意弟子，現在，這個弟子翅膀硬了，要飛了。
“你已經決定了？”費爾南德斯逼視張揚。
張揚毫不畏懼，點點頭。
胸膛裏突然有一股火，“你小子以爲你是誰？你以爲馬賽隊沒了你，就不是馬賽了？你在馬賽赢得了什麽？你什麽都還沒有赢得！臭小子，你這是什麽表情，不服氣？還是心裏内疚？！不要以爲我舍不得放你離開，滾蛋你，有你在球隊，我隻會更cao心，快點滾蛋！以後别讓我在報紙上看到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快點滾。”
張揚看着生氣的費爾南德斯，眼睛開始發紅，眼眶中有液體，他開口說，“老爹——我。”
這一聲老爹，讓盛怒之下的費爾南德斯平靜下來，他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這個他一手發掘，并且委以重用，親眼看着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心中突然有種難言的情緒在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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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鳥長大了，要振翅高飛了。老鳥難免傷悲。不過，他也知道，馬賽隊是留不住張揚的，即使今天留住了，那麽下個賽季呢？隻能說這個年輕太優秀了。事實上，費爾南德斯也知道，張揚并不欠張揚什麽，不欠自己什麽，自己是給了這個年輕人機會，但是，他也把握住了機會，用一粒粒進球來回報，在訓練場上，賽場上，張揚表現堪稱完美，他盡到了一個馬賽球員所應該盡到的責任，無可指責。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他費爾南德斯還要感謝張揚，上個賽季，在馬賽隊成績欠佳的時候，費爾南德斯也面臨下課的危機，正是張揚的橫空出世，才保住了他的帥位！
爲什麽會這麽生氣？隻因爲，這個老頭子，真的不僅僅把這個年輕人當做是自己的球員，還有更多的情感，他心底裏也把這年輕人當做了自己的孩子。這孩子的堅強，努力，天賦，讓他滿意，并且爲之驕傲。
老頭子突然提起一腳，揣在了張揚的身上，“拿下冠軍，再滾蛋，不然，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
張揚從地上爬起來，淚水終于無法抑制，他沖着費爾南德斯一鞠躬，然後很勉強的笑了，“老爹，你要冠軍，我便給你冠軍！”
“你以爲你是誰？”費爾南德斯沒好氣的說。
“我是張揚，不管走到哪裏，不管我成就有多大，我都是讓.費爾南德斯的弟子！”張揚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
“成就？”費爾南德斯心中感動，嘴巴裏卻說，“你别給我丢臉就行了。”
“嗯。”張揚重重的點頭。
“剛才那一腳，疼不疼？”
“不疼。”
“是嗎？那我再踹一腳。”
“還是不要了，您老胳膊老腿的——”
“臭小子，你——”費爾南德斯佯裝要踹他，張揚趕緊躲開了。
“走，陪我喝一杯。”
“教練，我是球員，不能喝酒……”
“我允許了。”
“呃，呃。”
當晚，馬賽隊主教練費爾南德斯和他的得意弟子張揚一起在酒裏喝到很晚。張揚教費爾南德斯劃拳，老頭子一直輸。
第二天早上，馬賽隊的訓練場上，張揚被費爾南德斯罰跑兩萬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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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