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公共汽車雖然大,但是桌位卻爛得到家了,不但桌位上的漆面都掉了,四個角還是破破爛爛的,一坐在上面就感覺屁股被針紮一樣,特别是出了縣城,車輛行駛在那坑坑窪窪的鄉村道路上,那滋味就别提有多難受了!
車輛差不多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停下,而這兩個小時可以說是我人生當中的煎熬時間,從座位上起身那一刻開始,我發誓以後絕不再坐這種公共汽車,因爲我感覺到自己屁股和股溝間隐隐中有磨傷的痛感,如果沒猜錯,屁股可謂是真的磨掉皮了!
這整個過程中,最讓我氣的倒不是這點,而是李老神棍這老貨,他完全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那破爛的座位上穩如泰山,讓我差點懷疑這老貨的屁股是不是鋼鐵打的!
一下車,李老神棍看着我不時揉屁股的舉動,就調笑起來:“怎麽?坐車還把屁股坐爛了?”
這老家夥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我立馬就火冒三丈:“你這老家夥才爛屁股,你全家都爛屁股!”
“那你揉什麽?”李老神棍眼角帶着壞笑,似乎很享受我狼狽的模樣!
“你管我!屁股長我身上,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管得着嘛你!”在這老神棍身上,我好像從來都占不到半點便宜,無論身手還是言語,所以我再丢下這句話後,便不想再搭理他,免得自己受氣!
李老神棍見調笑的目的達到,便再次正經起來,他擡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沉聲而道:“好了,天色已經漸黑了,我們得盡快趕到約定的地點去!這裏雖然已經是龍降了,但是到下神祝還有一段距離,那裏沒有通車,我們得步行一段山路過去!”
“步行?還是山路?”我表示無語了,看這天色恐怕我們沒走幾步,天就完全會黑下來,黑夜中在山路上穿行,這危險性可不小,但是來都來了,想再打退堂鼓,恐怕是不可能了,所以抱怨歸抱怨,路還是得走下去的!
俗話說夜黑風高殺人夜,這話是有道理的,當我跟李老神棍踏入龍降下神祝的地界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地理位置的原因還是風水方面的問題,四周不時刮起陣陣冷風,如果是平常,或許會感覺到涼爽,但此時此刻,我卻感到無比的陰冷!
下神祝這個地方是有人居住的,但現在我們卻看不到除了我們倆以爲的任何一個人,四周是那無盡延伸的黑,偶爾遠處傳來的幾聲狗吠都能讓我心情莫名的緊張!
“這地方應該是個鎮子啊?現在才剛入夜不久,怎麽一個人都看不到?難道住在這裏的人都睡這麽早?”我拿着手中的電筒不時的掃射着四面八方,當我看到離我幾米遠的地方有塊路牌時,我露出疑惑的神情!
“這個地方是透着一些古怪,我們得小心點了!”那塊标寫着下神祝三個楷字的路牌,李老神棍也看見了,但是他好像沒有我那麽多的疑問,隻是沉聲說了一句,便開始打量着四周的環境來了!
“我說老家夥,這四周烏漆麻黑的,你能看出什麽?知道這地方有古怪,幹嘛不提前踩下點呢?現在好了,我們可是一頭黑!”
我對李老神棍那事後諸葛亮的表态,很不爽,因爲這麽重要的事,他居然不做完全的準備,他真以爲自己手段逆天就可以風裏來雨裏去嗎?這老神棍估計是沒受過重創,總覺得世界上就他第一了,看見他那不以爲意的表情,我就恨不得一腳踢過去!
“老家夥,我覺得這次是上了你的當了,你那封文書我也看了,上面連個赴約的具體地點都沒有,龍降下神祝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沒有具體地點,我們難不成就在這裏瞎轉悠嗎?要知道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我們搞不好會被人暗算哦!”
見李老神棍半天都沒有發現什麽,我開始說出了我的擔憂,這赴約地點沒有,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走下去,鬼知道那留下文書的人會不會設好了陷阱在等着我們掉進去,這麽沒有目的的瞎轉,我可不想到頭來被人害了,連對方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走,先穿過前面的街道再做打算!”對于我的擔憂與抱怨,李老神棍可謂是充耳不聞,他在觀察完了周圍的情況後,便直接做出了接下來該怎麽走的決定!
“也罷,就再跟這老家夥瘋一次吧!”我聽完李老神棍這話,在心裏表示非常無語,但看到這老神棍已經邁開了前行的步子,我隻能硬着頭皮跟上前去,畢竟在這老神棍身邊,一般情況下,人生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約莫走了十幾步,李老神棍突然停了下來,他這一停,我差點就撞在他的背上,正想問問他怎麽回事,這老神棍卻先開口了:“我說哪裏古怪,原來這鎮子是高人布的風水局!”
“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情觀察這些,前面在這鎮子的路口我還覺得稍微好些,現在踏入這越往裏走,我就越覺着身子不得勁,總感覺陰風陣陣的,你這老家夥能不能等走過這鎮子再發表你的高論啊?”
如果換作白天,或許我還會有興趣聽聽李老神棍的高見,但是這大晚上的,我實在對這些布局什麽的,提不起半點興趣。
雖然街道兩旁都座落着房子,但我總覺得這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這一路往前過去,街道上一盞燈都沒有,兩邊雖然房屋成排,但也沒有哪一間房子有什麽光亮,全都是黑漆漆的,當我手裏手電筒的光與李老神棍手裏那手電的光不時掃視着這街道四周時,更是給當下的氛圍憑添了幾分恐怖色彩,我都不明白這樣的環境中,這老家夥哪裏來得閑情雅緻去說什麽布局!
“你這小子還真是經不起誇,你要想入奇門,那你小子必須記住,書本上的内容,與師父傳于你的,永遠都當不了你自己親身體驗的,隻有你親身體驗了,你才會積累經驗!”看着我臉上帶有緊張的色彩,李老神棍有些恨鐵不成鋼了,在瞥了我一眼後,他又指了指兩邊的房屋:“給我學着點,或許這會是我唯一帶你實踐的一次機會!”
我從未想過李老神棍後面這句話會一語中的,在多年之後,我每當去到一些未去過的地方,看到一些未見過的風水布局時,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李老神棍帶我親自體驗的場景,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我當時能猜到結局,或許我不會對李老神棍的安排有任何抵觸,但是我沒能猜到,所以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是自責,當然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表!
“你又還不是我師父!”
聽着我小聲嘀咕,李老神棍用手拍了下我的腦袋:“你小子還反了天了,給我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
“我覺得有什麽還是白天再說,現在這...”看着李老神棍鐵了心的要現場教學,我便出聲反駁,但是當我手中的電筒光芒不小心掃了一下李老神棍時,我看到這老神棍臉色完全黑了下來,我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後回道:“我說笑的,您老說,我聽着!”
雖然說我平常敢跟這老神棍出言不遜,但也是隻限于這老神棍心平氣和的狀态下,要是這老神棍有發火的迹象,我還真不敢,畢竟這老神棍是有本事的人,而跟這老神棍待久了,察言觀色什麽的,我也學了個七七八八,所以這老神棍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我沒大沒小,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樣才是真性情!
李老神棍見我不再出言,他才滿意的點了下頭,然後用手中的電筒光芒當做教鞭,街道兩邊的房屋當成黑闆,開始了現場教學。
“看見這四周的山與這街道兩邊的房屋格局了嗎?”見我點頭不語,他接着道:“我之所以說這裏是由高人布下的風水局,是因爲這裏的山、房屋、河流、星辰、日月,形成了‘乾陽護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