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強,我知道是你旁邊那老頭搞的鬼,你最好讓這老頭識相點,别忘了這是在公安局裏,你雖然是一局之長,但這個局裏不是你一個人就能一手遮天的!”
程軍陰沉的臉都快滴出水來,特别是在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那副手铐,他程軍怎麽說在這芷江城裏也是一數一數二的人物,從來隻有自己給别人戴手铐的,什麽時候輪到自己被戴手铐了,光憑這一點,要是傳了出來,那恐怕自己的面子得全部掃地了。
“張老,您看..”雖然自己也恨不得一下就整垮程軍,但張國強也知道此時也隻能讓程軍吃個虧,要是在這局裏當這麽多人面将程軍弄傷弄殘了,恐怕自己也脫不了關系,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張芳泰。
作爲始作俑者的張芳泰在聽到張國強的話後,并沒有什麽反應,臉上依舊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但是他不發言,一邊的李老神棍卻開口了。
“上應三清,下應地靈,借三清神令,調動三界神将,八方神魂,皆來吾前,聽吾号令,如有不順,如逆太清,請動神兵神将收魂懲惡人,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隻見李老神棍口中迸出一句句生硬的咒語,雙手也飛快的結着指訣,随着最後朝铐住程軍的兩名警員一指,那兩名警員直接身體一愣,接着兩人握緊拳頭同時朝被铐住的程軍砸去。
如果是在二十年前,或許這程軍還能輕松的躲過這兩名警員對自己的襲擊,但自從上位之後,程軍對于那些拳腳技法已經抛卻腦海了,加上這些年撈了足夠的油水,身體更是發福得不行,所以當他看到兩名警員揮舞着的拳頭朝自己而來時,他隻能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可這也僅僅是延遲了一下被擊中的時間罷了,程軍還沒退上兩步,便分别感受到自己面部跟腹部傳來一陣劇痛,而随着這兩下劇痛,程軍身體一揚,砰得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而那兩名像着了魔的警員見目标倒地,居然沒有停手的意思,不管三七二十一,幾步上前,拳頭便再一次揮舞了起來。
由于這幾下攻擊,躺在地上的程軍此時除了身上的痛感外,腦袋更是昏沉沉的,他本以爲這兩名警員不會再攻擊自己,可沒想到他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卻見到兩名警員還打算攻擊自己,他一下就傻了眼。
“收!”當兩名警員的拳頭在離程軍隻有十公分時,李老神棍手指一點,那兩名警員的身形就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而原本已經認命的程軍,在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後,他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這一次是踢到鐵闆了,但是他心裏的恨意卻沒有減少多少,反而越來越多。
“不要以爲自己是個官,便能爲所欲爲,你這面相便不是一個好人,官場之事,跟老夫二人沒有什麽關系,這一次隻是給你個教訓罷了,你好自爲之!”
李老神棍根本就不在意程軍有什麽想法,到了他這個層次,即使程軍要使什麽幺蛾子,李老神棍自信憑自己的手段,程軍也決計讨不了好,所以他絲毫沒有給程軍半點面子!
程軍冷哼一聲,沒有立馬接李老神棍的話,随即撐着疼痛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在看到身前這兩名警員還是一動不動後,他便冷冷的開口說道:“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下了吧!”
“你很着急嗎?”李老神棍淡淡一笑,随即話鋒一轉:“想傷人者,人皆傷之,既然有那個意思了,老夫覺得還是讓他們罰罰站得好,要不你們這些當差的一點尊老的思想都沒有,那不反了天了!”
“你!”被李老神棍這一嗆聲,程軍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但看到兩名警員的眼睛都是那種空洞無神的眼神,再聯想到這兩老頭的手段,他後背也不免一涼,他實在想不明白怎麽好好的兩個人說不動就不動了,而且現在這模樣還跟鬼上身了一樣。
程軍并不是一個完全的唯物主義者,但是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可當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時,他又顯得難以接受了。
“去,給政委打開手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都是誤會!”此時要說最開心的,那定是張國強無疑了,他在看到程軍接二連三的吃癟後,要不是場地所限,他指不定要開懷大笑起來,但他也知道見好就收,所以在看到程軍現在那副死了爹的模樣後,他開始出聲打了個圓場。
“誤會你大爺,張國強你們幾人給老子等着,老子要不加倍奉還,誓不爲人!”在手铐被打開之後,程軍第一時間就是揉了揉自己受傷的部位,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恨恨的想着怎麽報複張國強幾人,特别是讓自己吃苦頭的兩位老神棍!
不用程軍開口,李老神棍憑對方雙眼流露出的恨意,也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所以冷冷的開口說了句:“你要是想報複,老夫沒有意見,但提醒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好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李福生,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那副脾氣!”
程軍咬了咬牙正想開口說上幾句,但一個聽不出情感的聲音從走廊拐角處飄進了衆人的耳朵裏!
“這個聲音?”由于是人未到聲先到,李老神棍隻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但是一下卻沒想起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所以隻得把目光投向聲音的傳來方向。
但是站在張國強身邊的張芳泰卻輕聲自語:“沒想到這麽一件事,他們也來了!”
“他們?”李老神棍聽到張芳泰的話,眼前一亮,但随後雙眼裏的精芒一閃後,臉上的表情開始轉冷!
就在李老神棍話音剛落,走廊轉角處出現了幾個人影,帶頭的是一位身着唐裝的老人,這老人鶴發童顔,每走一步都顯得非常穩健,偶爾走路帶起的風聲讓唐裝的衣角亂擺,倒也顯得一絲仙風道骨。
此時在場的恐怕就程軍一個人對這些上了年紀的有着恨意了,本來張李兩個老神棍就讓自己恨意十足了,現在又來一個,程軍便在心裏想到自己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可是當他目光掃到這仙風道骨老人身後的幾個人身上時,他嘴角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說道:“方書記.王局..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不能來嗎?”說話這人是老人身後的那名方書記,他是縣裏的一把手,而他旁邊的幾人分别都是縣裏的幾位大人物,還包括被程軍叫做王局的一位市委公安局局長。
今天這是怎麽了,平常這縣公安局别說是這麽多大人物,就是一個大人物也很少下來,今天全聚一起了,難不成要發生什麽事嗎?程軍心裏莫名的震驚!
對于體質上的事,李老神棍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在這些人走近了後,他淡淡的對那帶頭的老人說道:“莫問生,沒想到這些年的歲月流轉,你居然還活着,真是天不開眼,噢,對了,你這老家夥居然活着,那以後希望你叫老夫名字的時候請糾正下,老夫姓李名鶴!”
“你這老人家,怎麽說話的?”莫問生身後的幾位大人物見有人敢對這位老人出言不遜,那位王局長立馬開口道。
“無妨!”莫問生揮手止住了王局長開口下去的舉動,然後又向前走了幾步,
好像李老神棍的這番話,并沒有爲他帶來什麽不快,他一臉笑容的掃視着李老神棍幾人,臉上沒有絲毫惱怒,在看了幾眼後,便把視線放在張芳泰身上:“近十數載的歲月,不知道張兄近來安好?”
“額,這幾個老頭有仇?如果是這樣,還真希望他們打起來!”從莫問生開口道李老神棍的回答後,一邊的程軍在兩人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味道,但爲了不在這些大人物面前丢份,他很識相的站在一邊旁觀!
“歲月變遷數十載,隻掌乾坤定五行!”張芳泰臉上依舊平靜的模樣,沒有用白話回答莫問生,隻是吐出似詩非詩的這麽十個字後,便不再言語!
“張兄依舊這樣灑脫,是岐山唐突失言了!”岐山是莫問生的字,或許是對于兩位老神棍的回答早在心裏有了個底,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小王,讓你們的人下去吧!我跟兩位故友聊聊這次的案件!”莫問生轉頭對王局長說了聲。
“老夫跟你這老家夥沒什麽好聊的!道不同不相爲謀!”沒等王局長開口,李老神棍冷冷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這麽多年了?難道還不能放下?”莫問生第一次眉頭有了皺起的痕迹,那雙原本布滿精芒的老眼也出現了一絲回憶!
“放?老家夥你說得倒是輕松!如果不是你...”
李老神棍本想狠狠的說上一番,但張芳泰第一次用嚴厲的語氣打斷了李老神棍的說話!
“夠了,師弟,别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