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驗屍房門外,此時正站着兩位身着警服的警察在焦急的等待驗屍報告,從兩人的肩章來看,這兩人的警銜并不低,如果有熟悉的人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其中一個高警銜的正是張國強,而另外一個則是生面孔。
“姐夫,我聽這次出任務的警員說這幾具屍體死得太過詭異,幹嘛不直接燒了?現在還帶回來解剖啊?”其中一位警銜較低的警察對着張國強問道。
“楊成我說過在局裏要叫我局長,你小子怎麽就聽不進去呢?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加上這些年你暗地裏幫我做了一些我不能做的事,憑你那點伎倆,我早調你去守大門了。”張國強瞥了一眼楊成,說實話他是打心眼裏喜歡自己這個小舅子,因爲楊成這人善于察言觀色,最重要的一點是會拍馬屁,可即便心裏再怎麽喜歡,作爲局長的張國強還是不希望把兩人的裙帶關系擺在明面上。
“是是,姐夫..不,局長!”楊成也隻是這些年叫順口了,雖然在有人的時候楊成從未叫過張國強姐夫,但沒人的時候,他還是會習慣叫姐夫,畢竟對他來說這樣顯得熟絡,隻是這次他聽說了這件詭異的事情,一下好奇就自然叫出口了。
張國強知道楊成是自己的心腹,但爲了隔牆有耳,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你以爲我想把這屍體拉回局裏嗎?你當時沒在場,是沒見到那詭異的場面...最後屍體撈上來後,我正打算讓人把屍體直接送殡儀館讓家屬認領了就燒了,可上面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要解剖,說什麽要查查具體的死因,這不就拉回來了!”
楊成一聽上面要查死因,也是眉頭一挑:“查死因?不都是淹死的嗎?那麽多人在場都看見了,這還有什麽好查的呢!”
“誰說不是呢?可上面要查,我能怎麽辦,我現在隻希望驗屍報告快點出來,然後拿去交差,說實話這具屍體,我是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張國強一想到上面給自己的交代,不由的一陣無奈,可又一想到那幾具屍體,特别是那兩小孩子的屍體,不由得後背就冒出一陣冷汗。
“局長...不好了,您快出來看看吧!”就在張國強跟楊成說着屍體的事時,一位警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慌什麽?在警局裏慌成這個樣子,還想不想好好幹了?”一看見自己的部下慌亂的跑過來,張國強立馬又恢複了不怒自威的模樣。
“外..外面來了好多人。”由于這名警員急着過來報信,所以此時說起話來也顯得非常急促,加上張國強給予自己的壓力,這說話就更顯得結結巴巴了。
“外面來了好多人?”張國強一臉的疑問,随即問道:“來了什麽人?”
“多半是死者的家屬!”
“多半?”張國強眼角一挑,然後盯着這名警員:“還有什麽人?”
“記..記者。”感受到張國強帶給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這名警員擦拭了一下腦門上的汗水,吞吞吐吐的回道。
“記者?他們來幹什麽?”
“好像是死者的家屬找來的,還對記者說了在舞水河發生了靈異事件...”這名警員此時的聲音越來越小,但總算是如實的回答了所有問題。
在那個年代網絡遠遠還沒有現在這麽發達,基本上什麽大小事情,隻要算得上新聞的,都是電視台的記者第一時間追蹤報道,不像今天這樣,隻要在場的群衆用手機拍下個視頻往網上一放,然後記者看見有新聞價值再現場采訪報道,但即使那時候是網絡不發達,但是去應對記者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畢竟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從官方報道出去。
所以張國強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也是一陣煩悶,但臉上卻勾出一抹冷笑:“這些記者膽子也夠大的,平常什麽大小事情都胡亂報道也就算了,這次居然直接跑到局裏來了,不讓他們吃下苦頭,怕是以後都沒有人能震住他們了。”
“楊成你在這裏等驗屍報告,一出報告就馬上拿來給我。”
楊成一聽到張國強的話,立馬回道:“是,局長。”
張國強點了點頭,随即對那麽警員說道:“走,帶我去看看這些人能玩出什麽幺蛾子。”
“張局長,我是南城報社記者,有群衆爆料說這次舞水河發生了靈異事件是不是真的?”
“張局長,我是晨報記者,請問你們警局這次有沒有傷亡?”
“張局長,有群衆說這次你們警局之所以能夠安全返回,完全是靠了兩個道士的幫忙,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張國強一走進大廳,那些記者就立馬蜂擁而至,瞬間就把張國強給圍在了裏面,而聽着這些記者那些雜七雜八的問題,張國強的臉都黑了,特别是當有的記者把這次的事情規劃到靈異事件時,張國強的眼中都隐隐冒着殺氣,畢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曝光的。
可是還沒等張國強回答,一起而來的那些死者家屬也開始發言了。
“你們這些公安爲什麽不把屍體還給我們?”
“對,你們這些公安還有沒有天良啊?人都死了,還要解剖,你們這是造孽啊...”
...................
張國強聽着這些死者家屬的話,那叫一個腦袋兩個大,對于記者,他或許可以直接用言語威壓,可對于這些死者的家屬,他是真沒辦法了,本來對于帶走屍體這一事,他就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給群衆,畢竟這不是常規的兇殺案,加上靈異兩個字,最多也隻能公布成意外。
也就是沒有給到一個帶走屍體的合理解釋,所以那些死者家屬便把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了記者,以至于現在整個警察局大廳都被圍了水洩不通。
張國強現在真的是後悔得要死,早知道這些群衆比記者還難纏,剛才說什麽,他也不會自己親自過來了,這些口水拉鋸戰交給手下人去辦就好了,可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後悔藥。
“張局長,你現在這樣一言不發,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們警局默認了這次靈異事件的事實?”見張國強久久未語,幾名記者等不急了,再次開口問道,在他們眼中,他們倒真是希望這次靈異事件落實,這樣他們明天的報紙不但有了标題,同樣的也有了銷路。
“首先本人希望你們記者不要聽信謠言,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普通的溺水事件,絕對不是你們耳中聽到的那樣,現在是科學年代,什麽靈異事件那都是造謠,對于造謠的人,我們警方一定會嚴懲不貸,更加希望你們記者不要再繼續追着這股謠言之風而跑了...”
或許正因爲了人言可畏這句成語,張國強也隻能先禮後兵了,在一片閃光燈閃過之後,他随即話鋒一轉,語氣漸顯冷淡:“我不希望明天看到報紙上有任何對于今天這件意外事件的“不實”報道,否則我們警方會以宣傳迷信謠言的罪責追究當事人的法律責任,希望各位能夠慎言。”
“那張局長對于解剖這次意外溺水的死者屍體進行解剖又怎麽解釋?”對于張國強話裏明顯的威脅,這些記者也是心頭一緊,他們以前也到警局進行過抓新聞的舉動,但以往不管問到什麽,對方都會客氣的回答,即使有什麽不能說的,對方也不會以威脅的口吻對他們說話。
而這次他們見警察局長都親自威脅了,所以心裏也一時半會沒了底氣,但是作爲一個記者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精神的,眼看在這個問題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立馬又抛出了一個問題。
“無可奉告。”張國強瞥了一眼帶頭發問的記者,随即便冷冷的吐出這四個字,然後又轉向死者家屬,編出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對于這次的意外,本人也是深感抱歉與自責...至于屍體的解剖是因爲現在國家提倡屍體火化,而屍體火化之前我們警局有義務對于屍體進行消毒,以免屍體滋生一些病毒,這也是爲了全縣的百姓安全健康着想,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是嗎?”很明顯對于這個答案,在場的人都是不信的。
“雷陽飛你過來。”眼見場面又将有失控的迹象,張國強一看到向自己這邊走來的雷陽飛,連忙喊了一聲,随即等雷陽飛走近,便再次開口道:“你立馬去帶人過來好好安撫一下這群記者,記得要好好安撫一下哦!”
雷陽飛是什麽人?那也是個精明的漢子,一聽張國強話就知道裏面帶着弦外之音,所以轉頭看了看這群記者,而這群記者也被雷陽飛那犀利的眼神看得渾身一冷。
本來雷陽飛是不想管這事的,但是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如果公布出去,難免引起慌亂,所以他點了點頭:“是,局長。”
張國強很滿意雷陽飛的态度,随即開口:“對于死者家屬就好好跟他們說說,告訴他們屍體明天就會讓他們帶回去...”
“我明白了,局長。”雷陽飛随即像似想起了什麽,對張國強開口道:“對了局長,李老跟張老讓我叫你過去。”
“噢!”一聽是兩位老神棍要見自己,張國強心裏變得起伏不定了,按理說他帶兩位老神棍回來,也隻是走個過場,然後就讓人送他們回去,可這時間都過去了幾個小時了,難道這兩老神棍還在警局裏沒回去?
這點讓張國強有點意外了,他想不到是什麽事情能讓這兩老神棍在這裏待這麽久,立馬問道:“他們二老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