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理中,任何一個物體隻要一離開了人力的操縱,那麽在半空中飛行,直到力竭落地,它都隻能按照最初的直線軌迹飛行下去,無論中途是否受到外力的影響,這個物體也改變不了在半空中直線飛行的軌迹。
即便是擁有完美平衡能力與自主意識的人,一旦跳起來離開了地面,當處于半空中,失去了地面這塊着力點後,那麽,在半空中,一個人想要随心所欲的改變自己的身形,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爲根據力學的慣性與重力等方面的物理現象,你一旦騰空,你隻能借助離心力在空中持續你運動身形,直到再次被引力拉回地面,隻要半空中沒有着力點讓你借力,或是有外力的注入,那麽你運動的方向是無法改變的。
但這把被雷陽飛踹中的搖椅,卻完全推翻了這一物理現象,首先,它在被雷陽飛踹中後,并沒有因爲這股外力的注入,向側面飛去。
而是像一個有意識的活人站在地面上與人對抗一樣,當對方的力道一碰到自己後,立馬以借力打力的方式把這股力道還回去。
雷陽飛本來還爲自己準确的踹中了搖椅而感到高興,因爲他很清楚自己這一腳的力度有多大,但是當那聲碰撞聲響起之後,還處在半空中的雷陽飛立馬面如死灰。
因爲他這一腳,除了有聲音外,并沒有看到自己料想到了那般,搖椅會破碎得四分五裂,然後木屑橫飛,而是踹中之後,他便感覺到自己腿上的力道完全石沉大海,而且自己用力過猛,在慣性的牽引下,還無法把腿收回來。
預料中的情況沒有發生,雷陽飛心急如焚,而接下來這把搖椅,更是讓雷陽飛膽寒到極緻。
起初當搖椅能夠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就能騰空朝我們飛來,雷陽飛就已經清楚了這搖椅非比尋常的詭異,但是那也隻是在視覺的情況下心悸不已,但是現在這把搖椅在被自己踹中後,居然像一個懂得功夫的人一樣,直接化掉了自己的攻擊,然後借助自己的攻擊之力來攻擊自己,這讓雷陽飛在觸覺與視覺跟搖椅零距離的接觸下,内心立馬被恐懼充滿。
一看到搖椅不是往側面飛去,而是詭異的往後轉身,雷陽飛眼睛瞪得老大,看到搖椅不符合常理的改變身形,雷陽飛心神緊繃到了極緻,因爲自己練過武術,雷陽飛看到這搖椅在被自己踹中後,然後轉身,雷陽飛就猜到了這搖椅接下來要幹什麽,因爲在以爲的武士對打中,雷陽飛在跟對手對打時,當對手踹中自己後,雷陽飛都會以一記轉身後擺反擊對方,基本上每次用到這招,對手都會被自己tko。
而此時的這一幕,這搖椅要做的動作,不就跟自己與對手對抗時,要做轉身後擺時一個模樣嗎?
驚訝、駭然、恐懼等心理充斥着雷陽飛的内心,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碰到一把擁有活人意識的搖椅,而且還是一把懂得功夫的搖椅,從踏進這間正屋,哦,不,或許是從踏上望塵坡後,這裏的一切都超出了雷陽飛的認知。
搖椅并沒有因爲雷陽飛内心生出任何一種情緒而放緩自身的速度,在它從右邊轉向後方,把雷陽飛讓到了自己剛才那個位置後,這搖椅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後靠,就靠在了雷陽飛的身上。
‘砰’的一聲悶響,雷陽飛被搖椅準确的撞中,而雷陽飛被撞中後,口中立馬一口鮮血噴出,雷陽飛不是沒想過防禦搖椅的這一攻擊,但搖椅的高度隻有自己一個上身那麽高,而且現在自己又處于半空,改變不了身形,無論如何防禦,恐怕都是徒勞。
雷陽飛硬生生的受了搖椅的這一撞擊,除了搖椅在撞到雷陽飛身體響起的那聲悶響,還有幾聲骨骼斷裂的‘嘎嚓’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種眼下這股詭異到了極緻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刺耳。
雷陽飛費盡全力的一腳,不但沒有把搖椅踹開,反而讓自己受了傷,但這搖椅對雷陽飛的撞擊卻顯得異常的猛烈,看似近距離的撞擊,卻把雷陽飛給撞飛了。
搖椅一撞到雷陽飛,它終于再次落回了地面,一落回地面,這搖椅面對我們這邊,便再次開始搖了起來,吱嘎吱嘎的搖動聲,好似這搖椅的笑聲一般,讓人聽着毛骨悚然。
又好似這搖椅上坐着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當他攻擊到了獵物,便惬意的搖動搖椅,然後靜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此時,我已經麻木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神,都麻木了,本來我還因爲雷陽飛踹中搖椅而再次升起那股熄滅了的希望之火,可沒想到火焰還未燃起,卻再次被一盆冰冷的涼水給澆熄。
這種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的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在看到搖椅反攻雷陽飛那一刻,我已經不再報任何生的希望,因爲我自認沒有雷陽飛那麽好的身手,雷陽飛都被撞飛了,我就更不用提了。
當我再次鼓起勇氣去面對死亡時,我那稍微清醒了一點的雙眼中,便看到一塊超大的黑色物體正在我的瞳孔中放大,這時我才猛然想起雷陽飛被撞飛後,他直線飛行的線路是我這邊。
‘砰’的一聲,未等我做出任何反應,雷陽飛的身體準确無誤的砸中了我,好在雷陽飛是側身飛向我這邊,他隻有下半身砸在了我身上,如果是他上半身打頭砸在我身上,我估計以他的體重那麽一砸,我就直接小命嗚呼了。
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被這股撞擊力給撞了個七葷八素,腦袋直冒金星,就在我腦袋暈乎乎攪成一團還緩不過來時,我便隐隐的聽到‘轟’的一聲。
然後我感覺我靠着的床坊往後一松,我整個人都往後倒了下去,還沒等倒在地上,我屁股下的地面下陷了,後來我才知道這一情況的發生是因爲雷陽飛的身體在砸中我靠着的這張古床後,把古床給砸塌了,而床一塌,把床下面的地洞給砸了出來,而我所靠的位置正好在地洞入口的上方。
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還沒來得及清醒,又失重般的掉進了床下的地洞中,先是我跟雷陽飛一前一後‘砰~砰’的掉進了地洞中,盡管這地洞的地面也是泥土構成,但是這麽跌下來,我一樣被跌得氣血翻騰,胸腔中像是被什麽卡住了一樣,我就那麽躺在地上,長大着嘴巴,喊不出來,也呼不進一口氣。
而跟着那已經散架了的古床,七七八八的木料也接二連三的掉進了這地洞中,一陣陣噼裏啪啦的聲音直往耳朵裏鑽,而這時,我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管這些木料是不是會砸中我,隻是直直的躺在地上聽天由命。
過了好一會,地洞裏才恢複了平靜,我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我才感覺自己的身體終于有了知覺,聞着空氣中彌漫的木屑與灰塵的味道,我嗆得咳嗽了幾聲,這個時候,我強忍着身上的疼痛,掙紮着坐了起來。
我一坐直身體,我才發現這地洞中有微微的光亮在閃動着,在我正前方不到五米的位置,有一座案坮,而案坮上點着兩盞油燈,那閃動的光亮正是這兩盞油燈中發出,盡管這光亮昏黃如豆,但勉強照明還是可以的。
看到這光亮,我突然想起雷陽飛也掉在這地洞中了,而一想到雷陽飛,我就不得不感歎他真的是命差,就好像是一個人走在路上,先是被車撞飛到半空,然後跟跳樓一樣從半空中砸到地上,然後樓還垮了壓在了自己身上...
我也不知道雷陽飛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但我知道我不把他找出來,估計就真的兇多吉少了,所以我便打算站起身來開始尋找。
而這時,那兩盞油燈也不知道是因爲燃料沒有了,還是怎麽,居然好死不死的慢慢熄滅了,本來還以爲可以借助那微弱的光亮找雷陽飛,這下直接來個希望破滅。
沒有燈,也得找,我咬了咬牙,便打算從地面上爬起來,可大概是因爲腳麻木得太久了,一下血液還未循環過來,所以我用手試着撐着地面站起來,結果都沒有成功。
見到靠自己手臂的力量無法讓自己爬起來,我便打算借個什麽外界物體的力量,所以我便伸出手開始在黑不隆冬的地洞中瞎摸起來。
剛才油燈未熄滅時,我正對面的視野範圍除了那案坮外,便沒有其他可以借力的,所以我直接放棄了前面,坐在地上就伸手往後摸去。
而我這往後摸,還沒超過五秒鍾,就真的被我摸到了一個圓圓的凸起,我連忙用手搭在那凸起上,用力的把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而随着我的身體站了起來,我雙手搭在那凸起的位置也往上移動了,我開始後脖發冷,腦門直冒冷汗。
随着我的手越往上,我在這圓圓的凸起的上方又摸到了一個角,雖然此時看不見我摸到的是什麽物體,但這種形狀,這種觸感,我太熟悉了,我毫不懷疑自己摸到的是一副棺材,而剛才那圓圓的凸起肯定是‘肥’無疑,要不也不可能往上摸會摸到角,也隻有棺材的‘肥’上方才會摸到角,因爲那是棺蓋。
爲了确認自己沒有猜錯,我壯着膽子把腦袋往手邊湊了過去,而就在我腦袋快要湊到手邊時,‘轟隆’一聲,地洞上方傳來了一陣雷聲,而接着一道閃電的餘光從地洞上方照了進來,雖然隻有那麽一瞬間,但足夠我看清楚摸着的是什麽了,沒錯,這是一副漆黑發亮的棺材。
被這突然的一下,我吓得連忙雙手一松,人也再次跌倒在了地上,然後我雙手撐着地面快速的往後退去,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棺材擺在這地洞裏的。
我此時隻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這棺材遠遠的,在這種地方,這種氣氛下,我覺得隻要離這些東西遠一點,才有安全感,雖然逃不掉,但我也不想在知道了面對的是什麽後,再靠那麽近。
我沒命似的往後退,可還沒退上多遠,我突然感覺自己後背撞到了什麽,憑第一感覺,絕不是撞到木闆硬物之類的東西,很像是兩根柱子。
而當我撐着地面的手打算去摸摸自己撞到的是什麽時,卻在擡手的那一瞬間,我的手摸到了一雙鞋,而鞋子明顯是穿在一雙腳上,這時我再怎麽也知道自己撞到的絕不是柱子了,而是一個人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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