垅坪鄉醫院的急救室裏,幾名主治醫生正在全力搶救着張方泰,而這急救室外面的走廊上則站滿了焦急等待的衆人,這些人當中除了送張方泰來醫院的龍貴生等人外,還有聞訊趕來的張芳泰的家人。
看着那急救室上面已經亮了兩個小時還未曾熄滅的紅燈,此時我的心裏也是心急如焚,心想這張方泰在替龍貴生等人退殺時還好好的,怎麽一出了龍貴生的家門還未說上兩句話就吐血昏倒,這前後的反差也來得太劇烈了一點,讓我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現實。
“你們哪個是傷者的家屬啊?”就在我回想張方泰到底是因爲什麽原因而吐血昏迷時,那急救室的門從裏面被推了開來,随後裏面走出幾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帶頭的那個邊摘下口罩邊對衆人問道。
見醫生開口問話,衆人當中一位約莫四十開幾的中年漢子連忙迎了上來,這人是張芳泰的二兒子張成,而緊跟在張成身邊的幾人也都是張家的子孫,張成問:“大夫,我是傷者的崽,我嗲他緊嘎樣了?”
這醫生見有人應承,開口就對着張成幾人一頓臭罵:“你們是緊嘎當子女的?平常也不好生照顧一下老人,你曉得你嗲受得傷有好嚴重嗎?肋骨斷了三根,肺部有淤血,如果送來的時間再晚一些,你們直接可以回去打喪堂了(準備後事)。”
張成等人也是倒黴,碰到這麽一個脾氣火爆的醫生,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搞清楚,就把自己臭罵一頓,這也真是太冤了,可是張成等人并未反駁,因爲他們知道這醫生真的是在救治自己老爺子的事情上盡心盡力了,否則也不會這般動怒,所以他們隻是一個勁的點頭,暗自把這黑鍋給背了下來。
而我聽到那醫生說得那些狀況,我嘴巴張大得足以塞下一個鵝蛋,心裏更是震驚不已,肋骨斷裂,肺部有淤血這些傷勢不用想就知道是張方泰與龍開雲對戰時,被龍開雲打傷的,而他在頻臨古稀之年,居然可以在戰鬥結束後,若無其事的先送龍開雲與龍聚财上山,然後再爲大家退殺,這也太強橫了一點吧,即便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受這麽重的傷,估計也不一定能夠強撐那麽久,這時我就在想到底是張方泰的意志與身體比常人強,還是奇門裏有着能夠暫時壓制傷勢的秘術,如果是前者,我倒是非常佩服他,但要是後者的話,我可非得拜入奇門不可了,這樣的秘術要是學會了,以後要是跟敵人對戰,那無疑是一大助力。
同時也不得不說當時的醫生是很有醫德的,并不會像今天這樣沒錢就不給你瞧病,那個年代在我們鄉裏,隻要你生病了,送到醫院,那醫生都會以‘醫者父母心’這般救治你,而不是像現在這個年代一樣,看病得先交錢。
那醫生看到張成等人沒有反駁自己,在罵了一會後,心中的怒火也就熄滅了,畢竟對他來說,他隻是希望這些晚輩能夠對自己父母多關心一下,不過他确實是誤會張成等人了,隻不過從他的出發點來說,這醫生确實是難得的好醫生,他随後說道:“傷者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情況還不算太穩定,得住一些日子的院,你們這當子女的好好的照料一下。”
聽到醫生說自己老爺子被搶救過來了,張成等人心頭懸起的石頭終于落下,随即長舒了一口氣,對那醫生說道:“太感謝你了醫生,謝謝你們救了我嗲。”
那醫生也是不是一般的個性,當張成等人說感謝自己的話時,隻是瞥了一眼面前的幾人,然後哼了一聲:“你們有這個閑心,還不如好好的照料你們嗲。”說完這句話,他便大步往前,率先離去。
而即便這醫生如此,張成等人心裏也沒有半點怒氣,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醫生都是自家老爺子的救命恩人,而且從他的話中也不難聽出他對自己老爺子的關心。
在醫生走後,張成幾兄弟便打算去把住院的費用給交了,可沒想到是,龍貴生這一行人比張成他們的速度更快,在從醫生口中得知張方泰被搶救過來時,他們這些被張方泰救了性命的人,便開始湊錢,然後以龍貴生爲頭,去那收費室把張方泰所有的費用全部交齊了,所以當張成來到那收費室打算交費時,收費員告知他費用已經交齊,而且還有多餘的時候,張成也是愣了愣,不過他随即一想,便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心裏也就慢慢釋然了。
張方泰在做完手術後,便被送入了重護病房,雖然在病人情況還未穩定的時候是不能探望的,但龍貴生這些外人并沒有就此離開,因爲在他們心裏看來,張方泰雖說是自己等人的救命恩人,但目前他們還未完全度過煞劫,要是半路出現個什麽情況,他們也就手足無措,所以他們決定先在這裏等等再說。
而張成幾兄弟自幼在張方泰的影響下,多多少少也對奇門之術了解那麽一二,在看到龍貴生等人都是面堂帶着一絲黑氣後,他們就明白了這些人遇到了什麽,随後一問,龍貴生等人也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們。
張成在聽完這些話後,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說道:“既然我嗲已經告訴你們退殺的方法了,你們就應該照辦,而且你們在做完那些步驟後,最好守在家裏,這樣方可在最大的限度裏借刀斧的陽罡殺氣來洗縧自身的煞氣。”
對于張成的話,龍貴生等人深信不疑,因爲這張成可是張方泰的兒子,那張方泰的手段自己等人是見識過的,既然是他兒子,想必也差不到哪裏去,所以爲了自己的小命,這些人連忙跟張成幾兄弟告辭,便快速的往自家而去。
眼見重護病房外除了張成幾兄弟外,便隻剩下我這麽一個外人後,我望了望病房的大門,然後心裏想道,還是等過幾天再來吧。
離開了張方泰所在的這個樓層,我想到李老神棍也在這所醫院裏養傷,随即我又去向值班的醫生詢問了一下李老神棍的情況,在弄清楚了李老神棍所在的病房後,我便快速的往他所在的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的門,我便看見李老神棍一個人半靠在病床上正閉目養神了,随即我打量了一番這間病房,這病房裏擺着三張病床,但隻有李老神棍一個人在這裏,其他兩張病床上都是空的,我心想這老神棍的運氣倒還不錯,住個院都能選中一間清淨的房間。
“劍小子,你在那裏瞎想莫個啊?”就在我心裏暗暗想着李老神棍的人品等問題時,李老神棍那似笑非笑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被他這一問,連忙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看到李老神棍正看着我時,然後我摸了摸頭,笑着說:“沒想莫個,這不來看看李爺爺你嘛。嘿嘿。”
李老神棍微微一笑:“噢,是嗎?”
看到李老神棍的氣色不錯,我心裏頓時一驚,難不成奇門裏還真有什麽秘法是護體或者是修複身體的?這昨天被打得不知死活的李老神棍要是沒有什麽秘法,光憑着醫院的調養與治療是絕對不可能好得這麽快的,爲了證明我猜測是對的,我走到李老神棍跟前,笑着說:“當然是啦,李爺爺,我就是來看你老人家的。”當我看到李老神棍笑得更開了,我突然話鋒一轉,笑問道:“您老人家是不是有莫個療傷的秘法啊?”
李老神棍突然一愣,然後雙眼眯了眯,問:“你緊嘎突然這嘎問嘞?”
一聽他的回答,我心裏一樂,心想有戲,随即我便把我的猜測對李老神棍說了出來,當李老神棍聽完後,摸了摸我的腦袋,說:“奇門裏确實有着療傷與護體的秘術。”
一聽他說有,我連忙說道:“那您教我呗。”
李老神棍反問:“你拜我爲師我就教你。”
我剛想回答說好,可轉眼一想我要是拜了李老神棍爲師,那張方泰那裏我該怎麽說?不行,暫時還不能拜師,我打定主意後,便回道:“不拜師不可以學嗎?”
李老神棍雙眼精光迸發的掃了我幾眼,然後說道:“我奇門裏的秘術緊嘎可能傳給外人,拜師了就是一家人,否則是不教的。”随即李老神棍像似看穿了我心中的所想,他接着說道:“你是擔心那老家夥那邊吧?不用怕,你拜我爲師了,那老家夥不敢把你緊嘎樣的,對了,那老家夥緊嘎沒來?好歹老道也是他師弟,這當師兄的不來探望一下,也太不像話了。”
聽到他提起張方泰,我忙道:“張爺爺現在也住院了。”
“噢?被誰傷的?憑那老家夥的手段,應該沒誰能傷得了他啊,對了,肯定是那魂屍傷了他...”當聽到我說張方泰也住院了,李老神棍的心情非常激動,随即就是一番自問自答。
當看到李老神棍的情緒逐漸平複了下來,我才輕聲說道:“醫生說張爺爺斷了三根肋骨,肺部也有淤血,現在剛搶救過來。”
李老神棍皺了下眉頭,随即立馬松開,說:“沒事,等明天我選個時辰,親自過去施術一二,包那老家夥幾天就恢複如初。”
這麽牛?我一聽李老神棍在這裏大包大攬,心裏不免有點懷疑,但轉眼想到這李老神棍頭天還生死不知,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我心頭的懷疑便打消了不少,不過在沒有親眼目睹過時,我還是抱有一絲懷疑。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問:“李爺爺你不會是打算用莫個秘術吧?”
李老神棍笑着揮了下手,說:“明天你就知道了,但你要是想學,我還是那句話,拜我爲師,否者免談。”
被他這麽一說,我倒是傻住了,但李老神棍并不覺得這有什麽,爲了不讓我心中有包袱,而是心甘情願的拜他爲師,這老神棍倒也不着急,随後又跟我聊了一會,便放我離去。
雖說當時我就有種沖動想把拜師的這件事給答應下來,但我一想到張方泰夜裏手引天雷的秘術,我就糾結了,一邊是防禦的秘術,一邊是攻擊的秘術,我不知道該選擇哪一邊了,就在這樣,我帶着深深的糾結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來到大街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這街上的新鮮空氣,說實話我很讨厭醫院裏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很悶,而且在醫院裏我總覺着那裏面有股壓抑的味道,或許是因爲醫院這個地方是常年與生死打交道的原故。
看到太陽都快下山了,我加快了腳步往家中跑去,在家裏吃過飯後,我再次像往常一樣出了家門,因爲今天晚上已經風平浪靜,我自然就沒了去處,我再想了想後,便打算去學校看看。
幾天沒來學校了,學校依舊是那個樣子,一間間教室亮着幾盞電燈,同學們爲了那所謂的成績排名正埋頭苦讀課本上的知識,而我則是走馬觀花般的在教室外面晃悠,因爲是上晚自習,所以沒有老師來任課,這也更讓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到處閑逛。
在逛了一圈後,我也有點累了,便打算去自己教室坐坐,雖說我不喜歡上課,但并不代表我不喜歡跟同學們玩,對我來說,如果學校裏沒有老師的話,那學校這個地方無疑是我最喜歡待的地方了,沒有之一。
爲了不影響大家,我從教室後門溜了進去,雖然我的桌位在最後一排,但還是有同學發現了我的到來,當然這些發現我的人正是我桌位四周的那些損友。
我剛一坐下,坐在我右邊的肖傑就開口說道:“你小子終于來上課了?我還以爲你退學了。”
還未等我開口,坐在我前桌的郭奇就湊了過來:“開什麽玩笑,他小子會退學?要是他退學了,楊小穎緊嘎辦?”
本來我還真打算跟我這兩位損友說下我大概不會來學校了,可當郭奇提到‘楊小穎’這個名字時,我心頭跳了一下,随即我的視線往郭奇前面的一張位置望了過去,而當我視線剛落,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忽閃忽閃的與我的視線交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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