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确實是一生最初的蒼老,無論你等人的目的是什麽,那段等待的時間都會讓你百感交集,雖然對于等待這件事,我不喜歡,但等着整人,我又樂此不疲。
自我跟表弟兩人把工具放回家中後,就兵分兩路了,他去引肖剛前往陷阱的方向,而我則返回了陷阱處去守着,畢竟挖了幾個小時的陷進要是被其他外力破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對自己挖陷阱的技術還是比較滿意的,我看着跟大地緊密結合的這個深坑,我心裏暗自贊了一聲完美。這一刻我已經在想象着肖剛等會掉下去會是一副什麽模樣了,起初我還沒開挖的時候,就叫表弟去準備一些東西等會帶到我挖坑的這個地方來,而其中除了遮掩陷阱的薄膜紙跟樹枝外,還有滿滿一桶準備倒在坑裏的大糞。
對于大糞,我想很多人都不願意接近,先别說樣子了,就是那個味道,也足以讓一些有潔癖的人退避三舍,而農村的廁所跟城市的廁所完全是兩個樣子。
在農村裏的廁所就是在自己院子背後挖一個大坑,然後坑的四周糊上水泥,在在上面架兩塊木闆便成了一個廁所,并沒有像城裏那樣講究,而糞水則是等快溢滿出來的時候,直接揭開兩塊木闆,然後用糞瓢舀到糞桶裏挑到菜園裏去澆地,有的人會嫌髒,我想說有幾個人沒有吃過用糞水灌溉的全天然有機蔬菜?
換在平時我讓表弟去挑大糞,他絕對不幹的,但這次聽到是整自己的對頭後,二話沒說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原料了,等我看到他費力的提着一個桶來時,好家夥,那味道足以熏得我上呼吸道感染,我不知道他在這桶裏還加了什麽,但光看那表面的顔色,就絕不是一種糞便,爲了早點封好陷阱,我顧不得繼續觀察,直接接過桶就倒往坑裏,可由于土是吸水的,而糞桶裏的物質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都是水分,不一會坑裏就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糞便與泥土的混合物,我一看到這裏,就想這肯定不行,那層混合物連淹沒腳背都不夠,便讓表弟跟我一起再去弄幾桶來。
兩個人幹活的質量比一個人強了不少,在我們兩個來回跑了幾趟後,我終于進行陷阱的最後一項工程了,那就是封土,一想到坑裏的混合物上升到了一半的位置,我跟表弟兩個人都樂了,别說你一個小孩子,就你一個大人跳進去,我估計坑裏的糞便足夠把你腰部以下的位置全部淹沒。
我幻想了一會後,看着表弟還沒有把目标帶來,心裏不免有點着急了,雖說這陷阱的位置除了我們小孩子會在這裏玩外,平常也偶爾會有大人從這裏經過,要是那些經過的大人陷進去了,指不定起來就會狠揍我一頓,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在我心裏焦急的等待下,表弟終于帶着肖剛出現了。
“咦,肖剛你跟我老表兩個去哪裏啊?”看着目标出現,我先跟表弟打了個暗号,然後裝成跟他們偶然相遇的模樣迎了上去。
“龍花錢喊我去他屋裏拿彈珠,港是爲了上次打了我,送我十幾顆彈珠道歉。”僅管當時我臉上不時的浮現出一抹笑意,但肖剛完全沒有察覺到,聽見我的問話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從這肖剛的回答當中,就不難看出這貨太好騙了,或許又是因爲這貨的貪心,他難道真以爲表弟會那麽好心給他道歉?前幾天因爲他的告狀,表弟被家裏狠狠揍了一頓,他難道不知道?被家裏裏人揍,跟兩個小孩子打架受得疼痛要大多了吧,一聽到肖剛這番回答,我開始覺得我跟表弟準備了這麽久,是不是太高看他了,這貨簡直就是一貪心的蠢貨。
看見我沒有再說話,肖剛便問我怎麽跟他們一起走而不是往相反的方向,我回答他我也想去看看有什麽好的彈珠,等會也要兩顆,聽到我也被彈珠吸引了,肖剛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好像他的心思已經全部飛到那五顔六色的玻璃珠上面去了。
看到離陷阱的位置越來越近,我便故意的放慢了腳步,始終保持着一兩米的距離,眼看肖剛的腳馬上就要落在陷阱上面,我表弟也很是自然的往左邊靠了一下。
“嘩”随着肖剛一腳踩在我設計的陷進上面,整個人立馬下陷,由于腳步踩空,身體的慣性立馬導緻他的身體前傾,而他出于人的本能,兩隻手不停的在空中亂抓,可瞬間的下降速度與地球的引力等引發的物理現象,又怎麽可能被你一個小孩子的本能打破,幾乎眨眼間,我們視線平行的範圍便看不見他了。
“成功了。”表弟看到肖剛不見了,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大喊了一聲後,立馬跑到陷阱的上方往下面看去。
這時我也幾步走到陷阱口,看着整個人除了脖子跟腦袋還暴露在空氣當中外,其他的身體部分全部陷入了坑裏的混合物當中,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下降給吓到了,肖剛在坑裏傻住了。
“媽媽啊...”就在我跟表弟懷疑這貨是不是摔傻了時,這開始還傻在坑裏的肖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然後撕心裂肺的喊着他媽媽,有人會問爲什麽他不是喊救命而是喊媽媽,一個小孩子在陷入危險的時候,他絕不會喊救命這個詞的,隻會喊他最親近人的名字,第一是因爲他們的本能,第二是因爲還不懂救命一詞是什麽意思。
剛開始肖剛掉下去時,坑裏還沒有散發出什麽味道,可随着他在坑裏用自己身體一番攪動,我滴個天啊,那種可以熏暈你的臭味立馬往我跟表弟的鼻孔裏鑽,不得不讓我跟表弟兩個退避三舍,而聽着坑裏的哭喊聲越來越大,我真的在那一刻很佩服肖剛,身陷糞便當中還可以保持如此洪亮的嚎叫,真乃我輩之楷模啊。
“你們兩個看到我崽了不?”就在我跟表弟打算下一步該怎麽辦時,一個婦人的聲音傳進我們的耳朵。
随着聲音我們兩個轉過頭,當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後,吓得我兩幾乎靈魂出竅,這婦人正是肖剛的媽媽,如果對方知道她孩子被我們兩個整進了裝着糞便的坑裏,不知道她會不會找我們拼命呢。雖然心裏既有點着急又有點擔心,但這個時候決不能慌張,否則我跟表弟就慘了。
“問你們兩個看見沒有?”見我們沒有回答她的話,肖剛她媽媽又加大了聲音,這人在村子裏是出了名的潑辣,平時惹到她的人,都被她沖到對方屋門口罵過,聽見她這一嗓子,我也是吓得心頭一跳,而表弟這時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旁邊得一個坑。
“噢,你崽前面掉進去了,我們兩個弄他不起來,打算去喊人幫忙...”看見表弟這一指,我恨不得立馬捂住他的嘴巴,可肖剛的媽媽在看見表弟指的地方時,就已經走了過來,我隻好編了一個謊話出來。
“走..快點..”看着對方快到坑邊了,我立馬低聲在表弟耳邊說了一句,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得怎麽去圓自己那個謊了,要是肖剛被他媽媽拉上來,那百分之百會說是因爲我跟表弟兩個人把他弄下去的,雖然他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但隻要他把事情從頭到尾跟他媽媽講一遍,那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出于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前提,我趁着肖剛他媽媽的注意力還沒全部集中到我們身上時,我拉起表弟就飛奔而跑,而我們剛跑了十幾步,背後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媽媽的大罵聲,至于在罵什麽,我已經顧不上了。
“我們怎麽辦?”随着一口氣跑了幾分鍾,我跟表弟才歇了下來,沒有等恢複臉色,表弟就急切的問道。
“現在不能回去,等天黑再說,一切等到天黑就會解決的。”我安慰了下表弟,便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看着當下這個地方,我心裏不由得一亮,也許到了晚上真的一切都會解決。
而晚上真的會一切都解決嗎?說實話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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