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打算怎麽辦?”看着宗文帝疲倦之極的樣子,風珏染眼角的戾氣稍退,臉色陰郁的問道。
斬殺何家,雖然他很想做,但也知道他不能做,不管如何,何家是娴妃的娘家,占着這個孝字,他就不能做出這番“天怒人怨”的事,就算他自己不要名聲,他還要顧着墨雪瞳,總不能讓瞳兒頂着一個嫁了個嗜血夫婿的名聲,被别人指指點點。
而且,他還有另一層意思,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落個兇暴的名聲。
“這事你去辦吧,記得要辦得小心些,别讓人抓住把柄。”宗文帝搖了搖手,擡眼看着自己這個寵愛的兒子,臉上露出幾分哀意,這是自己和心愛之人生下的兒子,可是自己這個貴爲一朝天子的人,不但護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連自己的兒子也保不住。
“父皇,我會妥善的安排這事的。”風珏染點點頭,眸底的怒意早己化爲冰寒的冷意,何家,他當然不會就這麽白白的放過他們。
“坐下吧,你那府上怎麽樣了?聽說這幾天也亂的很。”宗文帝壓下滿心的怒意,低低的咳了兩聲問道,南蠻使者住進了軒王府,接着又是彩鳳公主的事,然後又鬧出些其他亂七八遭的事,要不是他一向相信自己這個小兒子的能力,這時候早就忍不住把人從軒王府弄出來。
提到南蠻使者的事,風珏染的臉色放緩了下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父皇,那位南蠻的彩鳳公主可是一個極有主意的人,現在和三哥兩個之間似乎有什麽約定,但是這幾天和大哥,甯王也處的不錯,算是個八面玲珑的女人,平時和他們說說笑笑的,挺自在。”
宗文帝皺了皺眉頭:“平時她就和老大他們直接見面的?”
這絕對不是一個守婦道的女人該做的事。
“父皇,您這麽擔心做什麽,三哥自己也不說什麽,那天燕王妃也在的,兩個人還衣衫不整的擁抱在一起,要照父皇說這樣可不就該浸豬籠了,父皇,南蠻那邊的風氣可跟我們這邊不一樣。”風珏染意有所指的道,側了側眼睛,看了宗文帝一眼,直接開口道,“父皇,那個女人都這樣了,你總不會還讓兒臣接受三哥扔下的破爛貨吧,說不得有一天,她就往兒子心口上刺一劍!”
這話說的有些重,宗文帝恨惱的瞪了他一眼:“說的什麽話,這是一個皇子該說的話嗎?”
“這當然不是一個皇子該說的話,可那也不是一個公主該做的事,您看看這叫什麽事,大家明着都知道那女人和三哥己經不清不白了,偏偏大哥和甯王還一天到晚的圍着她轉,這樣子倒象是不在乎她的清白是的,反正不管大哥他們在不在乎,兒臣可是不願意的,您就别打兒臣的主意。”
風珏染一早就知道皇上特意讓南蠻使者住進自己這個軒王府,固然是因爲大哥風珏玄的使壞,另一個原因就是想讓自己和這位彩鳳公主來一段近水樓台先得月的美事,爲自己找南蠻的靠山。
可惜自己還真不用!
這位南蠻公主自己不檢點,又心性惡毒,注定就是一着廢棋。
宗文帝是真心想給自己兒子找個助力,那位邪月太子雖然看起來不濟,卻是一個極不簡單的人,如果能和邪月太子聯盟,對老八大有好處,原本他還想着借着昭妃得寵,擡舉擡舉何家,也算是爲老八多了個有力的母族,可哪料想,何家竟然是謀害娴妃的兇手。
風珏染的謀劃,手段都是宗文帝認同的,有些事他也一直暗中助着風珏染,否則以風珏染一個完全沒有助力的皇子,既便有自己的寵愛,也是不夠的。
那位彩鳳公主原就是他看中的,準備嫁給風珏染當平妻,反正風珏染那位小嬌妻,三天兩頭生病,又是個歲數小的,這一時半會也不能生下子嗣,可是沒料到這位彩鳳公主竟然和老三私通在前,又和老大他們勾勾搭搭,宗文帝這會是半點不想委屈自己的兒子。
當下沉下臉問道:“那位南蠻來的公主,真的這麽不檢點?”
“父皇,您要是不相信,讓劉喜去看看,方才兒臣過來的時候,大哥正陪着她一起喝茶,幸好兒臣安排院子的時候,把她安在近外院的地方,否則可就真的驚擾到瞳兒,瞳兒這幾天身子好的差不多,卻連院子也不敢去逛,還不是怕撞到外男。”
風珏染在抵毀彩鳳公主的時候,一個勁的表揚墨雪瞳。
一個不知閨訓,和個男人一起喝茶,另一個深鎖閨中,連一步也不敢走錯,以宗文帝那麽一個知禮守禮的品性,兩個人的高下立定。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媳婦是個好的,現在身體怎麽樣了?”看着他一臉護着墨雪瞳的樣子,象是護食一般,宗文帝給逗樂了,指了指風珏染無可奈何的笑道。
守在外面的劉喜聽得裏面的皇上終于笑了,壓了半天的心才松了下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滴,親自泡了兩杯茶進去。
“父皇,兒臣的媳婦身子好的很哪,可兒臣不是擔心讓人給害了,您看看現在那些全往兒臣的府裏去,兒臣媳婦要是身子好着,還不得去接待他們,還有那位彩鳳公主,可是個刁蠻的,稍有不适,又是雞飛狗跳的,父皇,索性您就賜婚吧,别弄的兒臣那裏烏煙彰氣的,到時候出了事,還怪兒臣那裏風水不好。”
風珏染苦着臉替墨雪瞳和自己委屈道,順便也把墨雪瞳身體還好的消息傳給宗文帝,他可不願意宗文帝一天到晚爲了這個借口,往他府裏塞人,好不容易府裏幹幹淨淨,就剩下他和瞳兒兩個主子,日子過的正順意的時候,多幾個人出來。
反正明面上他還是有幾個妾室的,也不怕父皇說他委屈了去。
聽墨雪瞳身體還好,隻不過是自己這個兒子弄出來的煙霧,宗文帝在放心之餘,又不由的一陣苦悶,決定還是敲打敲打自己這個兒子爲好,他可以寵女人,但不能爲了女人連個正式的妾室也不納。
“老八,一會三鼎甲要過來,你也幫着挑挑,有沒有合适的千金小姐,自己也可以看看,有喜歡的就告訴父皇一聲,父皇也直接給你賜到府上,那個彩鳳公主的事就這麽算了,過幾天,就讓他們搬出去。”
原本是想讓彩鳳公主和老八多親近的,現在這樣的女人,宗文帝還是覺得配不上自己兒子,當然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吃了虧,也省得現在府裏的墨雪瞳持寵生嬌,對将來老八的大業沒好處。
“好,父皇,一會兒臣如果看到喜歡的,就直接跟父皇求了。”風珏染爽快的道,當然不喜歡的他是不要的,反正他喜歡的就隻有一個瞳兒,再沒有女人能進他的眼。
看風珏染沒有半絲勉強,宗文帝臉上的笑意更盛,滿意的喝了口茶,對站在一邊笑嘻嘻的劉喜道:“去,一會宴會也請軒王妃過來,就說宮裏有太醫配的藥丸,身體不好吃那個就成。”
打一巴掌再給粒糖吃,這是宗文帝慣用的手段,反正墨雪瞳進宮赴宴,隻要一個借口就好,又不是真的身體不适,皇上給了這個旨意,就是堵了有些人的口,省得有人拿軒王妃在家推托生病,宮宴卻還有力氣起來赴宴。
風珏染臉上一苦,瞳兒可表示沒半點想赴宴,更何況父皇那意思是想給自己再送女人進府,當然這話他也不會當着宗文帝的面說,眼眸轉了轉,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喜悅,當下點點頭:“那兒臣這裏就先謝過父皇了,瞳兒原說着就想進來給父皇請安,因爲兒臣不想擾前院的事,就讓她裝着,倒是好久沒來看父皇了。”
“呵呵,你媳婦倒是個孝順的,平時對人家好點,别喲三喝四的,吓到你媳婦。”這會宗文帝對墨雪瞳又是百分之百的滿意,反而對風珏染耳提面命的叮囑道,“都這麽大了,還這麽鬧騰。”
“父皇,兒臣要是不鬧騰出些事情來,别人也不放心。”風珏染滿不在乎的道。
這話說的宗文帝又是一陣心酸,如果娴妃還在,或者娴妃有個極有力的娘家,老八也不會那麽辛苦,這一切想起來,又翻在何家身上,若不是何家實在是個不争氣的,老八用得着在人前裝着不着調的樣子,心裏過麽想,越發覺得對不起風珏染,看着風珏染的目光更是柔和幾分。
“父皇,你那位玉妃現在怎麽辦?太後那裏……”風珏染轉頭,對上宗文帝挑開話題問道,玉妃,往自己府上塞了香姬,還想趁機害瞳兒,這事他可一直沒望,直等着機會,父皇願意戴綠帽子,他可不願意。
被兒子發現自己頭戴綠帽,宗文帝自己臉色首先尴尬的紅了紅,好在立時轉爲厲色:“太後那裏,我讓人盯着,甯王那邊也盯緊了,那位彩鳳公主既然這麽想勾搭人,風珏真怎麽樣?”
宗文帝這也是存了私心,自己的兒子再不濟也是自己的,總不能把個容易檢人戴綠帽的女人送進府去。
當然送進府的時候,彩鳳公主自身帶着的價值是要毀掉的,他不會眼睜睜看着太後和南蠻聯上手。
“父皇,邪月太子那裏,我會想辦法。”風珏染立時心領神會,父子兩隻狐狸一起笑出了聲。
毀掉彩鳳公主的價值,接下來就看邪月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