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爲皇嗣未活,皇上生氣玉妃持寵而嬌,生出了這許多事非,所以拂袖離開,竟是看也沒多看玉妃一眼。
一時間,宮裏各宮都安靜下來,兩個盛寵的妃子,一個被打入冷宮,一個失了孩子,也失了聖心,這以後的日子跟冷宮也沒什麽區别,可以說玉妃和昭妃之争,是兩敗俱傷,後宮裏那些一心想争鬥的妃嫔們不得不想一想,自己如果做出什麽事來,是不是能不牽扯到自己,否則保不定落的昭妃,玉妃的下場。
最生氣,最恨的當然是太後,據說當天晚上太後宮裏又換了一批瓷器,聽說是太後養的狗不當心撞翻的,甯王風珏真在自己家裏當晚接了一封信後,大失平和的常态,把自己身邊的幾個姬妾全責打了一頓,全部趕走。
這件事鬧的還很大,聽說起因也是幾個姬妾之間争鬥,把一個懷了孩子的妾侍肚子裏的孩子也弄沒了,風珏真大怒,才把人趕走的。
當然這事相對于皇宮中玉妃失胎的事,小的不是一點兩點,衆人的目光全關注在玉妃的事上,玉妃一下子失勢,玉明勇再不是當初那個京城裏橫着走的小霸王,一時間原本還賣他帳的那些公子哥,立刻就起了風雲。
沒兩天就把這位給打的趴到床上。
玉府那邊原還想着勾搭上玉明勇,以後就高枕無憂,想不到會鬧了這麽一出,立時縮緊頭,再不敢去玉明勇那裏,玉峰在書房裏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也沒想出法子,他之前跟着玉明勇,沒少往裏摻和事情,玉妃一失勢,他這邊日子也不好過。
傍晚的時候,門上傳來一封信,他看了後,就一個人呆在書房裏,連飯也是送進來吃的。
宮裏面發生的事,對外朝的覆蓋面極廣,好在并不影響爲三鼎甲賀宴的事。
風珏染是一早就進的宮,這幾天慢慢的放出墨雪瞳身體漸好的消息,就是爲了堵宗文帝的嘴,生怕他賜個側妃什麽的下來,風珏染自覺現在的日子很好,并不想回複以往那種“花開酒地”日子。
唯有墨雪瞳的身體他一直放心不下,所以他必須加快步伐,把自己這邊清理幹淨,才可以全心全意的和白逸昊争鬥,這世上若說還有一個人讓他看不透,那就是白逸昊,他似乎永遠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但是能在宮裏活下來,又都是在沒娘親護着的情況下,誰都知道誰也幹淨不了!
好在,現在燕國的争鬥也忙,誰也不能分心!
說起來風珏染覺得還得感謝那位燕國的大皇子,和自己那位皇後姑姑,可不是有了他們兩個的聯合,才能在對上白逸昊的時候保持一份暫時平衡的狀态。
風珏染有種預感,白逸昊之所以在那麽極快的時間内穩定局勢,也是抱着和自己一樣的态度,先穩定國内的形勢,再有餘力對外,當時白逸昊在秦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他對墨雪瞳的不同,特别是臨走的時候,竟然還擺了自己一道,讓自己不得不……
想到這個,風珏染妖娆挑起的俊目裏就多了一份陰戾,無論如何瞳兒是他的,白逸昊想從自己身邊奪走瞳兒,想也别想!
乾清宮的大總管劉喜遠遠的看到軒王緩步走來,神色之間可是不大好,俊眉斜挑,潋滟生輝,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忙笑呵呵的迎了上來:“殿下,您可來了,王妃身子可好,那些藥用的還妥當?您看,皇上催奴才看了好幾次。”
前陣子墨雪瞳身子不好,劉喜還得了宗文帝的命令,送了些藥材過去,這時候問出來,顯得既關心又親切。
“還行吧,多謝大總管,瞳兒還說過幾天身子好了,直接過來謝過你。”風珏染收斂起眸底的寒意,邪魅的一笑,懶洋洋的斜了劉喜一眼,指指禦書房的門:“父皇這會沒生氣吧?”
“哪能呢,王爺一來,皇上既便有天大的怒火也消了。”劉喜點頭哈腰,一邊走一邊笑。
“本王怎麽聽說不是這樣的,不是說父皇就算有最好的心情,見了本王也隻能跳腳,怎麽到了大總管嘴裏,本王還成了父皇的開心果了!要不本王一會再來,看看父皇到底跳不跳腳!”
風珏染一邊往裏走,唇角微彎,帶着些漫不經心的笑意,悠然的道。
“怎麽會,王爺,皇上正巴着見您哪,您可不能走。”以爲風珏染說真的,劉喜急的大叫枉天屈。
皇上到現在也沒用膳,一個人關在禦書房也不讓進,誰也不敢冒然上去,劉喜這會急的不得了,見了風珏染哪能讓他就這麽回去的,若說還有誰敢違了令往書房而不被罰的,除了這位軒王殿下還能有誰。
“父皇有事?”風珏染停下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劉喜,唇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劉喜心裏一陣發憷,這位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況且皇上對這位的心思,别人不知道,劉喜可看的清楚,當下也不敢隐瞞,幹巴巴的笑了兩聲,看了看左右,側過頭在風珏染耳邊低低的道。
“皇上一早看了去後宮審問昭妃的口錄單子,然後就一直關在書房裏,王爺您還是先去看看吧!”
昭妃才被關進冷宮,皇上就派了人去刑訓,之後拿來的刑訓單子,皇上看着臉色就不對,劉喜自來是皇上的心腹,卻也不敢在這時候去打擾他,在門口己轉了好幾圈,待得看到風珏染才松了口氣,皇上的身子可不太好,象這樣的大怒之下,劉喜這心一直提着。
“昭妃?”
“是的,聽說十幾年前的事,皇上很生氣!”劉喜歎了口氣,這事說起來是父子兩個的心結,爲了昭妃這事,父子兩個沒少鬧,特别是這位跳脫的軒王殿下,一直就認爲昭妃不是個好的,但是皇上卻因爲那張和娴妃極相似的臉一直護着昭妃。
“本王現在就進去看看。”風珏染淡冷的笑笑,甩袖大步往裏走,心裏早己有了思量。
一直以來,他就極不喜歡昭妃,總覺得那張和母妃相似的臉是極不真實的,隻是那時候昭妃步步小心,讓人抓不住一點把柄,對風珏染也是極盡小意,連宗文帝也對她贊歎不己,說要把風珏染養在昭妃的名下。
風珏染那時候雖然小,卻是個有主意的,但是說的話,宗文帝不聽,隻得另想他法,讓身邊的人想法子找了些毒藥,自己下在碗中,喝下去果然中毒,爲此宗文帝再不相信皇宮裏的任何人,直接把他移出了宮養在外面。
這一養就是十年,而昭妃竟然在宮裏安安份份的,不出明月殿十年。
待得風珏染重新歸來,昭妃還是沒有半點劣迹,宗文帝還是護着她,但是現在的風珏染己不是當初,沒辦法隻能給自己下毒的風珏染了,他緩慢而有心的推動着皇宮裏的一切,先設法把昭妃放出來,才能把計劃進行下去,進而引發事故,讓宗文帝發現昭妃遠不是他想象中的溫柔可親的女子。
現在這一步,應當是父皇查到了什麽!
步子不覺得多了幾分急切,當年的事,他實在是太小,一度也覺得全是皇後毒母妃的,但實際上如何他還是沒查到,雖然這宮裏有幾個人是他的,但因爲他沒有母妃在宮中,手伸的不能太長。
當年的事又是隐密,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的!
除非父皇親自下令!
禦書房很安靜,門外的小太監們一個個低着頭,連大内總管都躲在一邊不說話,小蝦米們哪裏還敢多一點表情,門内的冷氣壓,既便隔了那麽一段距離都透着些沉冷,裏面的這位主子今天心情不好。
風珏染踏進禦書房,看到宗文帝閉着眼,靠在楠木大椅上,臉色蒼白中帶着疲倦,臉上看起來雖然平靜,但眼角眉梢時不時的顫動一下,顯見得憤怒異常,桌面上攤開的卷面邊角處顯的有些亂。
上前兩步,拿起桌面上的案卷看了幾眼,風珏染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拿起案卷就走。
“老八,等等。”宗文帝睜開眼平靜的道。
“父皇,何家還有存在的必要嗎?”風珏染回頭,俊美的臉上全是戾氣,一步不讓的看着宗文帝。
“那必竟是你娘的母家,是你的舅家。”宗文帝阻止道,他也恨何家,想不到何家竟然在背後指使了昭妃,何家把娴妃送進宮,卻又因爲她沒在皇上面前爲何家說好話,生出嫌隙,把昭妃送進來的目地,就是争寵,争娴妃的寵,然後再把娴妃害死。
這才是娴妃之死的真相!而真相也隻有一個,一切都是何家爲了争寵,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這樣的家族,風珏染不覺得有存在的必要,他甚至有股沖動,要把何家上下全家滿門斬殺個盡,用他們的血祭典母妃,以告慰母妃在天之靈。
皇後固然是來對娴妃下了下馬威的,但是之中如果沒有昭妃暗中下毒手,娴妃也不會死,而昭妃卻是何家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