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風珏玄不得不抽時間過來陪邪月太子和彩鳳公主,但彩鳳公主基本上是不出來的,一個女子傷了臉,雖然不至于毀容,卻也不願意多見人,況且這位楚王殿下,還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至于軒王殿下,王妃都病成這樣了了,當然顧不上南蠻來使!
聽說軒王妃病的快死了,彩鳳公主這幾天也不鬧騰,努力赢造出溫柔大度的形象,連帶着胡淺月的那些事,她也輕輕放過,當然這裏面胡淺月沒少在她面前表忠心,一再表示那天的事有蹊跷,是有人害她。
原本她是去找燕王妃的,可是出來不久碰到燕王妃的一個侍女,說燕王妃在另一邊,于是她就帶着人過去,故而和燕王妃沒碰上,至于之後發生的事,也是出乎她的預料,當然宮女的話,胡淺月也表示當時大家全慌了,所以沒想着爲彩鳳公主擔起責任來,是她們的錯。
爲此兩個宮女還挨了二十闆子,要不是來的時候彩鳳公主帶的宮女不多,這兩個又是一直侍候她的心腹,以前也沒犯過這麽沒眼力的錯,這一下子就直接杖斃了!
終于彩鳳公主在胡淺月的一再指天發誓下,算是正式原諒了胡淺月。
彩鳳公主在竊喜中準備迎接軒王妃病逝的消息。
燕王風珏磊自打那日回府後,安分守己的呆在府裏,其間隻有尤月城來探訪過一次,宮裏的六公主也來看過風珏磊一次,其他的人全不敢在這個時候随意的上燕王府的大門,既便是有心,這時候也不敢多生事非。
舉人們考試的成績己出來,接着就是殿試,殿試的最後結果,秦玉楓點了狀元,立時考官遊馬三日,這一界的一甲三名,除了榜眼歲數有些大,己至不惑之年爲,狀元和探huā郎,俱是年青有力的,特别是狀元竟未及弱冠,一時震動朝野。
況且秦玉楓的父親墨政也是朝廷大員,自是錦上添huā!有他父親的這些助力,再加上他本身的實力,可以預見他的将來必是風光無限,因爲秦府立時車水馬龍,全是後院的夫人們往來争相爲秦玉楓做伐,想把自己的女兒或侄女嫁到秦府來。
玉氏因此忙的腳不沾地!
還有人過來向秦玉楓求取狀元手書,連秦政那邊也跟着忙起來,時不時的有同僚話裏若明若暗的表示願意和秦府結親,因爲相對于那位背後勢力不強的探huā郎,秦玉楓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更具實力。
宗文帝對此也表示了極大的熱情,極爲滿意這一科的一四三鼎,三天後在宮裏舉行宴會,爲三鼎甲慶賀!
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俱帶家眷出席,這也是宗文帝爲沒成親的狀元和探huā指婚的意思,如果兩家都有意思,宗文帝就直接下旨,所以那些還未成親的小姐們立時緊張了起來,一個個往那種好的成衣店,衣飾店而來,希望可以一鳴驚人,赢得狀元的青眸。
秦府上下忙成一團,秦玉楓自己卻很清閑,推托考後要休息一陣子,自己來到當日與向邪月相約的地方,坐在包廂裏靜靜的等候,原本兩個就己經約定過,不管這科取不取,待得考完再約,一起喝酒。
“秦兄來的可真早。”向邪月推開包廂的門,就看到秦玉楓己早坐在那裏,忙笑道。
“向兄來的晚了!”秦玉楓放下手中的書,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向邪月蒼白的臉上,唇角一抹笑容,和煦如春風。
兩個人對眼,不由哈哈一陣大笑。
向邪月落座。
“恭敬秦兄狀元及第,接下來便是迎娶如huā美眷,可謂是春風得意,邪月這裏先恭喜秦兄了。”
“向兄沒去考!”秦玉楓拿起手邊的茶壺替向邪月倒了一杯,推到向邪月面前,漫不經心的笑問道。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身子不好,最後還是不良于行。”向邪月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拿帕子掩了掩嘴,他的臉色的确是不太好,一直帶着的病弱的不正常的蒼白。
“可惜了,否則以向兄之才,必能得中。”秦玉楓誠心誠意的道,說完從一邊取出上次向邪月借他的那本書,推到向邪月面前。
“多謝向兄的書,一解玉楓的疑惑!”
向邪月接過,不在意的放在一邊,疑惑的低咳了一聲問道:“秦兄讀的禮義之書,學的也是儒家的學識,治國平天下,哪裏這種邪教的歪書?”
那書之所以拿出來,原本是想送到幾位王爺府上的,想不到,秦玉楓竟然對此有興趣,倒是免了他這一番特地從南蠻把書帶過來,隻是裏面大多數是奇聞疊志,隻除了那一件,其他的全無用處,隻是一本閑書而己,秦玉楓怎麽會對這種書感興趣,倒是很讓向邪月覺得奇怪。
難不成秦玉楓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這點向邪月當然不相信的。
那事原本就是一個秘密,南珠項項鏈,做爲國禮奉獻給秦國,連他也是後來才得知的,再想出手己是來不及,隻得匆匆把這本書帶上,想讓秦國自己明白這事原本不是自己的意思,也是存了向秦國示好的想法。
既便秦玉楓的父親是左都禦史,可這種事也不是誰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書籍隻要是存在的,它便是有吸引力的,這些書籍或者讓人覺得荒謬之言,但在适當的時機下,一切皆有可能。”秦玉楓将眸光投向向邪月,意味深長的道。
向邪月心中一跳,臉色一正:“秦兄,指的是什麽?”
“并不特指什麽,隻是有感而發,就象裏面的重生之道,原說不太可能,隻是……”秦玉楓垂下眼簾,看不清喜怒,但是向邪月還是敏感的發現他眼底的那抹寂寥,那種感覺完全不應當出現在春風得意的新科狀元身上。
“重生?”向邪月喃喃自語了一句,忽爾眼睛一亮,眼眸處多了一抹驚意,一把拿過放在邊上的書,急切的翻到其中一頁,指着上面的圖片問道:“秦兄說的可是這個?”
圖片很舊,舊的幾乎把上面流動的血迹看成黃色,可既便是這樣,那種濃重的血腥之氣,還是撲面而來。
“向兄說笑了,玉楓隻是随意說說,并不當得了真。”秦玉楓重新恢複了平靜,擡着看向向邪月,頗爲感興趣的問道“向兄如此在意,莫不是向兄在南蠻聽說過這種死而重生的事?”
這話一出,向邪月臉色大變,蓦的眼眸銳利起來,凝向秦玉楓,秦玉楓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微笑着毫不避退、
許久,向邪月收回目光,掩帕子低咳了一聲,問道:“秦兄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向兄如此才華,卻又因爲身子不适,不能參加科舉,這種事一般不會發生,既便身子再弱,既進了京,那怕傷着病着,也會下去一試。”秦玉楓溫和的道,自顧喝了一口茶,眼角帶笑。
科舉大比,這天下的舉子不管是從哪裏來的,既然千裏迢迢的趕進了京,就說明決心很大,怎麽可能在最後的時間,卻因爲身體不适,沒參加考試!更何況還有這書籍,秦玉楓腦海中有些事,一直串不起來,但是在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卻能立既判定這書是真的。
既然這書是真的,那向邪月的身份就不可能那麽簡單!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陣子正是南蠻使者進京的時候,聽說那位邪月太子不但名字和眼前的向邪月相仿,而且還都拖着病體,天下沒有那麽巧的事,以秦玉楓的才智,早就知道這位向邪月不是尋常之人。
大家都不是俗人,向邪月愕然後便大笑了起來,也不尴尬,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秦兄真是好眼力,枉邪月還以爲騙過了秦兄,卻不料秦兄才是真正通透的人,早從書籍上面看出邪月的身份了。”
“向兄過譽了,向兄能借玉楓這書看,說起來便是不再自掩身份。”秦玉楓不卑不亢的道,依然是原來淡然無波的樣子。
既然話己說開,大家也不必再遮着掩着,原本兩個之間便互有好意,自然說的投機,時不時的拿書上的一些話題讨論一下,這書原本就是供在南蠻神廟祭壇前的,若這次不是機緣巧合,偷偷帶出來,向邪月也是看不到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各自散了,這一次沒有再訂後會之期,之前向邪月未露身份,秦玉楓也是白衣之身,兩個人交往密切也沒什麽,但是現在己明知向邪月是南蠻國的太子,秦玉楓又是新科狀元,實在不易過多接近,相互之間都是明白人,雖然投機,也不再訂期。
“秦兄,重生真的沒有可能?”向邪月走到門口,忽爾站定回頭再次問道。
“絕無可能!”秦玉楓點點頭,這上面的機緣巧合實在是太巧了,幾乎把一切可能的機會全部堵死。
向邪月這次沒有說話,蒼白的臉沉了下來,沖秦玉楓拱了拱手,随既推門出去。
屋内,秦玉楓半垂下眼簾,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黯然,讓人叫了酒,自己一個人獨酌獨飲起來!
誰也不會明白才高中狀元,前途一片光亮的新科狀元,爲什麽如此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