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沒有聽錯,您那位清白的大侄女,早己不是清清白白的黃huā閨女了,不知道與和人多少次魚水之歡,看樣子還是半年前的事情。”出來禀報的嬷嬷,語帶譏嘲的斜睨了曲夫人一眼,冷聲道。
她們都是從宮裏來的,自然不必顧及曲夫人的顔面,更何況她們現在的主子是軒王妃,看曲夫人方面的模樣,就知道是恨上了軒王妃,那麽她們又何必擡舉曲夫人留什麽面子。
“不可能,不可能,假的,肯定是假的。”曲夫人踉跄了幾步,臉色蒼白如雪,她嬌柔若水的侄女怎麽可能是那種水性楊huā的女人,怎麽可能己經不清白了,是不是弄錯了?眼神蓦的對上墨雪瞳幽深的水眸,驚駭迷茫,立時變得尖銳,忽然指着墨雪瞳瘋狂的尖叫道。
“是不是你,是你故意讓她們這麽說的,一定是的。”
轉而看着老太君,立時哭道:“老太君,您可要爲雅兒做主,既便是文佑不要她,也不能壞了她姑娘家清白的名聲,您可不能逼死她,可不能聽了軒王妃的污告之言。”
“娘,你要如何才能相信這個事實?”看曲夫人到現在還竟然死争,洛明珠是真正對這個娘失望了,退後兩步,擋在墨雪瞳身前,看着曲夫人冷冷的道。
“明珠,你們都受了軒王妃的騙了,那是她帶來的人,必然是她弄好的手腳,一定是的,看她現在這副樣子,那時候比雅兒還不如,早知道她心腸如此惡毒,我當時……當時,怎麽就……”曲夫人咬牙切齒的指着墨雪瞳罵道。
老太君被發她如此是非不分氣的發抖,看起來這個二兒媳真早留不得了,得讓大兒媳快些回府來主持事務,也省得被這個蠢貨什麽時候把輔國公府給賣了也不知道。
“二嬸嬸,瞳表妹錯在哪裏了?錯在說也是您和雲小姐設計了我?還是我沒有和祖母再頂上,二嬸嬸,你是不是以爲我真是個蠢的?”看到曲夫人到現在還在無禮取鬧,而且還竟然拿雲雅和墨雪瞳相比,洛文佑隻覺得防頭一陣煩燥,心中的怒意一時控制不住,突然在邊上冷聲道。
聽她這麽一說,曲夫人吓得一哆嗦,臉色白的幾乎透明,她算計洛文佑的事,他怎麽會知道的?方才他不是也依計苦苦哀求老太君納了雲雅的!
“二嬸嬸是不是覺得方才我怎麽沒說,這時候才說的?”洛文佑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一向平和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二嬸嬸,我娘不在京城,這麽多年來,我也算是你扶養長大的,如果你真要讓我納了雲雅,我納了就是,隻要雲雅安分守己的呆在府裏,不鬧出什麽事,我會給你認爲對她好的,必要的尊重,也省得祖母爲了這事罰你。”
“可是我那麽相信你,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什麽事?不但沒看清楚雲小姐的真面目,而且還指着瞳表妹罵她,真不知道二嬸嬸是以什麽身份罵她的?如果隻是輔國公府二夫人的身份,二嬸嬸顯然那是犯上,如果是以瞳表妹二舅母的身份,請問在二舅母的眼中,你可曾當她是你的侄女?”
洛文佑微帶痛楚而又毫無保留的話,一下子打擊的曲夫人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蒼惶着搖晃了兩下,臉色又緩緩的轉青,額頭處己微微見汗,她所持者,就是洛文佑在京城中,跟着她那麽多年,就算是發現這裏面不合理的太多,也總是會顧及她的顔面,不會讓她太過丢人,也不會讓老太君真個罰她。
在洛文佑的酒裏下藥,隻一杯就醉了,醒來後洛文佑怎麽可能毫無所覺,可既然他認下了,就代表他不怪她自作主張的替她納了個妾,曲夫人是這樣想的,隻是一個妾而己,隻是後院多了一雙筷子,不是雲雅,也會是其他人,何不讓雲雅進府,也讓自己安心。
洛文佑向老太君跪求,顯見得也是依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曲夫人越發覺得這個安排是妥當的,可哪料想事到如今天,洛文佑竟然全盤托出,老太君會如何看自己?老爺會怎麽做?曲夫人這時候也是真的想到了自己,害怕了起來。
弄出這樣家宅不甯的事,老太君和老爺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況且這裏面還有他們最疼愛的墨雪瞳牽扯在裏面,隻要想到既便是親生的女兒洛明珠在他們之前的疼愛都要排在墨雪瞳身後,曲夫人就覺得又恨又怒!
“文佑,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雲雅是受人陷害的……一定是的。”曲夫人瞬間被打擊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強硬的轉過頭,看着被另一個婆子強拖出來的雲雅,第一次臉上露出驚懼不敢置信的表情,忽爾她急轉過頭對洛文佑慌亂的解釋道。
“雅兒,雅兒,你告訴姨母,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仿佛爲了安撫心中的不安,曲夫人對着雲雅一連串的急問。
“姨母,我沒有,我沒有……姨母,是她,是她故意害我進不了輔國公府的門。”雲雅隻覺得身子一陣陣發涼,早軟在地上,現在隻曲夫人這麽一問,仿佛抓住了一根最後的稻草一般,下意識的反駁起來,恐懼,害怕,惶然……各種情緒湧上來,讓她抓住曲夫人的袖子的手,死也不肯松手。
轉首看向墨雪瞳,俱是怨毒的恨意:“墨雪瞳,你……你爲什麽要如此害我,全是你……全是你設下的圈套!”
墨雪瞳的目光,在雲雅和曲夫人的臉上逡巡,沒有說話,唇角卻帶起淡冷的笑意,雲雅到現在還不承認,還想把曲夫人推到自己的對立面,想讓曲夫人和自己争執,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可惜她今天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心頭的巨石落了下去,之前她還以爲洛文佑是真的看上雲雅,所以甯肯吃了虧,也認下,竟然對各種疑點視而不見。
現在才發現洛文佑是因爲曲夫人,大舅母一直在邊關陪着大舅舅,大表哥是輔國公府世子,所以一直在京城,是在外祖母身邊長大,京城裏的輔國公府裏當家的是曲夫人,也算是曲夫人把大表哥撫養長大。
表哥對曲夫人的感情也是不同一般,好在現在表哥己當面指出來,代表這事攤開來看,也代表是表哥對曲夫人失望,從此曲夫人再不能任性的擺布表哥,這是好相象,也不枉她這次枉做小人。
“是誰想害了輔國公府?”大門外傳來洛斌冷的幾乎帶了冰刀子一般的聲音。
“老爺!”曲夫人當場就軟在地上,第一次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父親!”洛明珠欣喜的叫道。
洛文佑卻不象她們兩個那麽激動,拱手站在一邊,又羞又愧,今天這事也是自己沒想好,隻想着體諒二嬸嬸,卻想不到連人也沒理清,如果讓這樣的淫奔之女進了門,整個輔國公府的聲譽都會受影響,百年世家的清譽毀于一旦。
感應到洛文佑的狀态變化,老太君臉上的神色稍緩,在沈嬷嬷的扶持下坐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孫女和外孫女,眼神閃爍,多了幾分沉凝。
聽得洛斌話裏的含義,墨雪瞳也松了一口氣,她之前早就派人去前院通知了洛斌,二舅舅現在過來,必是去抓那幾個人了,二舅舅是刑部侍郎,對于訓責兩個普通的下人,應當沒什麽問題。
門簾掀起,洛斌還沒有進來,就跌進來一個婆子,一個丫環,衆人舉目一看,老太君幾個認識的立既知道這是雲雅的奶娘錢媽媽和她的貼身丫環凝翠,兩個人方才己被洛斌連吓帶問刑訓過,這時候跌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也不敢起身。
“你們……”雲雅震驚的看着她們,臉色煞白,整個人幾乎僵奪那裏,如同木雕一般。
聽得雲雅的聲音,錢媽媽轉過頭來,看到自家小姐就在邊上:“小姐……老奴,老奴……哎,小姐,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錢媽媽的眼淚就落下來了,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也是她一手奶大的小姐,所以才對她言聽計從,可誰料想小姐膽子那麽大,竟然敢算計輔國公世子,她是真的不明白明國公世子比輔國公世子好在哪裏,怎麽就進了小姐的心,甚至不惜以自身爲餌,想進入輔國公府爲他打探消息。
“說。”沒待雲雅從震驚中醒過來,洛斌冷哼一聲,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沖老太君行了一禮後,就在一邊的圈椅上坐定,竟是連看子沒看曲夫人一眼,隻吓得曲夫人越發的不敢多說一句。
事實的真相就是雲雅在上京的路上遇到劫匪,危難之時,明國公世子尤月城出現,把人救下,雲雅芳心暗許,也就對尤月城有了好感,她素來是個大膽的女人,立既上前表述愛意,尤月城得知她是輔國公府二房的侄女,對她溫柔的很,并給了她一塊玉佩,兩個人于是暗有私情。
待得進了輔國公府的大門,雲雅自己雖然沒辦法再出門,但錢媽媽和凝翠卻是可以以各種理由出門的,于是私信來往便成了他們之間的聯系,而這次雲雅不惜自身,要進入輔國公府做妾的原因,就是爲了打聽後院那個荒敗的院子。
因爲這個秘密的地方,竟是連自己的姨母也說不清楚,爲了讨尤月城的歡心,雲雅才鼓動曲夫人做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