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軒王妃頂撞的皇後娘娘,臣妾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尤月娥自付機會來了,迫不及待的上來參見皇上,并向皇上告狀道。
站在皇後身邊的宮女嬷嬷也一個勁的點頭,并時不時的添油加醋,仿佛墨雪瞳今天就是故意來惹皇後生氣的一般。
墨雪瞳粉嫩的臉上滑過一絲淚痕,哀聲道:“皇上,臣妾縱然再小,也知道皇後娘娘既是臣妾的長輩,又是最尊貴的人,臣妾隻是向皇後娘娘問了一句,爲什麽不罰燕王妃,卻罰臣妾一直跪着,是臣妾的妹妹沒了……怎麽就說了這句話,就成了這樣!”
她似乎在爲自己辨别,也并沒有問皇後的不是,但是宮裏的人誰不聰明,當然能從她的話中聽出皇後故意折辱她的意思,分明是皇後初見她時就心氣不順,把她當個出氣筒,今天這事出在燕王府,要跪也是燕王妃跪,怎麽就把個不相幹的軒王妃拉過來罰跪,還不允許人家問問自家妹妹的事,皇後這心偏的也太沒有道理了。
皇後和她身邊的宮女嬷嬷被她說的目瞪口呆,皇後頓了一會才明白她是在向皇上告狀,說她讓她罰跪的事,當既把愕然化爲惱怒,颠倒是非,方才對自己全是不屑,這時候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裝無辜。
當下顫着手指,指着墨雪瞳怒道:“軒王妃,你不用做出這副樣子,方才你挑釁本宮的的時候,燕王妃和本宮身邊的宮女嬷嬷全可以作證,你難道還想賴不成。”
“皇後娘娘,臣妾真不知道,做了什麽,把您得罪狠了,您竟然不惜一切也要把臣妾緻于死地……”墨雪瞳一臉的凄惶,眼角美目又盈盈的落下淚來,伸手捂了捂胸口,那裏一陣陣翻滾上來的窒悶之感幾乎讓她演不下去,強忍着胸口處的不适,臉色越發蒼白。
“罷了,這裏全是皇後娘娘的人,皇後娘娘又一心幫着燕王妃,臣妾,說什麽……也沒人爲臣妾作證,事己如此,臣妾無話可說,娘娘,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墨雪瞳的模樣,顯得有些不好,扶着桌子搖搖欲墜,配合着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越發讓人覺得她受了無限委屈,捂着胸口,竟是氣的連話也說不氣全。
她話中的意思,當然是說皇後宮裏的全是皇後的人,當然一心聽她的,尤月娥又是皇後一心想保的人,當然全聽皇後的話。
這話氣的皇後一個倒仰,早知道墨雪瞳會反咬一口,當時就應當多留下一些閑雜人等,讓她們看看墨雪瞳是怎麽說的,這會倒象是她聯合尢月娥一起欺負墨雪瞳一般。
“你瞎說,你方才就是頂撞了皇後娘娘的。”尤月娥還在那裏不信邪,一個勁的證明墨雪瞳的不是,見墨雪瞳還在扮柔弱,上前兩步,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意圖讓皇上看清楚墨雪瞳根本就在演戲。
誰料随着她的手碰到墨雪瞳身上,墨雪瞳己是強弩之末,尢月娥的那點力量就象是壓塌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竟再撐不住,低叫一聲,緊閉的唇角有血絲挂下,身子再凝不住,順着尢月娥的手勢,往後便倒……
站在墨雪瞳身後的一個宮女還算伶俐,發覺她不對,立刻伸手扶住她,看到她唇角邊挂落的鮮血,驚叫起來:“燕王妃把軒王妃打出血了。”
她話未出完,墨雪瞳己直接暈在她懷裏。
“快,宣太醫。”宗文帝臉色沉郁的盯了尤月娥一眼冷道,立既有人下去找太醫去了。
尤月娥被宗文帝盯了那一眼,立覺得通體生寒,撲通一聲吓得猛的跪了下來,額頭上汗意涔涔而下,心頭惶恐,急着辯解道:“皇上,臣妾沒有,臣妾隻是碰了她一下,她……她是裝的,她是假的,是墨雪瞳故意要害臣妾,之前她讓墨府的人去燕王府鬧事,現在又弄這麽一出,全是故意陷害臣妾的。”
宗文帝的目光冷洌,盯的她失了分寸,隻覺得皇帝目光中的冷意,幾乎把她穿透,這時候隻想爲自己辯解,方才墨雪瞳的反應一直在她眼中,她一忽爾與皇後犀利以對,一忽爾在皇上面前扮可憐,尤月娥心中幾乎吃定了她現在還在裝的事實。
這時候隻恨不得撕了墨雪瞳虛假的外衣,讓皇上親眼看到她的狡猾才好,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個舉動。
皇後頭上也開始冒冷汗了,墨雪瞳如果真的在她這裏出事,皇帝絕對不會饒了她的,還有那個無法無天的風珏染,那位可不是誰都能勸得了的主,而且還的皇帝護着,非把她這個天風宮給翻個底朝天不可。
皇後這會也後悔,早知道給尤月娥些懲罰就是,何必去把墨雪瞳弄來,沒讓她身自己低頭認罪不說,這别又要惹出些什麽事來,今天這天鳳宮可是熱鬧的很,一波來了又一波,現在連皇帝也來了,而且看情況墨雪瞳的情況還不太好。
“皇上……”她這時候腦袋也清醒過來,知道不能讓墨雪瞳在她這裏出事,指揮人把墨雪瞳扶着躺到裏面的榻上,返身出來,對宗文帝道“臣妾真不知道軒王妃身子不适,方才她坐在那裏的時候,也沒說,如果知道她身子不好,臣妾也不會特意讓人把她叫來。”
“皇後給過讓她說話的機會嗎!”宗文帝冷道,顧自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看也沒看臉色慌亂的皇後一眼。
一句話讓皇後頓時說不出話來,臉上露出幾分委屈,還想說什麽,宗文帝擺了擺手,對滿頭大汗跑來的太醫指了指裏面,然手臉色陰沉的拿起宮女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竟是理也沒打算理皇後的意思,直接落皇上的面子。
皇後心頭暗恨,卻不得不站在一邊,宗文帝沒讓她坐下,既便是在她的宮中,她也不能随意落坐。
“你說軒王妃是假裝,故意陷害你的?”宗文帝垂眸,臉上看不出喜歡,看了看跪在地上,神情瑟瑟的尤月娥問道。
這是方才尤月娥急切之間,靈機一動說起的,現在越想越覺的有理,墨雪瞳就是一個詭詐的人,這次也一定是假的,否則怎麽就那麽巧,自己的手才碰到她,她就吐血倒下去了,肯定是早有預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肯定全是墨雪瞳暗中謀劃。
這時候聽宗文帝問起,立時磕頭道:“皇上,軒王妃之前就一忽兒這樣,一忽兒那樣,不但對皇後不敬,而且還時有抵毀燕王府的事實,今天燕王府發生的事肯定是她在背後指使,否則怎麽會鬧成這樣,現在又在陷害臣妾,請皇上爲臣妾做主。”
她就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
宗文帝眸光如電,冷冷的盯着她半響,忽然問:“如果軒王妃是真的暈過去呢?”
“那不可能!臣妾隻碰了碰她,她肯定是裝的。”尤月娥眼淚盈盈肯定的說道,緊緊咬着墨雪瞳不放手,站在一邊的皇後臉上卻露出幾分驚慌,她不是尤月娥,方才她站在墨雪瞳的側面,看到她忍不住吐出的那口血,看到她幾乎立時失了顔色的蒼白虛弱的臉。
那樣的表情不可能裝得出來,況且這裏是皇宮,有的是身手高明的太醫,墨雪瞳不可能無知到這種程度,敢在天鳳中弄出這些事端來,把自己陷入困境。
這時候見尤月娥把話說的太滿,身上己出了一身冷汗,暗中使眼色對尤月娥,可那位現在一心一意的應對宗文帝,竟是拿眼梢也沒瞟到皇後。
“那要是真的,你将如何自處?”宗文帝臉色冷郁。
“臣妾,臣妾……”尤月娥呐呐的說不出來。
“皇上,太醫來了,您看看,要不要先問問?”皇後指着急匆匆走出來的太醫,突然揚聲道。
宗文帝的目光從尤月娥身上收回,冷泠的看着皇後,看得皇後不由的低下頭,額頭微有汗意。
“說吧!”
“是,皇上,軒王妃身子虛弱,外面天氣還有些熱,王妃又性熱,加上情緒波動大,一時身體抵不住,才突然吐血暈過去的。”太醫馬上一五一十的禀報道,其實墨雪瞳〖體〗内還有些詭異,似乎還受了些瘡傷,但太醫一時診不出來。
“那是說軒王妃是真的吐血暈倒了?”
“是,當然是真的,軒王妃身子弱,經不起太大的情緒波動。”太醫磕頭道。
“下去配藥吧!”宗文帝淡淡的道。
“是。”見宗文帝不再多問,太醫忙不疊的應聲退了下去,軒王妃〖體〗内詭異的感覺,仿佛是中了毒,但是太醫又查不出,這時候見皇上不問,那裏還敢多做停留,急急忙忙的下去給墨雪瞳調制性涼的藥劑。
“尤月娥,你如何說?”宗文帝冷笑,神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看着尤月娥緩緩的道。
“不,不會的,她是裝的,她一定是裝的……”尤月娥早聽得了太醫的回話,再看着皇帝冷洌的臉,隻覺得一頓寒意從心頭升起,如同附骨之疽,隐隐間汗水早己經浸透衣衫,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隻口裏驚慌的審辯道。
“來人,把她拉下去。”皇上沒有給她更多的分辨機會。
門口過來兩個侍衛,上來毫不留情的拖住她往外拉,尤月娥還想争辯,隻是侍衛哪裏會顧惜她是燕王妃,一把便扯了下去。
“皇上……”見尤月娥被拉了下去,皇後也急了,忙開口道。
“皇後也認爲軒王妃是裝病?”宗文帝不耐煩皇後再多做糾纏,冷道。
“臣妾……臣妾不敢!”皇後被宗文帝冷冷一瞪,心裏又急又怕,但卻不敢不說,燕王是她全部的希望,如果尤月娥在她的宮裏出了事,風珏磊和她之間必然會多了裂痕,況且還有明國公。
“燕王妃雖然和軒王妃不和,但也并不是她真的把軒王妃給推傷的,這……這也罪不緻此。”
“朕給她定了什麽罪嗎?怎麽皇後現在立刻跳了出來,方才指證軒王妃的時候,怎不見皇後也如此情厚慈和。”宗文帝沒有和皇後多說什麽,站起身,讓人把皇後宮裏的榻除了下來,把墨雪瞳擡着送回軒王府。
皇後被問的一時無言,心裏急的團團轉,待得看到門外,尤月娥雖然被押着,卻沒有被帶走,才松了口氣,待得宗文帝離開皇後的天鳳宮,太監才過來宣旨,旨意的内容是說尤月娥沒有護着皇家子嗣,更沒有管理好燕王府的後宛,使得燕王府後院屢屢出事,其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