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二妹這是怎麽了,是誰不要選了?是不是你們這些丫頭又故意挑事,惹得二妹生氣,告訴父親,一定讓他們治你們的罪。”門口傳來一個含着笑意的聲音,身着錦緞碎huā裙的何玉芬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看到何玉芬進來,何玉秀的臉色頓時氣的發青!
仿佛沒有看到何玉秀要吃了她一般的目光,何玉芬笑着走過來撿起地上的嫁裳款式看了看,又對着門口的光線照了照,稱贊道:“二妹到底是好眼光,看看這款式選的,就是比我強,怪不得到最後還是二妹先嫁,我這當姐姐的卻是比不上妹妹多了。”
這話說的似諷似嘲,配合着何玉芬嬌滴滴的表情,立時讓何玉秀有種吞食蒼蠅一般的感覺,想起宮裏發生的事,何玉芬竟然配合昭妃,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讓自己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現在竟然玉明勇的婚事也拒絕不了,眼底就顯過一絲恨意。
當下一把扯過手中的嫁掌扔在地上,冷笑道:“大姐可真是說笑,不是說那位玉家的公子先看中的你,之前大姐不是表示全聽伯父的話,要一心嫁給玉公子的,怎麽才一會時間,又想沾上軒王殿下,可惜了表哥長的俊美無雙,王妃又是絕色傾城的,你這樣子,可真不夠看!”
她這是諷刺何玉芬不但朝三暮四,而且還癡心枉想,當着兩個人所有丫頭的面,毫不留情的刺何玉芬,直接撕了她虛假的面具。
“你……”何玉芬臉上溫婉的笑容有破碎的痕迹,長出了一口氣,才重新鎮定下來,當下也不再裝溫柔,底氣十足的冷哼道:“二妹這是不滿意父親和叔父的決定了?方才我來的時候,叔父還跟我說,如果你不聽話的話,聽話的人多了去了,象玉公子這樣的,估計隻要是個漂亮的女人就能勾走,讓家裏換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到時候,你可是連哭的地方也沒有。”
這話說的何玉秀臉色一白,眼底閃過一絲懼意,但還是咬咬牙,惱怒的恨聲道:“何玉芬,你别太得意,想進軒王妃,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别到時候連我還不如。”
“放心,象玉明勇這樣的,滿大街都是,是個男人都比他強,二妹,你嫁過去不定還沒進門,就把個庶子庶女弄出一大堆,等你顔色稍淡,就直接踢了你,比慘,你自當比我更慘十分,怎樣,還敢跟我别,到時候可别求到我手裏,你若再敢亂說,我就去告訴父親,說你不願意嫁,接下來,你可知道會發生什麽。”
何玉芬揚高頭,極是傲然的譏嘲,又語帶威脅的道。
何玉秀被氣的差點暴跳如雷,手指緊緊的揉着帕子,恨恨的瞪眼盯着何玉芬,但終究沒有再多說一句,牙關緊咬,眼底恨毒難消,但是慢慢的隐于眸色深處,何玉芬,這個賤人,她終究會讓她踩在腳底下。
墨雪瓊的來信是由墨豔送上門的,墨雪瞳接過信封抽出信囊看了看,裏面隻簡簡單單的寫了幾個字:明日,普光寺,申時,後門!
“你們側妃那個時候去普光寺的後門,合不合适,那時天色己晚,難道不要回王府嗎?”墨雪瞳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意似恭敬的跪在一邊的墨豔,笑問道。
墨豔今天打扮的不錯,一件淺粉色的夾襖,配着素藍色的長裙,淡施脂粉的臉上,露出些明媚,狹長的杏眼泛着秋水,柳眉似遠山,嘴如含朱丹,如三月裏波動的春光,極是妩媚動人。
果然是個嬌豔動人的佳人。
墨豔本就比墨雪瓊大了幾歲,這時候正是十七,八歲的芳齡,正是huā朵盛開最放的時候,比之以前的墨雪瓊還多了幾分成熟,現在的墨雪燕當然是更沒辦法跟她比的,隻要是人,都會看到這份差距,平時又是極伶俐的,很多主意墨雪瓊不一定想到,這墨豔卻是很容易幫她想到的。
因此她現在是墨雪瓊面前的第一得用人!
“燕王殿下早吩咐過寺廟裏的人,說還會用晚膳,那個時辰天色己不早,卻還未用晚膳的時候,大家或休息,或自顧參佛,誰也不會注意到側妃娘娘不見了,王妃那個時候接應我們側妃是最好的。”
墨豔滴水不漏的回應着墨雪瞳的問話。
墨雪瞳沒再追問,又拿起信仔細的看了看,意似有些疑惑,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幾個丫環俱站立在一邊沒說話,倒是站在墨雪瞳身前的墨豔不安的稍稍擡頭,看了看了墨雪瞳的臉色,見她神态間沒有異樣,才放下心來。
“燕王對四妹真的一無感情?”墨雪瞳忽爾意味深長的問道。
“王妃明鑒,但凡王爺對側妃還有那麽一絲半點情意,側妃娘娘又何至于走到這一步,實在是……實在是王爺對側妃太過無情,側妃在府裏要什麽沒什麽,平日裏連個下人也欺到側妃頭上,那有人把她當正經的主子看待。”
墨豔歎了口氣,眉眼裏露出幾分哀意,拿帕子掩了掩泛紅的眼角,意似悲傷難忍。
“好吧,那你就先回去,明天申時,後院門,不見不散。”墨雪瞳不再說什麽,放下信,淡淡的道“你也跟你們主子說一聲,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她,這以後她的事我再不會管,若不是看在父親的面上,我才不管她活的如何幸苦。”
“是,謝謝王妃,我們側妃明白,此生她都欠王妃的,以後也再不會麻煩王妃,側妃說了,她以後就進廟去修行,這凡塵的林林總總,比如昨日煙雲,這輩子,下輩子,她都會爲王妃祈福。”
墨豔眉眼微動,紅着眼勉強笑了笑,替墨雪瓊把話說道,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墨雪瞳揮了揮手,極是不奈的讓她出去,想見着以她和墨雪瓊的關系,還真不是姐兩好的意思,能做到這一步,的确是看在墨化文的面上。
墨豔小心的退了下去,待走到院門外,看看後面隻有一個送出來的小丫環,才長長的松了口氣,挺挺腰背,拿帕子在臉上微汗處擦了擦,就在方才,她還以爲精明的三小姐發現了什麽,現在看起來,還是心太軟。
下一次不會麻煩到軒王妃?當然不會,下一次碰見的時候,不知道三小姐還活沒活着,既便是活着,也不可能是軒王妃了,心裏得意,大步的往外走,想起方才來之前的溫柔寬厚的懷抱,立時臉熱心跳,眼眸更似春波流轉,急不可奈的帶着丫環往外行去。
“小姐,墨豔跟以前不一樣了。”墨玉一直送墨豔到廊下,這時候掀簾子進來,悶悶的道,她以前跟墨豔還不錯,這時候卻覺得墨豔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噢,你覺得哪裏不一樣?”想不到粗枝大葉的墨玉也發現了墨豔的不同,墨雪瞳放下手中的繡品,斜睨了她一眼笑問道。
“王妃,您看看,墨豔以前也是四小姐身邊的大丫環,聽說四小姐有什麽事全問她,可見是個器重的,但是現在,您看看,四小姐再不是也是她的主子,這時候在燕王府落難,聽說過的凄苦不堪,四小姐心眼雖然是個狠毒的,但對她不錯啊,她怎麽就能在這個時候打扮的huā枝招展的出來。”
墨玉嫌棄的拿手扇了扇手邊的味道:“看看,這香粉的味道,以前墨豔在四小姐身邊可是從不用香粉的。”
不是墨豔不用,一般主子的丫環都不會用,誰沒事盡想着打扮,這倒底是想勾引誰呢!
如果自己的主子還是一個年青的小姐,打扮成這樣,讓人懷疑她是不是以後有爬床的嫌疑,那位小姐願意帶這樣不安份的丫環過門,早被打發到十萬八千裏外去了,如果主子是位夫人,那就更要不得了,那是位直接勾搭男主子的主,誰還要!
聽墨玉這麽一說,墨雪瞳目光微閃,面上浮現出些笑意,打趣道:“墨玉這次可真是有見識了,看看竟然分析的這麽準,墨豔這時候打扮的這麽漂亮,當然不會是爲墨雪瓊,那墨玉再來猜猜,墨豔是爲了誰打扮的?”
女爲悅己者容,就算是丫環也不例外,況且這丫環還是有些用處的。
墨玉聽得墨雪瞳表揚她,立時神彩飛揚起來,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睜大眼睛問道:“王妃,不會是那位燕王殿下吧?墨豔怎麽會幹這種事,平時看她也是個聰明的,怎麽就這麽想不穿。”
“噢,爲什麽這麽認爲?”墨雪瞳靈動的水眸裏滿是促狹“就知道我們墨玉是個聰明的,看看,這麽困難的事,她都發現了,居然還爲墨豔不值。”
這話說的正走進門的墨蘭也笑了起來。
“王妃,您才發現哪,我們墨玉可聰明着呢,平時主要是在您面前裝個傻而己,這小樣不要太機靈。”
墨玉被說的臉上一熱,嗔道:“王妃就知道打趣人,分明是王妃讓奴婢這麽說下去的,現在倒來排宣奴婢。”
“王妃,要不要奴婢讓人出去跟着墨豔?”墨蘭在一邊笑問起正事道。
“不用了,這時候還不宜打草驚蛇,不管這個男人是誰,墨豔對墨雪瓊己不忠心可是事實,到現在了墨雪瓊還一腦子想害我,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是怎麽樣的。”墨雪瞳不動聲色的冷道。
自打從雲城醒來,墨蘭就知道自家小姐己今非昔比,看她臉有成竹的樣子,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笑意,點點頭道:“是,那奴婢就不讓人盯着墨豔了,方才出門的時候,奴婢看王妃沒示意,就隻叫了個小丫環把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