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帶你去看戲,保證你喜歡。”風珏染湊過俊顔讨好的笑道,“好好看看,看我怎麽爲你出氣。”
“看誰?”墨雪瞳好奇的問。
“還能有誰,自然是那位自以爲捏住你大哥把柄的風流才子秦玉楓了。”風珏染說着,極小心的看了看墨雪瞳的臉上,看到她臉上隻露出幾分嬌嗔的笑意,立時心頭大暢,那天晚上他派出的人可是親眼看到秦玉楓帶着人守在燕王府外。
聽那意思竟是要趁亂把墨雪瞳帶走,秦玉楓下令的時候,極其嚴厲的符帶了一條,絕不能傷她一毫。
秦玉楓竟然敢肖想瞳兒,所以既便被秦玉楓設計脫了身,風珏染還是極其不爽,怎麽着也得讓瞳兒看看秦玉楓的醜态才是,當下顧不得自己傷着,特意把墨雪瞳掠了出來,自己的女人,竟然遭人窺探,這是他最忍受不了的。
秦玉楓你既然暗算了瞳兒,難道還想瞳兒對你感恩戴德不成。
他這時候殺氣騰騰的帶墨雪瞳往秦府門前駛來,就是來看秦玉楓頭痛的,秦玉楓越頭疼,他就越高興。
秦玉楓現在的确很頭痛,從來沒有這麽頭痛過。
以爲這事就這麽算了,想不到還惹出了這些後着,不知道是誰透露出他前陣子下江南的事,又隐隐似說李小姐肚子裏己有孩子,而這孩子的時日竟真的和他下江南的時日差不多,那還了得,傍晚的時候,墨化文就派人去李家退婚。
這事前前後後全有秦玉楓的事。
沒人肯承擔李家女兒肚子裏的孩子的事,李家哪裏肯息,自是帶着那位李小姐沖到秦府家門前,雖然是晚上,府門前高點着燈籠火把,一頂小轎落在門口,裏面傳出女子嘤嘤的哭聲,還未傳聲就己是一派喧雜聲,看熱鬧的人更多,周圍圍了一大群。
秦政頭大的看着眼前一個四五十歲,穿着華麗,脖子上還挂着兩根粗大金項鏈的男人,一時被竟問的啞然無語,他現在是堂堂的左都禦史,管的就是言官的事,言官論事,必須身家清白才有理說别人。
現在他出了這種事,以後又如何在同僚面前擡得起頭,怕是明天一早,他還得上朝堂上認罪,什麽時候自己這個頗爲出衆,讓他自傲的兒子,竟然會做下那樣的事,雖然他到現在依然不太信,但架不住人家拿出秦玉楓的玉佩。
這個玉家是秦家的傳家寶,一塊在秦玉楓手裏,一塊在秦玉軒手中,兩塊玉單獨成塊,若是拼起來是個是個圓形的玉,秦玉楓手中拿着的是右半塊,秦玉軒手中的是左半塊,他隻一眼便認出,那的确是秦玉楓的玉。
秦玉軒直着脖子不服氣,還想跳出去跟人家理論,他從來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那受過這種氣,早就忍耐不住,對自家大哥的爲人,他還是很了解的,不近女色的大哥怎麽可能跟人有了這樣的首尾。
秦玉楓皺了皺眉頭,拉住秦玉軒,阻止他的沖動,出了這樣的事,若是一個處理不好,還會連累父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自己,甚至讓他有苦說不出。
上次去江南正是爲了楚王的事,怎麽那人了解的這麽清楚,而他偏又不能明說!
以智計聞名的秦玉楓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好在這時候他依舊沒有亂陣腳,上前兩步,迎上那個正說的口沫橫飛的中年人,淡淡的道:“你說你的女兒是個閨秀,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認定我誘拐了你的女兒,,可對?”
“當然是你,不然我這麽清清白白的女兒,怎麽會惹上這樣的事,她自小藏在深閨,與人家大家閨秀一般無二,雖然我們家是商戶,但禀承定國公府的嚴訓,家中女兒比之官家小姐毫不遜色,後院之中自來牢靠。”中年人标榜的拍着自己的胸膛道。
“既然後院這麽牢靠,我又是怎麽突破重圍,見到你家這位大小姐,又如何跟她珠胎暗結,更何來說我一個文弱書生,可以翻牆進入你家院子之說?”秦玉楓冷冷一笑,直指他話中的漏洞。
中年人的臉一下子僵住,一時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臉上被憋的青一陣,紫一陣,咬着牙還想狡辯,卻又聽得秦玉楓步步緊逼道:“你說當日是我誘拐你家女兒,那好,今天你把女兒帶回家去,他日你女兒生下孩子,我與他滴血驗親,若真是我的孩子,我二話不說,立馬八擡大轎擡你女兒入府,若不是,你們全家需以污告罪入獄,财産允公,家人俱淪爲賤役!”
秦玉楓說到最後,眸色轉厲,閃過一絲陰冷。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怎能不生氣。
中年人想不到秦玉楓竟沒跟他争,而且說願意認下,隻需滴血驗親就行,但是不是的後果卻也是他承擔不起的,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家女兒肚子裏的野種分明是自己侄子的,他那裏能硬得起來。
此次來京就是爲了擺脫自家那個不成材的侄子,把女兒嫁掉,想不到女兒肚子裏竟然有了一個,接下來更莫名其妙的是女兒衣衫不整的跟這個男人躺在一起,此時不賴他更賴誰,更何況聽說此人前段時間去過江南。
時間上吻合,行爲上吻合,李老爺正愁嫁不掉女兒,還不得咬死他!
但是想不到有人願意背黑鍋,而且還是個三品大員的兒子,李老爺一聽當下就拍闆同意,隻要女兒嫁過去就是世家的太太,以後生下的孩子說不定還能繼承墨府的一切,這麽便宜的事上哪找。
隻是這京城風雲的變換又豈是小地方來的李老爺能捉摸得透的。
上午剛議定的事,下午又傳出新的内容,墨府退婚,女兒被傳成這樣,哪還嫁得出去,李老爺心一橫就帶着李小姐上秦府門口哭鬧,勢要秦玉楓背下這個黑鍋,反正當時女兒手上有他掉落的玉佩,這事不是也是真的。
這種事除了當事人又有誰能證明!
李老爺是吃定了這點,想不到這位秦大公子,冷靜的超乎想象,居然讓女兒未婚先生子,這孩子生下來,可就再退不回去,到時候驗出來不是,陪上一大家子,李老爺卻也是不願意的。
特别是看到秦玉楓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戾,一時手腳有些冰涼,卻還是不甘心,硬着頭皮咬牙裝着外強中幹的道:“秦公子,你,你竟然不認帳,實在,實在太過份了,我要找定國公評理去。”
他就不相信秦府會不給定國公府面子,兩朝爲後,定國公府可不是一般的權貴人家,雖然人家不認識他,但扯扯虎皮總可以的。
這是拿定國公的勢力壓制自己,秦玉楓唇邊掠過一絲冷笑,忽爾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冷道:“李老爺,令愛是怎麽回事,相信你最清楚,若我現在說這玉佩己賞了府裏的下人,不知道你這嬌養的小姐願不願意當我府裏下人的老婆,做個婆子?”
他眼裏帶着懾人的淩厲和威脅,仿佛鋒利的刀刃一般,落在李老爺臉上,吓得他不禁一哆嗦,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女兒就隻能嫁給一個下人爲妻,想着自己嬌生慣養的女兒,竟然被人喝斥來喝斥去,李老爺傲不起來了。
魚死網破他不敢,更何況他那八輩子打不着的親,定國公府才不會管,今天一早自家婆子就帶着禮物上定國公府的門,卻是連門也沒進,就被人趕了出來,隻是現在鬧到這種程度,女兒可怎麽辦?
他一時有傻眼!
“李老爺,你女兒的親事包在我身上,若她想進豪門也簡單,讓她把孩子打了,我自有辦法讓她聲名無損的進入,怎麽樣?當然你若是死咬住我,我這兩條路,不管是哪條,你們家都得賠上性命相抵。”見他有了遲疑,秦玉楓軒收眉一挑,淡冷的誘惑道。
“我女兒這樣……還能嫁豪門?”李老爺終是愛女,不确定的輕聲問道。
“當然,你若不相信,可暫時握着我的玉佩,待他日你女兒得嫁豪門時再還我可好?”
握住玉佩就相當于握着秦玉楓一部分證據,就算秦玉楓到時候不認帳,自家也可以以此來鬧事,李老爺思量了一下,覺得此計甚好,眼前這位看起來溫雅,實則狠戾的年青人,他自覺惹不起。
況且豪門高弟,又是嫡子長孫,讓他認下别人家的孩子,的确有可能弄個魚死網破,别人最多丢個官,自家丢的可是命!
想明白這點,李老爺立刻不鬧了,當下走到轎門口去說了兩句什麽,懊惱的用力跺跺腳,似乎氣極一般上去要打轎中的人,被轎門口的婆子死死的拉住,一邊叫道:“老爺,饒了小姐吧,小姐也隻是因爲害怕,才随便抓了個人,您就饒了小姐吧!”
“我以前怎麽跟她說的,好好的閨訓不說,就可以随便抓個人說瞎話,害了人家也害了自己,看我今天不打死她。”李老爺上竄下跳,顯然是氣極,這話說一時控制不住,說的很大聲。
周圍看戲的人全傻了,這似乎又出新情況了!
“李老爺,既然令愛也說明此人不是我,就不必再鬧了,令愛一個女兒家鬧成這樣,也不好聽,索性先回了,等那人也上了京,就替他們完了婚事。”秦玉楓清俊的臉上帶着幾分笑意,仿佛規勸一般的拉着李老爺的手大聲道。
這是說……認錯人了?集體蒙了!
這變化也太快了!
“秦公子,今天真是太對不起,小女失去管教,才會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害得公子被人說事,實在是老夫的不是,望秦公子大人大量,原諒了老夫的不是,改日一定登門賠禮。”李老爺一臉的羞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現,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拱拱手,也不和秦玉楓多說,轉身帶着自家的隊伍離開,做戲的走了,看戲的半響才回過神,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
秦政松了口氣,也不會圍觀的人,首先返身進了大門,不管如何,這事算是輕松解決,自家明天也不會受同僚非議。
秦玉楓,秦玉軒跟着進了門,大門緊緊關上!
“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讓那潑戶人家主動退了,那什麽閨中小姐,整個一蕩婦,沒成親便有了孩子,還敢往我家門口撞過來,幸好大哥有謀略,讓他們知難而退。”秦玉軒剛才站的離秦玉楓比較近,聽的一言半語,一時候更是敬佩的手舞足蹈,隻覺真出氣。
“閉嘴,”秦政恨聲道,回過頭狠狠的瞪了秦玉楓一眼,怒道:“這陣子你哪裏也不用去,就在書房裏給我好好讀書,這一次必要下場給自己謀個出身,别一直遊手好閑。”
說完帶着惱意,怒沖沖進院。
“父親這是怎麽回事?”秦玉軒摸摸頭,有些弄不清狀況。
“好了,我要回去讀書,你也回去休息!”秦玉楓笑笑沒有接口,轉身往另一邊的書房走去,也是可以考取功名的時候了,實力太弱,有時候的确是力不從心!自己手下也該當有直系的人馬,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事!